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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干完活准备回家,一个皮肤白嫩,眼睛大大的女生说脚崴了,戗在超美哥的自行车后座旁,让超美哥驮她,这样,超美哥只得让他的同伴带我,那人比超美哥骑车的速度慢,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部队,一向好动的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腿前后摆动,嘴里喊着“驾、驾……”,催促着我的座驾快速前进,那男孩可能被我喊得心焦,就使出全身的力气猛蹬自行车,“啊……!”随着惨叫,我掉下了自行车,那带我的男孩,也差点栽倒,我不安分的脚,绞到了后车轱辘里,布鞋后跟被绞碎,脚后跟的皮被绞掉,露出了渗白的骨头,血也开始不断地渗出,揪心地疼痛,让我咧开嘴,放声大哭。看着断了五根车条的自行车后轱辘,折返回来的超美哥两眼冒火,扯着那男孩又吼、又搡,把那个带我的男孩吓得不敢吭气,我瞪大眼看着,忘记了哭嚎,那美女,也乖乖的坐上了别人的自行车。
这次,超美哥没让我再坐自行车后座,而是把我放在了自行车横梁上,他让我把两臂架在他的自行车把上,自己则将两手握住车把的中部,牢牢地将我卡在他的两臂间,他快速地朝医院方向骑去,我感到很稳当、很安全。走好远,我还能感觉到他厚重的呼吸,不知是在恼别人,还是在恼自己。
后来,由于超美哥每天要参加武术队的训练,自然要和宣传队的排练冲突,就退出了宣传队,校园的水果,我也再无缘品尝,再后来,果树慢慢的在校园里消失了,可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却留给我比果实还甜美的回忆。
那是我的童年,是上天专为我打造的我的幸福童年,目之所及、心之所感,平静、美好、灿烂。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我表面默笑以对,而心底那个原本活泼爱笑的我一息尚存,亮亮应答:想你呢,超美哥。
可惜,他听不到。
站到沿河大堤上时,看着少的可怜的冰封浅水,超美哥有些伤感:“我记得小时候的沿河,水清见底,我的记忆还丰沛,水却已是要干涸了。”何止沿河,凡县城有幸留下的的水域,不管是死水还是活水,哪一个还是昔日的清澈碧绿?
看着站在河堤上凝神眺望超美哥,想他一时半会是不会下来了,我没有催他,但对于今日连冰都封不住的混浊难闻,我真的不想多看它一眼。静静地,我独自走下河堤,站在坡底,任心中感慨万千,不敢流露丝毫深情,只能面无表情地仰望着眼前这玉树临风般的男人,如果,如果人要能倒着过完人生该多好,不管人生的结局是悲剧或是喜剧,在一步步循着已知的命运走回人生的起点时,一定会格外珍惜与谨慎,虽然一切已成定局、一切无可更改、一切令人痛惜。
“上来,坐一会吧。”超美哥在呼唤。
我有一刹要窒息的激动,步履艰难的爬回堤岸,和超美哥相距二尺有余,慢慢地坐下,咚咚……安静的得聆听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似要冲出我的胸膛。
这就是那个,我在心底无数次呼唤、让他陪我笑、伴我哭、携我前行的精神伴侣,这个我曾经想亲近的男人,就近在咫尺,我却不能触及,我知道,他正在用沉默,循着记忆中的轨迹,走回他的曾经,我也寻着我的轨迹走回我的往昔,我的旧忆里全是他,不知他的旧忆中,可有我?我们同时、同地、在相同的现实世界里,用各自的灵魂穿越在相同的时光隧道中,影像重叠,灵魂却没有交集;身体相错,情感却没有交流。
我的心很痛,我,是怎么失去他的?
第十四章 跌进流年里的忧伤
更新时间2013…8…16 21:30:45 字数:6058
一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乡村、县城养狗,是很平常的事,狗以它特有悟性与灵气,得到了人类的宠爱。小黑是地道的京巴狗,短短的腿,浑身乌黑微鬈长长如丝缎般的绒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总透着让人爱怜的柔光,平时,你几乎听不到它的叫声,它总是默默的跟在你的身后或伏卧在你的脚下,它虽然是超美哥的宠物,但大多时候,它是我的影子。不管我怎样逗它,它从未对我露出过凶态,只要我拖着长腔一喊:“小黑……”它总会立马跑来伏在我的脚下,听从我的调遣。
可有一天,街上来了打狗队,天天在各院窜,超美哥把小黑锁在了锅屋里,小黑好像懂得似的,一整天、一整天地乖乖的待在里面,不叫,也不扒门。
提心吊胆三天了,每当打狗队拿着大大的铁铗钳,赶着别院的狗追杀到我们院子时,姥姥都会把吓得直抖的我们姐弟仨拉到屋里,把门窗紧闭。咚咚地追跑和嘈杂的吆喝淹没不了那声声狗的狂吠和惨叫。我天天紧张地揪着心,默默为小黑祈祷,希望它能躲过厄运。
打狗队又来了,十几个壮汉拿着打狗的家什,直奔超美哥家的锅屋,小黑没有躲过去,只呜咽了两声就被无情的铁铗钳掠夺了生命,后来听说,是有‘正义之士’举报。我的哭叫什么也改变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往昔摇头摆尾的小黑,毫无生气的象一张皮一样地被拖走了。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惧与失去,我甚至不明白是为什么?
自从县城开始打狗,超美哥傍晚训练回来,都是先跑到锅屋去看小黑。那天,训练回来的超美哥,刚刚走到院子中间,还没到他家门口,就看到了半敞的锅屋门和断垂的门鼻儿,立刻躲着脚嚎啕起来,任谁劝也不理,我从未见超美哥哭过,惊吓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雪儿,过来、过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超英姐递给我了一顶帽子,又朝超美哥努努嘴,我便捧着帽子站在超美哥面前,含着泪说:“接瓜子了,接瓜子。”这是超美哥平时哄我的方式。超美哥停止了呼号,从我的手上拿过帽子,蒙在了脸上,我看到他的双手和身子都在抖动,好像是在努力地将眼泪和伤心压回体内。
超美哥仍然很不开心,每天练功回来,都会带着我跑到沿河大堤上坐着,默默的凝神看过往的船只。
沿河在县城的北边,是连接京杭大运河的水上运输航道,通航的日子,载着石头、沙子、粮食、木材的船只,每天穿梭在河道上,流动的水和行进的船,常常让站在岸上用脚移动身体的我,对站在船上不动就渐行渐远的船家羡慕不已。
沿河是我们常来的地方,不结冰的日子,河水碧绿清澈,蹲在河边的石头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漂动的水草丛中,悠然漫游的鱼虾,可别以为它们对水外的世界毫无警惕,每每当你的手侵触到水面的一刹那,不管是鱼或是虾,都会如离弦的箭一般,蹿出你的视线,迅即毫无影踪。
夏天,我们经常在这儿洗头、洗澡、洗衣,用脸盆或水舀儿在石缝里捉小鱼捞小虾。大木船经过时涌上的水波总使我们兴奋的尖叫,船上人家孩子们腰间系着的硕大葫芦,更是让我问东问西,在知道那是防止孩子落水被淹之用时,我曾缠了超美哥好一阵,最后他从同学家的葫芦藤上给我摘了一个小葫芦,刚一拿来,还是碧绿的,在我的磨唧下,超美哥将它用绳子拴了,系在了我的腰间。
一星期了,超美哥都这样不说话,有时水打到了脚上他也不挪动,由于打小黑的时候超美哥去训练了,而我在家,所以老觉得小黑的死,怨我似的,也不敢吭声,只是靠近超美哥坐着。
那好像是我童年时光中的第一个阴天,以后,可是阴雨连绵了。
二
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了,我跟加班的爸爸去了学校,那时,全县就一所中学,所以,那也是超美哥、超英姐就读的中学,爸爸要忙,让我自己在外面玩,一会,爸爸的一个学生喊我,我被他轻轻推进了爸爸体育室的隔壁,那是个放体育器材的房间,一群学生正拥在墙上,貼耳听着什么,“你们在干吗?”我怯问。“嘘,听房。”不经意回头看是我,一个个像看到鬼,撇着嘴,悄悄鱼贯而出了。关上房门的空屋,即可成为静室、真的很静,不知何处,不断有可怕的呻吟声传来,异常恐怖,我不知所措,用手堵住了耳朵,“嘭”,门被踹开了,是超美哥,他牵起我就向屋外冲,没走几步,我听到爸爸在后面叫我的名字,回头,一个女子从他的屋里出来,溜走了,超美哥对我低吼道“不要回头。说,谁把你丢那的?”抬头,我看到了篮球架下,那个等着看好戏的男孩,用手指去,超美哥跑过去,一脚向那个男孩踹去。那时,我不知道,爸爸做的事,会让我的美好日子,消失无踪。
就在这一年的初夏,超美哥被选入省体工队,对他的选拔,可说是“一剑定乾坤”,省队来的教练,只看超美哥练了一套自选剑,就决定带他走了,繁琐的基本功考核,统统删减。接着,只有十六岁的超英姐,下放了,去了农村。我成了真正的孤独小人。
秋天,超美哥休假回来,带我去知青点看超英姐。那是个盛产花生和红薯的地方,黄黄的沙土地上绿中泛红的红薯叶子已显出垂暮的衰败,超英姐带着我们去乡里的供销社,路上,超美哥提议要在地里挖我最爱吃的红薯,我们就蹲下开始了,我正专心用手拨搂土时,只听远处有人喊“抓小偷喽!有人偷红薯喽”,我吓的惊慌失措,抬起头时,他们已无影无踪,待他们笑着从地间的沟里站起来时,我当然不依不饶,疯啊、跑啊、一天兴奋到了极点,因为,好长时间没人陪我玩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睡梦中被超英姐唤醒,我感觉不对头,赖着不愿起来,我,尿床了。超美哥知道后,一点也不顾及我的害羞,竟哈哈大笑了好一阵,那一次,我真的生他的气了,超英姐知青点那么多人,他就左羞我一下、右羞我一下,没完没了。
那天晚上,超英姐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县城,听说离城很远的城南煤矿有场免费露天电影,他们便带着我去了,我已记不清是什么片子了,只记得黑压压满世界都是人,矮小的我更是连白色的电影帷幕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电影开演了,鼎沸的人声安静了,我清晰的听到了电影对白,站在人群外的超英姐、超美哥也是什么也看不见,最后,超美哥支起了钟大大的大架自行车,爬了上去,站到了后座上:“姐,看得清清楚楚,把雪儿递上来。”他蹲在车座上,伸出了手,就这样,我骑在超美哥的脖子上忐忑地看了场电影。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超英姐、超美哥又离开了我的生活。对那时的我来说,家居的院子就是我眼中的世界,没了超英姐和超美哥的存在,我的世界是寂寞的,我不喜欢和臭蛋他们玩,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像超美哥他们一样走出这个院子。
三
初冬的阴冷,往往是人们难以适应的,阵阵刮过的寒风,仿佛不透过衣服、穿过皮肤吹到你的心里是不会罢休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到处变的嘈杂而纷乱,人们来去匆匆、行色紧张,爸爸不再和钟大大下棋,院子里的墙上到处贴着写着字的纸,还画着狗和小毛驴,爸爸不让我们出门,到苏姨家去也不行。院子里的孩子也不再邀在一起玩了,我感到很无聊,也很压抑。
忽然有一天,院子里涌来一帮人,推推搡搡的要把钟大大带走,苏姨疯野似的阻挠着,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