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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的,在农村,房前屋后,偶有一两枝倒不鲜见,这么一大片,真是很少看到,不过,我很喜欢,尤其是冬季的梅林,古朴、干枯,虽是成百上千个枝条拥在一起,给人的感觉,仍是那么的孤独、忧伤。雪中的梅花,更是诱惑我驻足的因由,淡黄的花瓣、暗紫的内层、嫩蕊的馨香,都是我的挚爱。有一年冬日的一天,我躺在雪中沉醉,竟睡着了,零下十几度,要不是姥姥及时赶到,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嘭、嘭”,又响了,像要把大地顿开,又像遥远的闷雷,我将身体进一步向姥姥怀里偎依,姥姥呼吸均匀、安之若素。
四
一个闷热的午后,我正和表姐在村南头的磨坊打面,妹妹寒竹跑来说,房主张叔叔来了,说我被选上武术队了,学校通知我明天务必去体委报到。我听后不知为什么,眼前立刻闪现出超美哥的笑脸,其实那是久违的影像,武术,这个自超美哥走后也远离我生活的“诱惑”,就这样不期然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对我被选上武术队,姥姥没有表现出赞同或反对,她只是对我说:“我们要走了,去跟你姥爷说一声。”
其实,我向来和姥爷是不亲近的,一是除了假期,平素很少见他,再就是他大多时候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接近。唯一的例外是,酷热的夏夜,为了一丝凉风,在院子里乘凉时,姥爷会在乡邻的一再要求下,讲极具吸引人的故事,每到那时,我们会睡意全无地围坐在他的周围。
在姥爷的故事里,有着一群会遁地而走、穿墙而过的了不起的孩童,金童、银童、白童,他们杀富济贫、扶弱救穷,遇难呈祥、化险为夷,每一天,故事都在险恶处打住,让人带着好奇与替古人担忧的心情离去;每一天,故事又会从神奇制胜处开始,引人入胜的情节,让人欲罢不能,一个个闷热的夏夜,在姥爷的娓娓陈述中不觉走过。
姥爷是那种典型的干瘦型农村老头,瘦削的脸、瘦削的肩,但他的身体又相当的好,从未听说过他有过病殃,每日天不亮,他就会挎着笆箕子出去拾粪。他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板着木刻般的脸,挺直腰杆端坐在空荡荡的西屋姿态,一小时、两小时,静静的,没有任何人,为任何事可以打扰他,那双让人寒栗的双眼,有时炯炯、有时低垂,而表情是一色的,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姥爷听了我稍带喘息的表述后,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眯着眼用惯常的慢而低沉的冷冷的口气问我:“你见过练武术么?”
“见过。”
“你喜欢武术么?”
我点着头说:“喜欢。”
“你能坚持下去吗?”
我更加用力的点着头说:“能坚持。”
他睁大了眼,直直的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记住你说过的话。”
因为他一直拿眼直看着我,我以为他还有下文,便等着,可他一言不发,仿佛思绪早已脱离躯壳,我看着他那视若无物的双眼,遥远而迷离,眼前的这个人,我母亲的父亲,我是如此陌生!没来由的,一股巨大的恐惧向我袭来,我喊了声“姥爷再见。”便拔腿跑开了。
我们连忙打点行装往回赶,夏日的天空瞬息万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眨眼,已是乌云密布了,我们希望能赶在大雨前回到家,可刚到庄西头,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了,雨具被刮得难以遮体,雷,象催命的战鼓,打个不停,乌云和闪电在空中撕咬,穿破云层的电流象疯狂的武士,凶猛地肆虐大地,突然,随着一道将大地照耀的如同白昼的闪电划过,一个巨大的火球朝我们滚来,姥姥拽着我和寒竹、张叔叔抱着寒松,我们拼命地狂奔,雨水、闪电、炸雷、泥泞、刺滑、焦作、惊恐,太多的刺激与感受,聚集在一起,而我的依赖,只有紧紧抓住姥姥干瘦湿滑的手,让她牵着我,脚不沾地般的在黑暗中急速奔逃。
火球,与我们擦身而过,那一晚的情景,真可谓惊心动魄!
我进入了县武术队。除了我们学校的几个学生外,还有城南、城北、城西学校的学生,武术队训练仍在市场上的大屋。
报到的第一天,体委的领导前来讲话,内容很多,我只记下了:你们练武术的目的,应该是强身健体,为国争光。
我又走进了大屋,走进了超美哥曾带我来过好多次的练功房,闭目回想,当年超美哥他们练功的场景是那么清晰与遥远。我觉得大屋变小了,目测一下,从东头到西头,也就三十米左右,可我小时候竟觉得它巨长。
大屋的水泥地已经有了洼痕、墙体斑驳、破碎的窗子用纸板挡着,屋里光线黯淡,地毯还在,脏兮兮的看不出任何花纹,一大一小的两个洞分布在地毯的一端,像两只不般大的怪眼,嘲讽得看着涌来的武术队员。
报到回来的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很久无法入眠。对我极具吸引力的大屋,曾经被我记忆的潮水冲后退却,即使今日我已身在其中,仿佛也难以准确描绘它的轮廓了,但发生在里面的一切,却再一次顽强地清晰显现,尤其是超美哥演练单剑的影像,就想拍电影的近镜头,一直向我推进、推进。
“寒梅,起床了,喝面条吃鸡蛋了。”是姥姥,天已大亮,春光明媚,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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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的女儿志
更新时间2013…8…22 0:44:11 字数:4530
一
“我的生日!今天是四月一日?”连我自己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这世上除了姥姥,谁还会这么在意我?我的二十岁,就这样涌来了。
四月一日,据说是西方的愚人节,我有时会想,我的此生,不会是上天给我开的一场愚弄人的玩笑吧,让我有生命、有思想,却让我煎熬在生生死死间,真的,我不愿说是在爱、恨之间,因为我感受的爱太多了,它大大的冲淡了我的不幸,也许不幸使我的情感有所缺损,但我的人格还完整的保留着。
由于恰巧是个星期天,姥姥也很久没出过院子了,所以,一整天,我先是和姥姥一起去沿河坐了会。“女孩家,以后不许喝醉了,昨天背你回来的男孩子是谁?”躲不过,姥姥还是盘问了。
“是体委教武术的老师。”我想应该是周杰送我回来的吧。
“寒梅,你妈妈……”
“姥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没让姥姥说下去,我知道的。
在我上高一时,有次和姥姥一起上街,遇到了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他和姥姥打招呼后,一直定定地看着我,然后问姥姥:“这是思姣的女儿吧?真像。”后来,在学校看到我,他说:“我和你爸妈是大学同学,你妈妈可惜了,当年你妈的武术练的可好了,保送上了体育学院,她可是你姥爷的骄傲,可上大学时就因为看上了当年是美男子的你爸,拼命的追,后来两人谈起了恋爱,你姥爷不同意,你爸家成分高,你母亲不惜断绝父女关系,跟了你爸,真没想到,他俩的结局竟会那么惨。”从那后,我发誓不会追美男的,除非他是钟超美。所以,姥姥什么也不用说。我明白。
从沿河我们去了菜市场,买了菜,幸亏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骑着三轮车的房东张婶,姥姥搭了便车,要不,真怕累坏她老人家。
那晚,姥姥躺下后,守着静静的夜,翻开我的日记本,我要为自己的生日写上两句,否则,弹指过罢无可回望:
我现在最大的心事是,如何让自己走进真正的传统武林。我立誓要对他们了解更多,不想碌碌遁于坟墓。
二十岁是我一生的转折点,写这样的东西的确不佳,然世事难测,纵有神机妙算之能也难逃一死,那就让我抱着明日即将离去的心情!抓牢我的梦想争分夺秒的飞奔!
我渴望爱情,但也惧怕爱情,曾想一了百了,怎奈三思拖延,本想等而不求,怎奈来又不决。数年坎坷,使我谨小慎微,遇事常犹豫不决,芸芸众生,想求之却终不得,不需之却来之。虽生大好年景,适青春年少,然人生不易,一言一行、一事一体,人言不可少,我曾想,绝青春儿女之情,终身独居,怎奈,不管官家、私家无一人能支持,必众说纷纭,与其逆众言之恶,不如顺之,落得同乐,少其碎语。我何尝不想珍金华,欢度人生,然有得必有失,更何况,自古两大事全者少。我料定自己不是有两福之人,也不敢奢望,虽如此,仍常盼能有一刚强之人,为我依之,然,难上难!多是软弱之辈,我是女子,若再加半女以何活之?我太自卑、太自信、太任性、难容人,故,得有强者制我;我这外柔内钢必毁我—招来弱者;我一向严谨倔强必毁我—拒跑强性之人。因此,我一生难得知音。若现安之,则大事难成,女儿家立志不易,成事更难,若半途而废,岂不枉有一片女儿志!
素仰慕女中豪杰,虽不敢寻师说:“生不逢时”,却愿觅侠踪,振女威。二十年碌碌飞逝,纵使吾力也难阻一日不前,要想有所成,必先苦其心,来日方长,不可庸庸而混。
人世繁杂,一纸怎能了万事?
我深知,我想的,不一定能成功,然奋斗是没过错的,也许终不得成功,那么,我愿做那铺路石,让那些成功之人踏身而过。
我不希望人们为我哀叹、更不愿从此销声匿迹。我所珍爱的并非我消失后的名誉之类,而是能以自己的努力,给后人留下点什么。
心迹历来不愿吐露,哀之!也许对人太苛刻,不如此,非梅也。
好多年后,当我每每翻看当日的生日留言时,我都会摇着头对自己说:虽然文笔不怎么样,但句句发自肺腑。我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平凡小女子,为什么会对传统武术有着那么大的期望和热爱?甚至是大热血。是血液里流淌了太多的先辈习武基因,还是这座古老侠气的城池,让我内外都浸润了化解不开的恋武情节呢?或许是年龄吧,二十岁,正是有梦想的年纪,还有什么豪言壮语不敢发出的呢?我不敢嘲笑自己的二十岁,不管她实现与否,那声音都是只有青春才有勇气和气魄发出的。
我为这声音的发出,自年少到如今,一直孜孜以求,未曾懈怠。春夜已更深,细雨渐阑珊。伴着沥沥天泪,我的学武生涯如画卷,也慢慢展现开来。
二
初涉学武生涯,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与陌生。
我们的教练是两位男性,年龄大一点的那个教练,是那天到我们学校的,他自我介绍叫木鸿达,还有一位年轻戴眼镜,显得有些文弱的叫张静轩,据说体委曾派人请超美哥的老教练重新出山,被他婉拒了。
没有老队员,我们上边一茬,除两个被选入省队外,都被端入了县里新成立的杂技团,在那个年代,那是一个改变人命运的机遇,对城里的孩子们来说,可以不必上山下乡,对那些农村的孩子们来说更是摆脱农村户口的天赐良机,没有舍弃不去的理由。当时香禅也被选去试训了,做叠罗汉的底座,可经过两个月又回来了,说是肩不平,让她错过了一次成为城里人的机会。
在我的印象中,不管是超美哥那一茬运动员,还是我们上面那一茬运动员,城里的孩子是很少的,因为我们县,历来有习武的民风,武场更是遍布乡村,每次县里选拔运动员,大都到乡下去选苗,他们有一定的武术基础,又能吃苦。这么大规模的的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