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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的小九妈,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到小九家的情景。
二
那次,是乐滋硬拽我去的。我、乐滋、小九,我们是一所小学的同班同学,小九平日拖拉,懒得做作业,下课就疯跑,到要交作业时,总要左抄右抄,那天,他又忘做作业了,眼看老师就要来检查,他就拽我的书包,我就拼命捂住不给,结果,引来一班男生的起哄,本来,小九以为是队友,平日我有很温和,关键时刻,找我抄作业最保险,没想到,我竟不给他面子,他感到很下不来台,所以,就采取了强抢的手段,由于那时的书包很简单,就是一层棉布对折一缝,上面留个口既成,结果,“刺”,姥姥刚刚给我买的蓝花书包,被他自书包的上端开口处到底部完全撕开了,我的书本、铅笔散落一地,看着两眼泪水的我,他顿时哑了,一扭身,不见了踪影。
怎么办?虽然我没将此事报告老师,但背上新书包才第一天,我怎么向姥姥交待?
“叫他赔,他跑了是啵,走,咱上他家,叫他大人赔。”乐滋不由分说,一手捧起我的破书包和书本,一手牵起我的手就走。
小九妈的确是个俊俏的老太太,大大的眼睛被一圈长长的白睫毛围着,鼻子小巧挺直,嘴唇薄而有点微紫黑,倒很配她黑黑的皮肤,那时她差不多有五十多岁,她的眉毛、睫毛、头发全是白的,而且是纯纯的白,像雪一样,没有一丝杂色,听说,当年才二十岁多岁的她,在得知小九爸被日本人抓走,像伍子胥那样,一夜白头的。
她听完乐滋说明我们的来意后,一点也不着急生气,而是慢吞吞、笑眯眯地说:“还是闺女好,又俊又乖,不像小小子,淘得很,来闺女,坐会。”说话间,她就把破书包拿了过去。
“阿姨,你看,都破成这样了,根本不能用了,你得给赔个新的,这书包,寒梅同学今天可是第一天用。”乐滋紧追不放。
虽然新书包第一天就被撕破了,我很伤心,但看着小九家简陋的家什,和小九妈的大襟褂、小裹脚,想他家上十口人,就他爸一个人挣钱,日子一定很紧,又觉得叫她赔书包有点不好意思,就一直把头低着。
小九妈倒好像不急于辩解,只是东一句西一句不停地问这问那:“你们放心,他回来我一定好好嚷他,不行,就叫他爸拿腰带抽他,看他下回还淘。”
天哪!我不让她赔书包了,还要动家法,我扯了扯乐滋:“走吧,我不让他赔了。”
“好了,看看,闺女,怎么样,跟新的似的,来把书本装上。”
我的话音还未落地,小九妈的声音就响起了,我和乐滋寻声看去,顿时傻了眼,特别是乐滋,那双本来就外突的大大金鱼眼,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小九妈,像变魔术一样,只一瞬,一条长长的、密密的、如多脚虫似的针脚,把我的破书包连上了,那一刻,我如释重负。背着我破了的新书包,就回家了。
三
“小九又剋架吗?”后来,我们只要一去小九家,小久妈总如此问,可见,为他的打架,他家的门槛都快让告状的踏破了。
我还记得那次我和乐滋去她家时见到她的情景,她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双手扯着一条棉裤,一边和我们说着话,一边用牙咬裤缝,我们很好奇,便蹲下看着她,乐滋忍不住眯起金鱼大眼问:“阿姨,你在干什么?”
“我在咬虱子,今年也不知咋了,虱子特别多,逮不净,你看,这裤缝里全是虮,棉裤总不能天天拆吧。”在那个物资匮乏年代生虱子是很普遍的,但象她这样逮虱子我们的确是第一次看到,乐滋的母亲是在医院工作,绝对的洁癖,平日里她家连刷碗恨不得都要用双氧水,整日浑身上下一股消毒液的味道,小九妈的话音没落,她立马跑一边呕去了。
那天从小九家回来,在体育场碰到了小九,乐滋一边张开双臂拢着两手觅量着,一边一迭声地对着他说:“你妈是白发魔女、白发魔女,一天可吃虱子上百。”
张岚子凑过来:“什么?他妈吃狮子?雄狮还是雌狮啊?哈哈……”
小九很明白,拿眼狠狠地瞪乐滋,乐滋不敢再大声嚷嚷,但还是凑到小九跟前悄悄地:“叫她白眉大侠可以吗?敢吃虱子的白眉大侠!”
“我看你想吃我的东野神掌。”小九说着,已将短粗的胳膊伸出。
乐滋忙窜出三米开外:“个长了再神吧,看你那短腿矬胳膊,还神掌,伸掌还差不多,来,伸过来。”两人开始围着操场追跑起来,那边,木老师也喊开了:“快跑,看人家小九和乐滋多主动,准备活动,每人两圈。”
四
小九妈不仅仅是因为满头白发显得比帅气的小九爸年老,据说她也的确比小九爸老,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可以肯定的是小九妈决不止一块金砖。
小九妈不识字,裹小脚,说话带着旧时的气息,什么洋碱、洋线、洋车子,因这,不知被小九爸嚷过多少回。
虽然小九他爸爸算是老革命,但他家是相当守旧的,有一次恰巧赶上饭顿到他们家,我看到了我自己从未看到的一幕:小九和他的爸爸、哥哥们大样地坐那吃饭,他的妈妈仍在锅屋与餐桌前穿梭,那些“丫头片子”们则仍旧在桌旁玩耍着,仿佛这不是她们家开饭的时间,一会,男人们打着饱嗝离桌了,小九妈和姑娘们才开饭,目睹坐在残汤剩菜前津津咀嚼的母女,和她们身后那高高摞起待刷的碗,我明白了,这个家里,男人为天,女人将男人崇奉为天。
虽然不识字、虽然没有工作、虽然身为家庭妇女,每日为丈夫儿女洗、涮、淘、烧,但小九妈是少见的乐观派,每回我们去,她就会跟不分家似的给我们派活:“来,帮姨往面里倒点水。”正在和面的小九妈一见我们来,就开始发号施令。
“姨告诉你们,别小看和面,和面也是有讲究的,要做到三光,才算最好,哎,这可不是当年小日本的三光政策,他那是烧光、抢光、杀光。可恨得很。我们这是:盆光、手光、面光。”
“闺女,我脊梁骨痒的厉害,帮我擓擓,哎,对,再往上上,真舒服!”
“闺女,来的真是时候,我那几个丫头片子都不知跑哪疯去了,来帮姨扽扽被里。”
“哎吆,你看这个巧,我上趟茅厕,给我搅着点锅,别让它淤了。”
“闺女,别小看你姨,我天天也练功,人家给我说的秘方,每天早上喝罢三大碗凉水,再甩300下胳膊,能活到九十九,看我的胳膊摔得到位啵?”有时我们明明都是带着使命去的,可等小九妈派完活,我们都会将自己的来意忘得一干二净。
我总觉得,现在我们这帮一起练武的发小,能常常聚在一起,如同兄弟姐妹,是绝对和小九妈分不开的,别看她家人这么多,这帮发小,几乎都在她家蹭过饭,没好有孬绝对管饱,他家人多热闹包容性特强,他那个和睦的大家庭,给了我们像家人的感觉。小九秉承了她妈的传统,为人乐观热情,发小们的什么事都是他通知安排,聚会聚餐也大都是在他的一品鹅饭店。小时候是他家、大了是他的饭店,是发小们相聚的大本营。
有些人会住在你心里一辈子,并对你的人生产生积极的影响,对我来说,乐观豁达的小九妈就是那样的人。我有时觉得武侠小说禁锢了我们的思维,窄化了侠义精神的普世内涵,其实不一定身怀绝技、武功高强会功夫,才可以有侠义,正直热心的小九妈,就是一个裹着小脚的侠义老太太。
那天,我们正准备走时,小九回来了,他看到我说:“钟超美回来了,我刚才在路口遇到他,听说你和周杰都要辞职和他一起干,要谨慎点,也不用这么破釜沉舟,我是过来人,单干会压力很大,更何况,还不像我,多少都可以有点盈利,经营传统武馆,和做公益差不多。”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但跟那个从童年起我就一直追随的人去奋斗,做我们喜欢的事,不管未来会遭遇什么,我只会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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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的习武之路
更新时间2013…8…24 21:29:37 字数:4213
一
告别小九,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我的义无反顾别人也许无法理解,但我的内心深处是明了的。
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邻居大哥钟超美的引领,我才对武术有了最初认识,后来,超美哥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希望日复一日的拼命习武,练就高深武技,可以追上那个我生命里的习武少年。
武术和美少年就像开在我前行道路上的一枝雪中腊梅花,让我循着馨香一路走来,渐渐地,超美哥和武术两者合二为一,我已不能分辨出孰轻孰重,也不想让任何一个脱离我的生活,我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们。
其实我是幸运的,不用偷拳拜师,也不必程门立雪或是断臂求法般的辛苦,就走进了我之所爱,在和平的年代可以不用穿越时空的靠近冷兵器时代骄傲、可以抖枪挥剑间和远古的气息亲近、可以凭一己之力裹风携力的徜徉于传统的古朴自然;但有时我觉得自己又是不幸的,生在武术世家里,却因身为女儿身不能深入探寻家传武技的深奥、在武术运动系统里却因未行入门之礼被摒于门派之外,我好像一直徘徊在武林的边缘,我骨子里对传统武术和超美哥的渴望同样迫切,他们越是推远我,我却越是有要靠近的欲望,我想,这是我最原始的本欲吧。
那晚,回到家,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眠,习武以来的一幕幕,伴着夜的黑,无声的将我掩埋。
二
终于学套路了,那时真正正常来训练的只有二十几个人了,大多数孩子没有坚持住,虽然他们非常喜欢武术,但还是受不了苦半途而废了,就像一个登高望远者,还没看到瑰丽的景色就从小道下山了,真遗憾,他们没有真正体会到武术给人带来的感悟与快乐!
我们的训练,逐步走上正轨,人少了,老师辅导起来也较以前省力不少,大多时候,木老师会把具体训练交给张静轩老师,他则沉思于制定下步训练计划,以及套路的构思,那时候规定拳、械较少,大多为自选拳及器械项目,这样就需要教练花很多心思,木老师是师承其父,学的大都是传统老架,他既想在为我们编排的自选套路中保留武术的传统性、技击功能性,又想使套路符合现代武术的美观性、竞技性,所以,很是费神。
张静轩老师比较文雅,孩子们越来越不怕他,只要他上课,他的不够威严,往往使训练课,过于活跃。
对我来说,不管是哪一个教练,我的训练态度始终如一。我希望自己的坚持与付出,能让我早日走进武术赛场。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能出好成绩、才能练就真功夫。”这是训练课上木老师最常说的话。不过,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夏天练功,尤其是整个上衣都被汗水浸透时,仿佛浑身的浊气也被清空似的,那种疲惫后的清爽是一般人难以体会到的。冬天对我来说,就有些艰难了,每到深冬,我的手都会红肿溃烂,每天都要活动半小时以上,手才能掌、拳自如,可是一遇到拍击动作,鲜血就会溅出,所以,创口便很难愈合,姥姥找了很多偏方来治我的手,很恐怖的是,有一次房东张叔叔竟找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