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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钟超美选择了他母亲以及他母亲给她安排的生活,我不会再纠缠了,我不要超美哥为难,我不能看他伤心,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乞怜相,我也不会拿怀孕来说事,我不要再动摇这木已成舟的事实。
其实,有些事我应该早就明白,从我还是个孩子时苏姨就禁止我和超美哥相认,她甚至骗超美哥说雪儿已夭亡,我想不是苏姨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他要防微杜渐,是要阻断超美哥重回县城的哪怕一丝牵连。
其实也怨我自己,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我可以、我可以得到这个我梦想的男人,他对我也抱着同样的期望,我们可以不顾一切,在县城实现我们传承传统武术的愿望,然,梦总归是梦,有时候外表越坚强的男人,内心越脆弱,苏姨,仍然是超美哥的主宰。
来时聚集的勇气被彻底击垮,我是那么一无是处,不堪一击!超美哥是我心中不落的太阳,他时时事事伴我成长,我为什么不让他作为一个理想,永远活在我的美梦里?我为什么这么贪婪?我为什么要和他相认?我为什么想占有他的爱进而要占有他的身体?
“占有”呵!我是何等的幼稚,在男女的性关系上,“占有”这个词,是独属于雄性的,对女人来说,从来就不会有所谓的“占有”,只会有被动的接受和被占有,控制、支配、权利这些行于上风的功能性词汇,统统是为男人特设的。
我觉得此行我是在自取其辱,我让梦境变成现实,残酷的无法收拾的现实。我丢了我的梦、我丢了我的自信、我丢了我自己。
我心目中的巨塔一个个塌了,这倒下的塔,使瓦砾满地,挡着我,让我每迈一步,就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我要退缩了,没有再迈前的勇气了。
是的,我谁都不能伤害,那么,我是可以伤害自己的。
二
从省城回来,我身心疲惫,我不知道何去何从,除了姥姥,谁也不想见,任何声音都怕听,只想自己待着。
第三天,香禅来了:“到周杰那去一趟吧。”
“我暂时不想去。”我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他,告不告诉他我此行的种种,他知道后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我无法把握。
“周杰出事了,伤得很厉害,正躺在医院里。”
“什么?”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是喝醉酒摔的。”
“香禅,我不去行吗?”我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寒梅,本来周杰交待见了你一定不要说的,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好,怕你见不到钟超美伤心,在你去省城之前,周杰已经瞒着你,去了两趟省城了,苏姨、罗菲那,都吃软钉子,省队他也去了,没人知道钟超美现在人在哪?他甚至找到了钟超美拍电影所在的剧组,人家拒绝透漏任何信息。
那天,知道你第二天要去省城,他想在你之前再努力一把,所以,他头天夜里就搭车去了,没想到,车刚出县城,就翻到沟里了,周杰出事,都是为了你啊。”
看我愣神,香禅以为我还想推托,“东西我都买好了,你只管跟我跑趟腿。你的事,不说我也猜个七八分,信命吧,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回来咱俩慢慢聊,嗯?”
我感到我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缩紧,挤压得我要透不过气来:“伤哪了?严重不严重?”
“主要是头部,有脑震荡症状,面部也有外伤,寒梅,为了月芹嫂子,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到医院什么也别问,装不知道吧。”香禅不放心地交代着。
我的心中一阵伤感,看来我就是个灾星,任谁一沾我,就要倒霉。我拽起香禅,就向医院奔去。
周杰躺在病床上,创伤和绷带占据了脸的大部分,鼻翼掀开、嘴撕裂,我们进去时,月芹嫂子正用手捏着吸管给他喂米汁。
“怎么会这样?”看着那张曾经完美俊朗的脸,变成如此惨不忍睹,我鼻子发酸,嗓子发堵,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忍不住要发问。
“没事,多喝了两杯,掉沟里了。”周杰推开吸管,用惯常的俏皮眼神望着我,艰难的、口词不清但却显得很不以为然地说。
我心中越发难受,但又不能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一方面是为了他的惨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无处宣泄的哀痛。
“是啊,没事,寒梅,你是看他破相难受吧?嗨!他就是摔塌了鼻子、摔豁了嘴,也比我俊。”月芹嫂子爽朗的迎合着。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假装不经意的环视病房,“这病房挺干净的。”用手迅即将眼泪擦去。周杰真有福气,遇到了忘我爱他的月芹,我能去破坏这令我感动的氛围吗?我有资格去拿我的悲哀去扰乱别人的生活吗?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我知道周杰每说一句话,嘴都会钻心地痛,可他仍这么关注我们的事情,不,我不能再和他聊了,也不要让他这个样子再操心我的事了。
“电影可能还要拍一段时间,暂时回不来。”我只能撒谎了。
“超美走时不说就补几个镜头吗?怎么这么久?你见到他了?”周杰语中透出含混不清的兴奋。
“见了,他说比计划的要长一点。”
“哦,那就好。”周杰长长地舒了口气,放松地躺倒在了病床上。
我真的不敢呆下去了,我还没有足够的能量和勇气来谈论钟超美这个名字,连想与他有关的事物对我的神经都是一种刺激。
“过两天再来看你,嘴裂着,你也不方便讲话。”我要赶紧撤离,趁还没有露馅时。
“没事,看见你们来,他跟好人似的,我巴不得他的嘴一直裂着,省得他惹事。”我看到周杰瞪了月芹嫂一眼,心中又涌出一股愧疚。怨我、怨我,都怨我,我在心里呼喊着。
三
一直以来,超美哥的世界,就是我想要的世界,我被动的等待他随时给我创造、带来惊喜。这种强烈的心理依赖,造成我在失去他以后,觉得一生一世已经结束,等待我的,是未知的迷茫与孤独。
有一种痛失,从表面看你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没有缺少,可在内心的感受上,又确确实实有种被凌迟的感觉,那种痛由外部的削割,慢慢通过经脉,达到每一粒细胞、每一滴血液,凝结传达到我的心灵最深处。那种旋转着的疼痛,将心拧转、扭曲、碾碎,使我悴然倒地,继而被彻底摧毁。
“寒梅,知道吗?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是完美,你就是完美的化身。”这是钟超美曾经给我的甜言蜜语,我曾经心情大好地笑纳,其实,我早就该明白,我的生命历程中一直布满荆棘,从什么时候开始?还用想吗!如果说妈妈的突然离世、爸爸的悄然消失,是个开端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可曾有过完美?
我是多么的努力,让一切的不幸,沉郁心底,尽力不去翻动,我用笑脸,面对未来的一天天,每日,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即使眼前看到的是阴云密布的天空,我也用心情把它幻化成明丽晴天,我令自己相信,既然立世为人、既然还有明日复明日,就说明还有生命的希望在前面。
我,的确看到了、也等到了命运之神对我的眷顾,可,今天我才明白,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世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只有残酷,残酷是世界上最上乘的完美。
作为感性动物,在白天,我仍回去武馆,一个走了,一个伤了,教练的不稳定已使学员开始流失,我努力保持清醒,尽最大的能量掌控着我的思维、情绪、以及情感,而在睡梦中,潜意识中的一些真实情感开始自由释放、宣泄。
每晚,一闭上眼,我就开始了梦中的旅程,在梦中,我只觉得自己在拼命的追寻,不断地奔跑,有时会误闯进一个险象环生的具阵,便奋力拚杀,徒手、器械,与人战,与狼打,嚎叫着狂打厮杀,浑身是伤,手、脚剧烈地疼痛,疼醒。床边的墙,被我踹的石灰脱落,窗子,玻璃已碎,我的手,尚有玻璃渣,鲜血直流。
午夜梦回,我暗誓:但愿笑着死去,不愿哭着醒来。
人活在真实中太难。
一切让我无法排遣,只能走到沿河,盼着沿河流动的水能带走我无尽的烦忧,不经意,已经站上了桥墩。
这桥墩,母亲抱着幼小的弟弟站过,那时,妈妈看着清澈的水流过,我相信她只是想洗涤一下心中的积郁,爸爸当年惊恐的狂抱是多余。
这桥墩,弟弟站过,不同的是,清澈的水,引诱他自由地跳跃,只有畅游在水中,他才可以尽展他生命的活力,但他太小了,更何况他游泳健将的父亲抛弃他之前忘了告诫他: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水是可以无情地吞嚼一切的。他被水带走了,再没回来。
今天,我也站在了这桥墩,但我不会再向前迈一步,水已经不清了,已不能洗涤我的心灵与肉体,只能让我回忆,其实,即便是用它来回忆,也会有蒙垢的感觉,我盯着那黑灰色泛着一坨一坨白沫的水域,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找寻曾经的清透,可记忆好像也被这污浊的水熏短路似的,难以在脑中形成清晰的回放,我感到一阵难过,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人生的单行道是注定的,时光、感情、景物,甚至美好的记忆,我在人生旅途的来路上飞速向后、向后……,是造物主吗?用她那超大的手,握着一块破抹布,紧紧盯在我的后面,不停地擦、擦,残忍到连记忆也要抹去?
正当我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猛然,一双臂膀从后面将我钳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挐起、放下,像老鹰抓小鸡。
第四十一章 心灵的切割
更新时间2013…9…12 23:57:10 字数:3488
一
转过头来,居然是伤未痊愈、瞪着眼、虎着脸的周杰!
“你想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压抑着怒火的关切。
“没什么,我只是想点事。”
“在哪不能想,为什么要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说,钟超美怎么了?你到底见没见到他?”
那一刻,我真想扑到周杰怀里,痛哭一场,可,我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已不是我可以随便触碰的了,更何况,我面临的局面又是如此的不堪,让我如何表述?
按捺心绪,我尽量微笑:“不是对你说了吗,见了,一切都好,你放心。”周杰满脸狐疑,不过,直到默默送我到医院,他也没再发问。
其实,周杰还是不了解我的,虽然我说但愿笑着死去,不愿哭着醒来,但这么多年来,不管遭遇什么,我忍耐着、坚持着、坚强着,我尽我所能培育自己的体格,涵养自己的身心,我努力地奔跑在人生这崎岖的道路上,不敢身心稍有偏离、力争品格日趋健全,已然走到今天这地步,我怎么会用自杀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自我毁灭呢?不,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白天,医院依然嘈杂,但,只要坐在姥姥面前,注视着姥姥满是病容的脸,我就能安静下来,姥姥,是我痛苦中唯一的镇静剂,也是治疗我心伤的万能良方。
生活中的姥姥是沉静的,略带忧郁的双眼总是充满善意,爱意,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她大笑,只是无声的微笑。我知道,她平静的容颜里,驻扎着无数忧伤,那看似安详的眼眸,也蕴含着外人不易觉察的哀痛。这许多年来,姥姥和我,在相互依存中,成了彼此的一部分,虽然失去父母是不幸的,但能在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