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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茵点头,很是认真地一手把着杯沿,一手开始挖。
裴铭毓策马找到睿哥他们。今天陪睿哥一起的都是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裴铭毓偷眼打量,从着装到谈吐都不象商界人士。他了解,这是睿哥借机替他搭建人脉。裴铭毓不敢懈怠,敛正了精神与各个应酬。
众人骑到一片绿草如画的浅坡上,纷纷下来歇息。裴铭毓自觉地跟在睿哥身侧。
睿哥挥着马鞭仿若无意的说:“你的任命下来了。”
裴铭毓精神为之一振。正式任命要等国庆节后才下达。无疑睿哥这里早一步得到了消息。他恭谨地问:“老大,你觉得不好?”裴铭毓听出睿哥的语气有点低沉,似乎不太愉悦。
“我这里没什么,问题是你。”睿哥淡淡说出一个地名。
裴铭毓有几分错愕,因为他根本没听说过那个地方;“在哪?”
“西安再往西,临近西北。”
裴铭毓傻眼了。这完全出乎他意料。在此之前,他考虑到可能安排的出路有两处,一是燕都本地的机关。二是同为中型发达城市的地方。一竿子发到西北,裴铭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睿哥板起脸来,“这回知道一步不能行错的厉害了吧?虽是你最后洗清了问题,但后遗症就在这等着你。我问了,如果没有那挡子事稳稳当当可以去南部。”
裴铭毓扶住额头,“老大,我这是不是算发配了?”
“有那么点儿意思。”
裴铭毓半天找不回思路,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种角度看待这件事。
睿哥拍拍他肩,示意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走到四周空旷,讲话自如的位置了,睿哥开口帮他分析了一番。任命已经下达无可更改,此时再斡旋已经晚了。他首先问裴铭毓怎么打算,“你倒是不必担心,我两年前的话还作数。如果你想来我这儿,我随时欢迎。”
裴铭毓懵归懵,却并未斗争太久,路是他早为自己设计好的,临时变方向实在不是他的行事方针。
“老大,我不想放弃。”
“好。”睿哥拿出手机,调出资料给裴铭毓。看的出,睿哥早做了筹谋。
资料是裴铭毓将要去的地方,他反复阅读几遍后,问睿哥,“你怎么看?”
睿哥反问:“你看呢?”
“干好了是一记漂亮仗,干不好就是死水一潭。”
“没错。当地有资源却没有相配套的人。另外,他们还缺资金。”睿哥一针见血。
裴铭毓实话实说,“老大,这事我光凭我自己的话,我真没那个实力。”
睿哥笑,揽着裴铭毓的肩让他往右前方看,“你看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了吗?他就是管钱的。”
裴铭毓失笑,原来睿哥都安排好了。
“走吧,过去聊聊。”睿哥胸有成竹的一笑,“裴铭毓,现在就要进入角色了,打起精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有个妹纸说对了,裴和乔要是老实过日子,现在小包子都种下了。
PS:明天我申请休息一天哈。
59第五十九章
国庆节假期后第一天上班;乔茵茵入院开始一系列术前准备。姑姑也从燕都来了北京。
九号这天;他们见到了主刀大夫。乔茵茵最关心自己恢复视力的可能性有多少。而陪着一起听术前谈话的裴铭毓则关注整个手术——既要顺利取出血块,同时不触到语言神经。交谈过几句后;乔茵茵收声;让裴铭毓当了代言人。显然他考虑得更周全。有他在;无需她再多言;他已经把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想到了。
最终敲定,手术日期定在十月十二日。闻此消息;乔茵茵欣慰地笑;俨然有重生的激动。
回到病房里;姑姑夸赞说:“听铭毓讲话有条有理;比我这说了半辈子道理的人都头脑清晰。”
乔茵茵抿着嘴笑;仿佛这一夸自己脸上也有光。
裴铭毓毫不顾忌地揉了她脑袋一把;“刚冒出点青皮来,又要剃光光了。”
“别摸。”乔茵茵羞臊地打开他手。裴铭毓就势拉过她手,缱绻缠绵地与她交缠了十指。
旁边姑姑看了,也瞧出这次再见,那两人间添了些你侬我侬的亲昵。她识趣地避了出去。
裴铭毓垂头拨弄着她指尖,低声说:“茵茵,我不能陪你手术了。”
“啊?你要去哪?”乔茵茵陡然一惊,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糊涂了,裴铭毓当然是回去接受任命。这个他早就告诉过她。只不过她全部心思都在手术上,忽略了时间。
“任命下来了?”
裴铭毓一直没讲任命去向的事,拖来拖去到了不得不讲的时分。但他还是为难。他默默点头。
乔茵茵听出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任命到底下来没有?你不是说俞敏的事都解决了吗?难道你骗我的?”
裴铭毓万分不舍地捏着她手,纵然再艰难也得往下说,“任命下来了,跟我当初的预期出入很大。”
“很大?”
“很大。”
乔茵茵有点慌神,“大成什么样?你不要吓我了,铭毓。快点说呀?”
“是去西北。西安再偏西。”
她脸庞霎时僵了,“西北?”
虽然他们没有就此问题讨论过,但乔茵茵的震惊程度不啻于裴铭毓。因为她曾听陆秘书说过,郝市长很欣赏裴铭毓,想留他在燕都任职。对他的去留,乔茵茵不象裴铭毓好歹考虑过第二个方向,她是压根没想过燕都之外的地方。
“怎么是西北呢?”乔茵茵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任命已经下了,不能改。”裴铭毓讲得很慢,一字一顿的,“茵茵,可能有些事我们需要重新考虑。”
裴铭毓所说的‘重新考虑’是指他们的关系。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无法回避。以乔茵茵的现状让她扔下父亲跟他走,很难。而且,裴铭毓即将任职的地方,无论从城市建设、经济发展都比燕都差了许多。如果两人仍是夫妻,这个难题克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可他们现在这样,不说乔茵茵,从裴铭毓这里就要打退堂鼓。
乔茵茵错愕,她还没从前一个震惊中回神,马上又来了第二个。她不傻,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扁一下嘴,“你……”她原本想说你决定了?可第一个字刚出口,立马委屈得不行。她揪住床单一角,绞来绞去,心乱如麻。
裴铭毓一直拉着她手,此刻又摸到她另一只手,两手交叠到自己掌心里,仿佛这么做就能把她显露出的哀怨笼络住。
“茵茵,我们的事要暂时搁置。”
她别过脸去,“你前几天不是这么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作为裴铭毓,他已经接受了现实,所以讲起话来虽是艰涩,倒也有条不紊,“之前我不知道会调我去西北。那里条件比不上燕都,你过去后可能很难适应。我也不想你为我做那么大牺牲。”
这是他考虑几天后作出的决定。裴铭毓始终把她捧在手心里,给她最舒适优渥的生活,就如结婚后他为乔茵茵提供的那一切。可去到遥远未知的地方,就连他自己都是心怀忐忑,不知将面对何种状况,又怎么拉她一起承受?裴铭毓自认这是最妥善的解决办法——不是断然分开,而是暂时搁置。等他那边有了分晓再说。当然,他还有后半段话没有说出口,不想乔茵茵截住了他,“所以你就替我做决定了,是吗?”
“不是,这是我的决定。”
她气结,“你决定了?你单方面决定了?”
“你不要激动。”裴铭毓赶忙安抚似的捋她手臂,一下一下,好象给宠物顺毛,“刚才医生不是说了,让你保持情绪稳定,不要大起大落。”
“不要你管!”她恨恨甩开他手。她扭身要下地,两只脚划拉着在地上找鞋子。
裴铭毓探身压住她肩头,“不要闹,茵茵,不许拿手术当儿戏,安静地坐着。”
“你松开!”
“你坐好。”
“我不!”
“再顶嘴!”裴铭毓更为高声地斥了一句。
这时,姑姑从门外进来,“怎么说得好好的吵起来了?因为什么呀?”
裴铭毓摆手,极力挤出个笑脸,“没事,我们闲聊呢。”
“谁跟你闲聊?”乔茵茵呛他。
姑姑责怪道:“茵茵,好好说话。”
裴铭毓绕到床的另一侧,搬起她腿将她弄回床上。自己拿了桌上的苹果慢慢削皮。他这边不出声了,姑姑过去轻轻捅了侄女一下,那意思是注意态度,不要太蛮横。乔茵茵板着脸,犹自生气。其实,不是她想挑起争吵,如果裴铭毓好好跟她讲,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而不是上来就通知她,需要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她又怎么会急?
“吃个苹果吧。”裴铭毓把水果塞到她手中。
“不吃。”
“你瞧你这孩子。”姑姑又批评道:“怎么总耍脾气?铭毓为你这事跑前跑后的,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人呢?”
乔茵茵反唇相讥,“我就是不知道体谅人,我就是这么难缠。对吧?裴铭毓。”
裴铭毓一言不发,乔茵茵听不到他的声音更是气恼。有心把手里的苹果扔开,却又觉得那么做反而真是过分了。
姑姑继续在中间劝解,“铭毓,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茵茵是手术前心里紧张,跟高考前的焦虑综合症一样。”
裴铭毓抬眼注视她半天,可惜乔茵茵感受不到,她独自攥着那个苹果,一张小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裴铭毓说:“我今天下午的航班回燕都。本来市里要求我昨天报到,我申请推迟了一天。今天跟医生沟通完。实在不能不走了。”
乔茵茵不说话,只是反复捏着手里的苹果,仿佛捏紧了某个人的喉咙让他停嘴。
倒是姑姑搭腔,“你放心回去吧,这有我呢。”
裴铭毓继续说:“茵茵,我不能给你承诺。因为现实摆在这儿。你生气我也理解。”
这回姑姑没有接话,因为她听不懂裴铭毓这话的意思。
裴铭毓又凝神看了她片刻。多少劝慰的话也无法改变现实。与其让她在父亲和自己之间做选择,裴铭毓宁肯采取搁置。最起码,搁置预示着仍有各种可能。而选择是一锤定音。他可以冷静地对现状作出分析,但亲耳听她抉择,裴铭毓心有畏惧。再看时间已经不多,他得尽快去机场了。
“我们保持电话联系吧。茵茵。”
毫无意外,她愤然扭过脸,理也不理他。等他的步伐声消失在楼道深处,乔茵茵颓然垂低了头。她说不出的难过,宛如被抛弃一样无助而无措。
姑姑送了裴铭毓回来,揽着侄女肩膀问:“你们为什么事吵嘴?”
乔茵茵摇头,她一句话也不想说。数天来欢快的心情陡然跌至谷底。她终于把那个攥得发热的苹果扔到地上,自己闷头躺回枕头上。
姑姑唠叨了几句,见侄女始终不吭气也就作罢。
十月十二日的手术如期进行。乔茵茵的情绪已然恢复正常。推进手术室之前,她笑着对姑姑说等回头她的麻药散了,千万记得第一时间举个镜子到她眼前。她要最先看到自己,还想看自己头顶亮光光的小尼姑形象。大概没有哪个女人有机会尝试这个造型呢。
姑姑谨记了这话,术后乔茵茵一睁眼,她马上送了镜子过去,乔茵茵一眨不眨地盯看半天,方才迷糊地唔哝一句,“丑死了。”
姑姑心道老天啊,可算不瞎不哑了。
十数天后,乔茵茵出院。收拾行李时,姑姑拿过手机问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