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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见了严龙的身法,心中一凛:“只不过一年而已,他的武功就已经精进如斯,真是出人意表啊。”见严龙上去了,张扬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楼上那些打红了眼的锦衣卫真跟羽林军干起仗来,再打死几个羽林军的话,事情就无法收拾了。
在京城之内,即使是无法无天如锦衣卫、东厂之流,亦不敢擅杀代表着皇家体面的皇城禁军。
张扬从被打碎的窗户一掠进入五楼楼面。
只见里面的锦衣卫们还在互殴,打得最凶的那一位当属血煞司地阶组的千户陈瑞林。他是先天境高阶大圆满的武者,正跟南镇抚司的四名锦衣卫打成一团。那四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联手围攻他,却依然尽落下风。
陈瑞林以一记金刚掌的重手法打在其中一名锦衣卫的胸膛上,只听骨裂的声音传来,那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鲜血狂喷,仆在地上,一下子便没有了声息。
张扬眼中闪过怒芒,他怒吼道:“全部都给我住手,谁敢再动,我张扬立即杀了他。”
以张扬的功力,发力一吼,几乎把楼层都震塌了。
所有北镇抚司的人立即都停下了手。他们对于张扬的命令从不敢违逆,因为他们都知道张扬向来言出必行,说杀你就杀你,绝不含糊。
北镇抚司的人停了手,南镇抚司的人可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们剩下的几个还在“战斗”着的人,武功都是可以跟血煞司地阶组抗衡的人,所以一直撑到了现在。这几个人见到陈瑞林下重手打残了南镇抚司的一名锦衣卫,立即就恨得双眼通红了。
其中一名叫做林刚的百户,根本就不搭理张扬的话,他朝陈瑞林冲过去,双手成鹰爪状,钩向陈瑞林的双眼。
陈瑞林急退。
张扬见有人居然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面上现出煞气,他一个箭步拦在林刚与陈瑞林的中间,而他的手一把搭住了林刚的肩膀。
林刚全身如遭巨石压身,发出骨裂的声音,但他却是一个硬骨头,巨痛之下,仍是盯着张扬嘶声道:“好,好,你们北镇抚司可真好,杀自己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遇到劫银车的就怂,哈哈——”
张扬眼睛里迸现出慑人的杀气,他怒喝道:“你找死!”左手扬起,就往林刚的头顶拍去!!
第289章 入宫面圣
以张扬功力之高,这一掌下去,林刚必死无疑。
林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以他刚才直言冒犯锦衣卫上官的行径,张扬要杀他,他唯有领死而已。
耳旁有劲厉的风声呼啸而过,而砭肤似刀的罡气令自己遍体生寒,林刚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当他睁开眼睛之时,只见自己已经脱离了张扬的掌握,立在了离张扬两丈之外的楼面空地上。而身旁站着一个白衣似雪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他只见过一两次,印象不深,不过南镇抚司的弟兄们都称他为严大人。
严龙在张扬的手下,救下林刚。
张扬怒极而笑,他脚步一滑,身形一长,骈指成剑,直插林刚的面门。他移动之迅疾,令人咋舌,身法变换更是快得仿佛连光都跟不上,林刚只觉得面门好象要被一支冰锥刺透了似的,连后脑勺都生出凉意来。
严龙的武功以凌厉刚猛见长,但见张扬的这招剑指快攻袭至,却没有硬碰硬地回击过去,而是转动左腕,划成一圈,以柔劲缠向张扬手腕脉门。他此时武功已臻宗师境,许多招式都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圆顺至极。
张扬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象是被一张又粘又韧的蜘蛛网缠住,连真气都不能自由收放,不禁心中大骇,他也甚是了得,连忙转腕,变指成爪,回抓严龙的脉门。
严龙手势一收,扯着林刚又退一丈,口中说道:“张大人,形势复杂,如果再伤性命,我们锦衣卫恐怕会被外人趁虚而入。”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望向了已经冲上五楼来的羽林右卫的一众官兵。
张扬停住了准备再次进击的脚步,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杀意。
严龙将林刚放开,静待羽林右卫的人围了上来。
张扬却看都不看这些羽林军,他只对着血煞司千户陈瑞林道:“带上我们的其他人,跟我回北镇抚司去。”
得到张扬的命令,陈瑞林盛气凌人地看了一眼严龙与陈刚,然后便高声招呼着北镇抚司的其他人,抬着受伤的同僚准备下楼去。
厂卫的嚣张,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上来的羽林军并不敢阻拦他们。
严龙不说话。
因为羽林右卫的都指挥使钟元也上来了。严龙知道他必然有话要说。
钟元见北镇抚司的人好象一副要打好包袱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样,心里便火冒三丈,他“铮”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正要下楼的陈瑞林怒喝道:“站住,你再敢往下走,我立刻杀了你。”
钟元是以边将的身份累积军功才调至右羽林卫任指挥使的,他在边镇与后金军打仗之时,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一向以悍不畏死著称。陈瑞林在锦衣卫混了这么久,当然也听过钟元的凶名,在这种被羽林军团团包围的环境之下,钟元这一声怒喝,确实让他心存忌惮,便停下脚步,不敢再动了。
张扬见状,冷笑道:“钟大人好大的派头,连我们北镇抚司的事情都管上了,醉风楼的事情,是我们锦衣卫内部的事,我正要带着这帮下属回去好好管教一番,钟大人难道连这个也要插手吗?”
钟元冷冷地回敬道:“张大人,你要管教你的人,我当然管不着。不过,你们锦衣卫目无王法,聚众斗殴,不但把醉风楼砸了,而且还打死了四个人,这跟我们羽林右卫就有关系了。”
严龙听罢,有此惊愕地问钟元道:“死了四个人?!”他心中暗道:“这可是跟我听到的只打死了两个锦衣卫的说法有出入啊!”
钟元道:“我上来之时,查看过了。你们锦衣卫死了两个人,但酒楼内的食客也被你们的人打死了两个,其中死掉的一名食客还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赵允唐的公子!”
张扬听了,根本不为所动,他只道:“事非曲折,我们锦衣卫自会在内部查清,到时我们会给朝廷百官一个交待,就不劳你钟大人费心了。”
钟元怒极笑道:“杀人之后,你们还想走?!张大人,你真以为诺大京城是你们锦衣卫的后花园?”
被钟元这么一说,张扬反而更想立即离开了,因为锦衣卫的人一旦被抓捕,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在,这件事情必定会震动朝堂,到时三法司介入,后果堪虞。
他没有再理会钟元,而是直接跨步就朝楼梯口走去。
钟元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宝剑直刺张扬左膝,口中怒喝道:“留步!”
钟元一动手,他手下的一众羽林军官兵们都刀枪并举,架在了场中锦衣卫的身上。连严龙亦被数杆长枪指着。
张扬见钟元长剑刺来,足弓弹起,脚尖准确地踢在了剑尖。钟元长剑一偏,“嗤”地刺入楼面。这一下交锋,两人的武功高下立判,钟元可以说是尽落下风。
钟元在京城中也是身份尊贵的勋臣,这般受辱,如何忍得住,只见他轻抖手腕,剑锋挑起,挽起一团剑花,却是刺向张扬的胸膛。刚才是想留人,现在却是想伤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群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东厂番子闯上楼来,卡在楼道上的羽林军和锦衣卫纷纷避让。
因为在这群东厂番子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手举明黄色缎布圣旨的宫中太监!
严龙见了,暗道:“东厂的人来得挺快,而且还请了圣旨,看来魏忠贤等这个机会也等了很久了。”
圣旨到!
世界瞬间变得安静。
所有人都乖乖地俯地听宣。
一番扰攘之后,所有参与到斗殴之中的锦衣卫皆被扣押,暂时关在刑部大牢内。而锦衣卫司官张扬与严龙,还有羽林卫将官钟元则被带到了禁宫之内。
因为天启皇帝要召见他们。
“这是御前呈对啊,自己稍后要小心应答了。”严龙心中暗道。
乾清宫内。
严龙、张扬、钟元一字儿排开,跪在地上候着。等着天启皇帝的到来。
不一会,一个老太监开始高声宣唱道:“皇上驾到——”
天启皇帝来了,在他的身后跟着魏忠贤,刘侨以及一个满脸络腮胡,神情威猛的中年汉子。
这个中年汉子身穿普通的灰布袍,与周围其他人身上华贵的锦袍一对比,显得寒碜而且格格不入。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步履潇洒,神态从容,行走在大殿之上就如同闲庭信步似的,比起魏忠贤与刘侨两人都自在得多。
这个人一出现,系统立即就给出了资料信息。
“皇帝近身侍卫——梵庆宗,据说十年前就已经跨入大宗师境界。他的年龄已经超过百岁。”
第290章 御前奏对
天启率先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面上明显是一副愤怒而且不耐烦的表情。只听他道:“钟元,你先说说!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钟元开始禀报,只听他道:“回皇上的话,锦衣卫南北锦抚司的人在城西醉风楼喝酒,酒醉后两司起了争执,便开始闹事斗殴。为此,不仅死了两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而且还打死了两名食客,其中一名食客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赵允唐的公子赵信成。锦衣卫斗殴之事,原本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先发现的,他们不敢管,于是派人报到微臣这里,微臣职责所在,不敢推搪,便带人去了醉风楼,原本想平息事态,并将相关人等扣押回来,查明事情原委。但不想锦衣卫北镇抚使张扬到场后,公然包庇下属,率众拒捕,而且其人态度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简直视天子皇法有若无物。”
严龙听了钟元奏对的一番话后,心想:“这位钟大人看似粗豪,其实文采与口才还是挺不错的。”
天启听罢,眼睛瞄向严龙道:“那你呢,严龙严大人,你又为何会去醉风楼?”
严龙道:“微臣今天忙完公务之后,原本在家休息。突然有南镇抚司的人找到我府中对我说,锦衣卫的人在醉风楼大打出手,而且闹出了人命,微臣这才匆忙赶去的。”
天启叹了一口气道:“朕的皇家亲军,在街头巷尾如同流民莽夫一样地打架斗殴,而且还打死了朝廷命官的亲属。唉,朕之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再说说……说说你们南北镇抚司是因为什么事打起来的?”
严龙俯首道:“请皇上恕罪,臣去到的时候,已是满地狼藉,而且事发突然,所以南北镇抚司争斗的具体原因,微臣不知。”
天启笑道:“你到锦衣卫不过一个多月,有许多事,你当然不知。”
这时,张扬道:“禀报皇上,臣……”
他刚开口,天启已经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朕没有问你的话。”
“是,是,微臣一时情急,请皇上恕罪。”张扬趴俯在地面上,连连请罪。
天启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管他,而是对着钟元道:“钟元,你说。”
钟元道:“是,禀报皇上,据微臣初步了解到的情形,最初是因为北镇抚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