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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塌天关无可比,风雨雷电一齐生,顛倒阴阳交换位,无量天黑乱争荣,财神爷,给贫道下来!!”
似乎是照应着道士的心情,那层青幕瞬间化作乌云滚滚,并响起层层闷雷之声。
道士法天相地,乾坤调转,一时间声势无两,钱监之中,雷霆霹雳,闪光大作,匠人官员吓的到处乱窜,有的官兵甚至吓的连兵器都掉了下来。
余振眉头一皱,他倒是没有想过,只是召神祈福,会招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是事情泄露,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呢,这可是对于新皇不利。
看来,此事一了,是有些人要先消失一段时间了。
凭借当初立下的秩序规则,道士很容易就感受到,那滚滚乌云中,显化出的数万道气息,与天地气运相生相合,手一转,便多了一枚新炼成的铜币,将铜币一个反转,屈指一弹,那铜币上蕴藏的气息就飞射而出,道士冷笑一声。
手掌长出层层黑鳞,五指曲张,成尖化爪,与苍龙爪相似却又有不同,此乃上古黑龙之爪,善抓灵物,猛的探入其中,顺着气息,很快就抓到那像是元宝一般的气息。
“给我下来!”
道士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不仅是因为他本身的修为,而是身为道家门人的自信,修为越高,就越是知道,作为一个道门中人是如何的幸福,也是拥有何等的权力。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爪,却是抓了个空,只有一颗“元宝”被抓了下来,而这元宝,就是财神爷神力的具像化。
元宝一碎,金屑纷飞,洒在每一枚铜币之上,那铜币中的四个字,孝仁通宝,却是个个大亮。
“这是,镇库生灵!”
“不可能,下官只在先祖的文书中见过,本朝初立之际,那打造出的第一批镇库钱,显此神威,没想这一次居然能眼见奇迹!”
“仙术,真乃仙术是也——”
“将这第一批镇库钱封存,面呈陛下!”余振提声道,他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毕竟道士做人不靠谱,做事却是稳当的很,只不过转头一看,却见道士面如锅底黑。
“不可能,不可能啊,而且也不科学,怎么可能召摄不下来呢。”一路上,道士都在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若是给不熟悉人的看到,还以为这是个疯子呢。
“怎么了,这批镇库钱有问题?”余振忙问。
“不是钱有问题,而是人有问题,是真出问题了。”道士喃喃自语,财神虽然在民间诸神中,算是神力较强的那种,但是只是召摄一个分身,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但是刚刚那一下,他分明感受到,道门与天庭诸神的那种联系,中断了!
道士虽然知道天庭要搞事,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三位大老爷前脚刚走,这凌霄宝殿后脚就撕毁协议,某种意义上,这跟宣战没有区别,道爷大清早的牙没刷,脸没洗,就有这么大的一个消息砸下,也不知道此事,道家诸仙知道不,对此会如何反应。
“道士,道士,李长生!”
“啥事?”道士这才如梦初醒,却见余老兄正皱着眉头看着他,“我还有公务,就与你在这里告别了。”
望了望左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菜市口,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只是百姓看到那官制马车,尤其是大大的尚书牌位,个个吓了一跳,到处退避。
“走吧走吧,有用处才拿出来,没用处的时候丢在一旁,道爷这待遇,跟夜壶还真是差不多。”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新皇继位,政务千头万绪,我没有半点闲暇时间——”余老兄沉声道,严肃的面孔上,这才显出几分当年的气质来。
“知道你忙,那群阁老大臣死的死、亡的亡,就连六部都有一半主官空缺,你实权在握,也算是完成你当年的愿望了,本朝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年轻的尚书,甘罗十二为丞相,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道士耸了耸肩,头也不会的消失在闹市中,只留下一句话,“那么问题来了,甘罗十二为相,那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好好想想吧,余老兄。”
余振面色一僵,又想起了生死不知的云阳郡主,早已香陨的念奴,以及少年时节,那面色严酷的祖母,“振儿,我余家乃是忠良之后,虽然家道中落,这广大门楣、报效朝廷之念,你当须臾不该忘记,否则老身死亦难安。”
“大人,是否回去?”仆人见余振沉默良久,小心翼翼的问。
“回去吧,回去吧。”不论何时,余振那都笔直如剑的腰脊,忽然有些弯曲了。
重又回到千机阁中,却又见得另一个风格截然相反的书生,杜书杜慕文,外号杜书呆,擅长读书、读书、读书。
话说这一位在游历大江南北后,听说水陆大会召开,便屁颠颠的来到了京城,准备一看究竟,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一场上书事件,更是稀里糊涂的入了诏狱,若不是曹面面突发奇想,想要表现一下,现在差不多就要人头落地了。
但书呆不愧是书呆,反射弧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自打进入千机阁,又由于道士整天忙于大计,自然便就无聊起来,好在阁中藏书丰富,从先秦两汉的竹简到如今的帛书,应有尽有,顿时如获至宝,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任外面打的海崩山裂,干我何事。
这种没心没肺的精神,就算是没心没肺如道士,依旧是不得不服。
第六章 偷人
在一堆小山头似的书卷书堆中,道士发现了杜书呆的身影,正撅着屁股,披头散发,半个身子都钻进书堆里,那模样,就像是刚刚被富婆糟蹋的小受,看的道士眼角直抽抽,是不是读的书越多,就越是好这一口?
“找到了!”伴随着杜书呆一声惊喜大呼,一把把那卷黑色竹卷给拔了出来,还没来的及欢喜,紧随着就被倾泻的书籍淹没,只剩下那只手,还握着那卷竹卷,高高举起。
“……”
“李兄,你看看,这可是《海异经》,讲述是海中的诸多奇异生灵,乃是孤本,小生找它可是有好几年了,没想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这里碰上了它,这还得多谢李兄。”
“谢归谢,你为什么把脸贴道爷贴的那么近?”
“小生近来不知何故,能见人重影,看人幻象,离的近了,方能见得肉身皮囊,李兄,这莫非就是佛家所说的慧眼?”
“不,这叫近视眼。”
道士满脸嫌弃的将对方那张脏兮兮的脸推开,他本来担心,将这家伙不闻不问,关在地底月余,会不会弄出什么心理疾病来,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想多了,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病的不轻,根本不用治疗的那种。
“话说你这些天还真的没出去过?”
“那倒不是,听说新皇登基后,那些江湖好汉告诉小生,外界已无了危险,随时都可以离去,便出去过两次,给阿颜买了些胭脂水粉,但是此地藏书甚多,让小生离开,实在是舍不得。”杜书呆的表情,就像是守着宝藏的贪财奴,须臾不愿离开。
“阿颜。”道士扬了扬眉,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哪个阿颜?”
“李兄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阿颜啊,小生的好友。”杜书呆神秘兮兮的道:“告诉李兄一个秘密,阿颜她回来了,她说她不当神仙回来了!”
“不当神仙——”李道士重复了句,表情更加古怪,神仙是你想不当就不当的吗,上一个不想当神仙的七仙女是什么下场来着,人家可是天庭最大的官二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人间妖怪。
事实上,他今日来见杜书呆,便是为了此事,这小子不会被什么妖邪迷了魂吧,要知道,读书人的正气,对于狐媚女鬼,可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那你这阿颜现在在哪里?”
“在画中,咦,画呢,完蛋了,阿颜的画找不着了,阿颜,阿颜!”
道士没有理会这已经有些崩溃的杜书呆,施了个障眼法,然后冷哼道:“还不出来,信不信我一把三昧真火烧了你!”
空中响起一道幽幽的叹息声,墙面上忽然挂出一幅画,卷轴缓缓打开,露出一张仕女图,秀发半披,美貌如画,只是在这画中,面露惊恐之色,似乎想要躲闪,却又无处可躲。
更关键的是,此女的面目,与当年在湘西宣旨楼所见,一模一样!
无奈之下,那女子只能从画中走出,跪拜在地,道:“小女阿颜,见过前辈。”
“你是阿颜?你不是阿颜,你只是一只画鬼而已。”
画鬼者,画中精灵,受人观想而生——《神机鬼藏》异鬼十八。
画鬼,说是鬼物,其实更接近于精魅,奈何精魅秉天地异气而生,而画鬼却是无中生有,故归属于鬼类。
“不,小女是阿颜,是慕文心中的阿颜,受其思念而生,此阿颜非彼阿颜,但阿颜就是阿颜。”
见道士沉吟不语,这新阿颜便又垂目道:“不管前辈想要怎么处置阿颜,请切勿让慕文知晓,当初小女初成之时,能够感受到,那浓厚到极点的悲痛,我不想让他再感受第二次了。”
道士忽然看见,那扇画的左下角,写下的那两行小篆,“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算了吧,见到鬼怪就捉,那贫道岂不是搞种族歧视。”
阿颜惊喜的抬头,却已不见了道士的身影,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句话,“莫要再让他伤心了,这个世道,是缺他这种傻货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余振今日难得推开一切俗事,来到长安城郊的秀山中。
漫山碧透,茂竹修林,在关中的名山大川中,难得的秀丽小巧,故名秀山,有点像是江南山岭的风姿,更有些湘地碧山绿林的气质。
余振拾级而上,熟门熟路的走到密林深处,轻风悠扬,芳香四溢,若在藤蔓洞穴之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里有那么一处天然美景。
而在花丛正中,却竖着一座无字墓碑,余振微微一叹,温柔的抚摸着墓碑边缘。
“我以前一直知道自己要想什么,但是现在却迷惑了,以前不屑鄙弃的权术手段,现在仿佛信手拈来,念奴,你若是在的话,会怪我吗?”
熟悉的铃铛声响起,余振忽然浑身一僵,背后两只玉臂还抱,并传来一声在脑海中回荡了千百遍的呢喃。
“汉家夫君,念奴好想你呢~”
而在灵空仙界之上,红线坊中,月老正面色严肃的看着绷的紧直的坊织线,低声道:“三生情劫发动了!”
三日后,道士正鬼鬼祟祟,满脸纠结的扛着一个麻袋,从巷子口中钻出,而在他的旁边,正跟随着一个屁大点的小鬼头。
“我说,你有事没事跟着道爷干什么?”
“你这是绑票啊!”
“胡说八道,道爷这是在保卫世界和平,再说了,真要论起罪责,你这偷偷出宫的皇子,怕是还要更大一些。”
眼前这个小鬼头,正是当初偷偷溜出宫去的十六皇子朱恩照,余振余老兄可还欠他一条命呢。
而他之所以偷偷溜出宫,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要请道士做一件事,而很显然,没好处的事情某人是不会做的,所以说,这位十六皇子又被转手送了回去。
奈何这皇子年龄虽小,居然还挺有毅力,而且跑路技术颇为不俗,又让他给溜了出来,正好堵住正在玩绑架人口的道士。
朱恩照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道士,在他的记忆中,这一位一直都是法力高深、神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