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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的愿望已经达成,出于对道无世界生灵的怜悯,他为他们争取了一次逃离的机会,成不成功,真的是命,既然他连暗夜以外的世界都能让自己看到,还有什么是需要他隐瞒下去的?
九尾天狐这件事上,元天剑确实没有想错,但是,这有一个极大的前提,那就是,元未显,真的彻底死去了吗?
元天剑不是想不到,他是不愿意想!
“原来,我拼命要找到你,就是因为,有一天,你可以带着阿芙去找到她的同伴。”苏丹明白元天剑的意思,而且从元天剑的描述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信念,他终于彻底确定,自己的那些直觉,果然没有错。
至于元天剑说的那些隐秘,它确实很感兴趣,可是,了解了又如何呢?
它朝元天剑二人示意要与苏璃商谈点事儿,也不等二人回应,它便轻轻拿头碰了碰苏璃,然后用狐语与妻儿交流起来。
它轻声呢喃,苏璃也低声附和,苏芙则一脸懵懂,不过她好像感受到什么,焦急地围着父母不停地哀鸣,苏璃拿尾将她轻轻地拖到它们夫妻面前,爱怜地舔着这个小不点儿。直到最后,苏璃将苏芙送到苏丹背上,然后便安静地靠着苏丹一动不动。
“阿剑!阻止它!”雍玉姗突然惊惶不已。
元天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默念法决,让他惊骇的是,苏丹一家,除了苏芙,他的禁制竟然完全失效了!
元天剑连忙将雍玉姗护住,冷喝道:“九尾狐生性奸诈,传说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苏丹,不要以为我控制不了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你的女儿却还是解除不了这种法禁的。”说完这话,元天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妈的,我什么时候堕落到靠挟持小孩与人谈判了?
他头脑一热,迅速解除了苏芙的法禁,解完之后,不由一阵恐慌。
我靠,着道了!我为什么会将苏芙的禁制直接彻底驱除,而不是暂时解除?我特么什么时候又这么圣母了?与敌人谈仁慈,亏自己想得出来!
不对,我怎么会有这种颠三倒四,莫名其妙的情绪?为什么我突然很难过?
正当他混乱不已的时候,雍玉姗突然带着哭腔喊道:“不是的,阿剑,你误会了!苏璃它,它陨落了!”
第六十六章 你赖不掉
元天剑始料未及,原本以为雍玉姗的警告是针对苏丹一家人的偷袭的,现在却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他连忙欺身上前欲探究竟,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他和雍玉姗,都被苏丹止住了。
“阿剑道友,稍安勿躁。”苏丹缓慢地迈步来到他俩面前,此时它人立而起,前爪轻轻捧着苏芙。随着它的移动,原本依偎着它的苏璃,身形慢慢淡化,直至消失无踪。
苏芙则安静地睡了过去,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梦中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悠长的嘴线挂着淡淡的笑意,元天剑下意识地想到,苏丹根本没有让她知道,她的母亲已经离她而去。
“你没猜错,她醒来之后,会失去关于她的母亲,以及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一切记忆,她是你和雍道友在千语谷捡回去的孤儿,而且是刚出生不久的孤儿,她的尾巴变化,除了你们二人,不会再有别人看出来,除非她施展禁术。她是独一无二的九尾天狐,一如当年我那样。不过她比我幸福,因为她遇到了你们。”苏丹安静地道。
“苏道友!此话何解?难道你也……”元天剑心里一颤,先前那种莫名其妙的难过终于找到了源头,“非要如此嘛!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我从不相信,会有完全无法解决的事情。”
苏丹道:“阿剑道友,我说过,幻瞳术无解的。”
“那是你见识不够,无非是心理疾病!”元天剑突然很生气,“从头到尾,我少有提及柳师姑,说明我并不是想不到办法,她离陨落还有几百年,在掌握原理之后,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解不了她的幻瞳术,你却偏偏自作聪明!”
苏丹呆了呆,泪水慢慢溢出眼帘:“我的传承记忆里,先祖特意提及过,为什么无解……”
“你的传承记忆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能伤就能解,这是天道规则!”元天剑打断它。
“或许吧!”苏丹不与他争辩,他不知道元天剑到底什么来历,口气竟然大到可以藐视它的先祖的地步,“我想说的是,我的先祖,当年用幻瞳术,伤过混沌神!她与混沌神什么关系,我无从知晓,不过她肯定是无意伤害他的,因为她后来耗尽一切办法想要救助混沌神,最终徒劳无功……二位道友,你们在听我说嘛?”
原来,当听得苏丹的先祖伤过混沌神的时候,他们一下就傻了。
苏丹不清楚,可是他和雍玉姗都知道混沌神是谁。苏丹的先祖,竟然能够伤到混沌神!
“……抱歉,我印象中,混沌神没有陨落,也没听说他受伤过。”元天剑好半天才艰难地道。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牛逼了,这个被诅咒的世界里,说到见识,有哪个还及得上他?在他看来,什么术法,是他元天剑在知晓原理的情况下,还无法解决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就他这点见识,想解幻瞳术,不说彻底没希望,区区几百年的时间就想搞定,肯定不用想了。
因为混沌神,可是天外那个世界的主宰啊!别说他,就是元未显,在混沌神面前,又算得什么呢?
苏丹微笑着道:“因为幻瞳术并非完全无解,先祖最终还是治好了混沌神。说起来办法很简单,我们就像是天魔,天魔自己都陨落了,你说,由天魔造成的心魔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你根本就不是有意造成伤害的,柳师姑也已经看开了,为什么非要如此?”雍玉姗眼圈一红。
“为了阿芙啊!”苏丹慈爱地望着睡梦中的苏芙,喃喃道,“柳道友毕竟是你们的长辈,我若非如此,她必然会陨落,如此一来,你们和阿芙之间,就难免会有隔阂,我想通过解除柳道友的幻瞳术,换取你们真心帮助阿芙飞升的一个机会。”
“那璃道友是因为你……”元天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解开这种死结的最好办法。
修真世界,生离死别本是常态,柳谷箐如果陨落,不过是她的劫数,怨不得人。因为从头到尾,苏丹都没有表现出恶意,以它之能,如果想要兴风作浪,怎么可能上千万年还默默无闻?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苏芙,加上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它也不会对柳谷箐下死手。
可是偏偏柳谷箐是自己的师姑,苏丹又需要元天剑二人的帮助,这种情况下,哪怕元天剑与柳谷箐根本毫无交情,在以防万一的情况下,通过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为苏芙争取最大的利益,确实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种感觉,对元天剑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恨不得抽苏丹一顿,这简直就是摆明了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然而接下来苏丹的话,更是让元天剑破几乎暴走。
只听苏丹道:“阿璃死志已生,她猜到了我的企图,于是才会对雍道友施展幻瞳术。先前我没有说实话,其实幻瞳术一旦施展,必有一死,不是施术者,就是受术者。不过有一点我没说错,我们陨落之后,雍道友和柳道友,都会获得难以置信的提升。”
元天剑盯着它:“你如此聪慧,怎么可能看不透你老婆那点心思!你根本就是故意放任你媳妇施展此术,我说得对不?”
苏丹痛苦地闭上眼睛:“你说得对,我确实有此意,因为我知道,哪怕我如此渴望她能活下去,可是我若陨落,她一定不会独存。我没想到她会选择对雍道友施术,如她所言,杀了你们,一切都结束了,我不会陨落,阿芙还小,我们慢慢再找……可是我知道,没有下一个了,我必须阻止她,从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我们夫妻会一起走。她选择对雍道友施术,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一个柳道友不保险,加上雍道友……”
苏丹突然将苏芙虚托到元天剑面前,然后四肢匍匐:“我知道生死有命,缘分天定,强求不得,我不需要二位承诺,我只想让二位见证我夫妻二人对于阿芙的一片苦心。”
雍玉姗怒道:“这就是你们做父母的态度?你们倒是上演了一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可曾考虑过小芙的感受?”
“所以我要封印了她的记忆。”苏丹仍未起身,“阿芙生而四品,冥冥中不知谁在提醒,不能让她成长,必须等,等到贵人现身之时,她才可以修行,所以阿剑道友不用担心她修行进度的问题……”
“你等等!你可以修行?”元天剑几乎疯了,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不能!但是你能想办法让阿芙修行,这是我的直觉!我就是担心阿芙成长太快,会失去了修行的机会。于是压制了她的成长。”
“你特么的……”元天剑总觉得哪不对,“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
由不得他不心惊肉跳,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沉睡了恰好四十万年,压制修为,然后待得一定时间迸发,这套路他太熟悉了!他再白痴,都能感觉到其中浓浓的阴谋味道,可是,元未显有这么白痴吗?如此浅显的道理,换了是元天剑自己,布置这种环节,有特么什么意思!
苏丹回道:“阿剑道友,恕我多言,其实,很多事情,哪那么复杂,巧合也罢,命运也好,这条路终究是到了这里,你认或不认,都是事实,未来如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阿芙,我不怨你!”很明显,以苏丹的聪明,元天剑脑袋里转的什么念头,不说它完全理解,大概的意思,总不会太离谱。
“好!我不敢保证苏芙一定飞升,不过,你夫妻二人的苦心,我不说一定完成,问心无愧,我还是可以保证!”
“谢谢阿剑道友,谢谢雍道友,阿璃等我太久了,抱歉!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呵呵呵……人呐,兽呐!罢了,算了,却是与我何干,唯心安而已!”
元天剑大惊:“秃头,你且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杨慎!秃头!苏丹,苏道友,我靠!”
第六十七章 真武荡魔
苏丹没有回答元天剑,它的目光,一直盯着雍玉珊手里的女儿,直到如苏璃般缓缓淡化,最终杳无踪迹。
元天剑心里憋闷,朝着苍天怒吼了一声,便坐在苏丹拾取的柴火堆上,久久不语,雍玉珊则捧着沉睡中的的苏芙,默默流泪。
“发生了何事?”盛谷培骤然现身,他的精力一直集中在千语谷,虽然不好意思往谷中查探,神识却一直在千语谷附近游荡,听得元天剑的怒吼,他干脆连本体也接应过来,直接奔入谷内。
“这是那只九尾狐?却是与柳师妹描述的不一样,听柳师妹说,不是有三头妖狐么?”盛谷培见得二人无恙,情绪却很低落,也不回应他,心里诧异,不过很显然没什么危险,他松了口气,并不责怪二人失礼,而是主动挑起话题。
“盛老哥!”却是黄泊骏见得盛谷培连招呼都没打,突然便消失,知道发生了大事,他简单地与道侣叮嘱了几句,也跟了过来。
“盛师叔好!黄师叔好!刚才多有失礼,还望见谅。”元天剑不再沉默,与雍玉珊一起依次行礼。
“到底出了什么事?”盛谷培关切地道。
“这是那只幼兽,九尾和八尾天狐,陨落了!”元天剑将苏丹夫妻之事与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