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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用指尖,轻轻描绘着掌心的纹路。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
和屈云分手后,她很寂寞,幸好遇见了小新,她将大把本来应该用来为自己逝去感情落泪伤心的时间用在了和小新的打闹斗法上。
是他帮着她走了出来。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依赖他。尽管她时常笑他的幼稚,但内心深处,她确确实实是依赖他的陪伴。
所以,当他向自己标明心意后,她是采用的逃避方式,她深知自己不会这么快就投入新的感情,她深知他不是自己的那盘大头菜,所以她一直逃避着,一直以朋友姐弟酒友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虽然果断地拒绝了他,但事实上,她却还是停留在他的身边,并没有移动一下脚步,彷佛在告诉他,你是有机会的,只要耐心地等待着。
可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相处,对他而言,是莫大的伤害。
如海妖的歌声,蛊惑着他往死亡靠近。
那晚的导火线,虽然是屈云的优秀,是屈云的有意挑衅,但追根究底,却源自她平时的态度。
不舍地拉着他,但每当他想要靠近一点时,又用弟弟的商标定住他的脚步。
所以,一向黑白分明的他忍受不了了,他宣布了自己的底线。
要么便是离开,要么便是给予他竞争的资格。
输了,同样是离开。
但至少,那对他公平。
或许,也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呢。
有人说过,谁会傻到和自己最爱的人结婚?
恋爱,也是如此吗?
她已经傻过了一次,伤得肝胆俱毁,而这一次,换她被爱,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在橘色的灯光下,面前龙翔的眉目不甚清晰,但他眼内的忐忑与决然,却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管她娘的,先爱一次再说。
地上略显模糊沉重的影子,点了下头。
“好。”
就这么,悠然和龙翔开始交往了。
龙翔回到了学校,和往常一样,每天早上在宿舍门外等悠然,一起吃早饭,下课后在教室门口接她,一起吃午饭,没课的时候就去图书馆,去自习教室。
和往常一样,但,细心的旁人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
很少大脑,而对话,也变得少了。
龙翔似乎离小新越来越远。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在悠然看书时,他不再玩电脑,不再看漫画,而是拿起了专业书开始攻读。
只是,一页估计半小时也完成不了。
对于这些异常,悠然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
刚吃完屈云那盘闷酸大头菜,再吃这麻辣大头菜,是要有个适应过程的。
但没等她适应两天,屈云就知晓了。
悠然被叫到了学院办公室中,说是辅导员有找。
悠然依言前往,和预料中的一样,办公室只有屈云一个人。
悠然到时,屈云正在制作学院集合时要讲的PPT,最近为了迎接教育局的检查,各个学院时常集合开会。
屈云的平光眼镜上,微映着屏幕上幽蓝的字,而十根莹白手指,则在键盘上飞速地跳跃着。
屈云的办公桌上,他的物品从来都是端正地摆放在同一处地方,连一寸也不肯腾挪。
旁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摆放才是最合适,最高雅整洁的。
只是永久的一丝不苟,却无形中给人一种疏离感。
“你想知道什么?”悠然开门见山。
“为什么还在和他玩这种游戏,那晚的教训不够吗?”屈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这次,”悠然顿了顿,道:“我和龙翔,是真的。”
键盘的敲击声停止了,屈云抬起眼睛,从薄薄的平光镜片后看向悠然。
悠然决定一次性向他说清楚:“这次,我和龙翔,是认真地在交往了。”
“是他威胁了你?”屈云问。
“不,没人能勉强得了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悠然将一手背在身后,拇指轻掐食指:“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来了,山的那边究竟是什么,也要自己看了才知道。”
说完,悠然敛下眸子,额前的刘海顺势搭了下来。
她看不见屈云的表情,也……不想看见。
过了好一会,减胖敲击声重新响起,屈云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先出去吧。”
似乎很平静,这样也好,悠然没有再多待一秒,转身走出了门。
看看时间,3点45,悠然记得4点时要开会,所以也懒得跑回宿舍,直接到了阶梯教室中看书。
效率还是挺高的,英语书一页页地翻着。
同院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了,悠然也不大理会,自顾自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中冒充好学生。
虽然专心温习,但还是感觉得到周围的变化。
当前排女声隐隐地发出“哇”的赞叹声时,悠然明白,是屈辅导员来了。
反正也就是强调些教育部的大爷们要来巡查了,姑娘少爷们要好好表现,不要丢了母校的面子,否则一顿板子少不了你们的之类的话。
悠然觉得忒没意思,便带上耳塞,听着音乐,埋头于自己的考研大业中。
终于,在黑眼豆豆的歌声中,悠然将H这一栏的单词给背完了。
耳朵有些疼,悠然将耳塞取下,却发现了一丝,不,是很多很多丝异样。
周围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虽说屈云在讲台上,底下定要有窃窃私语才是正常,然而这次私语内容却并不是“屈老师的颜真好”“屈老师的腿好长”“屈老师的屁股好翘”之类的夸赞。
此刻,私语的内容是:“屈老师中邪了?!”
悠然抬头,发现讲台上的屈云一直看着自己的电脑,连投影布也忘记了放下。
终于,第一排的某个不怕死的人小声提醒道:“屈老师,那个……你已经在上面站了十分钟了。”
屈云仍旧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看着自己的电脑,一动不动,那双眸子,并不专注,仿若思绪堕入了宇宙,无着无落。
隔了好一会,他眉宇才微动:“抱歉,课件还没完成,改到明天开会吧。”
语速,比平日快了半分。
接着,也不顾满满一教室的人,径直走了出去。
在移动身子时,他的衣角,将几页讲义从桌上扇动下来,飘飘扬扬地,落在了讲台之下。
悠然低下眼,重新戴上耳塞,不再听周围同学的讨论。
不关她的事,悠然这么告诉自己。
“悠然,你们家龙翔又给你买了油条豆浆站在楼下了。”室友甲扯着大嗓门,将一番话喊得整栋楼都听见了。
悠然赶紧从被窝中钻出,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直冲下楼去,奔到小新身边。
“你怎么来了?”悠然将他拉到一旁:“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不去自习吗?”
“昨天你不是说想吃豆浆油条,我今天起得早,就买了。”小新将热腾腾的都将和炸得金黄焦脆的油条递给悠然。
“啊,谢谢啊。”悠然受宠若惊,实在没料到,昨天信口说的一句话,居然被小新这么记挂着。
“回去睡觉吧。”小新将手插入裤袋中。
悠然点点头,在转身时,忽然起了个念头,手随心动,向着小新的头发伸去,想要揉一揉,就像是过去那样。
但还没接触到,小新便将她的手给握住。
“我不是小孩了。”她强调。
就这么一阻,悠然有些讪讪的,只得将手收回。
小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随即笑着解围道:“等我烫了刺猬头时,你再来摸吧,保证满手出血,刺激无比。”
悠然也想回两句,但张开嘴,却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于是,只能想现任男友挥挥手,回寝室了。
东西回了寝室,自然是要被平分的。
悠然只抢到了半根油条,吮吮手指,再次回到了床上躺着。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嘴里还咬着油条的室友们开始不吝惜口水滴赞扬起了小新。
“看人家对你多好,居然还送早饭上门,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每天围着你转,充当保镖,陪读,苦力,现在哪里找这种24孝男友?”
“最让人感动的是,那个人还是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的活火山龙翔啊,居然被你给调教得如同小绵羊一般,快说你是怎么把他给搞定的?”
悠然坐起身子,依靠着床栏,非常文艺地捂住自己的脸,陶醉般地说道:“人长美了,就是没有办法。”
“啪啪啪”三个枕头齐刷刷砸中了悠然的脸。
鸡飞狗跳地忙乱了几个月,教育局的大爷们终于来视察了,为期一周。
全校上下严阵以待。
领导的规定是变态般的严格。
不论有没有课,每天早上7点半必须要在规定的教室中上早自习,如若迟到,全校通报。那段时间,自习教室中,恹恹欲睡的国宝们是一群群的,咋一见,还以为进了动物园。
头发要黑,要直,男生头发必须短至耳垂,违反这两条的,通通要被绑到领导那去强制性理发。据说美术系那位刚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个性十足的才子就因为这件事闹着要自杀,可惜站在楼顶上,撒了撒花瓣没敢跳,还是被一把逮住,强制性剃了个板寸。
鸳鸯们需要暂时克制。亲吻,搂抱那是绝对不准,就连握手被看见了,也是一个警告。那段时间,学校内那些李莫愁大龄未婚女教师们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天天潜伏在树林中,只要有情况,立即跳出来,逮住不安分的小情侣们,毫不留情地给予处分。
除了午休和晚上睡觉的那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不准许待在寝室,宿舍阿姨们会挨个检查,悠然躲在床底都被拖出来过,那段时间,图书馆最角落中总是放满了睡袋,睡着一坨一坨无家可归的学生。
然而更变态的是,为了制造全校勤奋读书的假象,领导们规定每班每天必须派出5个人,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大声朗读英语。
时间,凌晨六点。
这项规定对于悠然这种不睡到上课铃响就不起床的懒虫而言,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轮到她去表演的那天,悠然在三名室友的连番推搡和小新夺命连环电话攻击下终于睁开了半丝眼睛。
就凭着这半丝眼睛,她梦游般地起床,洗漱,下楼和小新会合,一同来到林荫道。
天色还带着点朦胧的白,周围的其他表演者也是睡眼朦胧,将英文念得像佛经。
悠然边吃着小新给自己带的包子,边看着英文书,可是两个眼球不断地晃动,英文单词像是活了一般,在纸上不断跳跃。
“靠在我背上吧。”小新相信再这么下去,十有八九她会倒地昏睡。
悠然依言照做,于是,睡眼惺忪的悠然嘴中含着小笼包,头靠在小新坚实的背脊上,晨曦微现,景色很美好。
但没美好多久,悠然忽然感觉到小新的脊梁骨似乎挺立了起来。
只听说清晨男人下半身喜欢搭帐篷,怎么小新反其道而行,上半身搭起来了呢?
方欲问个究竟,抬头,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眼尾上挑,依旧地深邃迷人,只是瞳仁是无尽的黑,冻得眼周的桃花尽数凋谢。
他站在无米开外,看着他们,不知已经多久。
但就在悠然与他对视的下一刻,屈云便毫无痕迹地将眼神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