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匆匆洗漱毕钻进被子,最后看一眼对面空无一人的单人床,拉灭了电灯。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登场,这个道林,嗯,对余家兄妹很好呢。
一百三三
因为心里有事,艳春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忍着迷糊总算在闹出乱子前做好了早点。他用过面包清茶的简单食物,再收拾一遍阁楼就准备去医院。
下到三楼正碰见道林捧着一大束矢车菊上楼。艳春有些诧异,急忙向他问好。
道林的脸被冷风吹得泛红,仰头笑着说:“早上好!我去医院上班刚好路过这里,想起你也要去顺便搭你一程。这束花是在路口买的,很新鲜。”
艳春道了谢,接过那束冬天里不常见的菊花转身上楼,顺带请道林上去喝杯茶。有了劳伦斯的前车之鉴,他对于道林的忽然来访并不十分惊讶。他觉得法国人果然骨子里浪漫开放得过了头,为人却都很热心,他并不讨厌。
道林慢慢随他上楼,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进门后,艳春礼貌地请道林坐,插好花为他倒了杯茶。早上才烧开的水仍滚烫,用来泡茶也还泡得开。
道林客气地道谢,扫视简陋却整洁的小屋,竟然不觉得寒碜只感到好奇。他的目光在两张单人床及中间那道布帘上停顿片刻,褐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快乐。
因为还要上班,道林虽然很想同艳春再多聊聊,却也不得不在喝过一杯茶后就出门了。
儒勒太太听到动静,从小客厅探头出来,看见道林一身名贵的冬装以及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些吃惊。
艳春向她介绍道林,老妇人勉强点头,目光再次在道林光亮的头发上停顿一下然后关上门。
“对不起,儒勒太太很介意有人不戴帽子这件事。”艳春怕道林尴尬,歉然地解释。
“没关系,我家的老管家也是这样。小时候为这件事不知道向我父亲抱怨过多少次,害得我被父亲罚不许出去玩。”
道林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冲艳春诙谐地眨眨眼睛。
艳春莞尔,没有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成熟男人也有如此调皮的过往。
到达医院,艳春先去看望素秋。
素秋已经用过早点,正穿戴整齐地在打毛活儿。她手法笨拙,却专心致志。
艳春在门外看了一阵儿才走进去,柔声问:“一大早就打毛线,头不会晕么?”
素秋快速收起毛活儿,跳起来拉住他的手,笑眯眯地注视艳春问:“哥哥早上自己做的早餐么?有没有烫到手?”
“哥哥有那么不济么?”艳春笑着拉脱她的手,仔细观察她的气色,点点头,“昨晚睡的好么,有没有害怕?”
素秋无语,只管望着他笑。隔壁就是护士值班室,每隔一小时就有医生查房,又是铁门铁窗,她都不知道艳春究竟在担心什么。
艳春也觉自己问的好笑,脸上微显讪讪,继续和素秋说了会儿话,他就退出去找道林。
道林仍在昨天那间诊室看诊,门外等着长长的队伍。
艳春犹豫片刻排在了队尾。虽然和道林有约,可是那么多的病员在等着看病,他不好意思直接越过去见道林。
快到中午时才排到艳春,道林感觉对面椅子上坐下个新病员,就一边执起听诊器一边和气地问:“哪里不舒服?”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病员的脸不由一怔,然后失笑摇头,放下听诊器。
“怎么你也去排队,不是说好见过令妹就来的吗?我还以为令妹那边有什么意外,正想过去看看呢。”道林略带责备地说,语气却和蔼亲切。
“对不起。”艳春歉意地说,微微笑了一下。
“你们东方人就是这么礼貌周全。来吧!”道林无奈地说,叫过一个助手接替自己的工作,准备亲自带艳春去验血。
“现在离开不要紧么?”艳春瞅瞅门外仍旧很多的病员,不无担心地问。
“没关系,我的助手完全可以应付得来。按规定我只要一周诊治二个上午即可,我只是没事才来这里坐坐。”
道林轻声解释,自然地揽艳春肩膀一下和他出门,为他的善良暗暗心喜。
艳春这才释然,跟在他身后来到化验室。
道林叫过一个护士请她为艳春抽血,还扭头安慰他:“不会抽很多,余不必担心。”
“我知道。”艳春感激他的细心道了声谢,犹豫片刻补充,“我有点晕血。”
道林微微一怔,马上温和地笑:“没关系,我就在这里,不会让你看见血的。”
艳春轻轻点头,坐在护士指定的位置上解开大衣钮扣挽起衣袖露出静脉。
道林坐在艳春身边,帮他拉着些衣服,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
艳春是长子,父母虽然疼爱却从不溺爱。素秋出生后,他又自觉地承担起照顾她的角色。进了学校同学教员又因为他的才华,从不将他当成一名普通的学生看待。
所以他早已习惯了不去依靠别人,现在忽然被道林认真呵护,除了不适外,艳春也感到了一阵温暖和安心。
道林见艳春的手臂消瘦结实,皮肤润泽雪白,细腻得连一根汗毛都找不到,不禁暗暗称奇。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体香也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香水更好闻,道林忍不住去看艳春的脸。
因为害怕见到血,艳春眼睛紧闭表情有丝紧张,这使他的脸平添了一份脆弱。
他的睫毛并不浓郁,却柔软纤长微微上卷,精致得像是最轻柔的羽毛。鼻梁则挺直优雅,透着聪明温和。他还没有长胡须,下巴和上唇光洁平滑,嘴唇颜色也是健康的淡粉色,泛着柔和的光泽。
道林默默注视他,目光温存而炙热,心里有块地方慢慢甜得化不开。
护士很快抽了小半针管血样拿去分析,她让艳春曲起手肘,只在取血处按了团脱脂药棉止血。
“结束了,余。你现在慢慢站起来,对,不要太快,我扶你去外面坐着等结果。”道林小心翼翼地陪伴着艳春,像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艳春感激地道谢,仍合着双目随他走出化验室,直到坐进走廊里的长椅里才睁开眼睛。
道林体贴地将他的大衣拢了拢,掩住他半截胳膊,然后低头去观察棉签:“应该可以了,余,拿掉看看吧。”
艳春依言拿开棉签,道林仔细察看针孔,见已不再渗血就帮他放下衣袖说:“好了,这两天注意针孔不要接触水。你的皮肤似乎很敏感,常会起疹子吗?”
“碰到树叶或草的尖刺,还有桃毛都会出红点,不过并不严重,不用吃药就会自己消失。”艳春并不忌讳谈论自己的不足,他淡淡说着将棉签丢进垃圾箱,整理好衣服。
道林点点头,面容有些凝重:“余,我建议你在这里做个全面检查。你这种反应是对某些物质过敏,如果不尽早查出过敏源,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艳春略微吃惊地看着他,觉得事态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他思索片刻问:“检查需要多久,会不会影响家妹的手术?”
“不会,只需要一天。”道林见他没有立刻拒绝不禁松了口气,觉得终于放下份心事。
“好吧,请道林医生帮我安排。”
艳春客气地请求。谁也不能担保自己身体永远健康,事先了解禁忌总比出现问题再去补救要好。他出事不要紧,但素秋怎么办?她年纪还那么小,完全没有社会经验。
想起素秋,艳春心头一痛,温润的脸僵硬了一下。
道林一直在注意艳春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模样有些担心。
中午,道林本想请艳春一起吃午饭,可是艳春婉拒了。素秋马上就要动手术,这个时候他要尽可能多地陪陪她。
素秋看到艳春回来很高兴,一边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一边请护士拿两份午餐。
不一会儿饭就来了,艳春和素秋一人坐一张病床,就着桌头小柜用饭。
饭后素秋犯困,艳春安顿她躺好后又守了一会儿,这才走到花园里漫步。
冬日的花园安静冷清没有什么人,阳光淡淡地洒在残雪上,显得有些空寂。
道林虽然一再保证素秋的手术绝不会出现问题,可是艳春仍很担忧。他不敢流露出这种真实的想法,以免给素秋增加心理负担,所以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隐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终于可以让这种担忧尽情地宣泄出来。
从外面用过午餐,道林回到办公室。他燃起支雪茄踱到窗口向外面眺望,一眼就发现了正在花园中徘徊的艳春。他心中一喜,按灭雪茄打算下去和他聊聊。
这时,素秋忽然也出现在花园里,挽住艳春的胳膊撒娇。艳春溺爱地笑,作着什么承诺。素秋亲昵地靠在他肩上陪他一起散步,俩人边走边说话,状极愉快和谐。
道林重又点起雪茄靠在窗边慢慢吸,目光始终不离开艳春。
过了片刻,他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玻璃外那个小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艳春的体检报告很快出来了,道林一页页翻看,认真地向艳春解释。
除了轻微的低血糖以及对花粉有轻度过敏外,艳春的身体基本健康,没有任何隐疾和慢性病,完全可以为素秋输血。
“恭喜你,余,你的身体很好。只要平常注意不要与花粉有过多接触,经常吃点糖外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道林欣慰地对艳春说,想了一下又说,“昨天我送的花有不少花粉,你后来没有怎样吧?”
“没有,谢谢你。”艳春也松了口气。
他对自己血糖偏低的情况一向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还对花粉过敏。想起素秋每每做菜都要放点糖,他心里暖洋洋的。他的妹妹,一直在关心着他,怀着最纯粹的亲情。
道林望着艳春忽然变得更加温柔的眼神,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心里极想去了解。然而现在他们还不太熟悉,他还不可以过多打探艳春的隐私。
他略微失落了一下,然后和气地说:“令妹的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早上她会被要求禁食,还有一些其他的准备,可能会比较难过。手术后也不能随意翻身,只能吃流食。余好好安慰她吧,令妹是个女孩子可能会觉得受不了。”
“家妹可以忍受的,她没有道林医生想像得那么娇气。”
艳春客气地回答,对于道林误会素秋是个娇小姐有些不悦,不明白他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道林歉意地笑了,这才明白自己过分的好心反而触犯了艳春的禁忌。他见素秋年纪小又常爱向艳春撒娇,自然而然地将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祖国母亲60岁大寿快乐!祝祖国繁荣昌盛!今日二更,请亲们多多留言啊。
一百三四
家属离院的时限越来越近,艳春却迟迟不愿意离开,他再一次关切地问:“素,真的没事么,真的不需要哥哥留下来陪你?”
素秋已经换好病员服,躺在被子里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嘟囔:“不要,哥哥快点回去休息。人家明天就要动手术,哥哥要陪我明天就可以。快回去吧,外面又下雪了,天太晚会没有车的。”
艳春只好讪讪地起身穿上大衣,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你好好睡,不认识的人不要让他进来。还有,你想吃什么,明天哥哥给你带来。”
“知道了。护士姐姐说手术后只能喝稀的,医院里有病员营养汤,哥哥不用费心另外准备。”素秋打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小,终于睡着了。
艳春帮素秋盖好被子,低头习惯地想要亲亲她的额头,却迟疑片刻后什么也没有做就关灯离开了。
知道素秋当天手术,劳伦斯特意一早就来接艳春去医院。
来到玫瑰天堂楼下,他看见一辆眼熟的黑色漂亮小汽车已经停在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