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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小云的话,大概已经不会再等下去了吧?
上官灵在心底里嘲笑了一下自己果然还是妇人之仁,随后看着那五十余人冷声道:“你们应该看到也听到了刚才那些人的领到的钱财数目,只有先前自愿冒险来到这广场上的那些人的一半而已。而因为你们背后的人依然不相信我,所以你们只能拿到刚才那拨人所领的一半。离开这里之后,你们的生活并不会富余起来,而且还要付出足够巨大的艰辛和努力才能够让自己在这世上活下去。”
上官灵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她扫过那些其实打从被迫露头成为试探用的工具就根本没敢正眼看过自己的奴隶脸上扫过去,然后骤然投向远处。上官灵的灵犀劲是何等的高妙,要感知到那三名已经紧张到心跳极快的“幕后”之人实在太过容易。
上官灵能够感觉到那三人的心跳齐齐一停,显然听到了自己的话。她继续说道:“王家最终会从这世上消失不见,而导致你们接下来不得不拼命努力才能继续保有这份生命的人就是指示你们作为试探者出来的人。而且你们应当知道,他们三个现在是听得到我说的话的。但他们仍然选择沉默,那么下一拨人只会更惨。所以我希望你们拿着属于你们的那一份然后老实地离开。我开始时下的命令一直有效。”
上官灵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那王家私军的千夫长听的,而这名始终都把精神提到最高的千夫长当然明白这个手段让人咋舌的女人绝对不是说笑。于是千夫长挥了挥手,那一千名手下立刻震奋精神,将千件兵刃震得齐声锐响,好不吓人。
大约半盏茶之后,上官灵眼前出现了那三个早已被她锁定的奴隶首领,和那几百个一直愚蠢地死跟着那三人的奴隶们。她身边站着郭南平,老人家担心会不会出事,毕竟上官灵的身份摆在那里,张云在车上有小魔剑照应,有玄青璇看着,上官灵的安全便显得更为重要。
“为什么不公平?”
上官灵和郭南平同时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都是足够高的高手,尤其是一个功力深厚医道更深厚,另一个所修灵犀劲最是敏锐无端,那声音的主人才掀帘子的当口二人就已经心生感应,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人还没下车就先开了口,而且还好像是知道他们一定能听见。
上官灵与郭南平二人几乎是同时移形换位,双双来到了被玄青璇扶着的张云身侧。
郭南平搭上了张云的腕子,上官灵则是满脸期许地望向她最爱的这个男人。
郭南平苦笑,上官灵恍然无奈。他们一个发觉张云的经脉并没有比之前好太多,依然还是在那个必然极其漫长的恢复期之中,平稳而缓慢地前行着。另一个则发觉其实张云刚才那一问还真就是单纯的源自于一个三、四岁小孩子性情的提问。
郭南平无声比了个“白高兴”的口形,一扭身不在这里当那碍眼角色,扯了想凑过来的徒弟水衡便往边上走去。那个一直待在他们车上的肉奴甲字十七,如今就被叫作十七的女人没有下车。实际上自从一行人回到王家附近之后这个女人就变得无限沉默,甚至可以一整天就那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这一次自然也没有跟着张云下车。
上官灵清澈而极富生机的双眼盯着同样回视过来的张云,看着自己的夫君,她严肃了神情说道:“小云为什么要提出公平之事?”
张云似乎根本没有思考就开始回应上官灵的问话:“我早醒了,你给第一批人数最多的那些人最多的钱财,璇儿说足够他们幸福生活一生。给第二批人只有第一批人一半的钱财,璇儿说足够他们勤恳而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但到了刚才的一批,你给他们的钱让他们必须会出巨大的辛劳才能活下去。那么下一批,你给的钱能不能够让他们活下去?”
上官灵心情有些愉悦,因为她很喜欢看到和听到张云这样说话,这是他的头脑恢复到相应年龄的前兆,即使是偶然迸发的,也说明一切都在继续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看来这次选择冒险做这件事是正确的。
上官灵与玄青璇相视一笑,知道各自的心中都有些喜悦。
玄青璇眨了眨眼,上官灵则笑着悄然剜了把开罪自家夫君的“重任”丢给自己的璇儿一眼。她望着张云,微笑道:“夫君教我要授人以渔,绳之以法,诉之以理,动之以情,将道与德二字贯穿诸事之间,将理与法立于不偏不倚之上。我以前一直认为这么复杂的事绝对不可能做到,但夫君你在这十年之中偏偏做了无数次,虽然每一次看来都有些任性妄为,甚至于冒了天大的风险,可结果却总是对天下有利,对那些生活在最普通的层面的人们有利。”
上官灵说完之后紧紧盯着张云,只可惜对方的仅仅是闪过一瞬的清明便又复那种纯真却略有空洞的状态。
“所以我要让那些不自知已似那杀人凶手一般的领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愚昧之人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因为我已经给了他们退路,自己关上的门总不能再那般轻易打开。这是夫君你说的。”上官灵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双眼闪亮地一字字把她从张云身上学到的一切“反哺”给她的爱人。
第288章 轻轻一蜇
此时的张云当然不明白上官灵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是自己说的。因为他即使被告知自己姓张叫作张云,却也仅仅知道自己是张云而已。以此时的心性,张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过那样的话,那样听起来相当残忍的话。
上官灵看着张云脸上的表情变化,暗暗有些庆幸夫君失忆失到了一定程度,心智不过三、四岁的状态,否则又怎么可能轻易从他的脸上看到心中的真实变化?
上官灵轻轻摸了摸张云的脑袋安慰着这个年近三十却只有三岁心智的爱人,然后继续说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甚至江湖中的高手们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绝对的胜与负。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变化,优势也许下一瞬就会变成劣势,那么好人变成坏人并不奇怪,眼前的胜利最终变成惨败也不少见。当然,既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么相对而言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其实同样也是存在的。”
上官灵说着笑吟吟地指了指就站在张云身侧,仍然是长袍罩身鬼面遮脸的郭南平说道:“这位一路上替你诊治的爷爷就可以算是相对当今之世的绝对好人。”上官灵说完之后忽然眨了眨眼,因为她刚刚想起就是自己特意让郑剑尹随着郭南平去处理王家之事,因为她就是故意想要让一直只想要做“好人”的医人者变成一个足以医世的神医。
这是上官灵的私心,两方面。一方面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这位有着妙手回春一针还魂之能的神医在自己张家的战舰上越绑越牢,另一方面则是数年之前品评天下人物的时候自家夫君其实提过那么一嘴,当时张云的原话上官灵依然能够一字不落地想起:郭神医医术高则高矣,却只会医人,若能医世,那岂非天下百姓之福?
郭南平并不知道这些,这位老人家向来就不大擅长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手段,也极少往这方面去想。有时候张云都会苦笑着说上一句“庆幸”,因为要庆幸郭南平的天资不仅仅在医道之上,武道上的造诣让他能够避免诸多的阴谋阳谋的困扰,至少在不胜其烦时有资格主动选择离开。
张云自己不记得他说过的那些话,但他知道这位不知道为什么戴起了面具的爷爷有着一颗仁爱之心,那是从心及体,由表至里的通透感觉,即使是天真纯净的水衡似乎都不及他的师父。因为那是历经数十年不曾稍改初衷的磨砺成果,即使今日里在郑剑尹和上官灵合谋的“狠药”之下有所变化,却也只是让这位郭神医更接近那“神医”之巅,顺道实现一点源自上官灵,又有郑剑尹这个大多数时候其实很有点帮亲不帮理的家伙煽风点火而成的“私心”。
这时候的张云当然想不到那般觉远的意义上面,但他至少可以确认灵儿姐姐的话没有错,郭爷爷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张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却又突然醒过味来,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只有三岁的小孩子一样发觉自己似乎被人牵着走了,于是嘟起了嘴开始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玄青璇瞧得有趣,若不是此情此景自己做了想做的事八成要被张家大妇灵儿姐姐一通收拾,她可真是想扑上去抱着自己那个可爱得没边的夫君大人好生亲上一番。
谁说快三十的男人就不能嘟嘴装可爱?这不是还得看脸么?玄青璇一边满脑子不健康的念头一边傻兮兮地偷笑。
上官灵不用看都知道自家姐妹脑袋瓜里转得什么念头,不过眼下“教育”和“反哺”明显更重要一些,玄青璇这无伤大雅的小念头自然就由她去了。
上官灵摸摸张云鼓起的脸颊,微微一笑。即使是易了容的她依然有着让心智小小的张云心头乱蹦的本事,这是玄青璇都办不到的事。没办法,谁叫咱们张云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当年被谢祈雨封在冰棺中待以施救的上官灵呢?着迷是从小开始的,根深蒂固,大概除非张云彻底失去所有的记忆和心性才会忘得掉上官灵,而且即使那样,彻底忘掉上官灵大概也只能是个可能性而已。
上官灵重新走上高台,只是这一次她身边站着的是张云。郭南平、玄青璇和水衡都随着一道上了台。
“你们三个过来。”上官灵说话的对象非常明确,自然由不得那三名奴隶的领袖不站出来,毕竟他们不是江湖高手,不是武林中人,根本承受不了上官家混合了灵犀劲的天籁音之效。
上官灵看那三人上前,于是继续说道:“把你们做过的一切逐一说来,若有半字为假,我包管叫你们体验到王大包永远给不了你们的生死两难之感。”
三名被点出来的奴隶领袖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低下头去。他们选择了沉默,而且还是极为大胆地同时沉默。这个“同时”并不是指那三个首领本身,而是他们用背在身后的手做出了极为简单的指示动作,就让那跟着他们出来的数百奴隶全部低下头去,开始了同样的沉默。
上官灵挑眉,她没想到这三人还真有些手腕,同时也对于王家到底犯下了多么巨大的罪孽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如果奴窟不是经年累月的存在,如果不是这些奴隶至少已经经过了三代以上的更替,又怎么会有机会让区区三个只不过是在长久的被压榨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丝明悟的人具有现在的手段?奴隶终究是奴隶,在没有足够的学习时长的前提下,不可能一夜之意就变成一个“领袖”。
上官灵看了看郭南平,后者会意,于是身子向前一倾。
郭南平的动作似乎是要迈步,又好像要摔倒。总之那些看似低头却一直在拿余光往上瞟的奴隶们仅仅看到了刚刚那些,至于郭南平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我希望你们说实话,说真话。因为我们不是来杀人的,不是来灭口或者试探什么。我们只想救人,而已。我的针有毒,说实话自解,假话则毒发。”一段话说完,刚刚那个好像要摔倒的戴着鬼面具的郭南平已然在那数百奴隶之间晃了一遍回到原位。他送了每人颈上一针,让人如被蜂轻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