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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说对了,他的确不爱自己,同时也不爱任何人,从以前到现在他都做着别人要他做的事,从没机会停下来想想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视线落在挂在墙上的一对中古世纪战斧,据说他的海盗祖先曾用它砍下无数西班牙士兵的脑袋,战绩彪炳得令人闻风丧胆。
而沾满血的利斧在时间的风化下渐成沉黑,要多少人的血附着其上才得以黑如乌木呢!
“你不会从刚才就一直发呆到现在吧!”倒了八分满的红酒还有七分,可见他的心不在焉。
“你相信我身体里流着海盗的血吗?”思考,是一种哲学。
天呀!他居然问他这种无聊的问题。“狄奥,忘掉那女人说过的话,不要受她的影响,你就是你,不会有别人。”
他是不变的。他希望。
“不,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对未来没有一丝期待,甚至不知道该期待什么,我的心枯萎了。”如干裂的井,再也汲不出一滴水。
“胡说,你是我见过最严以律己的人,处事明快有原则,追求完美不容许一丝瑕疵,你是沉敛的湖广泽大地,不可能有枯干的一天。”否则依赖他生存的人将何去何从?
罗曼很不喜欢好友此刻的表情,脸上充满挣扎和自我怀疑,不肯定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是否是自己想为之事。有如丢失盾牌的战士,缺少战斗的力量。
可是他又感觉到一点点不同,好像他向来冷漠的眼多了什么令他不安的光亮,彷佛一头沉睡中的巨兽正要苏醒,张开两排獠牙咆哮着。
“那你告诉我完美之后的境界是什么,我找不出答案。”他越来越不满足现况了,心口有着什么东西在窜动。
嗄?!这……他当他是神呀!这是神的责任,“找不出就别找了,偶尔不完美也不错,你就是太求好心切才会胡思乱想,轻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罗曼,我不懂爱。”也许他懂。
“咦?”又来了,他几时才会恢复正常。
自从那莫名闯入庄园的女人说了那一番话后,原本不多话的好友性情更沉默了,镇日敛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发呆的现象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以为他有事烦心,今年多变的气候让农作物普遍收成不丰,雨大雨小都会造成果实吸收不良,过多与不足都不是好事,自然损害超过一般人所能想象。
尤其听说他把这一季收成酿制的葡萄酒全给倒了,一滴也不剩地留下空桶,保守估计其损失是年产量的三分之一。
本来他是不想打扰他,让他好好沉淀自己的心情,毕竟以他对品质的严苛要求来说,未臻完美的新酒简直是一大污点,有损酒庄百年来的声望。
没想到他一连三天没到酒厂巡视也就罢了,连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宜也未交代经理人,他觉得不对劲才来瞧瞧。
大白天喝酒是常有的事,但像他一杯红酒拿在手上老半天却没饮多少,还反常的心不在焉,目光放远,叫人由衷地为他忧心不已。
“你告诉我,爱是什么?”他始终想不透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计一切代价要得到它。
在狄奥眼中,那东西根本一文不值,既无实质利益又容易令人患得患失,毫无用处,只是诗人创作出的一则呓语。
他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它,忙碌的工作挤满他的时间,如何达到经济效益才是重点,男人的重心不在爱情,他们要掌握的是世界的脉动。
“别问我,即将步入礼堂的人是你,你应该是爱着阿卡狄亚吧?”
如果他敢说不爱,他非打掉他的牙不可,没有人及得上阿卡狄亚的美好,她是充满爱的天使,也是普鲁士家族最珍贵的宝物。
他珍爱她,那是上天所赐与的礼物,他会用生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包括他最好的朋友。
“我想是吧!她是个甜美的女孩,很少有人能抗拒而不爱上她。”跟她在一起时,他的心会变得很平和,乐于聆听她音乐般的声音。
罗曼点点头表示满意,普鲁士家的女儿的确甜美可人,浑身散发温暖阳光气息。
“我喜欢她,她像个妹妹。”狄奥的话一出,另一个男的当场翻脸。
“什么妹妹,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你是不是背着她乱玩女人。”罗曼一手提起他的领口,怒目横视。
“我有过几个女人你会不知道吗?”轻轻一挥,狄奥转身背向他放下酒杯。
在英国,养情妇蔚为风潮,他有几个往来密切的女人不是秘密,男人总是需要温热肉体的抚慰,他还没忙到连基本需求都压抑着,过着修士般的生活。
表情变得难看的罗曼有些不满,却无法指责他。“婚前你想做什么我管不到,但是婚后我要你忠于婚姻、忠于妻子,只爱阿卡狄亚一人。”
虽然他晓得这是强人所难,但为了妹妹的幸福着想,他还是不得不为她强求一份承诺,好让她长保无忧的笑容,相信世上没有丑陋。
“办不到。”
“什么?!”他……竟然一口回绝,毫不犹豫。
“我相信阿卡狄亚会是个称职的妻子,也将孕育出优秀的下一代,在为人母的身份上亦能令人满意,但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无可挑剔。
“但是什么?”罗曼不信近乎完美的妹妹还有什么可挑剔。
深深看了他一眼,狄奥说出放在心中多时的话。“我没有亲吻她的欲望。”
“嗄?!”一定要说得那么露骨吗?让他不知该回应什么。
“你不觉得阿卡狄亚给人的感觉太过圣洁吗?彷佛轻轻碰触一下就是亵渎,污了她耀眼的光芒。”他享受她的陪伴,藉由她来洗涤一身烦躁。
颇有同感的罗曼口头不认同,但是心底默认。“那你想吻谁?”
苏珊娜还是蒂蒂莎,或是名交际花亚朵?她们都和他交情匪浅?过往甚密。
有件事狄奥没说错,他有过多少女人说不定自己比他还清楚,有些还是他经手介绍的,在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里,他们也曾经放荡过。
“我想吻……”一张略带神秘的东方脸孔浮现眼前,他的心又开始蠢动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一面之缘的年轻女子照理来说不会留下太深刻的记忆,他从不费心去记住没有交集的脸。
可是这几天他却常常想起她,她说她酗酒、酗咖啡,要他别藏私的把好酒贡献出来,又说人生苦短不用绷得太紧,给自己喘口气的空间,免得死于窒息。
怪异的是,她说过的话他几乎一字不漏地全记在脑里,时时翻出来思索,不嫌腻地觉得有几分道理。
“是想不出来还是不想说,最好别是那个危言耸听的女巫。”看他的表情罗曼有不好的预感,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猜错了。
“女巫?”他指得是谁。
“不就是一脸神神秘秘的台湾女孩,以施恩的口吻说,我允许你叫我雷恩娜。”罗曼故意掐着喉头装出女人轻柔的嗓音,小指微翘。
“嗯!你模仿得很像。”美中不足的是声音太粗,少了柔媚。
“这不是模仿得像不像的问题,收起你的掌声,你不认为她身上有股邪恶气息。”正常人不会平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邪恶气息,“我以为你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旁的女人……唔!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梅赛蒂丝。”一个真正充满女人味的完美女人,让人想拥有她。
罗曼的眼中出现他所不自知的迷恋神彩,嘴角上扬微带笑意。
“原来你还记得。”他讽刺的一讥。
倏地回神,罗曼的神情有些困窘。“你不能再见那个女人,她绝对是个女巫。”
“如果她要来买酒呢!”他说着,心里多了期待。
他等着她来。
“拒绝她。”他难得强硬一回。
“拒绝上门的客人有失原则,卖酒的人不卖酒你要他做什么?”关起门养蚊子吗?
一听他调侃似的语气,罗曼警觉地玻鹧邸!澳悴换岫运牧税桑俊�
以前的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严厉先生”的称号便是他取的,因为不苟言笑的他不懂得什么叫幽默。厉言厉语的对待周遭的人。
也包括他在内。
挑眉的狄奥不做任何表示,只淡淡的说:“我和阿卡狄亚的婚事照常举行,没有你担心的变数。”
这是他的保证,信不信由他。
“最好是如你所言,我不想看到她为你落泪。”他威胁着。
但是人生若没有变数岂不无趣。罗曼的话才一说完,看门的老乔治忽然在书房外探头探脑,似有急事要找他的主人。
“尼索斯先生,有一位雷恩娜小姐说要找你买酒,她说要是你不卖酒给她就得当她一日的男伴,她……呃!比较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性感的裸体叫人想入非非……”
第四章
“妳、妳怎么又来了,那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东方人不是很含蓄,为什么妳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台湾没男人吗?”
“听说西方人对性很糜烂,尤其是表里不一的英国人,杂交派对和与别人妻子上床是你们最拿手的事,但我好像看不出你有感染爱滋的情况。”
杂交派对、与朋友妻子偷情都参与过的罗曼脸一恼,涨成猪肝色。“妳知不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那女孩比妳还迷人一百倍。”
““未婚”妻不就召告他还没结婚,要大家趁着他尚未踏进礼堂前赶紧来抢,未婚妻再迷人也敌不过猴急的女人,男人都重肉欲的,你不晓得吗?”先拆骨剥皮的吞下肚。
“妳……妳厚颜无耻。”
“无耻那句说过了,换个词吧!别让我有机会嘲笑你了无新意。”
“妳……妳……”
罗曼头一次有动手打女人的冲动,基于从小所受的教养才忍了下来,怒视的双眼如银币一般圆,其中还气出了血丝。
他觉得自己非常窝囊,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的气势镇到无话可说,气在心里,恼在眼底,却又拿她莫可奈何,似乎注定要被她踩在脚下。
为何他气个半死她还能无动于衷,犹自微笑地像在看任性的小孩,无形中将他贬低一级,让他有说不出的气闷,非常不是滋味。
是她段数高,还是他涵养差,一句话就让他抬不起头见人。
冷眼旁观面前自在如常的两人,罗曼有种被遗忘的多余感,要不是为了提防她使暗招施妖法,让好友丧失神智,他早就打道回府,把妹妹送到尼索斯家“镇压”,直到出嫁那日为止。
“妳一定要挽着我的手吗?对妳的名誉可会有所损害。”也不适宜,易招来侧目。狄奥清冷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苛责。
“这应该是国际礼仪吧!男女同行,男方必须绅士的挽起淑女的手。”没见他拒绝呀,可见他十分乐意当她的男伴。
“妳确定妳是淑女?”他深表怀疑。
不受影响的雷恩娜仰头轻笑。“不,我是女巫,你有个很有趣的朋友。”
她到今天才晓得自己有当女巫的条件,那她以前干什么去了,帮人类填理赔单吗?
“妳不该捉弄他,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无恶意。”他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狄奥.尼索斯先生,你哪一只眼看到我捉弄他了。我可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除非他成了帮手。
“我是没瞧见,但他一再摔倒、撞到柱子之类的小玩笑,肯定和妳脱离不了关系。”罗曼不是笨拙的人,他曾经当过足球队的中锋。
她的确没动过任何手脚,可是他直觉性就认定是她,每当罗曼要倒楣前,她总会先神秘一笑,接着便传来呼痛的低吟声。
若说和她无关他绝对不相信,他特意观察了她几回,几无失误的凑巧,实在启人疑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