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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上面,大哥中解元了!”张员外看了看果然是的,在榜文最高处,大大地写着“李昊”的名字。
两个人又花了半天工夫才挤到榜前,着急地在榜上寻找,还是张成首先叫了起来:“中了,我中了第九名!”
张员外喜极而泣,老泪也流了下来:“不容易啊!多年辛苦终于有了结果,以后儿子就等于走上了官路!”
很多人看了榜以后还围着不散,中了的高谈阔论,不中的垂头丧气,有的黯然失色,有的痛哭流涕。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客店,却发现叶昊天正坐在桌旁喝茶,面带微笑,神态自若,好像早已知道了结果一样。张成跑过去摇着他的肩膀道:“大哥,你中解元了!我也中了,第九名!”
叶昊天连声道:“好,好,你中了就好啊!不知道这次取了多少人?”
张员外笑得嘴也合不上:“管他呢,只要你们中了就成!”。
还是张成说道:“两千人中只取四十个!不容易!真是多亏了大哥的灵丹,不然我哪有今日?”
叶昊天听了,又递了一颗先前炼制的补神丹过去,说道:“此丹能填精补髓,对记忆大有好处。”
张成食髓知味,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
晚上府台吴大人宴请各位举子,告诉大家名字已经上报礼部,可以参加今年的会试了。他看到本届举子大多是年轻人,尤其解元叶昊天只有二十一二岁,心里非常高兴,吩咐下去:“每人赏银百两,作为进京赶考的盘缠!”然后命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晚宴结束的时候,张成喝得醉醺醺的,才走几步就想躺下。
叶昊天将一只手扶在他的背上,暗运内力将他的酒气化去。
不一会儿张成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道:“大哥,不好意思,我太高兴,所以喝多了。”
叶昊天安慰他道:“中举是大喜事,理该高兴才对!”
张成已经把他认作神仙,真心的为自己有这个大哥欢喜。
十天以后,叶昊天和张成启程赴京赶考。出门的时候,张员外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两人出什么事。
叶昊天安慰他道:“一切有我,敬请放心。”
从长安到金陵路途遥远,如果是步行最少要两个月。所以两个人都骑马赶路。由于服了补中益气丹,张成的身体也轻盈了许多,乘马也不是一件难事。大概是初次出远门,他的脸上掩不住的兴奋。
两人走走停停,沿途欣赏路边的美景。正是初夏时节,万物生发,生机盎然。鸟儿在耳边轻啼,野兔在马前飞跑,一路行来,丝毫不觉寂寞。
一个月以后的一个下午,终于来到长江之滨,对面就是京城了。等待渡船的时候,叶昊天惊喜地发现,船上有一个熟人,非是旁人,竟然是岳麓书院的好友罗开山!
一年多不见,罗开山本已魁梧的身材更加结实了,眼睛里更多了几分坚定的神采。
由于在书院的时候叶昊天是戴了面具的,所以如今遇见也不便贸然相认。
渡船终于来了。百来人一齐上船,船夫慢慢将船撑离岸边向对岸划去。
江水奔腾,夕阳斜照,浪花飞溅,飞沫远逝。忽闻有人高声吟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声音高亢有力,回头一看原来是罗开山,吟唱到此顿了一顿。
叶昊天长笑一声,接着唱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歌声未停,罗开山已经走了过来,道:“兄弟,认识一下。我是罗开山,进京赶考的举子。”叶昊天赶紧伸手过去道:“我是李昊,请多包涵。”“李昊,这名字跟我一个同窗一样。”罗开山有些惊讶。
叶昊天心道:“不单名字一样,人也是同一个!”嘴上却道:“相见便是有缘。你就把我当他好了。”
此言一出,罗开山深有好感。
叶昊天把张成拉过来介绍:“这是我表弟。”
罗开山看到又是一个风采照人的少年,不禁惺惺相惜。三个人很快结为好友。
下船后,三人不一会儿就入了金陵。
金陵不愧是六朝古都,到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三个人在国子监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下。
这时已是六月底,天气很热,不过晚风吹来还有些凉意。几个人闲来无事,罗开山提议:“秦淮河天下闻名,不如去看看。”张成首先说道:“不妥,考前去那里怕有麻烦。”叶昊天却道:“走吧,去看看也无妨。”
秦淮河位于金陵城南,河上画舫凌波,彩灯悬挂,两岸富贾云集,青楼林立,金粉楼台,鳞次栉比,加上桨声灯影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图画。
三个人没有登临画舫,只是租了一只小船随水飘流。耳边不时传来媚俗的歌声:“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河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来自画船上姑娘们洗脱的胭脂。
不知为何,叶昊天忽然想起西湖邂逅的那位佳人。摸摸怀里的玉笛,温温的仍在,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天离开画船时佳人眼中的凄迷。他将玉笛凑到唇边,不觉之间吹出一曲《浪淘沙》:“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渐渐地心中惨淡,笛声也由悠扬转为呜咽。四周静悄悄的,似乎整个秦淮河都沉浸在悲凉的笛音里。
忽然,静静的河面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
张成仔细辨认,听出隐隐然是一曲《玉楼春》:“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他还是头一遭听到这等婉约动人的琴声,婉转中带着悲凉,不禁完全迷失了。醒过来时,眼见身边的罗开山抬头望天,脸上表情肃穆,似乎正竭力抗拒这等琴声。叶昊天却已经不见了影子!
琴声初响,叶昊天就醒悟弹琴之人必是那天西湖相会的女子。他忍不住悄然下舟,踏波而去。
对岸深长的水草丛中停泊着一条小舟,船舱的窗子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白裙的姑娘,手抚琴弦,香肩起伏。影子在河中上下荡漾,河水是墨绿色的,衬着姑娘一袭白衫,仿佛仙境中人一般。
叶昊天凌波微步,踏上船头。
女子抬头看见,只是微微一笑,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点头示意他入内就坐,双手依旧不停地拨动琴铉。
叶昊天悄悄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看她扶琴的倩影。
女子神色迷离,表情凄苦,目光停在叶昊天脸上时却又那么的欢快,双目相交,传出无尽的温柔和爱意。不久琴声渐歇,那女子仍然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他开口。
叶昊天心中感动,缓缓说道:“西湖一别,匆匆三月,数度寻觅,今日得见,好生高兴。”
女子听了,展颜一笑道:“贱妾亦未曾想千里之外得见故人,天不负我!”稍微一顿又道:“上次是贱妾抚琴而公子和之,今番是公子鸣笛而贱妾续之。公子奏的是欧阳修的浪淘沙,我和的是他的《玉楼春》,曲意相近啊。”说着如玉般的脸上掠过一丝娇羞,目光温柔,正如秦淮河水绵绵不绝。
两人渐说渐远,娓娓叙来,一室如春。
天色渐晚,叶昊天感觉应该离去了,心中留恋,于是道:“上次匆匆而别,心中一直遗憾,未知小姐仙乡何处,异日有闲,或可登堂拜望。”
闻听此言,女子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了,慢慢转为忧怨,却没有立即回话。
叶昊天正色道:“不知小姐有何难言之隐,但有所命,我当竭力相助。”
那女子看他面有焦急之色,稍加迟疑,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过去,递到中途忽又停住,看着叶昊天的眼睛道:“贱妾有个请求,请公子务必答应。”
叶昊天郑重地点点头:“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尽力做到。”
女子将锦囊递在叶昊天手里,轻声道:“不到时间万勿打开,若是看了,你我再无相见之日。”随即又无限惋惜地道:“七月十五日,公子将锦囊打开,就能见到我了。”声音越来越凄凉。
叶昊天收起锦囊,起身告别。女子送至舟头,依依难舍。
回到旅店,张成和罗开山还没睡,都在灯前翻开经书温习,同时也在等他。看见他回来,张成倒没有奇怪,因为心里早认定他是神仙。罗开山却打量了他几眼道:“兄弟。你能登萍渡水,端的是功夫不凡啊。”叶昊天只是笑了笑,反问道:“罗兄,我看你气宇轩昂,大概也练过功夫吧?”
罗开山没有否认,沉默片刻道:“我是大宋名将罗延庆的后人,当年先祖跟随杨再兴战死小商河,此后我辈就弃武从文,但家传的功夫不敢或忘,男子必须习武数年,到一套罗家枪法掌握后才准出门。”
叶昊天道:“罗兄文武全才,正是国家栋梁。近年沿海各省倭寇横行,等兄台金榜题名之后最好能外放东南一带,那样你就有用武之地了。”
“是啊,我也这样想。”说到这里,罗开山的眼睛里放出一缕神光。
※※※
离会试大考还有十多天,叶昊天跟两人说要出去转转,一定准时回来,参加考试,勿需担心。
他骑马出了城,向东南方向而去。
离城八十里有一座道家名山──茅山。
茅山之名起自三茅真君,道教尊奉的三位仙人——茅盈、茅固、茅衷。茅盈之名,始见于汉代纬书,说他十八岁入恒山学道,积二十年,道成而归,到了江南的句曲山,免除了水旱疾疠螟蝗之灾,使远近之人都受到恩惠,时人因而将此山改叫茅山。茅赢的两个弟弟茅固和茅衷,曾经在汉朝为官,位至二千石。后来七八十岁的时候弃官弃家,过江寻兄。茅赢给他们服了一粒四扇散,返老还童,在山下洞中修炼四十余年,后来也得道成仙。
对于这样的仙家圣地,叶昊天不能不重视。
他走过一个又一个山峦,看到茅山风景优美,独特秀丽,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峰峦叠嶂,云雾缭绕。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熟悉,似乎曾经在何处见过一般。他取出龟镜运功察看,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背影。老人正在蒲团上跌坐练功,身影出现在龟镜钟时微微晃动了一下。转到前面看,终于认出来,那竟然是他一直想找的算卦老人!正是由于老人的灵符,他才逃过苏家大劫!
叶昊天心里一阵激动,急忙快步前行,不久来到一座小小的道观前。老人仿佛知道他要来,竟然预先在门口等着。叶昊天走向前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说道:“谢仙师救命大恩。”
老人把他扶起来,手捋胡须笑道:“刚才我元神在外,忽然心中一动,正感莫名其妙,出门查看之时,你就来了!不要谢我,那是你命不该绝,非我之功!咦?你也修炼了道家功夫?”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叶昊天,不久便惊呼起来:“好家伙,才短短的两三年,你的修行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该是到了真人界中期了吧?”然后请他进去就座。
叶昊天不说自己还差三重就到仙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