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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请前辈收回成命,在下担待不起。”
孔修文道:“你出身大儒世家,身怀浩然正气,更兼功力已达仙界,正是接下此尺的最佳人选。千斤重担,集于一身,请你万万不要推辞。”说完连同朱、程二人对着叶昊天深深的鞠了一躬。
叶昊天吓了一跳,急忙接过监天尺道:“那我就暂时接下!”
朱璨表情严肃地道:“一直以来,儒家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弘扬四海,远播仁爱,在天地间建立和谐的秩序。如今大势极为不利,前有佛、道两家声威显赫,占据天庭关键位置,后有神教飞扬跋扈,横行无忌咄咄逼人,如果儒家不能自强不息,必然会渐渐衰亡,徒留叹息。”
“我们尽力而为!”叶昊天凝视监天尺说道:“此尺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难想象是一把历尽数百年、左右人间风云变幻、拥有千年功力和数以千万佛心的神尺。如此一把神尺,不怕被妖人抢去吗?”
孔修文傲然道:“即使抢去也不要紧!神尺中蕴藏的功力被我们封住了。要想解开,必须找齐儒家六派的独门口诀,凑在一起才能解封。至于每届六派的代表是谁,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叶昊天听了心中迷惑:“那你们最终靠什么辨别呢?”
孔修文道:“每到三十年一聚的时候,大家就会来到孔府,将手臂伸出,一看就知道了。”说话间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腕部上方露出几个字,分明是“悠哉悠哉”。
看得叶昊天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孔修文笑了笑:“我们孔家添为六派之首,负责掌管诗经。诗经第一首就是关雎,‘悠哉悠哉’是第十一句,上一届的大儒会刚好是第十一届。”
朱璨也将手伸出来,腕上却写着“光被四表”,正是《尚书》第一章《虞书·尧典》的第十一句。
程守礼手臂上却是“憎而知其善”,那是《礼记》第一章《曲礼》的第十一句。
三人微笑着相互点点头。
叶昊天恍然大悟:“原来六派就是诗、书、礼、乐、易、春秋。每派都以自己的经典词句作为识别的标志。”
正在这时,依偎在叶昊天身边的兰儿忽然笑嘻嘻伸出纤纤玉手,做出挽起衣袖的姿态。
三位老者哑然而笑,叶昊天笑着将她的手捉回来道:“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兰儿却笑着不肯收回,露出霜雪皓腕让众人看。
三个老者探头望去,但见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臂上哪有什么字迹?
叶昊天神目如电,竟然看到朱笔勾出的细丝一样淡淡的四个字“柯以喻柄”,禁不住吃了一惊:“这……这算什么?”
三位老者睁大了眼睛定睛去看,终于也看到了,当即正了正衣衫,对兰儿拱手施礼:“难得见到‘乐’派第十二代传人!可喜可贺,我们儒家又多了一位新人!”
兰儿敛衽还礼,娇笑道:“小女子见过前辈,还请多多指教。”
孔修文摇摇头:“大儒会没有前辈后辈,每个人都代表了自己的一派,凡是进来的都是一代宗师!”
叶昊天在旁边看得呆了!实在无法想象,身边的兰儿竟然是当代大儒之一!
想当年,孔子博才多艺,曾经学琴于师襄子,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称为“文王之后第一人也”。此后孔子著六经传世,后世却只见五经,独独不见《乐》章,没想到这一脉竟是秘传!
他握着兰儿的手久久不肯放下,为拥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激动不已,停了一会儿才问:“‘柯以喻柄’何解?”
兰儿任他握着柔夷,先是面现娇羞,继而正色道:“定公十四年,孔子五十六岁,担任鲁国的大司寇。齐人闻之惊惧,派出奸细到鲁国说孔子的坏话,同时送给鲁王当世著名的女乐。鲁王从此纵情歌舞,不理朝政,渐渐不喜欢孔子。孔子对鲁王非常失望,就收拾行李离开。走在半路上,他心中不忍,徘徊不定,回望鲁国,视线却为龟山所阻,于是作曲《龟山操》。其辞有云:‘手无柯斧,奈龟山何。斧以喻断,柯以喻柄’。‘柯以喻柄’是第四句,循环三遍,刚好是大儒会第十二届,也就是下一届。”
叶昊天心中怜惜,柔声问道:“是庄师傅传你的吗?”
兰儿感觉到他的爱意,低声道:“两年前,庄师傅大病渐痊,说要出门一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临行之前,他传我《龟山操》和《文王操》,求我十年以后到孔府一行,还让我背诵一段十分拗口的口诀。至于腕上这几个字,却是刚学琴时就纹上去的。当时庄师傅说,入他之门每个人都要纹上这几个字。却没想到,他在那时就将大儒会的位置传给了我。”说到这里她看了叶昊天一眼,十分抱歉的道:“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听说大儒会的事,所以没跟公子提起,请公子见谅。”
叶昊天十分欣慰地道:“你能成为大儒会最神秘的‘乐’派传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兰儿心中愉悦,忍不住将娇躯靠紧了他。
叶昊天目视三位老人道:“大儒会共有六派,不知另外两派的代表是谁?”
程守礼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上届‘易’派代表是你的至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苏洵安!所以说我们说跟他相识了几十年。至于下届是谁,却是不得而知。”
叶昊天听了,心中掀起万顷波涛:“外公竟然是一代大儒!而且是易派的继承者!他能算出苏家大劫,算出只有我一人逃出生天,显然对易学有着极深的研究!现在的问题是,外公是否找到了传人?若是没有传人,他会将口诀留在哪里?”
朱璨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安慰他道:“莫要着急,苏老身为‘易’派传人,对易经的研究炉火纯青,应该早已做好了安排。”
叶昊天却不这么想:“若是外公的先天神卦真的到了通天彻地的境界,又怎会看着全家眼睁睁惨死?不过从外公的留言来看,他的先天神卦显然达到了某种境界,或许已经为大儒会做好了安排,只是不知道那安排是怎样的。”
停了一会儿,孔修文再次开口道:“儒家六派,还有一支是‘春秋’派,上届代表是兵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当时他已经九十六岁,估计下一届的人选早就找好了,却不知是谁。”
叶昊天感觉有些头痛,问道:“这些大儒有何特征?九阴教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朱璨深吸一口气:“如果潜心修习儒家浩然正气,三十年之后就会生成‘紫儒’之气,到那时,若是呆在一处超过半日,方圆三丈之内都会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紫光,高达数十丈,很容易辨认。所以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妖人找到!”
叶昊天宽慰他道:“此处有上古大阵保护,不用担心紫气外泄。只要你们不走出大阵,谅他们也查不出。”说话之间他忽然抬头看了看窗外:“哎呀,天亮了!”
众人走出门来,果见红日初升,霞光万道,面前是深蓝的湖水,周围鲜花绿草、万紫千红,背后绿树掩映中有三个碧绿的玉室,霞光照耀下泛出五光十色的异彩。想想本是十一月的初冬,这里却还是鸟语花香的春天,三人不禁都呆住了:“难道这真是人间仙境?”
第二十五章 妙手回 春挽两命,口若悬河天下惊
当天,叶昊天和兰儿到城里买了些衣食用品带回雁荡,让三位大儒在雁湖边隐居著书,等待下山时机。然后他和兰儿跟三人道别,要去寻访其余大儒的下落,同时准备终南聚仙会。临行之际,三位老人将封闭监天尺的口诀细细解说了一遍,叶昊天听了牢牢记在心里。
天黑之后,两人下得山来直飞长沙,不久停在苏府旧址的一片废墟中。
看着眼前的断垣残瓦、枯草孤坟,叶昊天又一次潸然泪下。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灭门那一幕却仿佛犹在眼前。
他又一次回忆当初父母带自己到苏府拜寿的经过,耳边依稀传来母亲的声音:“唉,眼看又是腊八,老爷子那里还是要去的!”然后是父亲高兴的声音:“腊八全家一起去看老爷子,有这样的儿子,哪里都敢去啊!”往日的欢乐忽然涌上心头,益发彰显眼前的凄凉和苦楚。
忽然他感到手心里传过一阵暖流,回头看时,发现是兰儿用一双玉手紧握住自己的手,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他一直在思索全家惨死的原由:“外公身为当世大儒,掌握易经一派的奥秘,或许正因为这一点,才给苏家带来灭门之祸!却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来得及将易派的秘诀留下来?”
府中所有的痕迹都被一场大火毁掉了。如果有什么留下来的话,也绝不会在地面之上。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当初自己被外公推入地窖,随后得以从密道中逃生,不知道地窖中还有没有藏着别的东西。地上的东西固然全被烧没了,地下的东西却可能还保留着。”
他在废墟中走来走去,希望能判断出地道的位置。兰儿看他一言不发的来回走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她知道男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这时的他们就像钻进洞里的青蛙,等他们想通了自己就会走出来。所以她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同时替他留意周围的动静。
叶昊天仔细回忆当初进入苏府所走的每一步,然后原样从废墟边缘的大门处开始向里走,残留的断墙碎瓦给了他很好的参照。他一路走去,最后判断出一家人聚集的大厅位置,就在孤坟北边不足十丈的地方,那里堆积着大片的残瓦,残瓦的厚度明显高过周围的废墟,可见本是高堂正厅所在的地方。
他仔细辨认大厅门的位置,推测自己当时所站的方位,接着双掌轻轻发出一道风,将方圆五尺之内的灰尘瓦砾吹开。不到一盏茶工夫,他真的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地窖上方盖了块薄薄的青砖,青砖上的蒲团早已化作灰烬。由于青砖所阻,下面的地窖还是完好的,并没有多少灰尘涌入。
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看了兰儿一眼,抱歉的道:“对不起,我做事太专心,竟然把你暂时忘了,请原谅。”
兰儿宽容的笑了笑:“我明白,有空的时间你可要补偿我啊。”
叶昊天点点头,纵身跃入地窖,回手接住兰儿,轻轻的在面颊上亲吻一记,然后扶她站在实地上。
兰儿手摸香腮,心中一阵温暖。
两人向周围看去,发现地窖很小,连着的地道却很长。他们仔细察看了很久,结果却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出了地道,叶昊天面现失望之色。
兰儿安慰他道:“公子莫急。你再想想,或许府上还有别的地窖。”
叶昊天点点头:“外祖父有个书房,他经常在里面闭关沉思,一关就是几十天,或许那里另有玄虚。只是不知道书房在什么地方。我对苏府并不熟悉。这又不像天然的宝物,通灵宝玉也用不上。”
兰儿想了想道:“不如公子请人向官府买下这片土地,就说想建造房屋,然后慢慢寻找。”
叶昊天道:“如果别无他法,或许只好如此。待我再想想看,一般大户人家的书房应该在什么地方?你父亲的书房在王府什么方位?”
兰儿回答道:“这个不一定,跟个人的喜好和房屋的整体布局都有关系。不过一般来说,书房离卧房不会太远,或者就跟卧房连着。如果一家人子孙满堂,老爷、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