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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间一处剑伤,长六寸,深两寸许,只差一点,便伤到内脏了,正是因为这一处的伤,所以他不得不伸手捂住,保持伤口的稳定,确保自己的伤势在必行不会恶化,这不可避免的减缓了他的速度,另外还有两处,一处是胸前,一剑穿心,只是这剑尖斜了一点,擦着他的心脏而过,没有刺破心脏,可是也开始内出血了,所以,他的另外一只手捂着的是这一处伤口。
第四处在脸上,自额头划过,这一剑较浅,甚至都没有伤到骨头,可是一道自前额到嘴角处的剑痕,却已经着着实实的将他破了相。
“林玉风,林玉风,若是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里——!”
他心中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暗暗发着狠,只是,无论他怎么想,这林玉风落到他的手里如何如何,这也只能是意淫而已,如果他今天跑不掉的话,那么,最好的结果也是在罗孚的私设水牢中度过他的余生。
“方少白,不要再跑了,再继续跑的话,不要说被我们抓住,便是你身上的那些伤也会要了你的命的!”身后,传来了数声吆喝,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林玉风的,这声音听在方少白的耳中尤为刺耳,眉头微皱,嘴角轻扯,略显痛苦的咧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充耳不闻的向前飞奔而去。
跟在后面的林玉风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既然如此,九师弟,师兄便不客气了!”他高声的叫着,语气中弥漫着胜利者的味道,一道青光被他掣在手中,随后,一声清悦的厉啸之声,整个身体都化作了一道青光,如电般的射向前方。
“驭剑飞行!”与他一起追赶的人中,发出了这样的惊呼声,而在他一旁不远处的于玄机的脸上更是露出了艳羡之色,至于其他的人,是连艳羡的资格都没有的,只是以一种极度崇敬的目光望着那道向前射去的青光,不到三十岁,便已经能够驭剑飞行了,这样的例子,便是在罗孚这样的大派里面,也是很少见到的。
清啸起时,方少白便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啸声意味着什么。
“不跑了!”林玉风脚尖点处,却是一根草茎之上,全身凌虚,白衣袭袭,一副飘然欲仙的模样。
“九师弟,跟我们回山吧,只要你不再抵抗,回去之后,我等一定会为你求情的!”说话处,后面的人也已经跟了上来,以于玄机为首,却是有十三名弟子将这方少白团团的围住。
十三名弟子中,有三名内门核心弟子,除了于玄机之外,还有两名是上一次开山门大会时新晋的核心弟子,其他十人,则都是表现与实力俱都比较优秀的内门弟子。
在方少白停下脚步之后,十三人将他团团围住。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方少白捂住胸前伤势的右手放了下来,慢慢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还想反抗吗?”林玉风得意的笑了起来,“九师弟,知道吗,你这样,是在给我借口杀你!”
方少白目无表情,缓缓的抽出了青钢长剑,一股肃杀悲凉之气,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或许这是他这一生的最后一战,在这一刻,他的精气神都提臻至了最顶峰的状态。
“既如此,那么——!”林玉风笑着,手中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形的诡迹。
“你很让我惊讶啊,九师弟,只是,便是你真的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也不可能击败我的——,嗯,什么人?!”
在他一声惊呼的同时,他脚下所踏的草茎猛然间折了,他的身体也重重的一顿,踏到了地面上,一个踉跄,向前跨了几步,方才稳住。
其他人就没有他那么好运了,十名内门弟子很没有创意的扑到在地面上,而二名新晋的内门核心弟子则双膝跪地,于玄机好一点,单膝跪地。
“老九,还不走!”
一缕清细无比的声音透入方少白的耳中,他的身体也在一瞬间,轻了数十倍。
“五师兄!”方少白心中一动,随着,一股大力正他的脚下涌起,将他直接送上了数丈的空中,“快走吧,我帮你拖住他们!”
方少白神色一动,不再言语,身体却随着这股力量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清烟,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林玉风面色大变,想要追,但是脚下的大地却如一块巨大的磁石一般,维持着现在的姿势都很困难,哪里还有余力去追露,便是让他驭剑,他也驭不起来了。
“什么人,胆敢在罗孚境内撒野!”林玉风冷冷的喝道,语气中,竟也有一丝气急败坏的脾气,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这让他不能接受。
先前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此时已荡然无存,目光中尽是阴狠之色,虽然这阴狠之色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面上的表情却青的厉害。
“妈的,吵死个人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原本方少白站立的地方的地间冒出一逢黄烟,随后,这黄烟凝聚成人形,在场众人俱睁大了眼睛,林玉风面色也是一变。
“老五!”
一脸的慵懒之相,孔焯睁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很是无精打彩的抬起左手的拇指,极其没有风度的挖着耳朵,一副很是困顿的样子,看了林玉风一眼。
“哦,二师兄啊——!”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其余的十三个人,最后停在了于玄机的身上,“还有老四?!”
语气中,充满了惊异之色,“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回事儿,老五,你不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林玉风冷冷的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孔焯满脸的无辜之色,双手往面前一摊,“你们为什么打扰我睡觉?”
这话语中,竟存着质问的语气。
“孔焯——!”于玄机的嘴里发出一声厉喝,两腿发力间,由半跪着的姿势变成了站立,手中的剑也猛的挥了起来,剑尖直指孔焯,“你私放叛逆,袭击同门,该当何罪?”
孔焯轻舒眉头,还扭了扭脑袋,脸上的疑惑与无辜之色更浓了,“什么叛逆,什么袭击同门,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这里练功而已,你们这几个家伙不但跑到我这里打扰我练功,而且还口出不逊,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说着,他的目光从于玄机的脸上移开,望向了林玉风,“二师兄啊,我刚才正行功到最紧要的关头,你们却跑到这里来大肆的喧哗,扰人清静,差点让我走火入魔,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虽然面带着笑容,但是林玉风清晰的感觉到孔焯眸底深处的那一丝冷意,仿佛来正九幽之下的寒冷一般,渐渐的凝结到了一声,一股寒意,自他的丹田直升而上。
长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这股子寒意压下,他缓缓的抬起手中的剑,与于玄机一样,剑尖指着孔焯,“你私放叛逆,该当何罪?!”
剑意撩人,如利刃临身,周遭冷风轻起,杀意肃然——
第二十七章 实力的鸿沟
“你别吓唬了,我胆儿小,经不起吓!”孔焯的平淡,平淡的都显得飘了起来,林玉风提聚了所有精气神所营造出来的肃杀之气为之一泄。
“你也别用剑指着我,老二,不是我孔焯瞧不起你,你一个,再加上那于老四!”孔焯指了指于玄机,“再加上这里的其他人……!”随着孔焯的动作,众人俱感身上一轻,在大地的巨大吸力瞬间消失,“你们试试,看看,你们联手,能不能治我的罪吧!”
带着戏谑的口气,孔焯摆了摆手,“或许,你们真的想试试!”
林玉风的面色变了,变得铁青,变得愤怒,这是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的确,这是一种侮辱,一直以来,在罗孚的三代弟子中,常越不去说,他的年纪摆在那里,实力自然也是远在自己之上,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常越算得是上二代半的弟子,但是在常越以下,自己一直是第一,虽然后来孔焯冒了出来,但是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剑法不错的师弟,若论起真实的实力来,自然却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方才明白过来,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刚才那一下,孔焯以土行的元磁之力将他们完全困住之后,他才赫然发现,面前这个胖胖的,与人无争,只与猪争的五师弟的实力远在他想象之上,或许还比上高上一两筹,但是,这并不能憾动他的信心,实力差一点没关系,以后靠勤奋自然能够将差距补回来。
但是,孔焯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什么叫联手治不了你的罪?
如果不是你先偷袭在先的话,那么,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联手,别人不说,于玄机也算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虽然不比上自己,可是,如果说我们两人联手都治不了你的罪的话,那么,你也未免太小看人了。
而这种侮辱,我这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
你孔焯,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风声,似乎有些紧了,一层一层的在林玉风身边凝聚了起来。
“老五,你刚才说什么?”林玉风一字一顿的道,手中的剑却慢慢的收了起来,身体在一层层的风圈的作用下,慢慢的浮了起来。
道术!
孔焯笑了,风术,不在五行中,却也是奇门道术中最有名的之一,这林老二名字里面有一个“风”字,想不到学的道术也是风术,倒是挺有趣的。
“我刚才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林老二,你的实力差,脑子该不会也差吧,当然了,我同意,你的脑子也不是怎么好使,我刚才的话的意思是说,你们十四个加起来,也不够我捏的!”孔焯笑着,挑衅的神态溢于言表。
“是吗,我们十四个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老五,你的口气不小啊!”林玉风这个时候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多年的修炼与长辈们的教导,使得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颇具高手风范。
“既然已经决定打了,那便不需要那么多废话——嗯,有趣!”
声音一顿之后,一缕剑风已经到了他的脑后。
“老四,如此偷偷摸摸的,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孔焯冷笑一声,身子猛然间一旋,于玄机一剑刺空,还未等他来得及收剑,孔焯的身子便向边上微微一倾,一倾之间,两人的身子便已经几乎并排,肩膀对肩膀的靠着。
随后,劲风袭体。
于玄机的面色瞬息间变得骇然了起来,出剑的姿势已经及时收了回来,但是却再也来不及做调整了,孔焯身体的那一倾,完全封死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扭曲起来,想要将孔焯下面一击的伤害除到最低,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身体交错之间,孔焯嘴边的狞笑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如同一只猛虎戏谑的看着已经被咬中喉咙的猎物一般,那样的让人寒心。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了。
孔焯抡起了粗壮的膀子,毫不犹豫的,毫不留情的,极快无比的,照着他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不大,但是除了林玉风之外,其他十二人的表情都情不自禁的凝固了起来,嘴巴微张,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仿佛这一肘子是砸在自己的背上一般。
于玄机的身子是横着飞了出去,在空中飘行了一段时间,嘴里不由自主的喷了一口血,毫无知觉的砸在了三丈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