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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幼南,我跟你势不两立。”
云瑞峰恨上了景幼南,咬牙切齿。
景幼南正了正头上道冠,稽首行礼道,“不知道两位真人来此,有何要事?”
“呵呵,景贤侄,”
王真人肥头大耳,面有红光,观之可亲,笑道,“也没有大事,只是来核实一下一件陈年旧事。”
“哦,原来是这样,”
景幼南轻轻一笑,声音不大,却是话里藏刀,道,“看这气势汹汹,我还以为妙严宫要把我这个太一宗弟子驱除出去呢。”
“怎么会,”
王真人真是个好脾气,笑容满面,挥挥手让无关的人闪开,继续道,“真是云闲真人想问一问景贤侄,没有别的事。”
景幼南看向云闲真人,这个真人个子不高,干瘦如柴,薄薄的嘴唇抿起,有一股子刻薄,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刻薄,冷硬,严厉,这是第一印象。
感应到景幼南的目光,云闲真人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道,“景幼南,你行事毒辣,肆意残害玄门同道,该当何罪?”
“残害玄门同道?”
景幼南心中一紧,不由得想起死在自己手下的洞玄派和南华派几人,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道,“云闲真人你是前辈高人,说话可是要负责,不要信口雌黄,随意污蔑人。”
“恶人先告状啊,”
云闲真人双目冰冷,丝丝杀机凝聚,一字一顿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嗯?”
景幼南心里翻腾,暗自道,难道真的被他发现了?
可是他只是妙严宫的人,和南华派,洞玄派什么关系,出来多管闲事!
云闲真人猛地大喝一声,声若铜钟,震地大殿都起了回音,道,“你当初是怎么害死云月娥的,还不从实招来?”
“云月娥,”
一听这个名字,景幼南反而镇定下来,摆摆手,从从容容地道,“云闲真人不要乱说话,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云月娥。”
说完,他转头看向王真人,道,“王真人,难道妙严宫就是这样对待玄门同道的?真是令人齿冷。”
他背后是太一宗,底气足,又问心无愧,完全不惧对方的真人身份,这几句话是说的又干又脆,四方皆闻。
“这个,”
张真人沉吟一声,看向云闲真人,他只是被抓来当壮丁的,里面的头头道道不明白。
“哼,死鸭子嘴硬,”
云闲真人瞪了景幼南一眼,大袖一挥,道,“你们都进来吧。”
“是,”
外面莺莺燕燕地答应一声,几个盛装少女推门进来,环佩叮当,幽香弥漫。
“郭昕茹,你出来说说吧,”
云闲真人指了指盛装少女中个子最高挑的一个,吩咐她上前。
“是,真人,”
郭昕茹敛裙万福后,看了眼景幼南,细声细气地说道,“当初云月娥云师妹和我们下山,前往燕上府武陵城,在城外时,云师妹看到这位景道友,想上去结识一下。后来就一去不复返,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云师妹的尸体,现场还有打斗的痕迹。”
“景幼南,你还有何话说?”
云闲真人神目如电,死死盯着景幼南。
“燕上府,武陵城,”
景幼南心神一动,想起当时在城外古林旁追上自己,要求自己充当鼎炉的蛮横红衣少女。
难道那个娇蛮少女就是云月娥?这几个盛装少女就是当日骑鹤的众人?她们都是妙严宫的弟子?
自己也是倒霉,竟然来到了妙严宫,还让他们认了出来。
诸般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景幼南面色平静,开口道,“当时确实有个红衣女子找上我,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想让我随她一起去修行,我没有同意,他就离开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
郭昕茹抬起头,反驳道,“我们搜查过武陵城,没有其他的修士。”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太一宗太遥远,而只要能令眼前的闲云真人满意,她就会有一个好的前程。
景幼南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说个谎都不会,难道武陵城中的醉花楼里没有一个修士?”
“醉花楼,”
这三个字很明显触动了云闲真人敏感的神经,他嘴角抽了抽,露出冷笑。
第635章师徒殿中对浮云遮望眼
青羊宫,悟真殿。
丹晖云庭,紫烟玉林,花开七宝,香气氤氲。
正中央横有一屏风,上面笔墨丹青,栩栩如生,光华缭绕,仙气弥漫。
正是:神仙乘宝辇,驾龙蹑玄波,观星看日月,濯足入天河。
古真人盘膝坐在屏风前,手持玉如意,天门上升起清亮如水的云光,丝丝缕缕的祥瑞之气垂下,化为金钟渔鼓,叮当作响。
少顷,古真人睁开眼,看向身边侍立的童子,道,“黄芽,”
“真人,”
黄芽头梳朝天髻,小脸圆乎乎的,像个苹果,看上去很可爱。
“去外面把你邵德章邵师兄带进来。”
“是,真人”
黄芽清脆脆地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出去,到外面领人。
不一会,邵德章上了大殿,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徒儿见过师尊。”
“嗯,起来吧,”
古真人抬了抬眼皮,吩咐黄芽给自己这个得意门生送过去木墩子,让他坐下。
邵德章相貌平凡,并不起眼,但他稳稳地坐在墩子上,双手平放,浓眉如墨,却给人一种稳若磐石般的感觉,很令人放心。
古真人暗自点点头,自己这个弟子沉稳有度,自信内敛,虽然现在境界修为不出彩,但顺顺当当发展下去,肯定会成就很高。
用手摩挲玉如意柄上的花纹,古真人咳嗽一声,道,“云闲真人那边怎么样了?”
“禀师尊,”
邵德章一板一眼地行了个礼,然后才答道,“景幼南只是说当时见过云月娥一面,其他不知,云闲真人咬定他是凶手,最后硬生生施展神通,把他困了起来。”
“哦,”
古真人眉毛一挑,反问道,“困了起来?”
“是,”
邵德章答道,“云闲真人把景幼南关在玄隐塔中,还说要去一趟太一宗,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
古真人嘴角抽了抽,摇头道,“果然是占山为王久了,不自觉地就会内心膨胀,他以为太一宗是什么地方,还敢去讨个说法?”
“师尊,”
邵德章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是景幼南害死了云月娥,太一宗不会不讲道理吧?”
“讲道理?”
古真人叹息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流露出缅怀,悔恨,难过等等复杂的神色,好一会才道,“咱们玄门之中都讲一个规矩,讲究师出有名,但徒儿啊,你要记得,你想和别人讲规矩,必须你得有讲规矩的资格。”
“太一宗可能会和上清剑派讲规矩,可能会和少阳宗讲规矩,可能会和南华派讲规矩,还可能和琳琅仙府讲规矩,但咱们妙严宫真是中玄门,太一宗的规矩才是真正的规矩。”
“再说了,景幼南承认了?还是有人亲眼见到他动手了?难道你真以为只凭我们门下几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指摘,就能令太一宗去处置他们的真传弟子?”
“徒儿啊,像太一宗这样的巨无霸,平时没有真正利益冲突,自然是平平和和,有时候还会退让,舍出部分利益,显示一下玄门领袖的气度。但真要是惹火他们,你就会见识到真正的可怕。”
邵德章咀嚼好一会,才开口道,“多谢师尊指点。”
“没什么,”
古真人摆了摆手,道,“我们这一带啊,有十万大山相隔,很少与内陆大州联系。这样的局面,一方面令我们摆脱掉玄门十派的压制,能够安安心心地发展。另一方面却不可避免地形成眼界狭小,自信心过重的缺点。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得出去走走了,多见识一下外面的风景,对你将来大有裨益。”
“是,”
邵德章答应一声,想了想,道,“弟子愚钝,不明白其中大意,但云闲真人修为精深,在门中也是德高望重,怎么还会如此处置景幼南?”
“还是那句话,占山为王久了,思维都是固化,云闲真人这上百年在宗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内里的自信不知道膨胀到什么程度了,他还真以为他们云家的压力能让太一宗舍弃景幼南呢。”
古真人却是看得清楚,面带不屑地道,“小山界的那位没有反对,云闲真人是更有恃无恐了。”
“这个,”
想到小山界中体悟天心的洞天真人,饶是邵德章稳重,头皮都有点发麻。
古真人大袖一展,站起身来,道,“另外,令云闲真人这么疯狂,不光是当初云月娥之死。”
“你也知道,几年前因为云月娥之死,云家震动,我们妙严宫甚至和全真教全面交恶,其中,云家可是折损了好几名天才子弟,甚至是像云鹤儿这样天资奇高的云家子弟都受到袭击,虽然后来服用丹药侥幸凝丹成功,但只是丹成五品,大道无望。”
“当时作出决定的就是云闲真人,他现在终于看到真正的凶手,怎么会不想到因为他错误的决定,而葬送的家族中的优秀子弟?”
“要不是景幼南顶着太一宗真传弟子的名头,换个别宗弟子,云闲真人要是真下狠手我都不会意外。”
邵德章听得连连点头,他现在发现,云闲真人作出这个决定一点不奇怪。甚至,就连他都想教训景幼南一顿。
要知道,和全真教的敌对,受伤的妙严宫弟子们虽然大部分是云家人,但剩下的也有门中的好苗子。
邵德章一个他比较谈得来的师兄就受了不轻的伤,养了四五年才恢复过来。
古真人踱步到窗前,推开窗,见到不知何时,天穹上乌云凝聚,黑如墨色,叹气道,“风雨欲来啊。”
邵德章跟在后面,沉默不说话,正在消化听到的信息。
“另外,云闲真人犯的最大错误是,他太大意,也太想当然了,”
古真人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弟子道,“你去好好盯着玄隐塔那边,有事直接向我禀告,别人云家作出太过分的事,不然的话,容易形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难以挽回的局面,”
邵德章心里嘀咕一声,暗自道,就是一个太一宗真传弟子的身份吗?我们可是中玄门啊。
古真人能猜到自家徒儿的想法,心里道,云闲可能不知道,景幼南背后可是一尊洞天真人啊,这个才是真正的可怕。
第636章螳螂和黄雀缘自此山中
妙严宫,玄隐塔。
黑山寒潭,幽林如墨,层层叠叠的阴云堆出细纹,有一种深深的压抑。
景幼南端坐在一棵枯树下,天门上一缕丹气升腾而起,化为珠帘璎珞,垂到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好重的煞机,”
景幼南皱了皱眉头,看向幽幽不知尽头的洞穴,脸色很不好看。
玄隐塔是妙严宫的一处险地,据说曾经有毒龙在此肆虐,被大能之士诛杀后,才起了这一座九层宝塔,用来镇压混乱的气机。
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千年,塔下地穴的煞机和毒火有衰转盛,妙严宫通常就会把犯错误的弟子扔入其中,一来是玄隐塔能抽取里面修士的能量,维护禁制的运转,二来塔中煞机毒火不断,对犯错的弟子是个不小的惩罚。
“该死,”
景幼南低低咒骂一句,他体内的丹气正在悄无声息地流失,却没有办法阻止。
轰隆,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缕毒火从地面冒出,丝丝黑气凝聚,犹如细蛇嘶嘶,灼烧炙热。
“镇压,”
景幼南双目一凝,丹气往下一压,化为水光,包裹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