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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景幼南再是强势,再是风光,他也插手不到功德院来。
潜规则也是规则,没有人能随意打破。
绕过这个话题后,范景堂和潘亮舒舒服服地靠在王座上,喝着小茶,说些门中趣事。
“最近又是一轮隧井喷发啊。”
“是啊,是啊,黑水弥漫,不知道积蓄了多少年的怨气。”
“功德院中专门开启了针对隧井黑水和地下妖魔的功德体系,奖励很丰厚。”
“不少年轻弟子都出动了,我看啊,这次是危机,更是个机遇。”
“说的也是,要是平时时候,宗门怎么会拿出这么多的资源来供应?”
“祸兮福之所伏,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正在两人谈的高兴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范景堂神情不虞,斥声道,“连点规矩都不懂,想挨板子不成!”
“尚执事硬要闯进来,小的挡不住。”
门外侍卫的少年进来禀报,很是委屈。
哗啦,
下一刻,一个女仙从外面进来,她生的面如银月,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嘴角隐有美人痣,平添几分俏皮活泼。
“尚执事,”
看到来人,范景堂面色更难看了,沉声道,“闯门而入,平白让下人看了笑话。”
尚依依本来就和范景堂不对付,这次又知道是他捣鬼,更是厌恶,径直道,“范执事,这次不是我找你,而是另有他人。”
“其他人?”
范景堂眉心一跳,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哗啦,
话音一落,从外面走来三人,为首的是个女修,玉颜清冷,面色如霜,法衣上暗红色的花纹交织,有一种森森然的冷酷。
女修来到范景堂身前,取出符牌亮了亮,道,“范景堂,有人举报你上下其手,侵吞宗内资源,还涉嫌打击报复,跟我们走一趟吧。”
“正清院,”
范景堂已经看清楚符牌上的篆文,面上的惊慌之色一闪而逝,强行忍着恐惧,道,“我是功德院执事,要调查的话,要掌院大人同意,你们没权利缉拿我。”
尚依依站了出来,给了他致命一击,一字一顿地道,“范执事,掌院大人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好好配合正清院的调查,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配合调查,”
范景堂听得身子一个踉跄,面无血色。
潘亮在一旁看得也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范景堂手段高明,即使景幼南不罢休,没有证据,也只能吃哑巴亏。
没想到对方居然强硬如斯,根本不在具体环节上打转,直接调动大杀器,要翻旧账,一下子把范景堂打落尘埃。
不错,范景堂在卡景幼南这事上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把柄,可是他作为功德院执事几十年,经手之手何其多也,难道能够都是没有半点纰漏?
自己这个向来精明的老友,这次可是碰上硬茬子了。
第1054章师出有名胆气粗
玉陵山,长津洞府。
岫鄣高深,翠峰隐日,丹霞氤氲,寒树生烟。
霜菊金橙,修竹松柏,兰草灵芝,青莲冬梅,水至清照,郁郁馥馥。
玉子敬头戴银冠,上缀十二颗明珠,身披松鹤仙衣,盘膝坐在云榻上,天门上冲出云光,上面一个青玉葫芦上下沉浮,吞吐气机,澎湃有声。
哗啦,
葫芦轻轻一摆,细细的青气冒出,倏尔一卷,旺盛的生机几乎化为实质,周围的灵草灵木一下子颜色鲜活起来,枝叶哗啦啦作响。
仔细看去,枝叶上生出尖尖的细刺,缠绕着繁琐的纹路,蟠螭蚯曲之间,自有一种野火烧不尽的顽强,还有春风吹又生的强大。
“呼,”
玉子敬自鼻窍中喷出一道青光,左右一转,灵草灵木上的异状消散。
“不错,”
玉子敬点点头,他修炼的是五功之一的《木皇弥罗尊王功》,可以调动木气,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威能。
除此之外,他还花费大精力培育了不少奇异灵种,各有妙用。
“越是发展,越是修炼,越是觉得资源不够。”
玉子敬折下一枝蟠龙梅,嗅着森森然的冷香,眉头皱起,从发现灵种,到培育,再到嫁接进化,消耗的资源是海量的。
即使他如如今他在宗内和家族中的地位都越来越高,但要维持这样庞大的支出,也是很头疼。
“土生木,”
玉子敬目光转动,或许是时候找个道侣了。
敲了下手边的玉磬,唤来外边的道童,玉子敬开口道,“我闭关这段日子,可有他事?”
听到主人询问,道童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道,“回禀老爷,小老爷已经在外面等了两天,说是有要事。”
“是子纲啊,”
玉子敬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少顷,玉子纲展袖而来,他还不是一个人,身边的同伴身材颀长,相貌俊朗,只是眉间挂着忧色,让他平时的锐气少了三分。
玉子纲和自己胞兄见过礼后,介绍道,“阿兄,这是我的师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范青。”
“是范青啊,坐吧。”
玉子敬笑容温和,温雅如玉,道,“我听你的老师樊真人提到过你,很不错的年轻人。”
“谢真人夸奖。”
范青老老实实坐好,特别规矩,不得不说,玉子敬数届十大弟子,气场很足,已经到了不怒自威的地步。
玉子敬让道童给两人奉上香茗,开口道,“子纲,你来有什么事?”
“这个,”
玉子纲很是怕自己的这位胞兄,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不是他能掩盖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道,“阿兄,我遇到困难了。”
玉子敬静静地听完自己胞弟详详细细讲述的事情经过,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叩着玉案,发出咄咄的声音,开口道,“你这个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十大弟子次席的脸,就是这么好打的?无知无畏!”
玉子纲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根本天衣无缝嘛,只是景幼南太可恨,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范伯父缉拿回正清院。”
顿了顿,玉子纲嘀咕道,“要是景幼南以后随便调查缉拿人,公报私仇,岂不是要把门中弄得人心惶惶?不能让他肆意妄为啊。”
“你啊,就是会耍小聪明。”
玉子敬狠狠地瞪了自己胞弟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
自己的这个胞弟虽然资质不错,人也聪明,但到底是境界地位不够,看事情的眼光只限于表面,才犯下大错。
范景堂应该是功德院的实权人物,要对这种人进行调查缉拿,不是简单的一件事,需要走不少的程序,甚至是需要执法堂的堂主亲自拍板。
正如玉子纲所说的,要是正清院可以随便拿人审讯,岂不是要让宗内大乱?
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
范景堂虽然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到了景幼南这个地位,相当于宗内的高层,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证据,讲究的就是个自由心证。
这样的条件下,景幼南安排手下正清院的人马出动,缉拿范景堂,事情虽然是稍微出格,但宗内够身份的都会表示理解。
还是那句话,十大弟子不可轻侮,不然的话,威严何在,脸面何在?
“真人,我叔父?”
范青看自己的好友被训的抬不起头来,心里也害怕,但到底是心系亲人,还是壮着胆子发问。
“这个,你不要着急。”
玉子敬虽然在心里埋怨范景堂过于愚蠢,这么大年纪了眼光见识还是停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该倒霉,可是这个时候,他还得表达自己的支持。
无他,毕竟范景堂是听了自己的胞弟的挑唆才出手的,而且范家背后的势力也是玉家一直交好拉拢的对象,于情于理,都不能不出手相救。
想一想,真是无奈。
把两个小家伙送走后,玉子敬回到云榻上坐下,没有了刚才玄功精进的喜悦。
或许在普通弟子的眼中,景幼南的这个做派太过强势,还有打击报复的嫌疑,可是在宗内真正的高层看来,景幼南是师出有名,占着理呢。
“真是头疼。”
玉子敬并不怕景幼南,也没有太多的忌惮,反之亦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道理最大啊。
三元通仙小极天。
炉燃烟气,风送荷香。
景幼南接过鼓鼓囊囊的袖囊,笑道,“找个下人送过来就行了,何必让尚师妹亲自跑一趟。”
“应该的。”
尚依依头梳堕马髻,余发垂腰,用彩带络起,玉颜上浮出纤美的笑容,道,“这次是我们功德院做得差了,我来给景师兄赔礼道歉。”
“你啊,太客气,”
景幼南收好袖囊,目光幽幽,道,“开刀祭旗,斩人立威,大好的头颅自己送上来,算是一件好事。”
尚依依能够听到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凛然冷意,不禁为自己的老对手默哀片刻,这个气量很小的家伙,这次真的碰上硬茬,凶多吉少了。
还是自不量力,招惹祸端,怨不得别人。
第1055章大梵紫府宝衣
半个月后。
水木相映,泉石争晕。
风烟森然于绿水之上,晃晃昱昱,明明晃晃,折而成翼,垂落青紫。
倏尔金虹贯空,雷火轰鸣,光华渲染,曜日掩月。
景幼南稳稳当当地坐在云榻上,用手轻轻一点,半空中的雷光猛地一收,瞬间化为千羽落下,垂地化形,自成仙衣,披在身上。
仔细看去,仙衣薄如蝉翼,又似光纱,细密交织的雷纹自上而下,氤氲青气,时刻变化,不可捉摸。
这一刻,仙衣如梦如幻,似实还虚,一条宛若龙筋似的长带串联起来,样式古朴,花纹繁多。
“咄。”
景幼南口发真言,只听哗啦一声响,仙衣附在皮肤上,甚至连灵台中的元灵上都蒙上一层清清亮的祥光,天音大作。
不同于万劫不破的千灵重元玲珑宝塔,新炼制的雷衣偏向于神魂等等无形的保护,当然,对于实物的攻击也有一定的抵抗力。
“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景幼南睁开眼,感应着虚空中丝丝缕缕的雷霆气机落下,缠绕在仙衣上,然后通过上面的各种禁制法阵,转化为精纯的能量,充斥到仙衣的各个角落。
此仙衣为大梵紫府宝衣,是《大梵紫微玄都雷霆玉经》上记载的仙衣中的顶尖存在,景幼南以十大弟子的身份,加上太玄洞天的支持,才好不容易从门中申请下来上千种材料,然后经过秘术炼制而成。
为了此事,他甚至还令陈宣华强势带走功德院的一个执事,到最后尚依依亲自登门把材料送来。
即使如此,新成的大梵紫府宝衣只有法器级别,要进行持之以恒的温养,并汲取精华,才可以不断地提升品质。
可以讲,大梵紫府宝衣的潜力很大,但要完全展现出经书上记载的全部威能,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呼,”
景幼南运转玄功,体内百窍同时鼓动雷光,细细密密的闪电升腾,力量打入到仙衣中,进行淬炼。
“用不了就能晋升灵器。”
景幼南满意地点点头,大梵紫府宝衣和自己修炼的玄功相辅相成,可以不断得成长,以后水涨船高,生出器灵,晋升道器,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时候,易明道人从外面进来,头戴莲花道冠,身披日月仙衣,龙凤之姿,风度翩翩。
景幼南收敛异象,摆摆手,道,“道友来了,请坐。”
易明也不废话,直接道,“景道友,凝练元婴法身所需的丹药主药已经准备了十之七八,但是还剩下十几种,一时不好收集。”
“还有十几种?”
景幼南接过玉简一看,眉头皱起,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