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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方才吃过这眼睛的苦头,现在定要将去毁去方才安心,二来若是这九子蟾母若是在一味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那这致命一刺必定叫她原形毕露,九眼也必定能发出比人形时更为慑人心魂的碧光。
当然,莫少英自也不傻,早以煞气锁定那九眼之一,自己却将眼神下意识地瞟向他处,用余光谨慎地瞥着,只要那九眼一有任何异兆,必定闭起眼来不去瞧看。
“小心九子蟾母的眼睛!皮肤,弱点是她的后爪心!”
莫仲卿方才再次大喝,他这些知识都是源自祁彦之屋里的那本《鉴玄录》,往常翻来自然不信这山精野怪的传说,大体也仅仅略略一扫,一目十行,所以饶是他记忆力极好,也要通过一番苦思冥想,方才想出点什么。
可哪知急急出声间,二师兄莫少英已冲了上去,一句话说完,人已与硕大的眼珠只差半尺。
突然,那九眼怒目圆瞪,犹如发怒的猫眼,九只滴溜溜眼球也从九个不同的方向齐刷刷地盯住了他。
莫仲卿,白素衣身上瞬时惊出一层冷汗,双双抢纵了上去,而比他们更快的是卓于晴的雷咒。
“太素玄雷,给我破!”
卓于晴这次念的咒法极短,但半空中莫少英的落剑速度更快,数只细密的蓝白色雷球刚从卓于晴裙下升起,那流渊就已刺了进去。
“噗!”
一阵沉闷的破裂声响起,仿佛扎破了一只充满气体的蹴鞠。而那九子蟾母也呱声直叫,仿佛既愤怒又无奈。
四人齐齐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竟一击之下就已得手。
“小爷怀疑打了一只假妖怪!”
那莫少英惊疑不定,面色刚生古怪之意,就见眼球中“啵”的一声闷响,面上急速龟裂。
莫少英下意识一愣,想都没想抽剑急退,只是这一抽之下却没有带走流渊,而那眼珠子忽地爆裂开来,一股绿色浆液飞溅而出。
间不容发之际,莫少英撒手下落,虽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飞溅而出的浆液,但仍有几滴落了在肩上,肩上衣物“滋滋”作响,已有丝丝青气冒出,其内肩膀皮肤立感钻心的疼痛。
莫少英面色一变,人已飞身落在地上,那莫仲卿正巧赶来一看如此情形,当即二话不说“刷”地一剑,不但将那肩上衣物全部削去,就连莫少英的皮肉都被削弱了去一层。
“快走。”
莫仲卿来不及解释,带着白素衣与二师兄仓促后退,呱叫着的九子蟾母也已一抓拍来,却被卓于晴那凝而不放的雷咒挡了回去。
如此一来,四人有惊无险,可莫少英那柄流渊却留在了九子蟾母破裂的眼珠子中。
但四人却并非全无所获,这一剑得手已刺探出了这妖物的虚实,就连莫仲卿也不得不相信这九子蟾母并不如《鉴玄录》上描述的可怖,甚至就连那初次遇到的花妖芷涟都有所不如。
莫仲卿道:“二师兄,吃下去,那九子蟾母的血液有毒。”
莫少英盯着疯狂扑击白素衣的九子蟾母道,“你不觉得这蛤蟆精大有古怪,你看,就这身手,又不会妖术,别说我们四个,恐怕即便与我那准弟妹单对单,也讨不到半分便宜,难道真是外强中干。”
那白素衣知道他在说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躲过连连扫来的巨爪,却是娇喝道,“不错,只怕方才已被家师的雷法击伤了。”
二人一听眸中纷纷一亮,互望一眼,均想,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之前均以为她能挨过煌煌天威,又能变回真身外放王霸之气,想来定也是毫发无伤了,却不想这蛤蟆精高德顺是在唬人,这岂不是最最简单的灯下黑嘛!
如此岂不正也解释这九子蟾母为何一点都不凶悍,为何又要口吐黑雾遮掩身形了,她一定被天雷所伤,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如此想来,莫少英已匪气十足的道:“卓坊主,还请你设法戳破着蛤蟆精伎俩,好让我们瞧清她伤在哪里,如此我们也好‘趁他病要他命’!”
太素坊中以双剑剑法闻名于世,门下女弟子人人都会一手犹如剑舞般的剑术,但真正厉害的却是那《太素玄经》上所记载的雷咒,而此时若有那对“秋鸿,碧月”的话就更加如虎添翼了,但这不重要,虽然卓于晴连连施术,体内真气已近枯竭,只要在不再连续动用大型雷咒,一般小小法门还是顷刻施展的。
比如这招来狂风的咒法都不需念咒,只见那卓于晴双手一连变了几个手法便以干净利落地娇喝道,“风起。”
话音甫落,那崖上倏地罡风大作,九子蟾母身近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那九子蟾母九眼一怔,口中快速一张一合急吐黑雾,卓于晴见着,轻哼一声,一双丹凤眼斜挑,口中已念念有词道,“太素妙莲堂,供我仙家香,天风十万里,一法破万障!”
莫少英和莫仲卿二人相互一望,又同时咽了口口水,双双均想:“这是卓坊主念的最长的一句咒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雀枝上观(四)
卓于晴所念的咒法,乃是以真气凝结而出的“真言”,每吐一字自身真气便会消耗一份,而这咒法越长自然威力愈大,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那化作九子蟾母的高德顺更是有着“切肤之痛”,自然更加惶恐。
于是,九子蟾母毫无悬念地扭头就跑,可动作依然迟缓滞涩有气无力,仿佛已行将就木半截入土,那行经之处更是拖曳出一大滩莹绿色的浆液,将地面石壤腐蚀得“滋滋”作响,更有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恶臭扑面而来。
莫少英紧拧鼻子,不住挥着手,用嘴呼吸道:“他娘的,这难道是吓尿了?”
莫仲卿皱着眉头,沉声道:“那是她的血液,毒性极强,沾不得。我们还是从旁绕过,配合卓坊主兜住她的去路。”
白素衣略一犹豫,道:“也好,但需远离些,不要被家师的咒法误伤。”
这白素衣还未说完,空中再次风起,瞬时,一股飙风竟将她的发丝根根吹乱,足下踉跄、身形欲倒,那裙摆更是激扬。
光瞧这等声势便知其后威力定然极大,隐隐超过方才那道炸裂山崖的紫电。
莫仲卿一把将她搂过扶稳,白素衣面染桃红轻声作谢,莫仲卿瞧着竟就怔在那里不想松手了。
这二人的小小举动不禁叫近旁莫少英翻了个白眼,拾起一把神机营士卒所用的佩剑,迎着狂风,人已飞掠三丈开外,声音远远传来:“要不你俩就这么黏糊着得了,我可要先上了。”
那白素衣与莫仲卿双双闹了个脸红,互望一眼微一颔首又同时随莫少英掠去,脚步竟不分先后。
彼时,这三人成倒“品”字型已将那九子蟾母围在中央,准备伺机“补刀”,那天空云层间不断有金色电弧来回蹿跃,显见卓于晴施展的法术也已酝酿到了极致。
只见眼前金光爆闪,一道金色雷电顷刻落下了云端,仿佛怒吼的巨人持着金色长鞭狠狠地抽打在了山崖上。
立时,天地一变,山崖震颤,只是谁不曾想那九子蟾母护在身遭的黑雾竟纷纷涌向了头顶,将那电弧骤然挡住。
崖上四人一怔就见那金色闪电消失的同时黑雾也随之分解消融,九子蟾母的身形也终于露出了全貌,那坑坑洼洼,疙疙瘩瘩的背部中央也赫然有着一块被方才紫雷洞穿的伤口。
伤口一如绿色血洞,里间焦黑发臭,她的确是受了重伤,但是!
“小心!”
莫仲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急变当下暴喝,可这二字话音刚落,那九子蟾母竟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动了起来,前段两只镰刀般巨爪的挥击速度也比之方才相去甚远。
“唰!”
罡风惊人面,杀气彻骨寒!
莫少英浑身一阵冷颤,皮肤上竟泛起密匝匝的鸡皮疙瘩,他第一次感到如此迫近死亡。
若不是这二人惧怕咒术误伤离得较远,这左右快如旋风般的挥击一定将莫少英和莫仲卿齐齐撕碎。
白素衣在九子蟾母的斜后方向跟着,她这个位置本是“殿后”,只要留意不断淌出的绿色浆液就几乎没有威胁。
而那生在后肢上也没有那七寸来长,镰刀般锋利的趾甲,那单足后肢前端光秃秃的,就好像一块巨大的肉墩子,所以比起那师兄弟二人的处境实在安全得多。
她也不用如何躲闪,但看着前方二人与死亡擦肩而过,胸间也是一起一伏砰砰直跳,仿若擂鼓又仿佛下一刻就要生生跳出了腔子!
幸好这师兄弟二人早就意识到了危险,双双高高跃起,险险躲过了致命的袭杀。
但是……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九子蟾母霍然扭头,四对眼眶八只猫眼般的眼珠子再次从不同方向盯住了莫少英,这一次她的眼中已不是恐惧而是怨毒,她似乎一直苦苦等待着这绝杀的机会。
是的,就是现在。
突然,八只眼睛齐齐碧光大盛!
“糟了!”
莫少英心头咯噔一声,全身如坠冰窟,意识到自己被狠狠戏耍的他已没有机会翻盘。
那碧光大盛的同时,脑门上已是痛得汗如雨浆,仿佛灵魂都要被其撕裂,浑身更是僵硬得无法呼吸。
他就这么从半空下落,眼睁睁地看着那九子蟾母的一张血盆大口裂开,从中射出一条细长的信子,直如毒蛇吐信。
此刻别说身在九子蟾母另一方半空上的莫仲卿,就是强如太素坊坊主卓于晴都是鞭长莫及,但两人均已反应了过来。
白素衣离莫少英是最近的,也唯有她才能在九子蟾母的毒舌下救人。
所以,毫无例外也别无选择,白素衣想都没想就掷出了手中捡来的长剑。
她既没有考虑凡铁所铸的长剑是否能斩断那细长的信子,也不曾去设想她这下意识一掷是否就能截住目标。
她只是全心全意,身心一片空灵,用尽每一份心力将长剑扔了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眉心一点殷红悄然显现,又在十分之一息中一闪而逝。而这便是崇明岛上妖女重虞赐予她的“礼物”。
跟着便是剑来,便是鲜血。
那犹如长蛇般的信子竟真被那铁剑一截而断。
九子蟾母顿然嘶吼,那嘶吼再也不是“萌萌”的呱叫,而是愤怒的狂吼,犹如百只狮虎齐同嚎。
她的八只眼睛忽地瞄向白素衣,八只眼珠子刚要从不同方向盯住她时,那天空又是轰隆一声炸响,犹如巨人执鞭,好一道及时的金雷!
是的,这一系列过程都是在第一道金雷与第二道之间发生的,也合该那九子蟾母倒霉,遇上了这几个身怀异数的煞星。
那一道金雷劈来直直抽打在了九子蟾母的脸上。瞬间,那八只眼珠子齐齐爆裂,面上血肉模糊,焦黑一片,一张硕大的蛙脸被炸塌了一半,整个身躯轰然瘫软,唯独那跟牙签般大小的流渊却好端端地掉了下去。
重获自由身的莫少英见着一阵欣喜,落下地来一个驴打滚就去接那牡丹送于自己的爱剑。
白素衣站在身后刚想松了口,却不料不远处那“肉墩子”的单足忽然又动了。
白素衣心下一惊人已跃了开来,却赫然见到那肉墩子“脚底”居然有一张闭着眼的人脸——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