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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他们杀死对方。
竹林成片成片的湮灭。而流动不息的剑光,却忽然起了种奇异的变化,变得沉重而笨拙。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古传侠的剑锋与萧峰的手掌碰撞,竟然绽放出火星。
这其实并非火星,而是真气碰撞溅出的光斑。
古传侠忽然盯著自己手里的剑锋,眼睛彷佛有火焰在燃烧,又彷佛有寒冰在凝结。
他的剑虽然仍在手里,可是所有的变化都已到了穷尽。他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方向。孤独剑意对他的引导已经在他自创的第四招剑出如雪时走到了尽头,孤独剑意毕竟也只是独孤九败九分之一的剑意,而并非独孤求败的本源剑意。
可是就在这时侯,本来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剑,忽然又起了种奇异的震动。身体先于大脑,古传侠的剑开始演化全新的剑招,一种他完全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剑招。
而那独孤的剑意也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冥冥中似乎又有一种力量,受到了牵引,朝着他飞来。
一瞬间古传侠眼中精光大冒,他忽然明白了许多,领悟了许多。
被埋藏,一直不曾被发现的某道剑意,终于冲破了泥土,将它的意志投射到了古传侠的精神之中,然后与孤独剑意融合在一起。
满天飞舞的落叶,忽然全都散了,本来在动的,忽然全都静止。
绝对静止。
除了这柄不停震动的剑之外,天地间已没有别的生机。
萧峰脸上忽然露一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骇然表情。除了阿朱死亡的时候,他从未感觉到这样的恐惧,就像一个人被放逐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永远都看不到边界。那是未知的,不可名的死亡。
他忽然发现,自己无法挥动掌法了。因为一切的掌法,在这样的剑面前,似乎都无法再起到任何的作用。下意识的他竟然学习起古传侠之前的动作。
逆光掌
萧峰竟然一瞬间学会了一招逆光掌。
“死灰复燃”
这一掌他莫名的打出,就仿佛这本就是他应该会的。他忽然有些相信了古传侠的说辞。
挑动过去,作用于现在。
萧峰这一掌企图打断古传侠的某种领悟,但是这种领悟是不可打断的,它甚至超越了时光。凌驾于时空之上。
一旦那种冥冥的意境认可了古传侠,那就再也无法阻止。
“孤独最是无敌···。”
“原来如此”
“独孤求败将最为核心的剑意,藏在了这里。孤独只是无敌的影子,但是当影子弥漫天际之时,无敌也会被牵引而出。”
古传侠挥出了迄今为止最为强大无解的一剑。
这一剑超越了平凡、生死,它的核心是无敌。
“有我无敌”
孤独的是我,无敌的自然也是我。
我有一剑在手,天下何人敢为敌?
古传侠微微感觉到了一丝昔日独孤求败的情怀,挥出的剑也不自觉的模仿那似乎存在的背影。
一剑穿胸。
萧峰束手而立,脸上挂着笑容。
“终归是你胜了”萧峰笑着说道。
“逆光掌你已经会了,如果你出掌,死的是我。”古传侠说道。
萧峰道:“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当我学会这掌法的时候,我就明白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我才能创造出这样的掌法,也只有我才了解我自己。如果一开始你就教会我这门掌法,我早已任由你杀死。”
“不过痛快啊···和你一战。”
古传侠道:“的确很痛快只可惜不能和你喝酒了。”说着古传侠指了指萧峰破开的胸膛,这样的情况下喝多少酒都会流出来。
萧峰脸上挂着笑容:“会有机会的,不在现在而在将来。”
古传侠眼中掠过一丝迷茫:“对我而言,你的现在只是过去,而我的现在却在将来将来···保重”
第二百一十章时间的波澜 (求订阅)
萧峰坐在木屋前,不紧不慢的用手劈材,被胡子遮住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
忽然之间,萧峰浑身一震,感觉到了异样的变化。
他感觉到了死亡。
那种滋味他曾经体会过一次,那一次之后他破命而出。
与此同时,系在他身上的时间线开始不断的波动,断掉的联系开心重新连接。
萧峰眼睛睁的大了些,握紧了手掌。
“抓住你了”
说罢萧峰继续的劈材,仿佛没有变化,若是有谁站在时间长河的上方,方才能够看见,那茫茫无尽的时间流中,有一条丝线被萧峰扯住了线头,顺着这根线头,他终于抓住了时间的尾巴,触摸到了时间真正的本身。
一掌挥出,古传侠从裂开的虚空中掉落出来,浑身染血,气息孱弱。
萧峰抓起古传侠,将他丢进门口的大水缸里,将神龙阿叱唤来,一指点破阿叱的心口龙鳞,大团大团的金色龙血滴入水缸之中,将古传侠侵泡其中。
紧接着萧峰顺手不断的抓取着,有数千年的血参,长了九叶的灵芝,散发着七彩的异果,有着空濛灵气的灵草,气息磅礴好似法相强者的奇花···。全部都被萧峰碾碎,然后丢入水缸之中。
在金色龙血的沸煮下,全都化为一股热流涌入古传侠的体内。
狂暴的灵气在古传侠的体内不断的涌动,让他大口大口的吐出淤血。萧峰这才拍了拍额头,隔空一掌,万里之外火山之中,一头巨大的万年火龟王被直接拍死。
萧峰将那火龟王的尸体擒拿过来,破开躯体取出万年火龟胆,然后将火龟胆一搓化为药丸大小,送入古传侠的口中。
霎时间古传侠的身体被一股坚固温和而又强大的力量守护起来,再也无惧这些庞大力量在体内冲击。
在这些灵药混合了神龙血的烹煮下,古传侠体内的九阳真气和逆九阴真气开始真正融合,混元合一且进行着蜕变,更加强大。
而收获更大的是古传侠的身体。
他本来修炼了吞天蛤蟆功,按照此时的进度,他该修炼的是万毒练体,以世间上万种毒素不断的淬炼身体,让身体达到一种极致的强大,但是万毒之体却又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一旦遭遇先天的一点真阳,就会万毒被破,功力尽失,一朝回到解放前。
但是此刻在神龙血和各种稀世灵药以及萧峰的帮助下,古传侠无意间走上了另一条路,不以万毒练体,而是以更加珍贵、强横的灵药、灵血练体,让身体更加强大,更加具有潜力。
当看到古传侠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在金红色的液体中沉睡之时,萧峰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
“古小兄弟多谢了”
“阿叱,我去练功,你看好他。”萧峰向神龙阿叱交代了一声,便纵身跃入了虚空之中,演练逆光掌,力求抓住机遇,将这门掌法推演到更高的程度,真正的逆转时空,让阿朱在现在复活。
古传侠则是酣睡在水缸之中,不断的吸收着水缸里那庞大的能量,改善着自己的身体,消除着与千年前的萧峰一战带来的内外伤痕。
这一睡,古传侠便睡足了五天。
五天后当古传侠醒来时,水缸里早没了灵药和龙血,而是半缸的淤泥。这淤泥是从古传侠体内排出来的毒血和杂质淤积而成的,幸好那一缸灵药、龙血的药力庞大,才支撑住了古传侠如此强烈的新陈代谢。
从淤泥中爬出来,古传侠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了新的变化。
双眼似乎可以看得更远,更加仔细,也更加敏锐。耳朵仔细倾听,甚至可以透过空间,听到来自异时空的呼声。鼻子用力的呼吸,可以吸收到磅礴的灵气,他施展吞天蛤蟆功,再也不用张大嘴吞气,似乎只要用力以鼻子呼吸就好。
吼
张口发出一声吼叫,原本应该脆弱的声带,却承受了庞大的真气冲击,滚滚的声浪回荡开来,将天空的云层都吼破。
这只是五感的变化,古传侠更感觉自己的身体,皮肤、肌肉、骨骼、经脉都变得更加强大、坚硬充满韧性。
现在的古传侠单纯以肉身力量而论,就已经可以胜过寻常的法相强者,若是配合上他那已经逐步融合的混元真气,破命之下怕是再难有人是他的对手。
念头一闪,脚下有五云流转,身上披着黑色的金乌法袍,身后有阴阳二气,慈悲轮转。
“内外合一法相加身我竟然突破了,到了破命之前的最后一个层次。”古传侠脸色古怪。
“是什么时候突破的?”
“难道是和萧峰战斗的时候?有可能可能当时已经突破了,只是我自己没有发现。之后身受重伤,更不可能察觉。如今伤势尽去,自然就展现出来了。”古传侠念头闪烁,有了判断。
“阿叱萧前辈呢?”古传侠望着巨大的神龙,开口问道。
阿叱低吼了一声,分明还没有口吐人言,古传侠却莫名了明白了它的意思。
“你是说,萧前辈正在闭关推演逆光掌?”
“等等我是如何明白它的意思的?”古传侠一愣,以往他并没有这个能力,都要阿叱自己开口说话,才能交流。
“阿叱这是你的能力吗?”古传侠问道。
阿叱摇摇头开口道:“不是因为你的体内已经融入了我的龙血,你我气血相连,所以我想说什么,你都会知道。”
此时天空撕裂,萧峰已经从空洞中走了出来,神情似乎颇为振奋,显然是逆光掌有了突破。
“你醒了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一千年前,你我没有喝上一碗酒,今天正好补上。阿叱去把我埋在后上的好酒都拿出来。”萧峰对阿叱说道。
古传侠一愣,然后道:“当时的记忆你都有?”
萧峰道:“当然虽然历史修正,让我在被你刺死的一刹那,被地龙夺舍以地龙之气续住了心脉,但是一瞬间的变化却也被我抓住了不合理的空隙。当然多出来的记忆,也变得理所当然,也就是说···只要我记得你,你就真实的存在过千年以前。”
“记住这是你日后破命,最大的资本。”
第二百一十一章酒到尽头需放喉
酒坛子已经摆满了一地。
如果说令狐冲喝酒喝的是潇洒,最爱的是醉眼朦胧的看这个世界。那么萧峰喝酒喝的就是豪气,酒入豪肠那便是令天下折服的威武。
烈马、古剑、长琴、老酒,这仿佛就是江湖的符号。
身在江湖,方知世事并没有那么浪漫。但是酒还是要喝的,并且要大口的喝,大碗的喝。
酒气正酣,萧峰拍着酒坛子,忽然引吭高歌。
他唱的是莲花落,唱腔粗狂而又豪迈,乞儿乞讨用的歌词,从他嘴里吐出来,竟然带着一种难言的洒脱和霸气。
有些人天生就是与众不同的,即便是当做乞儿,也无人敢轻视他。
萧峰显然就是这种人。
古传侠也来了兴致,忽然也唱了起来,他的唱腔就古怪的多。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萧峰侧耳倾听,合着拍子。
但是或许是酒气上来了,古传侠跳了一拍,接着唱道:“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酒坛子一抛,古传侠拔剑舞动。
剑光闪烁,那散落的酒珠却在剑气的牵引下,连成一线,落入他的口中。
萧峰目光深邃,却被这歌词中的意境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