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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他知道,凭借此时的剑道修为,剑道思想,去挑战远古三皇之一的轩辕黄帝,从他手中夺走剑道之祖的称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古传侠要以凤凰涅槃火,重铸自身之剑,他不仅不会阻止,甚至会支持。
独孤持剑,杀入凤凰群中。
他下手可比古传侠狠辣多了。
一剑挥出,便是好几头凤凰陨落。绽放出来的火焰,点燃了虚无,火焰中夹杂着不少凤凰最后的悲鸣声。
“怎么回事,独孤剑魔也疯了吗?”虽然只是遇见不久,独孤剑魔的名号,却不知怎么已经流传开来,并且获得了广大的认同。
“我觉得事情不对,他们都似乎有意在杀戮凤凰,并不招惹其他生灵。”一头老龙说道。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冰龙王守护的话,就太过愚蠢了。
一介冰龙王,连古传侠都挡不住,更何况还有一个剑锋正锐的独孤?
“我想,应该是古传侠要借助凤凰火,涅槃铸剑。他要将自身碎裂的全部剑道,投入最为汹涌的凤凰涅槃火中,让剑道涅槃重生,孕育出更加璀璨的光华。”一头青龙化作人形,面目严肃,低沉着善音说道。
“好大的决心好大的勇气没有凤凰一族的血脉,他重生的即便只是一股意志,也有可能被那凤凰的涅槃火缠绕,顺着联系点燃元神。到时候,即便不是死在独孤剑下,也会被这涅槃之火烧毁元神而亡。”青龙继续说道。
“其实也未尝没有办法,不要忘了,之前他为了炼制百目金蜈,曾经找那些凤凰‘借’了不少精血,只要他肯换血,拥有凤凰的血脉,成功的机会就大了很多。”另有一条黑龙开口说道。
凤凰和龙,皆是自遥远的荒古开始,便存在的神兽,他们的血脉自然是极其高贵与强大的。
此刻古传侠和独孤杀凤凰如同屠鸡,并非是因为凤凰太弱,而是因为他们太强。
一只新生的凤凰,就有可能拥有人仙层次的实力,而一个新生的人族,在凤凰面前,脆弱的不会强过蝼蚁多少。
那么古传侠会换血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古传侠已经传承了远古人族的血脉,远古人族不屈的战意刻入了他的骨子里,他如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但是古传侠也并非是那种赌运气,赌概率的人。
他虽不换血,面对凤凰涅槃火对于其他种族而言,极小的概率,他并非束手无策。
古传侠走到兜率仙面前,开口说道:“借我一点真火种,从此因果两相消。”
兜率仙用手一引,头顶悬挂的那一朵兜率火中,便飞出了一粒青色的火种,没入古传侠的眉心。
这一次没有在他的额头形成火焰印记,看着没那么威武,但其实更加贴近于古传侠的需求,是真正能够被古传侠所掌握的力量。
“得了这一点兜率火,你我因果虽然是消了。但是你之前刻意与我疏远,不愿参与到道君所谋划之事的念头,可就要就此打消了。只要有这一点兜率火种在,你即便是愿意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兜率仙以意念沟通古传侠的那一粒火种,对古传侠的元神说道。
古传侠只是淡淡一笑,未曾多言。
今日一战,借凤凰涅槃火重铸剑道,或许是灵光一闪,但又或许根本就是太上道君刻意引导。
谁又说得清呢?
既然无法抵抗,那还不如坦然接受,先占够了便宜再说。
有了一点兜率火附身,古传侠毫无顾忌的大跨步,迈入了那熊熊燃烧的凤凰涅槃火之中。
剑道追求的是人与剑合,剑在火中重铸,人又怎可置身事外?
不过有了一点兜率火,原本无比倾向于失败的概率,转变的无比接近于成功。
兜率火本身就是希望之火,文明之火。而这两者,本身就是造化的代言词。
道德天尊不是元始天尊,并未明面上执掌造化。但是道德天尊的分身太上道君,却是毫无疑问的造化一道强者。
否则又怎会炼制出那神奇的金丹?
古传侠一步踏入凤凰涅槃火,此火便烧遍了全身,要将他化为灰烬。
就在此时,一点兜率火压制住了涅槃火的蔓延,引导着这些火焰,寻找古传侠的根源,从那一点根源中起,再蔓延开来,重塑肉身。
第八百一十一章火中一粒剑如水
重塑肉身,再造神躯,对于古传侠而言并无太多补益。他原本的肉身早就到了清净如琉璃的地步,神话大宗师媲美金仙,而金仙象征着肉身上的不朽,相比起大罗金仙,其实相差的是灵魂的高度。
真正在凤凰涅槃火之中,得到蜕变的,是古传侠的剑与剑道。
在涅槃火的淬炼下,山海剑、无形剑以及古传侠的剑道已经彻彻底底的化为了一体。
就在烈火的翻滚下,归为一粒犹如水滴般大小的剑丸。
它在火焰之中流动着,如同水液。
它当然不是水,却拥有水的一切特性。
对于天地自然而言,水只是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之一。但是圣人赋予了它不同的含义。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此刻这一滴如同水液般的剑丸,它不是水,而是圣人的道。
古传侠一把抓住剑丸,它便自然的渗入了掌心,没有一丝痕迹。
即便是有大罗金仙以不灭的元神窥探古传侠的肉身,也无法找到那一滴剑丸的存在。
但是它并未消失,无比的凝聚,却又散落在古传侠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之中。
看着古传侠,独孤却忽然叹了口气:“你现在走的已经不再是剑道,而是类似于远古仙道之中的御剑之术,并且是最上乘的御剑之术。你这一生,成不了剑道之祖。”
古传侠却并无任何的可惜之情。
他始终不是独孤,他要做武道之祖,而不是剑道之祖。剑对于他而言,归根结底还是工具。一件工具,当然是越趁手越好,越锋利越好。
“你说的不错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也不曾阻止,反而帮了我,不是吗?”
“剑祖只能有一个,你是当仁不让的”古传侠说道。
“不错你说的再对不过了你对剑道心本就不诚,你若是做了剑道之祖,那才是个天大的笑话。”独孤语气锋利,就如同他的剑一般,毫不留情面。
古传侠摇摇头,不与他计较,而是说道:“无论如何,今次你我决斗,剑道之争,我却是输了,不过···。”
“不过决斗本身,你却不会认输是吗?”独孤仿佛对古传侠要说的话了如指掌。
“恰好你若是就这样认输,我也会觉得很可惜。你的剑和剑道都化作了一粒剑丸,形如大道,拥有无穷潜力,说的不有一日,会化作剑道长河,甚至是剑道之海。现在我不看看其中的究竟,等到日后,只怕就再也难以看清了。”独孤说道。
现在古传侠的剑道,有些接近于那位灵宝天尊的诛仙剑道。
诛仙剑阵,以诛戮陷绝四剑为根基,单独拿出一剑来,只是一道,即便是酝酿了一种先天杀机,也不至于无解。但是四剑成阵,就可以演变出无穷的变化,让人再也看不清究竟,即便是混元大罗金仙入阵,都有陨落的危险。
嗡嗡嗡
独孤手中的青莲剑开始不安的颤抖。
古传侠未曾出剑,他身上甚至没有剑气或者杀气溢出。
但是这种不安的气氛,却已经影响到了青莲剑。作为一柄非同寻常的绝世灵兵,它的敏锐超乎寻常。
独孤此刻仿佛置身与水中。
水波温柔,波澜不兴。
但是水液却暗暗的不断的腐蚀着他,入侵着他的身体。
古传侠的剑气比带着腐蚀性的水液更加的凶险,独孤挥剑抵御,却难以抵挡。
剑气是如此的无孔不入。
它不仅仅像是水,也像是空气、阳光、风,等等一切。
古传侠希望它是什么,它就会变成什么。
不会有固定的形态,甚至所谓的剑气,也不过是依照古传侠的意志,变化而成的一种力量模式。
这也正是独孤所言,古传侠现在运用的,再也不是纯正剑道的原因。
独孤的第二十四剑,可以劈出一道时间,可以洗尽前尘,挥洒剑道本身,甚至可以跨越一定的思维禁锢,达到一种超越想象的变化。
但是古传侠的剑本身,已经从根本上变了。
它无孔不入,却又不受任何约束,它其实不是空气、不是水、不是风更不是阳光,它是道。
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个生命体,他可以通过天生天赋或者后天修炼,摆脱空气、水、风、阳光等任何有形无形之物的束缚。
但是他绝对无法摆脱无所不在的道。
道是组成这世间的根本,是一切存在的本身。
失去了道,也就失去了存在本身的意义与价值。
噗嗤
独孤的胸口被撕裂出一道大大的剑痕。
一柄血剑从他胸口的伤痕之处渗透而出,然后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输了”古传侠挥手散去独孤胸口的血剑,然后说道。
独孤淡漠着表情,无悲无喜:“我确实输了但是你却也没有赢。你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做出了妥协。”
古传侠道:“人活着才有机会谈赢,死了就只有输。我剑道修为始终不如你,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不可能打败你,杀死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从很久以前,你就开始误导我···或者误导很多人。你让我觉得,想要击败你,唯有从剑道着手。确实让我有些时候忽略了,能破尽一切的剑法,其实是伪命题。能破尽一切的,不是剑,而是人。而想要击败你的剑,最先要击败的,却是你这个人。”
古传侠的话有些绕口,在场的不少生灵,大多听的模糊。
唯有冰龙王、兜率仙,以及少数龙族的老龙,阅历丰富,听闻此言,都微微点头。有些甚至产生了茅塞顿开之感。
“剑无敌,人有敌哈哈你终于明白了可惜···可惜不错不错”独孤仰头长笑。
他可惜什么,又觉得什么不错,或许也只有他和古传侠两人明白。
事已至此,等待多年的决斗,似乎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独孤赢了剑,古传侠赢了决斗,两人都赢了,两人都输了。
从此以后,独孤更加的孤独,在剑道的道路上,他依旧一人独行,然后冒着一切的危险,披荆斩棘去挑战轩辕黄帝。
而古传侠则失去了单纯的剑道,将剑道融合了远古仙道之中的御剑之术,彻底的化入了自身的武道之中。
剑对他而言,再也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信仰,而只是一种手段和工具。
一战决斗,得与失,都难以言明。
第八百一十二章半截太上感应篇
决斗终了,仿佛尤有余韵,但确实是真的结束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古传侠和独孤,现在已然是道不相同。独孤虽然输在了古传侠手上,最多也只是去掉了那个不败之名。心中并无太多挂碍。
古传侠虽然失了纯粹的剑道,但是本身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也不觉得可惜。
至于独孤的不败之名,放在当今武道纪元,尚且还足以维持,上古圣人不出,确实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只是去往了远古,这个称谓,就是十足的笑话了。
反而还不如独孤剑魔这个称号来的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