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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看这书生也不会是什么妖物,而且这雪越来越大,以他的身体,要赶回观里绝非易事,不如帮他一次,也好上路?”一个童子看了眼宁无缺,眼中露出不忍之色,看向白云道长。
白云道长沉吟一会儿,微微颌首。“恩!”
在宁无缺疑惑的目光中,只见那童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来,念了个咒,贴在宁无缺的胸前。
“怎么样,好些了没?”道衣童子朝宁无缺微微一笑,问道。
贴个符纸就能保暖?这要放在以前,宁无缺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现在身体传来的反应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真的感觉不到冷了,从胸口符纸传来一阵阵温暖,让他就好像身处火炉边,冻僵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泛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润,效果好得让人咂舌。
“神、神仙……”宁无缺瞪大了眼睛,想到了那些志怪小说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满天诸神,难不成自己遇到的这几位就是神仙?
被宁无缺这么盯着,眉清目秀的道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羞涩道:“只是一点微末道法,怎么敢称神仙,师父才是法力高深,道行无边!”
看向白云道长,宁无缺咽了口唾沫,渴望的盯着道人。
“你与本道无缘,不适合修道,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白云道长摇摇头。
宁无缺诧异的看着白云道长,谁说要和你修道了?
“呃,不是,小生是想问问道长,可不可以变点食物出来,小生腹中饥饿,走路没了力气。”
话音刚落,宁无缺肚子就一阵咕噜噜的叫腾,不好意思的瞪着白云道长。
“你不想与本道修道?”白云道长一脸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愿意修道的凡人。
宁无缺恭敬一礼,道:“道长法力无边,小生何德何能能拜在道长门下,小生与道长无缘,奈何奈何。”
“……”白云道长被宁无缺的话呛到,无语的扭过头去,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道长法力高强,能不能变点食物出来?”
宁无缺懦懦怯怯的说着,眼里满是期盼的光芒。
“白云观里早已经备好饭菜,这雪越来越大,先回去再说。”
白云道长自言自语着,快步朝前方走去,身后两个道衣童子面面相觑,宁无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第五章良药苦口
元月十五之后,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洒天地间,一直持续了半月时间。
千里雪国,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天地间,一座道观立在雪峰之上,白云之间。瑞雪初晴,天上的白云和远处山尖的白雪相接,让人分辨不清那是云,还是雪。
宁无缺立在屋子的红木木窗旁,眺望着天边,出神的看着对面云雾缭绕的山峰,好似玉带般,纯净自然,给他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他也分辨不清这是不是梦,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在这屋子里他躺了半个月,想了很多,却依旧迷茫着,前尘往昔,似乎已经离他而去,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他也醒了。
咚咚咚……
一阵轻巧的敲门声响起,打断宁无缺杂乱的思绪,房门打开,眉清目秀的道衣童子走进来,手中托盘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公子,喝药了……”
见到宁无缺站在木窗边上,道童连忙把药放在屋里的四方桌上,走过来把木窗关上,一边责怪道:“公子伤寒未愈,沾不得寒气,冒然开窗,这病却是好不了了。”
“好好,我这就躺到床上去,清风就别生气了。”
感受到道童满是怨念的目光,宁无缺摸摸鼻子,再次躺到床上。暗道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不就是一个伤风感冒么,一躺就是半个月,骨头都软了。
半月前,宁无缺和白云道长赶回白云观,天降大雪,虽然后面有符咒保暖,但宁无缺本身身子骨便弱,又受了皮肉之苦,受此风寒,到白云观就病倒了。
宁无缺又是高烧又是昏迷,着实忙坏了白云观上下,清风便是当时给宁无缺贴了符咒的道童,另一人唤作明月,这两人一直照顾着宁无缺,一来二去,却是熟悉起来。
清风看着宁无缺躺回去,这才满意一笑,端起桌上的汤药,递给宁无缺,笑道:“趁热喝了,药有些苦,不过对你身体有好处。”
捏着鼻子把药喝完,宁无缺干呕了半天,眼泪花都出来了,何止是苦,简直就是苦的要命。还好半月来宁无缺每天都要喝上一碗,还算有些习惯了。
“哈哈,有进步,昨天你可是吐了半天,今天只是干呕。”
清风打趣笑着,拿过药碗,道:“师父的药是好药,可就是太苦了,师兄弟们是又爱又恨,你能连续喝上半个月,也是福气。”
宁无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听着清风的话,翻了翻白眼,前世他也喝过中药,再苦也不至于这样,这不是喝药,是要命啊,第一次喝这药,他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白云道长仁心至斯,无缺佩服佩服……”
宁无缺有气无力的说着,这话倒是实话,药虽苦,但效果也是好得出奇,此时,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热气顺着自己胃部向着五脏六腑扩散,然后延伸到四肢,整个人就好像泡在温泉之中,暖洋洋的,极是舒服。
这半个月,他的伤势能够快速恢复,和这药有着分不开的联系,那些荆棘条留下的伤疤也逐渐淡去,肌肤变得红润,身体变得强健,近乎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肉眼可以看到。
“这是你让我带给你的书,你先看着,我还要去服侍师父。”
从怀里拿出一本青皮封面的书籍,放在宁无缺的枕边,清风端着托盘走了出去,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宁无缺将枕头靠在床边,拿起青皮封面的书籍,上面写着四个古字,宁无缺已经通过童子试,又在书塾读了四年,自然晓得这字。
不是什么修道书,也不是经义儒学,而是一本史书,《前朝旧史》!
宁无缺在大学里读的是化工科,但因为他前世孤僻的姓格,最喜欢的是历史。西方哲人说过“读史可以明智”,畅游在历史海洋,你能感觉到古人那超乎寻常的智慧。
而要了解一个地方,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了解它的历史,宁无缺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全都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只知道所在的地方是宁家村,属于洛县落山镇。至于更多的,就很模糊了。
一个十六岁的书生,从小到大便呆在书塾里,对外面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了解。因此,宁无缺不得不借助史书,来了解这个世界。
华夏历史,源远流长,宁无缺将《前朝旧史》里的朝代和记忆中的一一对应,三皇五帝,春秋战国,秦汉三国,都没什么问题,历史上那些牛人,秦皇汉武,魏蜀吴一一出现。
关键是三国之后,历史出现了分叉,在原来的历史中,三国后两晋,五胡乱华,隋唐盛世,延续到新华夏,而在这里,三国后不是晋朝,而是隋朝!
原先的历史中三国是在公元280年结束的,隋朝是在581年出现的,中间有着三百年的华夏黑暗历史时期,被后世无数华夏人引以为耻。
但是,在这个世界,魏国重臣篡位,隋朝在公元280年异军突起,灭蜀灭吴,抗击五胡,延续了三百二十年的统治,因为隋后主昏庸无道,天下黎民反隋,李唐取而代之,历史才又回归正轨,进入李唐盛世。
《前朝旧史》只记录到了李唐灭隋,天下并没有一统,里面很多朝代也只是一个简单的介绍,从这点宁无缺可以看出此时还是李唐时期,而这本史书又是最新翻订的,天下不统一,宁无缺能大致推断是在李唐开国不久。
李唐开国不久,灭隋之后,也就是618年后,620年左右,这段时间,华夏发生了什么大事?
秦王李世民南征北伐,为一统做出卓越贡献,玄武门兵变,秦王登上帝位,开启贞观之治,大唐盛世由此开始。
此时,一个少年受具足戒,学律部,在佛家声名鹊起,627年,经南海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点化,受唐王李世民之托,踏上西行之路,法号玄奘。
呆在道观内养伤的宁无缺还不知道这些,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时代,他在思索着前路该如何走,大唐盛世,是不是也留下他精彩的一笔?
只是,命运的安排,又岂会这般简单?
第六章福祸难料忧生死
“怅恨独策还,崎岖历榛曲。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漉我新熟酒,只鸡招近局。曰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
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青烟袅袅的道观之内,只见白雪皑皑的庭院一株老梅树之下,一个唇红齿白,面容英俊,剑眉星目的书生负着手,右手执书,来回走着,朗诵着大诗人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梅树旁有着一张四方石桌,桌旁有着四个石凳,凋零的梅花瓣落在上面,增添一种美感。
书生脸上带着稚气,眼中却有着一种这个年纪难得的成熟和稳重,约莫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上穿着洁净发白的长衫,有着不少补丁在上面,黑发浓密,用布条束在背后,脚上一双棉布鞋,踏在雪上,发出嘎吱声。
“公子,该喝药了……”
两个和书生一般年纪的道童走来,眉清目秀,青色道衣,头发盘着道髻,微笑着朝书生打着招呼。
“清风、明月,你们来了,我身体都已经好了,怎么还要喝药啊?”
宁无缺放下手中书籍,看着清风手上托盘里的那碗药,脸色一苦,但还是端起药来,一口喝完,连吐三口唾沫,这才缓了过来。
“行啊,公子喝药本事见涨啊。不过这药已经是最后一碗,以后公子想喝都不会有了。”
明月在一旁笑着,接过宁无缺手里的药碗,一边说道。
闻言,宁无缺一阵遗憾,药难喝,但效果好啊,短短一个月,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从一米六长到了一米七,脸上红润,相貌堂堂,身体素质好得在这样的雪天里完全不惧严寒,用古代的话来说,也是堂堂七尺俊男一个。
这样的药,放到前世,就是仙药啊,价值连城!
一碗药就是一座城,自己可是喝下了三十座城池呢,这样一想,自己能够喝上一个月,也该满足了。
收好药碗,清风看了眼石桌上的诗集,朝宁无缺道:“公子准备得怎么样了?春闱就在半月后,县试也在那几天。”
“前十应该没问题。”
宁无缺自信的笑了笑,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他这具身体以前便是聪明灵慧,根底扎实,诗文、经义背的滚瓜烂熟,再加上他这个后来者的眼界,考取县试前十并不是太难。
隋朝三百年的统治,文化灿若星河,不弱于现在的李唐、后世的宋朝,科举制在隋朝已经完善,李唐延续隋朝政治、文化、礼制,科举制更是完完全全的挪用过来。
按官方规定,在十二岁前通过童子试的童生,便能在十六岁参加县试,若能考取县试前十,就能获得乡贡资格,也就是可以参加府、州的解试。这样的书生,便被称为秀才,若能考取县试第一,成为廪生,更是可以获得官方推荐,前往府、州里的书院免费读三年,不仅免费,还包食宿,每年还有一贯年俸。完全就是后世国家公务员的待遇!
宁无缺倒不奢望考取廪生,只要考上秀才,他一家人吃穿便不愁了。
明月拍了拍宁无缺肩膀,眨眼笑道:“听说明天州里派下来的考官会到观里烧香,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们让师父给你引荐引荐。”
“对对,师父是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