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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小的森白骨骸第一次重见了天日。
“太乙无量寻声救苦天尊!”了尘稽首而拜,为了一份晚了百年的愧疚,也为了一份血缘牵绊之下的伤感。
桃木芬芳,小河环绕,这里的确是个埋骨的好地方。但比起这里的春华秋实,了尘相信自己的小姐姐更愿意回到父母的身边,继续承欢膝下,继续那其乐融融的无尽童真与快乐。
了尘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这位“小姐姐”的骸骨装进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骨坛,一遍又一遍地诵读着往生的经文,直到日头开始偏西,远处刘家的各种杂乱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得弱小,一批一批的兵丁开始压着如山的财物,一辆接一辆的囚车开始撤离。了尘这才将骨坛抱起,来到了几百米外的小河边。
这里是了尘跟自己小姐姐见面的地方,娟娟流淌的小河里,到现在还有一个可怜的小小幽魂正在沉睡。了尘潜入水中,很快变成水中搬出来了一块巨大的青石,足有几百斤重,上面还刻着“唵嘛呢叭弥吽”的佛家六字真言。
百年时光,水中的浸泡,并未让这大青石上金光闪闪的六字真言黯淡半点,上面浓浓的佛法加持的气息,了尘闭着眼睛也能清晰地闻到。
“该死的秃驴!”了尘暗自恼恨地骂了一句。佛门慈悲,如何就能做出让这么一个可怜冤死的小小幽魂承受被镇压百年的事情来?难道,佛门的慈悲全都是假的,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
难怪自己“小姐姐”会在小河边孤苦地流连百年,原来并不全是执念的原因,还有佛门子弟的一番“功劳”啊!
了尘不无恶意地想到,随即闭上了双眼,轻轻地感受了一番六字真言上的气息,然后随手便将上面的真言抹掉了。
了尘这一抹不要紧,百里之外的一处大寺庙之中,有一块镇院的宝石。不是因为这块石头有多贵重,而是这石头上面有前代祖师以毕生佛法加持其上的“六字真言”。一直以来都是寺中弟子禅悟修行的圣物。可就在寺内僧众的众目睽睽之下,六字真言仿佛被一支无形的手轻轻抹去一般。
寺内大震,惊慌失措者有之,大哭者有之,低声颂佛者有之,摇头而叹者有之。直到寺内方丈接到消息,急冲冲地赶来之后,看着已经空白一片的“真言”石,刹那间一脸苍白地呆立在了那里,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半响无言之后才低低地颂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之后,黯然而去,留下一地僧众望着方丈的背影议论纷纷。
“昔日恶因,今日恶果,循环仿佛,天道唯公啊!”了尘静静地踏着夕阳,抱着怀中的骨坛看着空空如也,一片死寂地大宅,看着上面崭新的封条又似感叹又似无奈地叹息道。
“咱们该回家了,回家见见爹娘”了尘抱着骨坛,好事自言自语的低喃道,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封闭的大宅中。
“阴阳幻化,五行齐聚,随我心意,变化万千,敕!”了尘一声令下,好大一个宅院顷刻间便变化除了另外一个模样,就跟自己小姐姐记忆中的张府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四章 一朝欢聚长夜短,亲人相见不相识
这一夜,紧闭的刘府大宅门前换了匾额,这一夜,空无一人得大宅院里灯火通明,这一夜,冷寂无声的大宅门里笑语盈盈。
大宅院外芳草流苏,十里桃花开遍。当月上星空,小幽魂悠悠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似曾相识的桃花林里,一对熟悉的身影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爹?娘?”小小幽魂不确定地低低呼唤了一声,直到“浵儿”地呼唤声传来的时候,小小幽魂终于确定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爹娘了。
“你们为什么不回来找浵浵,是浵浵不乖,你们都不要浵浵了吗?”小小幽魂猛地扑进了爹娘的怀里委屈地大哭了起来。一双粉嫩嫩地小拳头不停地挥舞着,高高举起,却又中途松开。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委屈,都在被拥入爹娘怀中的那一刻,终于等来了久违圆满。
这一刻,百年的执念,百年都守候,终于在今夜划上了句号。
这是一家三口的久别重逢,了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那温馨而幸福的一幕幕。
了尘笑了。
了尘悄悄地走开。
月下的清辉撒满了桃林,影影瞳瞳地树影满是草木的芬芳。了尘走在桃花烂漫里,身形却显得格外孤单。修道百年,得到的很多,但何尝没有失去。
一得一失,天道从来公平,了尘已经记不清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觉是什么滋味了。前世幼年的回忆离今天的了尘已进太遥远太遥远了。
遥远到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原本道心静如止水不免不了再起波澜。了尘选择默默地离开,与其说是给那一家三口留下空间,还不如说了尘害怕自己的道心再受影响。
修道修心,心平才能气和,气和才能盈虚。盈虚才能补亏,才能调和龙虎,捉坎补离。无论什么样的情绪大起大落,大得大失都是修道大忌。
会在乎,才会成为弱点,有弱点才会为心魔所乘。
但知道归知道,人的情绪总不以人的理智为转移。
星光晓月,桃林芬芳,了尘回首望了望一片灯火通明处,轻轻稽首,既似作别,又似行礼,以一个出家人的身份而不是一个张家人的身份。
稽首礼毕,了尘这才转过头来,却马上看到呆呆的云灵子依旧还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了尘呢!
了尘欣然一笑,好似放下了千斤重担似的。脚步重新轻快起来,向着云灵子走去。
“福生无量天尊!恭喜道友,尘缘斩却,从此自在逍遥,长生可期!只是道友看见了自己的徒儿,却缘何看不见后面的结拜兄弟?”桃林里传来一声爽朗粗豪的笑声。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谢过天师了”了尘赶忙稽首作谢道。
“区区小事,你我既然相善,即为兄弟,何必言谢?”夜色之中走出一个身着大红官袍,长相狰狞的粗豪大汉,不正是阴曹的鬼王天师钟馗似谁?
而天师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看着桃林十里周围隐隐绰绰的鬼火就知道,在这桃林周围早已被阴兵守得风雨不透,既是为了防止生人闯入,受到无谓的惊吓,也是为了看管阴间的返阳的鬼魂。
“为兄听到阴阳往返的无常鬼告诉我,说你正在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里收集魂露。那东西说来难得也着实难得,毕竟千年花开,千年落叶,能存在的时间也就那么一瞬间。但这对我们地府阴曹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东西。只是平日里懒得收集而已。魂露没有别的用处,倒是可以修复神魂。这个东西,地藏王菩萨哪里倒是不少,我前去讨了两瓶,原想够了,没想到!”钟馗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生身父母,百年守候,生为人子,本就是应该的。只是苦了云灵子,恐怕还要再多等待一些日子了”了尘看了看旁边的云灵子,叹了一口气,大袖一挥,桃林里立刻出现了一方石桌。石桌之上几样果品,一壶清酒而已。
但任是钟馗阴阳两界好大的名声,看到石桌之上的东西都忍不住两眼放光道:“兄弟,当真好福气。从你消失在阴阳二界,二十余年,我就知道你一定找到昆吾了。道家祖庭,三清道场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缘一见的。只是没想到你还能带出东西来啊!”
“昆吾缥缈,但总是有迹可寻。道尊将道场遗留人间,不就是为后人留下长生仙道的一线天机,怎么会真的将人拒之门外,贫道光是寻龙朔缘便用了十年,昆仑虽大,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穷源而上总有机会的。而且与贫道同行的还有一人,而且他自己也找到了进入昆吾之法。说起来那位道兄,倒也跟兄长一般,都是大唐人。。”了尘待到两人坐定,先给钟馗倒了一杯酒水之后才开口道。
“玄虚子?”钟馗不过片刻便吐出了一个人名。
“兄长也知道他?”了尘很是意外地问道。
“当年,为兄也曾潜心求道,指望有朝一日得证逍遥长生之道。只是仙道飘渺,仙缘更难得。后来听说了关于道尊遗留道场昆吾的消息,自然也会想要去试一试自己的福源。奈何负笈千里,几年蹉跎,却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当时我们一行五人,其中就有玄虚子。当时他就是我们昆吾一行的向导。”钟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半似回忆半似感慨地说道。
“既然一行五人,兄长为何独独猜中玄虚字”了尘不解地问道。
“因为同行的另外三人,为兄已经在地府见过他们了,如今都轮回多少世了,独独不见玄虚子前往地府报道,生死薄上并无他的名字,为兄不猜是他,还能猜到是别人?”钟馗哈哈一笑道。
“生死薄上没有他名字?”了尘闻言全身突然一阵,还待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钟馗也反应了过来,继续打着哈哈笑道:“你我兄弟好久不见,不必要为了外人浪费时间,但喝酒,但喝酒,如此琼瑶仙酿,可不是不容错过的。。。”
了尘见此,也只能苦笑作罢。
既然钟馗不愿意,了尘也不能在追问。无论是不能说,不敢说,还是不愿说。天上地下的秘辛多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来闲话长聊的。
无论是仙道,还是神道。到了一定境界自然会比凡人知道得更多,但也因此会多出很多的忌讳。一言一语都可能事牵因果,有时候一言不慎,身死道消也不国平常事。
所以大凡修行有成之人没有一个是惯于多言唇舌之人。就是有,大概也活不长。
了尘一见钟馗一副说多了的样子,哪儿还会继续追问下去。如果能说,钟馗不会对自己这位兄弟隐瞒,不能说的话,自己追问何益?况且自家兄长一句话里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天下生灵,谁能逃得过生死薄?
了尘只要微微一想,便觉得头疼。
貌似自己好像又惹到一位惹不起的存在了啊!
玉壶冰心光流转,看似浅浅一壶,其实真的倒出来,淹死个把人不成问题。奈何了尘这位鬼王兄长,天生海量,难得遇到来自昆吾仙山的琼浆玉液,而了尘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当然要喝个尽兴。
酒逢知己千杯少,但时间却不等人。不知不觉见已然鸡鸣一遍,了尘跟钟馗的酒宴便嗄然而止,双双把眼睛望向了大宅深处。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伤离别,求不得!
百年等待,一宵团聚,却终要在鸡鸣之时落下帷幕!
黄泉路遥,生死轮回皆由天定,今朝缘尽不可再得。
了尘能付出偌大代价,换来他们一霄再聚,已是极限。
天道不可违,天规不可犯。
了尘一声长叹地站立了起来对着钟馗稽首请求道:“兄长且待,小弟亲自将他们送来如何?”
“去吧,去吧,为兄在这里等你就是!”钟馗不以为意地点头答应道。却谁不知道这一句答应之下,要担下多大的干系?
他愿意相信了尘,相信了尘不会让自己这个兄长失望。这其实是好没理由地信任,但千金难买我乐意,没有理由才是最大的理由啊!
从桃林到大宅院,区区千米,对了尘不过转瞬之间的事情。但了尘却几乎就是在用脚步,一步一步地丈量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