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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晓天问他要了一扎生啤,又给我们要了喝的东西,说今天晚上他请客。
卢云波看着闫晓天的时候,眼神里一直带着几分惊讶,似乎难以相信寄魂庄和百乌山的人会坐在一起吃饭。
不得不说的是,卢云波的手艺确实是高水准,他烤出来的肉串,应该算得上是我长这么大吃过的味道最好的了。不只味道好,口感也非常好,整串肉烤的微微带着些焦黄,肥肉都被他烤酥了,吃起来一点都不腻,瘦肉在筋道之余,也有一点点酥脆的感觉。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梁厚载又将他的计划详细对闫晓天说了一遍。
梁厚载的计划很长,从初期如何靠寄魂庄的力量做起第一个产业来,到怎么管钱,怎么在中后期发展新的产业,以及怎么选择心腹,怎么拉长老们下水。
梁厚载滔滔不绝地说着,闫晓天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心里很清楚,梁厚载尽管聪明,但经商这种事,经验恐怕比这种小聪明更重要,他说了这么多,绝大多数内容也不过是他自己的推断再加上一些畅想而已。
可不管怎么说,只要他的话能唬住闫晓天就行了,反正这些计划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也是我的师兄师伯们来操持,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在商海中沉浮多年,聪明不比梁厚载,但论经验和手段,却是一个比一个老辣。
梁厚载说到后半段的时候,闫晓天明显有点懵了,梁厚载狂拽各种专业术语,弄得我也有些回不过味来,听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跟听天书一样,可又总觉得他说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似的。
到最后,闫晓天只能缴械投降,说他听不懂,反正梁厚载怎么说他就怎么办了,说完他就找卢云波结账去了。
梁厚载目送闫晓天出了院子,才长出一口气,喝点饮料润润喉咙,然后抓紧时间吃了点东西。
我有些好奇地问他:“那些经济学啊、市场营销的东西你从哪知道的,还有那些专业术语,我都听不懂。”
梁厚载朝着暗门那边瞄了一眼,小声对我说:“啥专业术语啊,都是我胡诌的,就是为了让闫晓天听不懂。他听不懂,就觉得里头学问高深,有了这种感觉,他才肯放手啊。你没看刚开始吃饭的时候,他老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好像特别不相信我们。”
罗菲拿起一根烤串,笑着对我说:“闫晓天疑心很重的,他从小就这样。不过你们两个也是,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我说:“闫晓天不傻,可他在百乌山那种地方长大,稍微迂腐了一点。说起来,你也是和闫晓天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明知道我们俩拿他开涮呢,你也不提醒他一下,还乐得跟什么似的。”
罗菲掩着嘴冲我笑:“我提醒他什么,他既然认定了你们是朋友,当然有他的道理咯。你们不了解他,他这人啊,虽然老实、耿直,但有一个极大的长项,就是他看人特别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见过一面,就能大体分析出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格、什么样的品性,特别准。”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她:“真的假的?闫晓天要有这本事,还能被赵德楷折腾成这样?你没看他刚才那一脸的愁容,就跟个中年怨妇似的。”
罗菲先是笑着了一阵子,过了一会,又朝我这边凑了凑,小声说:“其实我小的时候,赵师傅不是这样子的。”
我挑了挑眉毛:“不是这样子?他原来什么样?”
罗菲想了想才回应我:“过去,赵师傅是个很通情理的人啊,为人老成,也特别会照顾人。我记得,大概在我十岁那年,赵师傅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对人爱答不理的,后来才发现他还变得特别会算计人。也就是那一年,我听闫晓天说,赵师傅好像练成了一种很厉害的术法,那是百乌山的一门秘术,修炼的时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听闫晓天说,赵师傅当初修炼秘术的时候,其实还失败了一次,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第二次施展这门秘术,赵师傅就成功了,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性情大变,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说这些的时候,我就是当个故事听听算了。
我是不相信赵德楷修成了什么厉害术法,如果他真有大术傍身,当初在鬼市也不至于着了我的道。而且我也不太相信,一个人因为修炼了某种术法,就会性情大变。
就在罗菲和我说话的时候,闫晓天回来了,他看到罗菲和我凑得近,就忍不住调侃我们:“怎么了这是,你们俩,才相处多久就好上了?罗菲,不是我说你啊,你和左有道在一块可得小心点,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给坑了。”
对于闫晓天的话,我权当没听见。
罗菲却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你别瞎说,我现在还……还没成年呢,义父不让我早恋。”
闫晓天看着罗菲笑,之后又对梁厚载说:“你啰嗦了大半晚上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你要是没吃饱,哥知道一个不错的店,那地方做的葫芦头特别正宗。你有没有兴趣试试?”
二百六十七章 尘埃落定
梁厚载一把将盛烧烤的三个盘子都拉到了自己跟前,圈起胳膊来护着,还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三个,说:“没兴趣!我今天晚上就想吃烧烤。我跟你们说啊,剩下这些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碰。”
我反正已经吃饱了,就笑着朝他摊了摊手:“行行行,都是你的都是你的,你吃不完别走。”
梁厚载没理我,搜刮了我还没喝完的半瓶饮料,一个人缩在桌角吃了起来。
罗菲看了看梁厚载,突然问我:“我怎么感觉,你们寄魂庄的人都这么不正经呢?”
我说:“你不能这么说,梁厚载他不是寄魂庄的人,之前你在我屋里见的另外一个人叫刘尚昂,他也不是。梁厚载和刘尚昂都是我的发小。”
罗菲笑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我靠在椅背上,长出口气,对罗菲说:“那么正经干什么?平时跟着师父他们的时候,总要做出一副干什么都特别认真的样子,太累了。”
我这边刚说完,罗菲和闫晓天几乎是同时说一声:“我也是。”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忍不住笑了,闫晓天和罗菲也不禁莞尔,梁厚载依旧将所有的餐盘都摆在他自己面前,可他的吃相,却也一如平时的斯文。
闫晓天原本想当天晚上就回百乌山,可他刚刚喝了酒,明明不能开车,却非要回去。我和梁厚载就死拉硬拽地将他弄回了旅馆,而他那辆悍马车则被卢云波开去了附近的停车场。
我住的那间屋只有三张床,闫晓天来得急又没带身份证,没办法再开一间新房,最后只能在我们屋里睡地板。刘尚昂快到十二点了才回来,一看闫晓天来了,两个人先是一阵寒暄,然后就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为什么互相埋怨?我忘了。
只记得他们两个喋喋不休了很久,期间还提起了两个人因为违规驾驶被关进拘留所的那段往事。
我们两个拉他回来,本来就是想让他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走。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夜猫子,来了以后大半夜不睡觉,把我们三个拉起来打扑克。
我和梁厚载不会打牌,可闫晓天说了,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赢了他,他才甘心分我们三成的红利。
我对打牌没什么兴趣,就把萧壬雅也叫来了,后来罗菲也来了。
这样,闫晓天和罗菲一组,梁厚载和萧壬雅一组,四个人围成一桌斗了起来,我和刘尚昂就在一边看。
梁厚载刚开始确实是不会玩的,可他智商高啊,几局下来就把里面的道道摸清楚了,萧壬雅说她小时候经常和师父师伯们一起打牌,技术也不错。加上我们还有罗菲这个大内奸,闫晓天刚开始赢了三四把,之后就一直输,一直输,用他自己的话说,都快输吐血了。
到了凌晨快两点的时候,闫晓天玩不下去了,又吆喝着要找个KTV唱通宵,萧壬雅好像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的样子,可我们几个都累了,而且也都不是喜欢那种嘈杂环境的人。
于是,闫晓天唱歌的计划无奈流产,他一边大呼着“无聊”、“心烦”,一边打了地铺,就地睡了。
萧壬雅和罗菲走了以后,我们几个也没洗漱,倒在床上就睡了。
那一晚我才发现,师父师兄不在身边,竟然是件很惬意的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多晚睡就多晚睡,反正也没人管。
可第二天五点半,我和梁厚载还是早早地爬起来晨练,这是七年来养成的习惯,不会因为一晚上的狂欢就被消磨掉。
由于昨天晚上折腾得太晚,我们两个的晨练效率很低,直到快六点半的时候,我才刚刚练完第一遍养心功,平时在这个时间点,我应该走完了罡步、练完了天罡锁和最后一遍养心功,该准备吃早饭了。
看样子,像昨天晚上的那种放纵,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四五个小塑料袋就这么摆放在门口,我随手敞开一个袋子看了看,里面装得都是油饼、牛奶一类的早点。
我拎着这些早饭打开了房门,刘尚昂就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将我的手机塞给我。我这才发现手机上平白多了三四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一个是闫晓天,其他的都是罗菲的。
我也是进屋以后才发现,闫晓天此时已经离开了。
我拨通了罗菲的电话,接通之后,电话另一头先是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过了一会罗菲才说话:“你看见我买的饭了吗?”
我说:“看见了,谢谢。你现在在哪呢?”
罗菲:“我在闫晓天车上了,他这破车,窗户关不上了,呼呼地刮风。对了,小市那边的事情义父已经处理好了,我回家一趟,完了我就回学校上学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似乎变得有点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罗菲那边也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她才笑着对我说:“回头我去山东找你啊,你先想好请我吃什么吧,哈哈。”
我也笑了:“你什么时候来?”
罗菲:“十一长假,先准备好钱啊,哼哼,我去了,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我笑着说了一声“没问题”,可在这之后,我又无话可说了。
片刻之后,还是罗菲先说话了:“那……十月一见吧。”
我也应了一声:“十月一见。”
之后又沉默了一会,我才挂了电话。
梁厚载凑了过来,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贼兮兮地说:“怎么了,才相处了多久啊,就依依不舍了?”
我白他一眼:“滚!”
梁厚载也斜眼瞄了我一下,他脸上依旧带着满满的坏笑。
罗菲早上七点多离开旅馆,耿师和师嫂兄不到九点就回来了。
我将闫晓天的事稍微整理了一下,连同我的一些打算都告诉了耿师兄,可耿师兄和庄师兄、冯师兄明显不太一样,他只是简单地跟我分析了一下形势,却没说我的想法对还是不对,闫晓天到底该不该帮。
说到底,耿师兄不是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我一看他是这样的状态,就知道和他商量下去意义不大了。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