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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我猛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不好!是那根闩着门的木棍,被那女尸的惊人之力,生生弄断了!
片刻也不能再迟疑,我把衣橱拖开,钻进墙上的洞穴之中。只听铁门上的转轮手柄扭动之声响起,我扳住衣橱下面送饭的孔槽,硬是把衣橱扯回原位,嘴里叼着手电,向上爬去。
幸好这洞穴是砖头砌成,双手撑住两边,爬起来倒也不算特别困难。下面没有再传来衣橱被拖动的声音,想必那女尸还未找出我的去向。
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能有多聪明?不过是些蛮力而已。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洞穴上面是哪里?我能不能出的去?
爬起来不难,但是这洞穴实在不短。好容易爬到了顶,已经手脚酥软。按照这距离来算,我差不多应该是到地面了。双脚撑住墙面,抬手一摸,头顶上竟然是个铁盖子。有种奇怪的声音,透过盖子传了下来。
一个听上去岁数不小的女人叫喊着“嗯嗯嗯啊啊啊……”,夹杂着床头摇曳的声音,一幅活春宫正在我头顶上演。
这上面,是民居?是人家的卧室?
这是什么节奏?
正在我一筹莫展到的时候,那听起来销魂蚀骨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苍老的说话声响起:“册那,这伟哥也不管用了!”
那女人的声音道:“你天天吃这个,什么药吃多了都没用了!”
两人又是一番嬉闹。在床下的我却是一脑门子冷汗。
这苍老的男声,我刚刚听到过。
不就是那个茶叔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才在小楼里,我就听他对那“徐主任”说,反正他家住得近,跑一趟也不麻烦。
谁知道,这个对领导毕恭毕敬的茶叔,竟然是当年共济会雇佣的人,特意住在我头顶的这间房子里,为下面藏着的女人送饭送水?
这么算来,他当年接这差事的时候,可真是年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是共济会的人?我如果突然冲出去,会不会被他顺手黑了?
我已经听见下面搬弄衣橱的拖拽声。那女尸竟然发现了这洞穴?我操,我没时间了!
横竖先回到地面上再说!
我用力向上推铁盖,没想到纹丝不动。
这盖子是在外面被锁住了,还是被压住了?
我还是大声喊吧!
但是,如果那茶叔为了掩盖地下的秘密,故意不开,我岂不是抓了个瞎?
下面传来悉悉索索向上爬的声音,我几乎已经快要感觉到,那女尸爬上来抓住我的裤脚,和我一起坠落下去的滋味。
这么高,摔下去,还能活?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么?
救命啊!
第六章 惊爆!出生以来的安排
我心想,能拖一刻是一刻了!一咬牙,双脚用力蹬住两边的洞壁,艰难地把背包脱下来,将那块包着婴孩指骨的湿巾塞进口袋,接着便把背包里面其他有些份量的东西,诸如手枪之类,都丢将下去,砸那女尸。有些能砸中,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是大部分都伴随着一路向下的清脆声响,与女尸“擦肩而过”。
丢无可丢时,我连背包也往下丢去。只盼能多撑一会儿。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又有谁能来救我?
当我无可奈何地把手电都丢下去的时候,黑暗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心里泛起绝望。
黑暗中的绝望,更甚数倍,更容易让人想要就此放弃,一死了之。
就这么完了么?
下面的悉悉索索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个被大蒜味复活的女尸,就像一个永不止疲倦和疼痛的终结者机器人一样,飞快地向上爬着。
此时我不禁无比后悔:如果最初她爬起来的时候,我就忍着恶心和那女尸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口腔细菌,给她一个热情洋溢的法式热吻,此刻她就已经软倒在地,不再动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我逼到绝路。
那女尸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时,我终于忍不住巨大的恐惧,叫道:“救命啊!把这盖子打开啊!”说罢,用手猛砸了盖子几下。
上面的人显然听到了我的叫喊。那女人的声音响起道:“怎么回事?床下有人?”
茶叔却道:“什么啊,外面的动静。快,披件衣服去看看!”
接着便传来床的晃动声、穿衣服的声音和两人的对话声。
我心里破口大骂。这茶叔老头儿果然有问题。明知道我在床下密道里,却往外走,明摆着要把我困死在这里!
再无他法。只能用手紧紧撑住洞壁,蜷起双腿,准备在那女尸摸上来的时候,狠狠地蹬她一脚。
这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之法。我蹬了,但是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向下滑去。
手掌在粗糙的洞壁上摩擦着,剧烈的疼痛钻心般传来,令我几欲放手。
但是我知道,只要一松手,就完了。
脑中最后一点清明,让我的手脚死死撑住,止住了滑落之势,又摸索着向上爬去。
那女尸虽然吃了我一脚,但此刻又向上爬来。
我心道,完了。准备松手,给自己一个痛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地面上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接着茶叔的声音响起道:“你是谁?”
听这架势,似乎有人闯进了茶叔的卧室?
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后,拉扯床脚的声音奏起。我头顶的铁盖子突然打开,并不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我却两眼一黑,手脚酸软,差点就向下跌去。
幸好,一只手伸下来,紧紧抓住了我。
“是你?”被拉出洞穴的我,眼睛刚刚适应,才看清这来人的模样,有气无力地道,“快把盖子盖上……”
那人只是笑笑,也不答话。把我整个儿拖出洞穴之后,便将铁盖盖上,再将盖子上的旋锁拧紧。
这下,那女尸,想必是出不来了。
茶叔目瞪口呆地盯着我,道:“你……你怎么会从这里面出来的?”
我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已经轻微汞中毒的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嗓子里火烧火燎,在地上直喘粗气。
救我那人却向茶叔道:“这位老居士,刚才真是对不住了。不如我们帮你保守秘密,你也帮我们保守秘密,大家算是扯平了吧!”
茶叔一直紧瞪着我,听了这话,却也不得不点头。
如果下面的情况被警察知道,只怕他也逃不了被当作五尸疑案之凶手的重大嫌疑。
那人搀了我一把,道:“林兄,能走么?”
我神智已经有些模糊,勉力点了点头。便在他的搀扶之下,两腿酥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刚出得茶叔家弄堂口,却见一个穿着道袍、满身腌臜的老道士已经站在路灯下,笑眯眯地望着我们两人,道:“不错、不错,这情景,让我想起许多年前啦!如今一个侄子,一个徒弟,又重演当年的一幕,真是有趣之极、有趣之极啊!”说罢,拊掌而笑。
没错,刚才救我于危难的这个人,正是那个用招魂术忽悠于我、被我反坑了五千块钱、同时也是眼前这疯道人刘庆的徒弟——茅斌。
我苦笑道:“老神仙,我大伯才不会像我这么狼狈。这次若不是您和茅兄来得及时,我真就栽了……”
“嗨,小娃子,莫要过谦嘛,你大伯当年被我从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拖出来的时候,比你也好不到哪去。再说,你大伯见过多少世面?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是道上有名的盗墓高手了。只是大家不知道,那个一掷千金买收藏品的大企业家,会亲自下墓而已。话说回来,怎么样,我这六壬理算,很准罢?我就算出你今天要遭这一劫……”刘庆一打开话匣子,就喋喋不休起来。也不管我这双手血肉模糊,身体困顿乏力的状态下,是不是在听他说话。
茅斌插话,打断了刘庆道:“师傅,您就别忽悠林兄了。要不是乐水伯曾经把这下面的所见所闻说给您知道,您也未必算得这么齐备……”他见刘庆瞪他,连忙顿了顿,“林兄情况不太好,先去医院才是真的。”
“哦哦,也是啊。”这疯道人眯起眼睛瞧了瞧我,转身伸出手去,要拦出租车。
我艰难地抬起手来摆了摆,哑着嗓子道:“老神仙,我的车就在旁边……茅兄会开车不?”
茅斌摇摇头。
刘庆却在一旁说,开车,我会!
我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道:“那就开我的车去。我大伯的笔记还在车里,别丢了……”
于是茅斌扶着我,踉跄着走了一段,取了车,直奔医院。
刚一上车,我就觉得身体无比沉重,瞬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只感觉一梦千年。
我这一生,过去时光里的点点滴滴,都在梦里重新浮现出来:
别家孩子都在大街上撒尿和泥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的父亲拿着铁尺,像监工一样监督着我读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直到我开始入了迷、上了瘾,他又怕我近视得太厉害,于是限制我看书的时长……
我考完高考,分数本来已经够了北大的分数线,父亲却力劝我去上海,读法律。还把我当时最尊敬的老师,我的高中班主任,请出来劝说于我。最终我选择了华东政法大学作为自己的母校。
朦朦胧胧之间,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已有安排。
直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茅斌的影子。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
但是总觉得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无论如何试图唤醒自己,却始终也不能完全清醒过来。
等等,
茅斌……
茅斌?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见他的那一幕:他拿着我准备好的火车票,突然放声大笑着走出门去。
然后我就休息了一会儿,把萧璐琪放回冰柜,就在那时,发现了王永顺留在冰柜里的灵猫卵巢囊肿。
然后我就开始在网上对王永顺展开人肉搜索。
然后我就……
然后我就接到我爸的电话,他让我去卢工邮市帮他买一件“羊年纪念币”!
(然后我就遇到了灏灵、明莹,二探太平间、夜闯海鲜仓库……这些先略去不提。)
然后过了几天,我才到了卢工邮市,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我爸的朋友——在邮市里开店的钱途钱老板!
然后我在钱途那里买了羊币。准备告辞时,却被钱途一把扯住,拉到了曹斌的古字画店里!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幅《康城地域图》!!!
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陈子奇”这个名字,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我才对《康城地域图》特别感兴趣……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我爸为什么在我小时候,逼着我看那些奇门遁甲、先天五行之类,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书?又是为什么,大伯和刘庆给我留下的各种谜题中,都正好用到了我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玩意儿?
我爸为什么在那个时间,打电话让我去卢工邮市?是不是因为茅斌认出了我与我大伯的关系,也隐约猜到了我藏在床垫下的秘密,于是把这一切告诉了刘庆,而刘庆又把这些,告诉了我爸???
从茅斌出我家的门,到我爸给我打电话,中间隔了起码一个小时,完全够时间给他们去联系。
我爸让我去卢工邮市,除了买羊币,还有什么原因没有?他是不是让我去卢工邮市,然后钱途就会“很自然”地带着我去看一看《康城地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