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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充满了让人作呕的海水腥臭,金甲将军趴在女鬼的脑袋上,女鬼头顶的长发立刻将它包裹起来。结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茧。
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和金甲将军之间的联系被生生切断了。
我心中大骇,这女鬼不过是个厉鬼,居然这么厉害,连金甲将军都吃了瘪?
不行。我不能没有金甲将军。
我拔出桃木剑,忽然感觉到头顶有阵阴风,手腕一转,改变方向,桃木剑朝着头顶刺了过去。
“叽……”一声尖叫,这一剑刺中了小孩鬼魂的肩膀,这小孩也是淹死的,乍看之下,像个长得极丑的小胖墩。
我拔出桃木剑,又抽出一张符。
这些都是水鬼。制火符是没有用的,我这次拿出的这张符,是请神符。
这是我第一次画请神符,成功是成功了,但从来没用过,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将土地咒和请神咒各念了三遍,然后将体内一丝灵气注入符咒之中,符咒轰地一声烧了起来,烧成了一包灰,我将灰烬吞进口中。忽然感觉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手中的桃木剑荡漾起一层淡淡金光,我足尖一点,纵身跳起,居然足足跳了三米,踩在天花板上,一剑削出,将那趴在天花板上的小孩鬼魂的脑袋生生削了下来。
“嘎……”地上的女鬼见自己儿子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猛地跳起,满屋子的头发全都朝我涌了过来。
我目光一冷。厉声道:“孽畜!”
手中的桃木剑突然光芒大盛,我在空中舞了个剑花,将一大团头发全都搅碎,然后对着女鬼凭空一指,桃木剑中射出一道金光,刺进女鬼的胸膛。
女鬼头顶的长发猛然破碎,金甲将军身形大了一圈,女鬼跌落在地,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金甲将军乘机疯狂地吸着她的鬼气。在她魂飞魄散之前,将她吸成了一个彻底的干尸。
女鬼一死,周围的黑色头发全都化为黑色雾气消失了,我感觉到体内的力量骤然消失,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后遗症来了!
我苦笑,请神上身确实能让力量骤然增强,但是严重透支了体内的灵气,我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姜女士。”温暖连忙跑过来,将我扶起,然后一手按住我的后背,我顿时觉得一股热流流进我的身体里,我感觉好些了,也有了点力气。在她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姜女士,你需要休息。”温暖输入太多灵气,脸色有些发白,白鹭将我们安置在客房,我一躺下就睡着了。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身体恢复了一些,却还是觉得很虚,肚子很饿,头昏眼花的。温暖连忙给我端来了丰盛的饭菜,我端起碗就是一通猛吃。吃得肚子滚圆,空碗重重叠叠摆了一大桌子。
温暖等人都被吓住了,她小心地说:“姜女士,你,你没事吗?”
我毫无形象地拍了拍肚子。说:“终于吃饱了,我感觉自己又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白鹭彬彬有礼地说:“姜女士,您还要来电餐后甜点吗?”
“好,再来一块黑森林蛋糕。”
温暖满头黑线:“姜女士,你的胃受得了吗?”
“没问题。”我将蛋糕一扫而空,然后问:“方老怎么样了?”
白鹭有些担忧:“义父身上的黑色纹路并没有消失,只是没有再长。”
我说:“那没什么大事,还吃一颗当年的八毒赤丸子就行了,就是这材料很难找。”
白鹭忙说:“只要能治好义父,不管多么珍贵,我都一定会找到。”
我让他给我拿来纸笔,写上了八种剧毒药材,白鹭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姜女士,这么毒的药材……”
我有些不高兴:“尽快找来。方老年级大了,阴气入体太久,会折损阳寿。”
白鹭迟疑了一下,走了出去,他也算是神通广大,不到三个小时,就将八种药材全都找了过来。
八毒赤丸子并不难做,我将药材处理了一下,放进药罐子里熬了六个小时,又朝药里放了镇邪祟符的符灰,一直将水熬干,陶罐的四壁上沾满了红色的药膏,我将药膏取下来,捏成丸子,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将八毒赤丸子给方老服下,没过多久,方老肚中就打起鼓来,一声声如同打雷,声音大得连窗玻璃都在微微颤抖。
然后他就开始拉肚子,一连拉了五六次,每拉一次身上的黑色纹路就要少了很多,而拉出来的全都一团一团的黑色头发,看得人作呕。
第103章 社团恩怨
白鹭倒是孝顺,为方老伺候屎尿,没有半点的怨言。
直到身上的黑色纹路全部都拉了出来,方老的脸色才稍微好些了,我让白鹭去做一些羊肉汤,为他补充阳气。
至于曾静那对母子,白鹭在厨房找到了他们,这一两年的事情,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最后的记忆。是所乘坐的渔船在大海上出事,他们坐着救生艇飘到了一座奇怪的岛屿上。
曾静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之前是个中年美妇,现在却变成了个彻底的黄脸婆,举止很粗俗,没什么文化,骂起人来却很厉害。
她的名字也不叫曾静,而是叫谭梅花。
白鹭问过方老之后,将谭梅花母子送回了内地,还给了她一大笔钱。
他们被鬼魂附身这么久,阳气严重受损,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倒霉,寿数也折损了至少十年。
但毕竟保住了一条性命,也算是祖上积德。
“这次多亏了你,丫头。”方老感激地说。“真想再见见你祖母啊,她现在还住在山城市吗?我想跟她通个电话。”
虽然已经是耄耋老人,但说起我祖母,他的眼中在放光,就像个沉浸在恋情中的少年。
我叹了口气,说:“方老,我祖母已经过世很久了。”
方老吃了一惊,眼中的光彩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变成了悲痛:“我早该想到,都已经四五十年了。我早该想到啊。”
我有些无奈,安慰了他几句,又与他聊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原来他也是山城市人,当年他父母遇到了一个阴煞,家里接连出事,求到我祖母那里,我祖母那时虽然年轻,却神通广大,救了他们全家。
方老因此对我祖母心生爱慕之情,还鼓起勇气表白了,但我祖母婉言拒绝了他,说早已心有所属。
方老每每说起,都是唏嘘不已。
我们又聊了一阵,白鹭忽然来敲门,带了一个男人进来,那男人双臂上纹了文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恭敬地对方老道:“方老,您没事儿了,实在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社团里那些人,真是闹得天都快翻过来了。”
我连忙起身说:“方老,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不必。”方老说,“你也不是外人,就在这儿听着吧。”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个文身男人朝我看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方老说:“阿田,你继续说。”
阿田说:“强哥、刁叔,是闹得最凶的,特别是刁叔,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要推罗浩宇做老大。”
“罗浩宇。”方老微微眯起眼睛。
阿田继续说:“那个罗浩宇,仗着是上一代老大的曾外孙,一直觉得他才该当老大,您在的时候,能压得住他,您病了,他就要翻天了。我看呐,再过几天,他恐怕就要篡位夺权了。”
方老沉默了片刻说:“我病好的事情,他们知道了吗?”
“您的事情,我们一直都保密。”白鹭说。“阿田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阿田又说:“他们明天要开个什么会,选举出下一代的老大。”
方老身上顿时迸出一股凛冽的气势:“他们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死呢。”
白鹭说:“义父,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
“明天我亲自去处理。”方老沉着脸说。
白鹭连忙道:“可是。义父,您的身体……”
“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方老说,“丫头,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见众人都直勾勾地望着我,便说:“方老,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去不太合适吧?”
方老说:“你是七娘的孙女,就是我的孙女。我说你能参加你就能参加。”
我有些无语,算了,去就去吧,又不少块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方老的加长林肯。开到了一处公司的大楼,先一步来到顶楼,我推着坐着轮椅的方老靠在落地窗前,看着一辆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互相打着招呼。
这估计就是港岛第一大社团兴平的众多堂主了。
其中有一个,二十七八岁,长得很硬朗,一身的肌肉,一看就很能打的,就是罗浩宇了。
他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在众多堂主之中左右逢源,很得人心。
这栋大楼是新平社团的总部,会议的地点设在七楼,一群人围坐在圆桌旁,如果不是这些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都要以为这是公司开会了。
会议一开始,这些堂主就开始争吵。其中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罗浩宇的,另一派说要等方老身体好些了,再做决断。
一直吵了将近一个小时,支持罗浩宇那一派的某个堂主抓住阿田的衣领,阿田一怒之下掏出了枪,指着他的额头。
会议室的门被轰然破开,一大群社团成员冲了进来,手中都带着枪,将方老这一派围了起来。
罗浩宇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认为胜券在握,阿田怒气冲冲地呵斥他,说他忘恩负义,背叛了方老,罗浩宇恼羞成怒,拔出枪顶在他的额头。
阿田浑然不惧,高声说:“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来啊!开枪!”
罗浩宇脸色阴冷:“你以为我不敢?”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说:“我看谁敢!”
众人脸色都变了,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我推着方老缓缓走了进来。方老多年的积威,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众人立刻便放下了枪,低着头不敢说话。
方老看向罗浩宇,罗浩宇情急之下一把抓过阿田。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方老冷声说:“浩宇,论辈分,你是我的孙辈,我向来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我?”
罗浩宇恨恨地看着他。说:“待我不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方老面沉如水:“你父亲当年是和宏安火并,被宏安的人所杀,怎么?你以为是我害死了他?”
罗浩宇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那场火并本来应该你去。你故意摔断了腿,推给了我爷爷。本来我曾祖父打下的基业应该由我爷爷继承,我爷爷没了,自然就落在了你的头上,你才是不讲义气。谋朝篡位的畜生。”
方老面无表情地说:“我方正名字中有个‘正’字,这一辈子行的正坐得直,做人堂堂正正,无论别人怎么说我,我无愧于心。浩宇,我看在你是受了人挑拨的份上,这次饶你一命,我们新平在马来西亚那边有产业,你过去打理吧。”
罗浩宇沉默了一阵,缓缓地将枪放下。放开了阿田:“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方老叹了口气:“你始终是我的晚辈,我们血缘隔得远,但毕竟是亲戚,我还真能杀了你吗?”
罗浩宇将枪丢开,跪在方老的面前:“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