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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西月重新看看桌上的字,抬起头没有看我,而是看看我旁边的越千玲、萧连山和陈婕三人,然后慢慢翘着嘴角笑了笑。
“这倒是一个好字!问事挺不错。”
我在心里暗暗长松了一口气,暗想原来是我自己虚惊一场,测字问事需要真才实学,言西月第一个字说不好,估计他也担心万一自己测错砸了招牌,紧接着第二个说好,作为弥补,至于到底是好还是坏,来算命的人自己会对号入座,这就是大多招摇撞骗神棍的伎俩。
我淡淡一笑,端起言西月推过来的茶很随意的问。
“国字问事不好,这个玉字好又从何而来?”
“我不是说你好,我是说他们好。”言西月搓动盘玩着手里飞龙在天的把件,面带浅笑更加平静的回答。
我手里的茶杯停在嘴边,眉头再次微微一皱,不解的问。
“他们好?他们好是什么意思?”
“玉从象形,是一条绳子上穿珠石,有同舟共济的意思,你问事顺不顺利,就需要你身边这帮朋友从旁协助方可成事。”言西月不慌不忙端起茶杯笑了笑。“请茶。”
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看我们几个的样子也知道是初来泰国没多久,所谓出外靠朋友,稍微有些眼光的人也能从我们身上看出这点,想到这里我喝了口茶继续问。
“既然需要靠朋友,不知道我身边这几位能否帮到我?”
这一次言西月想都没想点头便说。
“又怎么会帮不到你,这玉字是国字去口,所谓天子建国,诸侯立家,九合诸侯便成国,你去口留玉,是城墙周围立诸侯,哈哈哈,难得一见的好字……”
说到这里言西月重新看了看越千玲和萧连山还有陈婕后意味深长的说。
“你身边王、候、将都站齐了,谋事何有不成之理?”
听到言西月说出这话时我彻底愣在凳子上,手微微一抖,杯子茶水溅落在手背上,我细细回味他刚才说的话。
身边王、候、将都站齐了……
越千玲前世是安平公主芈子栖,世袭王爵之为位。
萧连山在汉中拜将台被我拜将,是将星入命。
虽然我现在不明白候是什么意思,但言西月能说出这话,我就知道或许今天我真是看走了眼,他即便再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到越千玲和萧连山的身份,言西月能一语中的,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越千玲他们或许还没明白言西月话中之意,我多少有些乱了方寸,放下茶杯将桌上的玉字抹去一点,变成一个王字。
“言先生,我再问一个王字,同样是问事,请先生赐教。”
言西月手很稳的给我倒茶,到现在我甚至有些期盼他是信口开河的神棍,否则在这寺庙外面遇到这等相术高人,绝非偶然之事。
“你所问之事我已经知道是什么。”
“……”我嘴角蠕动一下,很快又平复下来,试探的问。“先生算得是什么事?”
“这还不简单,王字是望断白玉盘,不见故人还。”言西月指着桌上的王字很平静的回答。“你问的事是想找一个人,从这王字看,你要找的这个人还是你的一位故人才对。”
我瞠目结舌的回头和越千玲、萧连山还有陈婕对视一眼,我们来泰国找黄金卧虎兵符,必须先找到带走兵符芈子栖四位家仆中的女子,算起来我们还真是在找人,至于故人……我如今帝星入世,我的命格和嬴政一样,算起来那女子还真算的上我的故人。
可这些除了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我们连陈婕都没告诉过,知道这些事的只有那几个而已,但不管怎么算,我对面的言西月是不可能清楚的。
我舔舐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犹豫片刻后再抹去桌上王字上面的一横,桌上的王字变成了土字,道法里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法门,直白点说就是事不过三的道理,同一件事算三次后就不准了,虽然此刻我多少有些肯定言西月有些让我惊讶,但我还是想看看他到底藏而不露有多深。
言西月笑而不语的看看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喝了口茶后儒雅的说。
“还是问同一件事?”
我点点头,伸出手指着桌面的字回答。
“请!”
“土字是清寡之字,男子书此字皆不吉,男子为主,主无头为土,头为皮发,削皮断发空留身,这是六根清净之意,看来你问的事在寺庙之中可得。”
我喉结蠕动一下,瞪大眼睛看着言西月,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依旧温文儒雅的品茗浅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萧连山忍不住有些慌乱的问。
言西月淡淡一笑指着相摊旁边的招牌,和煦的回答。
“开摊看相的人。”
我再次看看招牌上那四个字,君无戏言。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等相术绝非普通人,我连问四字而且是一字断四字,普通相术者根本测不出来,而言西月不但对答如流,而且每一次都一语中的。
我现在有些六神无主,一边在揣测对面言西月的来历,一边又不想他看出我的惊讶,想了想,伸出手再抹掉土字下面的一横,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问。
“十字!我还是问同一件事!”
言西月第一次脸上没有了从容平静的镇定,眼角有一丝痛惜和不舍一闪而过,这个表情我看不懂,只见他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默默叹口气。
“这个字……我测不了!”
其实我应该很高兴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从言西月的表情中我可以肯定,他知道如何测这字,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不愿意告诉我,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眼神中那丝哀伤到底是为了何人……
☆、第十三章 君无戏言
我还是不死心,秦一手走到时候一再告诫我,天机不可泄露,凡是自有天数,现在看起来言西月正在隐瞒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想到这里我又抬起手,却听到他儒雅的声音。
“最后一个字,算是我送给你的,霸王能举鼎;有力竟无功;八千貔貅死;自沉乌水中,秦兄弟一事问五字,可见锲而不舍之志,但霸王虽勇冠无二,可刚愎自用,最后还是落的一败涂地的下场,一人虽强不如众人强,秦兄弟身边有王侯将相协助,问事虽有阻碍但大事终可成,但有一点……你之前问的那个十字,你好好琢磨,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真意!”
我木讷的坐在原地,其实言西月最后说的那些我并没听进去,只记得他送个我的那一个字。
霸王能举鼎;有力竟无功;八千貔貅死;自沉乌水中。
霸王是项羽,单名取一个項字,有力竟无功,无功就是項字没有工,就变成了頁字,八千貔貅死,说的是追随项羽的八千江东子弟战死,最后一句自沉乌水中,頁字去掉八再去掉自,就剩下一字。
言西月已经慢慢抹去桌上十字的一竖,留下的是一个一字。
事实上,我当时的确是打算抹去十字的一竖,留下一字继续问言西月,他竟然能提前算到我的想法和意图,这已经不单单是测字,他的道家五术中的相术已经登峰造极。
我站起身材看见身后的越千玲、陈婕和萧连山都一脸震惊的和我对视,我想立刻离开这里,倒不是本想奚落这个不起眼的中年人,反被一连五字都测的恰如其分,只是我实在看不透这个人。
刚想走,突然听到言西月漫不经心的笑声。
“我看相算命酬金虽然收的贵,可你们给的也太多了,既然这么大方,不如我再多送你们两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脸上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平静,心里七上八下的问。
“请言先生赐教。”
言西月指着桌上还剩下的十字笑意斐然的回答。
“秦兄弟一连测了六个字,连在一起就是国、玉、王、土、十、一,前面两个是国玉,国之重器为宝,是国宝的意思,中间两字是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指君王的意思,后面两字是十一,就是有十一代君王供奉的国宝,言某不才刚好知道一个,玉佛寺里的翡翠玉佛被十一位泰王供奉过,被称之为国宝,秦兄弟所问之事看来和玉佛有关……这是送你们的第一个字!”
我们四人呆立在原地,知道玉佛至关重要还是前晚的事,除了我们四个不可能有人知道,我越类越觉得面前的言西月深不可测,萧连山干咳了一下,向前走一步,没多少底气的问。
“那……那另一个字呢?”
言西月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到萧连山那边,目光最终落在萧连山买的那把小巧的关刀之上,然后抬头看看夜空后,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今夜明月当空照,这位兄弟一人月下持刀而立,是个俞字,秦兄弟你站在他旁边,一人独立加一个俞就是偷……你们想偷玉佛!”
陈婕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我看他表情惊慌失色,我估计她吓成这样倒不是因为有其他人知道了我们的打算,确切的说是她一个人的打算,而是这事除了我们四个没人知道,我、越千玲和萧连山不可能说出去,她更不可能傻到告诉别人,对于看相算命之前陈婕一直嗤之以鼻,没想到单单一个国字,就让人测出偷玉佛的事,我想她现在一定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越千玲很茫然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是不相信还有和我相术一样厉害的人,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萧连山倒是干脆,我瞟见他已经慢慢握起拳头,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向都这么简单,但事实上的确管用,如果这个人只是相术了得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如若是敌人,此人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就非同小可了。
我按住萧连山的手,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有眼无珠之前诸多冒昧,还望言先生见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雁回今天失礼了。”
“呵呵,秦兄弟客气,你是帝王之命的人,给我陪不是太折杀我了。”言西月很和气的浅笑。
我一怔,再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迟疑的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命格?!”
“你的骨相,是难得一见的日月龙虎骨,你天庭左右,下以眉头上半指起,上至发际之百会动脉止,显然为两根玉柱,亦为日月角骨,此骨长大,则为创业之帝王格。”言西月说到这里停顿了瞬间,惨然一笑说。“他乡再见真龙相,我倒是要谢谢秦兄弟才对。”
“原来你早就一眼看出我的命格,所以才让我测字……”我喃喃自语的小声说。
“帝王格的命,我又岂敢算,都是些雕虫小技,秦兄弟别往心里去。”
“言先生相术高深莫测,绝非在他乡开摊算命之人,不知道言先生再次意欲何为?”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
言西月又端起他面前的茶杯,细细品饮,手里盘玩这飞龙在天的玉把件,再也没看我一眼,似乎我刚才的问题他根本没听见。
看样子言西月是不打算告诉我的,笼中的画眉鸟上下蹿腾,我再抬头看看他摊位旁边的招牌。
君无戏言!
我忽然笑了笑,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言先生,刚好我对相术也略知一二,既然言先生赐教了六个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借言先生这相摊,借花献佛算算言先生说等何人如何?”
言西月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问。
“秦兄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