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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侍者也躬身退下。
此时,屋里除了榻上那位,就只剩下我和大巫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
“实不相瞒,我也通些医术,你若胡言乱语,全为了蒙事,那是骗不过我的。”
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象要恨不得把我看穿了似的。我也不避让,直接与他对视,气势不让分毫。
最终,他的眼神弱了下来,往边上一侧,身体微躬抬手道:“请。”
我走到近前,看着帷幔中的人静静地躺在里面,身上盖着大被,骨瘦如柴,面色萎黄憔悴,二目紧闭。若不是尚有轻浅的呼吸在,谁能想到那是一个大活人而不是一具干尸。
“请问,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去年。”
去年?我听了眉头忍不住微皱,心道,去年,那不是净空他们离开的时候吗?为了确认,我又问了一句,“是去年年底?”
大巫师一惊,抬头看了我一眼,答道:“是。”
“什么症状?”
“四肢倦怠乏力、不思饮食、经常晕倒。昨天病情突然加重,满地打滚喊疼。疼得死去活来的,宫里的医生都看过了,毫无办法。”
“那大巫师您呢?”
“我?我也没办法,只能用药让王睡上一会儿。”
哼,用药?不骗人成不成?
其实,早在在门外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从殿内飘出。当时还十分纳罕这屋内的血气是来自何人的?是看病失败的郎中,还是蜀王他本人的?是蜀王自己吐的血,还是他原本已经被人杀了流的血?难道其实蜀人早就死了,现在只是密不发丧?
进了门后,发现血气是从榻上传来的,离得越近,血腥气越浓。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尸体,可偏偏那博动的心脏告诉我,那是一个大活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阿弥陀佛
我表面上看似淡定,其实一颗心是悬着的,本以为这是蜀王设下的陷阱,不想蜀王本人却是这副模样。这个样子的他好象也害不成谁呀?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我不动声色地仔细查看,发现在蜀王的眼角、耳底竟有一丝淡淡干涸的血迹。
噢,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此时,蜀王之所以能沉睡不醒,怕是拜兰巴的青铜铃所赐吧?
这个兰巴在整个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啊?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还真想一探究竟。
心里琢磨着,跪坐到床榻旁,伸手轻轻揭开大被,从里面拿出蜀王的手臂,将手指搭于腕上。
果然,这脉息并没什么不妥,只是忧思过度、长期睡眠不足,导致心力交瘁罢了。
我合上双目,透视他的身体,发现他的魂魄并未归窍,而是七零八落地在四处游走。
咝,我皱了眉,放下手腕,睁眼去看大巫师,发现他正神情专注地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等着我说话。
“大巫师,这病好象应该由您来看才对吧?”
“揭榜的人是你,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抖抖袍袖,站起身来,不急不缓道:“王他没病,只是魂不归窍,您是大巫师,您说,还有谁能比您更有资格看这个病呢?”
兰巴的瞳孔突的一缩,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我笑笑,“普通人。”
兰巴突然风驰电掣般抓了我的手腕,我真就象个普通人一样毫不反抗地任由他抓着,只是眼神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
兰巴此举无非是为了试探,试探我的功力如何。显然,兰巴还是有些修为的,因为我的不着相,他不但没露出轻蔑之色,反而震惊得扩大了瞳孔。
所谓的着相与不着相,是指内在的功力是否体现在表相上。
功力不深,一切皆流于表面,与人交手,身体马上会做出反应;而功力深厚的,则藏于内里,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当对方攻击的瞬间,内力会如海啸山崩般不可抵挡。
只有真正的有觉悟的人才会明白这个道理,而一般人是看不出这些的,往往在不着相的高人面前,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占了上峰,孰不知已输得里子都没有了。
兰巴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因为他在震惊之余已经撤了手,一躬到地,“不知高人在此,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我双手合十,微微还礼,道:“大巫师,您太客气了。”
兰巴依然很谦逊,恭敬有加,“请问高人怎么称呼?”
“叫我净心便是。”
“我看您的服饰与我们的不同,敢问你是从山外来的吗?”
我想想这么说倒也不算错,便点头称是。
“那您一定是世外高人了。我大蜀国虽然有广阔的平原,但四面环山,山高路险,难以与外界沟通,祖祖辈辈都蜗居于此,不知外面世界,不晓天高地厚,才疏学浅,对王的病无能为力。还望您能妙手回春,救我王一命,救我大蜀王朝一命啊。”
说完,竟“扑嗵”一声跪于地上,叩头施以大礼,我忙伸手将他扶起,“大巫师,您言重了。普渡众生,是我身为佛门中人的本分,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心,我定会全力救治蜀王的。”
“那我就替蜀国的百姓谢谢您了。”
我瞅瞅他,话锋一转,“不过,大巫师,您也是懂得法术、医理的人,应该知道,要救人得先让医者了解病人生病的来龙去脉才是,对谁隐瞒,也不该对医者隐瞒,您说对吧?”
兰巴面露尴尬为难之色,忽闪着眸子,迟疑了一下,才说:“请您原谅,发病的原因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因为杜宇王突然辞世对他打击太大了吧?”
“哦?此话怎讲?”
“事情是这样的,杜宇王将王位禅让给我王之后,突然不辞而别,从那时开始,王就很不开心。
去年年底,突然得到消息,说有人看到杜宇王与王妃在远离都城的一处山谷里隐居,便亲自前去探望。不想,等赶到那里时,杜宇王夫妻已双双仙逝了。当时王非常悲恸,直接就昏厥了。
从那以后,王就象得了心病一样,整日茶饭不思,晕倒是常事。因怕百姓忧心,王就一直瞒着,不让天下人知道。”
“那今天张榜又是为何呀?”
“那是王发病时交待下去的。昨晚王突然浑身疼痛,直说象被火烧了一样,火烧火燎的疼,满地打滚,痛苦不堪。没办法,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好采取了一些强制手段让他睡着了。”
“那王若是被我治好了,你就不怕他降罪于你吗?”
兰巴突然悲壮地把头一昂,坦荡道:“我兰巴,身为大巫师,就是要忠于蜀王,辅助他将蜀国治理好,造福于百姓。更何况,现在的蜀王是千载难遇的明主,只要能让他康复,即使牺牲掉我的性命又如何?”
兰巴的话让我对有些他刮目相看。能如此胸怀坦荡、无私无畏、舍身取义的人可不多啊!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即使带上假面,眼睛也是骗不了人的,细微的情绪变化都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而现在兰巴所言在我看来绝对是发自肺腑,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我一时无语,看着他有些发呆,没想到,兰巴竟是个这么有境界的人。或许他的那位先祖当初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追随着蚕丛王,为了他而牺牲自我的吧?
“您怎么了?您在想什么?”
兰巴见我盯着他半天无语,不解地催问,将我从思绪中唤醒。我忙双手合十,微施一礼,“阿弥陀佛,大巫师如此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哦,我家世代单传,都是做蜀国的大巫师,后来虽然家道中落了,但祖训仍在,从小父亲就是这样教导我的。对了,您刚才说什么‘阿弥陀佛’,那是什么意思?”
我猛然想起,这时佛教应该还未传入东土,便道:“这是一句祝福的话,意思是光寿无量。也就是说人生在世,我们要求的是光明,无量光,心地光明磊落,大公无私,对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皆应如此。”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秘密
兰巴侧头拧眉沉思,似乎还是不大明白。我笑笑,“大巫师不必纠结于此,总之是一句好话便是了。”
“哦,那我以后见到您也可以这样跟您打招呼吗?”
“当然可以。”
兰巴面上就露出一丝喜色,“我虽没太理解,但‘大公无私、光明磊落’我是懂的,那我也就放心了,相信您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治我王的。”
“当然。”
我话锋一转,出其不意地问道:“刚才您说,您是采用了强制手段让王睡着的,能否告诉我,您用的是什么手段吗?”
“这个。。。。。。”
兰巴明显是为难了,整张脸都抽到了一块儿,拧巴着纠结了半天,才从怀里取出一物,攥在手心里说:“祖传的东西,能让人昏睡。”说罢,才迟疑着张开手指。我一看,躺在手心里的正是六角铜铃。
其实,他完全可随便找个由头蒙混过去,可他没有。看来,这个兰巴真是不大擅长说谎的,人蛮老实。
我瞅着他,不觉心下就有了几分喜欢,便想逗他一逗。于是,面色一沉,道:“大巫师,您好大的胆子啊,敢用这种东西让王昏睡!用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节制,使王身体受损,还口口声声为了王可以牺牲自己,您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此言一出,兰巴顿时就呆住了,“您,您,您认识这铃铛?这是我家祖传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兰巴说完一摸脑袋,自顾自地在那儿捋,“不对啊,您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而这铃铛一直在我身上,不对,不对,在我身上之前是在王妃手上,可她也不可能给别人看呐?”
兰巴猛地一抬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问我:“您到底是什么人?”
“有缘人。”
我说得高深莫测,兰巴更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
看着那他抓狂的样子,我心里早都四脚朝天,乱蹬乱踹地乐翻天了,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分毫,而是隐忍着认真道:“实不相瞒,我昨日曾梦见此物。”
“怎么可能?”
兰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仔细地打量着我,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我一本正经地继续胡扯,“梦里有一位和您长得很象的人自称是当今大巫师的先祖,是他告诉我,这个东西叫镇魂铃,能够控制人的心神,轻则能使人昏迷沉睡,在沉睡中植入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让其产生幻觉,将自己最害怕或是最关心的事展露出来,从而探知其内心的秘密;重则可使人七窍流血,置人于死地。所以说,兰巴巫师,您还有什么可好说的?”
话已至此,兰巴只有震惊的份,哪还有不信之理,扑嗵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仙人,您明察,绝不是我有意要让王的身体受损,我只是用了最轻的音量,想让他入睡、摆痛苦而已,谁知王体弱,立时就七窍流血了,一直昏睡到现在。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同意张榜求贤。好在,上苍有眼,这不,把您派来了吗?这是蜀王之福,蜀国百姓之福啊!
您是世外高人,您既然揭了榜,我相信您一定有把握救治我王。至于我该当何罪,等王醒来,但凭我王发落,兰巴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回我没扶他,由着他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