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星冷笑一声:“这些话,能让我们相信吗?”
她挪动了一下脚步,似乎是想把自己置于更有利的进攻位置,但黎文政突然垂手拔枪,啪的一声,子弹击中了方星所持冲锋枪的枪管,冲锋枪应声而飞,跌向角落里。
“别乱动,方小姐,我看过你们出手时的实战录像,熟悉二位所有的作战套路。”他抖了抖手腕,那柄大口径手枪又神奇地消失了。
“你的意思,我们退出藏宝库,大家就相安无事?”我总是觉得他话里有话。
“对,我干我的,你做你的,彼此互不妨碍。”他冷冷地回答。
“你已经杀光了所有的伊拉克人,还要做什么?现在,整个鬼墓之下,除了我、方星、无情、巫师还有那只肥大的黑猫,再加上你,已经没有第七条生命了,你还能找到其他的杀戮对象?”我冷静地分析着局势,期望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破绽。
到现在为止,我们只知道黎文政是为杀人而来。那么,杀人之后呢?他是要抢夺宝藏吗?还是取而代之,成为鬼墓秘室的新主人。
“沈先生,你在明知故问?这地下墓穴里真正可怕的力量已经露出头来,我不得不继续战斗下去。”他下意识地向空调出风口瞥了一眼,手指一弹,蜘蛛刀也消失了。
随后,他平举双手,反复向我们展示着空空的手掌:“沈先生,方小姐,我现在手里没有武器,接下来会取出身上携带的所有枪械,检查子弹状况。请相信我毫无恶意,不会再向你们开枪,当然,也不想被你们趁机突袭——”
方星转脸向我看过来,我点点头,率先平举双手,表示同意黎文政的提议。
“既然沈先生同意,我也没话说。”方星也举起双臂。
此时,我们与黎文政相距约二十步,一举击杀他有些难度,不如暂且停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我闻到空气里有种不太干净的气味,好像是……好像是……”方星皱着眉,向我耳语着,不过她找不到合适的比喻来形容。
我从容地环顾着整个藏宝库,尤其注意车头车尾的暗影。那是一种血腥气和体液混合后酸溜溜的味道,经常在医院的产房里闻得到。方星不是医生,而且从没经历过那种环境,当然形容不出。
“那是动物分娩时的气味,难道士兵们会饲养着某种小动物?”我仅仅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方星浑身一震:“沈先生,你进入旋转大厅之前,有没有看到壁画里大猫生小猫的情形?我注意到,至少有几十幅图画描绘的是那种东西,一只肥大的黑猫生下一窝小猫,并且领着它的孩子们嬉戏打闹。”
她猛的闭上眼,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苦苦思索着。
我注意到了那些画,但这又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墓穴角落里藏着看不见的黑猫——猫科动物?
“我们已经无限接近事实真相了,只是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方星睁开眼,很肯定地告诉我。
黎文政身上藏着两支霰弹枪,两支大功率手枪,一支附加了光学瞄具的狙击枪,还有一支现代化的小型爆破筒。他把所有武器在箱子上铺开,有条不紊地检查着子弹状况,一直低着头,对与我们订立的口头承诺非常放心。
“这时候,一颗子弹就能要他脑袋开花,但我非常不明白,他准备这么多重武器干什么?好像是要跟一个强劲的对手近距离火拼?”方星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自负聪慧,却在鬼墓里遭遇了太多想不明白的问题。
她说得对,霰弹和爆破筒只在攻坚和清场行动中用得着,伊拉克驻军都死了,这些武器应该再也用不到了。
“它来了。”黎文政突然喊了一声,半秒钟之内,把所有武器挂在身上,十指一弹,指尖上立刻出现了猫爪形的吸盘。我先前的判断没错,凭借这种东西,他能够像蜘蛛一样在屋顶上轻松爬行。
“谁来了?”方星倏的紧张起来。
我按住她的肩,示意她务必冷静。
“一个不要钱、只要命的家伙,你们最好赶紧后退,记得回港岛去的时候,替我向何东雷问好吧,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斜向纵身,跃到正对空调出风口的位置,四肢紧贴在屋顶上。原来他的脚尖上也装着同样的吸盘,怪不得跟我交手时有些行动不便。
“咱们走!”我让方星先退,自己断后。
黎文政忽然提到了何东雷,那个由美国特派到港岛去的国际刑警,暂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但他的倨傲与何东雷的冷酷几乎是同出一辙,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
我们退到门口,方星已经拔枪在手,紧盯着黎文政正对的位置。
“沈先生?”她长吸了一口气,极其轻柔地扳开保险栓,浑身都在因紧张而轻轻颤抖着。
黎文政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沉稳地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如同进入了最深度的冬眠一般。
“你猜,会是什么?猫,或者是美洲豹?”之前方星开锁时曾意识到藏宝库有异常情况,并且刚刚面对黑暗时,也看到过一双碧莹莹的眼睛,只是还没有确切地把这些片段跟某种危险联系起来。
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此刻只有这个动作,能把我的自信和勇气传递给她。
“黎文政的身手非常了得,相信他足够应付那些紧急情况。而且,不是还有我们两个吗?”我尽可能地保持微笑,不让她看出自己内心的焦灼。
“呜嗷”一声,通风管道里突然有了动静。
黎文政回手抽出了腰带上的霰弹枪,搭在左臂肘弯里,安安静静地蛰伏着。
论单打独斗的武功,他不如我;但讲到这种军事化行动、对各种枪械的熟练运用上,他要远胜于我。能拥有这种超强基本功的人,绝对是身经百战的军中高手,而且以我的目测判断,他必定有在美军特种部队里服役的经历。
“呜嗷呜嗷”,那声音越来越近,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越来越浓。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方星喃喃自问,以门框为依托,双手持枪,稳稳地指向出风口。
我一直没有从士兵身上捡拾武器,那是源于对自己飞刀的绝对信心。现在,黎文政的武器已经是短距离对抗中最强悍的装备,如果这样还不能杀伤管道里的动物,我们就都危险了。
“砰砰砰砰”,黎文政的枪响了,连发四枪,刺鼻的硝烟立刻在半空中弥散开来。
那种霰弹枪的威力能够在标准混凝土墙上轰出一个大洞来,曾经被乌克兰人称为“近战霸王”。四枪过去,管道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任何响声了。
“叮当、叮叮当当”,弹壳落地,再次弹起,翻滚到角落里,霰弹枪的回音到此刻才慢慢消散。
黎文政仍旧保持着凝神射击的姿势,不出声,也不妄动,更没有抓紧时间更换子弹。
我很佩服他的冷静,特别是这种近距离对抗中,每时每刻都能做到“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敏锐地把握住每一次战斗的先机。在疯人镇时觉得他有些故作高深,令人生厌,现在却只剩下英雄相惜的钦佩了。
方星又长吸了一口气,垂下枪口,暂时放松一下紧张的双臂。
“呜嗷——”
“砰砰砰”,叫声和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来,黎文政松开右手,射光了子弹的霰弹枪自由落地。他及时地以左手抽出第二支霰弹枪,架在右臂肘弯里,毫不犹豫地开始了第二轮射击,一气打光了枪膛里的七颗子弹,随即撒手放弃长枪,双手同时抽出腰间的手枪,仅靠双脚的吸力倒悬在空中。
管道里第二次沉寂下来,弹壳落地声、长枪跌落声次第响起来。
怪物没有露面已经消耗完了黎文政的重火器子弹,让我多多少少觉得有些讶异。
“呜嗷”,这一声,是从管道极深处传来的,黎文政大笑:“好,终于把它吓退了!”然后翻身落地,收起双枪,开始给霰弹枪换子弹。
“那是什么东西?一只美洲豹吗?”方星长舒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美洲豹?不不,是比美洲豹更危险的生物,至少这家伙有思想,能够判断出实力对抗的微妙变化。我觉得它像一只体型巨大、杀伤力惊人的黑猫,不但对人类有疯狂的攻击性,更有能力撕食人的肢体内脏。或许,这是红龙豢养的新型生物武器吧?要是弄一群这东西去巴格达战场,海豹突击队的兄弟们就要死伤遍地了。”
他重新将霰弹枪插在腰带上,眉心里的伤口被无意中挣裂了,重新开始淌血。
“对不起,黎先生。”我诚心向他道歉,而且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拉近,由敌意浓重的对立方渐渐变为同仇敌忾的战友。
他翘了翘嘴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蜘蛛刀出手无情,你不伤我,肯定为我所伤。那时候,我绝不会说对不起。一名优秀的刀客,出手必须竭尽全力,杀气如虹,否则,连手中的刀都会瞧不起他。何东雷说过,你很了不起,他没看错。”
我没有追问他与何东雷的关系,因为他是屠戮鬼墓的杀人犯,而何东雷是站在正义一方的国际刑警,两个人的地位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非常隐蔽的,不想被外人知道。
“还记得咱们从流沙井里跌落时抓住的怪兽尾巴吗?我猜黎先生所说的,就是那样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不过却毫无温驯可言,只是一种杀人武器。”联想到那红眼、黑体的怪兽石像后,我的思绪更是瞬间漂移到了港岛。
梁举死于某种巨大凶猛的猫科动物爪下,那么,彼时的怪物与这里的怪物,是否有什么共通之处?方星没有说错,一切疑团的真正答案就隔着一层窗纸,等待我们在灵光一闪的刹那去捅破。
“它中了我十四颗子弹,大概会退避一阵,下一次——”黎文政向门口走来。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危机的猝然降临,霍的垂手,弹指间连发八刀,激射半空中弹落的那团黑影。
“砰砰”,方星射出两颗子弹,但却全部落空。
黑影不偏不倚落在黎文政肩上,随着“呜嗷”一声怪叫,它的四只爪子已经从黎文政的前胸、后背上同时插了进去。如此凶悍的一击,就算黎文政是钢铁铸就的,也只能承受撕心裂肺之痛了。
方星靠向我身边来,举枪瞄向怪物的头顶。
那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巨型黑猫,体长约有两米,除了一双碧莹莹的眼睛外,从头至尾一片漆黑。
黎文政的双手缓慢下探,抓住霰弹枪的枪柄,吃力地抽出来,然后反手上举,顶在黑猫柔软的腹部。黑猫的一击太过凌厉,让他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从没见过这种动物,任何资料图册、任何生物图谱里都没有它的印象,只能笼统地认为,它是一只被放大了数十倍的黑猫,与巫师抱着的那只应该属于同类。现在,它杀伤了黎文政后,冷森森地盯着我和方星,随时都能发出第二波突袭。
“不要开枪,它的闪避速度太快。保留子弹,尽可能地射击它的眼睛和喉咙。”我移动脚步,先把方星挡在身后。
猫科动物的身法移动非常轻妙,我的八柄飞刀无一中地,指尖挟着的飞刀也就不必再次尝试了。
“你们……走……快走,快走……”黎文政艰难地嗫嚅着,挣扎着从黑猫腹下探出头来。他已经无力支撑肩上的重负,踉跄着靠在一辆吉普车的车门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