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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时间很短,她的脚一挨地,燕杰就松开了。
“燕大夫,你怎么来了?”
“这里不是医院,叫我名字。还有,店面是我的,我得多关心关心,以后我会时常来走动的。”燕杰说得一本正经,只是眼里的光芒耀人。
那光芒是年轻的,炽热的,杨辛一接触就赶紧移开视线。
等她再度看来时,面前的人已经踩在凳子上,拿起刷子开工了。
他很仔细地在刷,只是偶尔会有几滴石灰水落在身上的米色长风衣上,只不过,他并不在意。
“燕杰,快下来,身上都搞脏了。”杨辛急切地喊。
燕杰依旧还在刷天花板,嘴角上扬,“这衣服我想淘汰很久了,今天总算找到机会了。”
杨辛见他固执,也没办法了,可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站在那一直不动,手脚开始冰凉,杨辛搓手,呵口气。
她体质弱,到了冬天就身上冰凉,站在空屋子里,感觉犹胜。
要是有两把刷子就好了,那她也可以去刷,速度就会快一些。
杨辛决定到外面去买一把刷子,再站在那,她的良心会不安的。
还好买到了,她开始刷墙面,看着泛黄的墙面白得像是涂了粉,心里满满的。
她擦擦额头的汗珠,停在那,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头顶有热气吹过,痒痒的,麻麻的,“杨辛,我怀疑你弄错了性别,你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她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委屈了。
“我也想当个小女人,可是没有这个命。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你依靠的那个肩膀就成了别人的。”
杨辛说的时候很平静,眼睛还盯着墙壁,只是握住刷子的手加大了劲。
燕杰的心不知为何就揪在一起,那种滋味他知道。
看着她越平静,自己那颗心就越不平静。
她的背影很单薄,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
他脑子想到,手就不由自主地从她身后伸去,环住她的腰,下巴压住她的下颌,“杨辛,让我来照顾你。”
说得很流畅,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就出口了,没有一点迟疑。
杨辛耳朵嗡嗡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身后的温度是那么温暖,暖的让人不想离开。
“燕杰,谢谢你的厚爱。不过我一个人很好,我也习惯了一个人。”杨辛语气很冷。
燕杰扳过她的身子,目光与她交缠,“杨辛,别这么倔强。我是真的很想照顾你。”
杨辛不忍看他的眼睛,里面的真诚让人不忍拒绝。
只是她不能躲闪,只有迎着他的视线,“可我真不想要人照顾,我一个人惯了。你会遇到需要照顾的人的。”
燕杰放在她肩膀的手渐渐松开,“开个玩笑,其实我不适合照顾别人。我想要被人照顾,只是不知那人在哪里。”
语气很惆怅,似乎刚才的一切真是开玩笑,可眼底的狼狈却是一闪而过,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
俩人做了一天,整间店面总算焕然一新,中午的时候,俩人只叫了盒饭,到现在肚子都饥肠辘辘的。
杨辛过意不去,想请他吃饭。可燕杰说晚上要去医院值班,他走的时候,没有流露一丝不悦。
看着他风衣上沾满了石灰,就连头发上也不少,从背影望去,应该是狼狈的。杨辛的心一会欢喜一会忧伤。
对不起,她心里默默说。
回到家里,儿子贝贝一见她进门,就扑进她怀里,嘴里不停地喊,“妈妈。”
杨辛抱住他,狠狠地在他脸颊猛亲,“想妈妈了。”
“想。”贝贝奶声奶气地说。
小人儿在怀里,她一天的辛苦都不见了,满心都是欢喜,只是心头夹杂一些心酸。
儿子都快三岁了,可却被整天关在家里。不敢送幼儿园,怕他生病。不敢带他去下面玩,怕万一摔跤什么的,出血就不好了。
在同龄人都快快乐乐地玩耍的时候,他只能呆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画报。
还有几个简易的玩具陪伴他,那电动汽车都摔破了,改天是该给他添几样玩具,那他就不会太孤单了。
吃完饭,李秀芬削好苹果递给她,“小辛,你外婆生病了,我得回乡下去看看她。”
“那你快去,家里我会管好的。”
“我就怕你家里店里两头忙,身体会吃不消。”李秀芬疼惜地瞅着她。
平常凶巴巴的母亲,骤然就这么慈爱,杨辛还真有点不习惯。
“要不,你让他爸爸接他住一段时间,孩子他也有份。”
“不要,我照顾的来。”她未等母亲话音落下,就接上。
“你这么这么犟,以后有你的苦头受。他爸爸你还不放心,他照顾不过来,还有他父母帮衬。我走了,就你一个人,你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李秀芬越说越气。
“妈,现在刘治江找了女人,他哪有心思管小孩?再说他父母帮他弟弟带小孩,也不会好好带贝贝的。交给他,我不放心。现在店里也请了人,万一要去,我带着贝贝去。妈,你就别担心了。”
李秀芬瞪了她一眼,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贝贝在客厅一角搭积木,杨辛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贝贝,妈妈陪你玩。”
“你笨,爸爸厉害。爸爸呢?”贝贝抬头看着她,眼里有想念。
“爸爸住在另外一个地方,不过有时间他会来看你的。”杨辛摸摸他的脑勺。
这男人,真的是抛妻弃子。杨辛苦笑。
都说男人心肠硬,果然是有道理的。离了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见,以为每个月往卡里打几千块钱,就尽到了父亲的责任。难道他不知道小孩最需要的是亲情?
杨辛越来越看不懂他,也许她从没有懂过他,或许人都有两面性,她看到的只是他愿意给她看的那一面。
只是苦了孩子,贝贝,妈妈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通知那个人尽一尽父亲的义务。
第二天下午,杨辛抱着贝贝来到店里。
店里生意还不错,小汪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杨辛赶紧上前,帮忙收钱。
等顾客走后,小汪看见了贝贝,“杨姐,你儿子好帅啊,以后肯定是个正太,迷倒一片女孩。”
杨辛笑,这小子继承了两个人的优点,要说容貌的确是出众。
“贝贝,你就呆在店里,不要到处乱跑。”杨辛叮嘱他。
贝贝点头,搬个小凳子坐在靠门边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音乐盒就在那摆弄。
杨辛站在那收拾货架,小汪在她身边往空置的地方加东西。
“哦,杨姐,上午有一个男人来了店里找你。”
“他说了是谁吗?”
“没说名字。可那男人让人看了一眼绝对忘不了。那气势,那容貌,绝对是个极品啊!”小汪说的时候两眼发光。
“怎么是你喜欢的型?”杨辛难得的开起玩笑。
“可人家不鸟我,简直把我当空气。好歹我也是个系花,二八正年华。不至于那么不堪入眼吧!严重打击了我的信心,一上午心情都极度恶劣。”小汪嘟起红唇。
“好了是什么男人这么没眼光,是他的损失,回头你绝对会碰上比他强百倍的。”
“这话我爱听。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能有他的七八分,我就决定献身了。”
“那人有那么好?”杨辛随口接到。
脑子里开始思索,是谁呢?刘治江,外貌倒是出色,可气场没有这么强。燕杰,倒是温文尔雅,但也称不上极品。难道是他?
杨辛摇头,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找她这个平头百姓。
傍晚时分,又来了一群大学生,小店里挤满了人。杨辛和小汪两个人都忙得没时间停歇。
好不容易买的买了,看的看了,人走得差不多了,杨辛坐在凳子上,心里感叹,年纪不大,腰就不行了,多站一会,就酸痛得不行。
估计是生贝贝后,月子没做好留下的后遗症。
她习惯地往门口看一眼,凳子还在那,可坐在上面的小人却不见了。
“贝贝——”她蹭地起身,嘴里喊道。
没人回答。
杨辛冲到门口,店门口空无一人。
心里被巨大的恐惧填满,贝贝呢?她的宝贝去哪儿?谁能告诉她?
她想大声喊出儿子的名字,只是声带似乎坏了,喉咙竟然发不出声音。
正文 表白
她跑到旁边的店,一家一家问,“请问你看见一个小男孩吗?”边说手里还边比划。
等到这条街的最后一家,她的腿也软了,手扶在门框,头发晕,眼发黑。
现在什么状况?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脑海白茫茫一片,贝贝,她的贝贝到底去哪儿呢?
隔壁的店主见她气色不好,给她搬了个凳子,招呼她坐下。
杨辛摇头,她哪里有心思坐,她根本就坐不下来。
只是凭着本能,她又走回了店里。
当看见那个一度不见了的小人儿正欢快地在店里跑来跑去,像一个小精灵似的。杨辛心里的火苗就像是被点着的野草,越烧越旺,wrshǚ。сōm她冲过去对着孩子的脸啪地就是一掌。
贝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手摸着发烫的脸,半晌才哇地哭出声来。
“杨辛,你怎么了?”燕杰抱起孩子,“贝贝不哭,叔叔带你去买冲锋枪。”
小汪走过来,“辛姐,这贝贝都回来了,你干吗那么大的气啊!”
杨辛看着儿子脸上那清晰的五道痕,手不由地握成拳头,刚才她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没人知道,在回来的路上她有多恐惧。脑子里不停浮现各种怪念头,一下子是儿子被人拐走了,一下子是他自己走丢了,甚至到最后竟然浮现血淋淋的场面。
再次见到贝贝的身影,心里首先松口气,再度涌上的却是巨大的愤怒,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了,叫他呆在店里,他就要跑出去,万一出了事,她真的承受不起,她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小女人。
回去的路上,燕杰抱着孩子,杨辛忍不住瞅了眼儿子。贝贝的眼里却流露出惊恐,他怕是吓到了,长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用力打他。
杨辛垂下头,心里像被手揪住,难受。
回到家里,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了菜,水果,牛奶。肯定是母亲昨天买好的。
只是她浑身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去烧菜,她打算煮碗面条,可看见在客厅和儿子玩耍的燕杰,又感觉有些怠慢。
“燕杰,晚上吃面条,你可以吗?”
“我这人不挑食,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燕杰正陪着贝贝玩拼图。
看看时钟指向了六点半,杨辛强打精神走进厨房。
她解开锅盖,舀了满勺水,然后打开煤气罩的开关,等水稍沸了,敲了三个鸡蛋进去,然后把切好的榨菜丝也放进去,最后放入面条,等面条七八成熟,又放入大蒜籽,大葱,最后加盐,油,味精。
面刚分在三个碗里,燕杰就进来了。
他端起面朝客厅走去,放在饭桌上,然后又回厨房去端另一碗。
吃面的时候,可能大家都饿了,不一会就吃的底朝天,就连面汤都没有剩下。
贝贝在外面呆了一天,可能累到了,杨辛抱着他走进卧室,内心很愧疚,只是伸手摸摸他的脑勺,眼里红红的。
“妈妈,你别难过,以后我会乖的。”贝贝的眼神纯净,如同天上的小天使。
杨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她儿子,才三岁不到,就如此懂事。
“贝贝,真乖,妈妈以后不打你了。”杨辛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那五条印淡了,可还是看得出。
客厅里,燕杰站在挂在墙壁的一张全家合影前,仔细地看。
照片里杨辛笑得很甜蜜,手里抱着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