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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这一百出头的人，但此刻凝聚在一块儿，却有种比五千人还要更加恐怖的感觉。
这百来人，每个人的内心，都好像是藏着一头猛虎一般，每个人的眼睛，都好像是在散发着与那日月争辉的光芒一般。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也感觉到了震撼。
这是真正的震撼，那来源于内心的震撼，让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跳动。
让我感觉到，整个人都在颤抖，兴奋的颤抖！
李元平看到最后的这些人，看向了一个背着一把青锋剑，身着粗布麻衣，样貌平平的中年人，冷声开口说道，“你被逐出华山了！”
那身背青锋剑的中年人眼眸中有了一丝错愕，旋即对着李元平深鞠一躬，朝着后面退去。
他没有反驳，没有想要通过言语留下。
我也没有觉得怕死。
因为我清楚，留下来的人，是真的想要伴随着陈抟一起以身证道的人，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这些人，脑海中，都是有信仰的！
以死明志，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在这一瞬间，这留下来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再是那农场主所豢养的猪，他们都已然化作了那天空中翱翔的巨龙。
至少在这一刻，我没觉得他们比陈抟老祖差到哪里去。
那中年人走之前，李元平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侨侨，跟着你李师叔走！”
人群中的侨侨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她直接就被那背着青锋剑的李师叔给打晕，背走了。
所有留下来的人，都目送着李师叔下山，离开华山，每个人的眼眸中没有看叛徒的情绪，反而充满了感激。
因为这二人，是华山，真正留在世上的种子。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陈抟老祖看着留下来的人，叹了一口气，轻声笑了起来，“我华山意志如果青锋剑，直冲云霄！多谢诸位，壮我华山！”
扑通，扑通！
所有的华山弟子全都对着陈抟老祖跪了下来，齐声开口说道，“弟子愿随老祖赴死！”
“弟子愿随老祖赴死！”
“弟子愿随老祖赴死！”
这声音汇聚成一道恐怖的能量，直冲云霄，竟然将那暗淡的天，都给冲开了不少。
我看着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加入到他们的行列里面。
但我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因为我清楚，我的尘缘未了，我不能在这里死去，这不是属于我的道。
但这一切，需要一个见证人，我便是这个见证人。
所以无论留下来是有多危险，我还是留下来了。
我要当这个见证人。
与此同时，武当山，云顶之上，一名穿着白色道袍的青年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华山的方向，错愕的张大了嘴巴，“不可能啊，你明明都已经选择骑鹤下江南了，为什么还会走这一步？”
在这白色道袍青年旁边坐着的是一名穿着红色道袍的青年，那红袍青年皱了皱眉头，“白奇兄，发生何事了？”
白奇伸出手指，在面前一点，那虚空之中绽放开阵阵涟漪，似乎那虚空便是水面一般。
很快，红袍青年也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了，他哗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呆呆的看向华山的方向，“此生未曾亲自见到这一幕，实乃我人生之大不幸！”
“我不如他啊！”白奇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个，亲口说一声服的人！”
说完白奇也站了起来，对着华山的方向，深鞠一躬，开口说道，“我白奇，为天下苍生，敬你！”
那红袍青年也对着华山的方向，深鞠一躬，开口说道，“我杨羽，为天下苍生，敬前辈！”
全真教内，看着那不停动荡的天机图，天机老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从前几次开始，天机图便一直就是这样，即使是他，都没有任何办法看出这天机图中到底显示的是什么意思。
白琉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口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天机图会如此动荡不安？是有谁在行逆天之事吗？”
“不清楚。”天机老人摇了摇头，旋即开口说道，“容老夫算一算。”
天机老人话音刚落，手指便不停的掐算起来，很快，他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呆呆的看向华山的方向，“不可能，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琉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开口询问道。
“从今天开始，华山，名存实亡，这世上，再无华山！”天机老人开口说道。
白琉璃震惊的看着天机老人，“不可能啊，虽然华山近些年的气运有些衰弱，但半个月前，陈抟老祖苏醒后，运势滔天，不像是寿终正寝的样子啊。”
天机老人叹了一口气，附在白琉璃耳边轻言几句，白琉璃很快就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我曾一直以为，我妖族才是真正逆天之徒，却未曾想到，被他给走在了前头，他走的更绝，我不如他！”
天机老人摇了摇头，擦干净嘴边的血迹，站起身来对着华山的方向深鞠一躬，“前辈此举为天下苍生，如雷音贯耳，醍醐灌顶，晚辈莫不敢忘，前辈之志，晚辈收到了！”
白琉璃也起身，对着华山方向鞠躬。
在这一瞬间，各个圣地，妖界，鬼域，鬼市，门派，不停的有人苏醒过来，不管是明争暗斗，还是和华山的立场几何。
全都转向了华山的方向。
这些人中，有的已然躲避千年，只为了不入那仙班，例如白奇，白琉璃。
有的正在努力修行，只为了名列仙班，光宗耀祖。
也有的浑浑噩噩的活着，沦入凡尘。
他们所有人都不服别人，都觉得自己才是天之骄子，但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脑海里都有了一个从此不会再忘记的名字。
他们清楚，今日有一个人叫陈抟。
洞中一梦一千年，剑斩凡尘不羡仙。
第334章 人人如龙
华山之巅，陈抟转过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抱歉了，让你背了业障。”
我清楚陈抟说的是什么，被他这么一弄，虽然那昊天不可能将怒火迁到我头上，但以后我能走的路也窄了很多。
最关键的是，他给了我降服心魔的办法，原本我要想消了这业障，是要帮助华山，而现在，华山已经名存实亡了，我没有办法去消这业障。
这笔账，自然也就记在了我的道心上了。
不过我却也并不在意，此生若能见得这一幕，就算是死，也值了。
这才是天地间真正的修士，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和陈抟一般，活的潇潇洒洒。
他是天地间，敢于抗争的第一人，但却不是最后一个。
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想而知，从今天起，这个世界将不会和以前一样顺从，这将会成为一个更加精彩的玄门世界！
而改变了这一切的人，就是面前的陈抟。
陈抟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微笑，这时候从那云层后面，浩然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也罢，从今天起，华山，将不复存在。”
话音刚落，那些雷云开始积蓄着雷电，整片天地充斥着煌煌天威，比起之前七杀弄得那些雷电，这些，才能算是真正的天地之威！
而陈抟却浑然不惧，他冷笑一声，“剑来！”
我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血刃，这一次，血刃没有动，我愣了一下，他不是说剑来吗？
之前他说剑来的时候，我腰间的血刃明明是动了的啊！
那些华山的弟子和长老，也全都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剑，但这些剑却还是没有动弹。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那竖立于华山前的一座山峰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那座大山竟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很快，从那山峰之中，飞出来一把巨大无比的长剑。
“此剑无名，我十八岁得到它，一直未曾离身，我沉睡千年，此剑更是化作山峰伴我入眠，我一直不曾为其开锋，剑开锋，便意味着要杀人，而今日，我开此剑，为了斩天！”
那巨大的长剑迅速的朝着陈抟老祖接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剑也变得越来越小，到了陈抟老祖手里的时候，那剑和一般长剑并不什么区别。
“他要开天门了，之前，他用的是剑指开天门，所以你看不出什么来，这一次，他要用那无名剑开天门，这是剑道巅峰，人世间单论剑，他才是最强者！”黄大仙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我怔了怔，看向陈抟老祖。
一剑开天门，他面前的不是那昊天，而是漫天神佛！
“我陈抟，本就是无拘无束之人，你昊天有什么资格为我降下雷劫！？”陈抟看着天际，声音虽小，宛若雷鸣电闪！
“剑化银河，一剑斩断天门！”黄大仙震惊的开口说道。
黄大仙刚说完，我就看到陈抟动了，那先前伏在地上的仙鹤，此刻直接驮着他，朝着天空飞去。
陈抟的身子在我的视线中，随着距离越来越小，但我却感觉到，他的精神，已经变得无比宏伟巨大！
如果说，孙悟空的齐天大圣是小说里面虚构的逆天者，那陈抟老祖便是真实存在的，剑斩苍天的练气人！
“剑开天门！”陈抟老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流光。
在这一瞬间，那原本密集在华山上空的乌云开始颤栗了！
它们感觉到了危险，它们感觉到了恐惧。
因为那一人一剑，似乎代表着千万年来那万物苍生所受的耻辱一般！
这种精神汇聚成一条汪洋大海，全在陈抟老祖身上体现出来了。
轰轰轰！
雷云开始发出浩荡的响声，那雷云中开始弹出一条条粗大的锁链，直接朝着陈抟老祖冲去！
这比起九天锁链阵的势头可要浩大的多，仅仅只是看着，都没有办法产生哪怕是一点儿的反抗之意！
而陈抟老祖身子依旧挺直如长枪。
“我陈抟既要自由，那你昊天，有何资格降下天罚，有何资格来与我做对？”陈抟老祖看着这些锁链。
手中的长剑剑光一闪，那些锁链全都崩作碎片。
“以前，我有三剑，而今日，我就只有一剑，但这一剑，足以开你的天门！”
陈抟老祖一剑指天，轰隆一声巨响，那天际弥漫着的乌云在这一剑之下，竟然全都消散开来。
天空再次散发出无尽的光亮。
那剑锋并没有因此而减缓自己的势头，而是一直，向前，向前，向前！
在某一个瞬间，金光四射，我看到那天似乎被陈抟老祖的这一剑，给斩出了一个窟窿，从这窟窿中，泄露出无数的光华。
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虽然只是一瞬间，我感觉天地间的灵气就浓郁了无数倍！
“你昊天占据天地如此之久，从天地中拿去的东西，既然我剑开天门，就让你都还回来！让这天地恢复一开始的模样！”陈抟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明白过来了。
天地一开始的灵气，不是现在这么贫乏的，而是被昊天所夺取，这才变成这样的！
想要彻底的统治苍生，就不能给予他们太多变强的机会！
这便是昊天的通知之道！
“你该死！”虽然那个窟窿很快就合上了，但那一瞬间泄露出来的光华，却让所有人心惊！
尤其是在华山的我，感受的最为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