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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有啥奇怪的,以前本是没有的,但这一届的阎罗王比较奇葩,所以这一行在阴间就兴盛了起来,哎,你不懂,做鬼的想在阴司活下去,不魂飞魄散比咱们人生活还难啊。”赵黑子感叹道。
七叔去潇洒了,我也不能在这干等着,遂领着赵黑子、方有德在城内转悠了起来。
矗立在城中的雕像,是五座连体雕像。
走近一细看,才发现雕刻的是五位神将,都是粗犷、勇武的武将形象。
“五神纪念碑!”
唯念阴司大劫,四神陨灭,纯阳复生,再拯阴司,合五将,遂刻碑,以供阴司后世敬仰,秦广王张!
我顿时明悟,原来这位奇葩的阎罗王姓张,这五神碑就是他下令雕刻的。
“五神碑,乃是昔日老阎罗蒋王在位时,魏王兴阴兵三十万乱我阴司,蒋王与天机诸葛武侯联手,急遣蜀汉五虎神将溃魏王于昆仑。后太阴年,上君作乱,与东阴之贼,江东周贼合,再乱阴司,幸张王出世与阎君再平祸端,初阳年张王下令畜城城主姚无心打造此碑,以念五神将。”
旁边一阴鬼老头正激情昂扬的给围观神像者讲解五神碑的由来。
第十九章 霸道马公子
“这五神将分别是,张飞、赵云、黄忠、马超、阎君!”
“怪了,五虎神将,不是应该有关云长吗?”
围观者,有不解之人问道。
老头面色一沉,“一看你就是初入阴司者,小心说这话丢了小命。关神尚在,神魂若在,阴间立碑立祠乃是大不敬,难不成你希望关神魂飞魄散?”
问话那人一看就跟我一样,第一次来飘渺城,吓的赶紧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连连道歉。
老头又道:“关神即在,此位当由那五世纯阳子阎君所据,传闻此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败鲛贼、溃周郎,灭上君,以身化天道,与天魔同归于尽,这才换来了阴阳两界的太平,你们说,这样的人难道不配位列神将吗?”
围观者顿时纷纷叫好,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阎君这名字了,忍不住问那老者,“敢问老先生,可知阎君高姓大名啊?”
老头面色一沉,摇了摇头道:“这是阴司的禁忌,时至今日,知道阎君大名的人少之又少啊,老朽又如何晓得呢。”
老头的叹息声让我感慨不已,堂堂阎君,以身取道,然而世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曾知晓。
雕像巍峨高达十丈有余,五位神将,张、黄、赵、马,全都是武将勇武、雄伟之姿,唯独那无名无姓的阎君,身穿白色披风,面带狰狞夜叉面具,让人难辨虚实。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神秘的阎君雕像,我如鲠在喉,一种莫名的伤感在心头弥漫。
我并非矫情的人,偏偏此刻热泪盈眶,心里总觉得有什么话想说出口,偏偏却又无法表达。
啪!赵黑子双膝跪在了先祖赵子龙的神像前,泪眼婆娑,阴间既然为子龙大神立了雕像,这说明在太阴年对抗魏王的大战中,他很可能神魂飞散了。
“哼,关张赵黄不过涂有虚名罢了,阎君更是虚无之人,也只有你们这些寡陋之人,才会把这些把他们敬若神明,真是可笑。”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这人似乎很有来头,围观的人纷纷让开了道,却见一人身穿锦服,头戴七宝贵气发髻,搂着一个妖娆的鬼妓,轻摇折扇,在一群人鬼仆的簇拥而来。
但见这人面白如纸,唇红如血,眉弯如柳,浑身散发胭脂香气,言语之间娇柔造作,分明就是个娘娘腔。
“哟,是大冥钱庄的马公子来了。”
“马公子,好!”
围观的人向那鬼公子打招呼,马公子冷笑了一声,手里掐了个兰花指,怪声怪气道:“又是你个死老头,整天在这吹嘘这五个废物,来人给本公子往死里打。”
马公子手下的人尽是些粗莽猛汉,照着那老头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老头倒也是硬气,被打的狂吐绿色鬼血,魂魄幻动大损,饶是不松口,“没有五神将,就没有今天的阴司,他们不是废物,是阴司的恩神……”
“好呀,嘴还挺硬,给本公子打散他的魂魄。”
在场的人似乎都很怕那马公子,眼看那老鬼头被打,却无一人敢吭声。
“看什么看,以后谁再敢到这来祭奠这五个废物,本公子尽皆打杀了。”马公子摇晃着脑袋,颐指气使的喝道。
众人哪里还敢看热闹,顿时一哄而散。
一个鬼仆拳尖黑芒隐现,照着鬼老头的天灵盖袭去,这一拳若是砸实了,老头非的魂飞魄散不可。
我原本以为凡间多欺男霸女之辈,没想到阴司也有这样的人渣,而且更为可恶的是,那些巡逻的阴兵像瞎子一样视而不见,足见这姓马的在飘渺城极有权势。
“娘娘腔,给老子住手!堂堂阴司城下,秦广王亲赐神像,岂容撒野,难道你就不怕广王‘三杀五断’法令吗?”我大喝道。
或许是被阎罗的法令给镇住了,打人的鬼仆都停了下来,杀气腾腾的血色鬼眼尽皆往我看过来,森寒、狰狞的气势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公子惊讶的扫了我一眼,推开身边的女郎,扭着腰肢妖娆的往我走了过来。
“哟呵,面生的很啊。”马公子上下细细打量了我几眼,继而面露不屑道:“本公子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个走镖的腌臜玩意,敢跟我叫板,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说话之间,马公子妩媚一笑,周身绿色鬼气四散,这鬼气好不霸道,犹如万箭穿心般,让人好不难受。
我咬了咬牙,我堂堂黄泉镖局的世子怎么也不能在这娘娘腔面前折煞了面子,当即紧握双拳,硬靠意志死撑。
“黑子,今天怕是险了,你快走,去找七叔。”我转头悄悄叮嘱赵黑子。
赵黑子冷哼道:“凭什么英雄都让你做,赵家先祖面前,你想让老子当乌龟王八蛋,滚。”
“哈哈,三杀五断令!想吓唬我?”马公子单手抓住我的衣襟,放肆的狂笑。
“在飘渺城,老子就是法,今儿个就让你们这些凡间的土包子知道得罪本少爷的下场,打杀了,生魂正好用来打牙祭。”
马公子手一挥,鬼仆饿虎般阴气森森的扑了上来。
“闪开!”赵黑子手中的长枪出窍,如长龙般侧身抢了上去,赵家枪如梨花落雨般密不透风,当先的两个鬼仆猝不及防,鬼体印堂被刺穿,顿时魂飞魄散化作了灰烬。
“好样的,黑子!”我不会打,符咒又在客栈用光了,此刻也只有在一旁拍巴掌加油打气的份了。
赵黑子难得的冲我笑了笑,手中长枪舞的更带劲了,这些鬼仆不过是马家的家奴而已,手上并没有多少斤两。平日他们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人鬼敢怒不敢言,也大多是碍于马家的势力罢了。
哪曾想我们根本没把姓马的放在眼里,黑子更是痛下杀手,这让他们一时间反而不知所措了。
“你们这群废物,给老子上啊,谁敢后退一步,老子让他下油锅。”马公子一脚踢在鬼仆的背上,那鬼仆刚好撞在黑子的枪口,惨叫一声魂飞魄散。
剩下的鬼仆只能硬着头皮,怪叫着冲了上来。
赵黑子狂笑一声,长枪没有丝毫的留手,挑、刺、扎、崩、尽皆直向鬼仆要害。
赵家枪相传是赵子龙在凡世时所用,枪下亡魂千万,杀气霸烈,所向披靡,只是传了千年,神枪早已不饮血、杀生,失去了原本的杀气,威力大减。
此刻,赵黑子枪出伤魂,赵家好战、血战之气凝聚于枪,一时间气势无双,鬼挡杀鬼,无人可匹。
“姓马的,拿命来!”黑子挑翻两个假把式鬼仆,森寒的枪尖直刺马公子。
马公子确实有些本事的,阴笑之余侧身躲过长枪,折扇在赵黑子枪身一拍,借力腾空而起,折扇啪的一声挥向黑子,顿时无数道黑色的气旋漫天而来。
“黑子小心!”我大叫一声。
赵黑子面色一沉,回枪握于双手,如同风车一般在手中炫舞,叮叮咚咚,枪身弥漫的杀气将气旋尽皆挡住。
“砰!”
气旋被挡,在空中爆裂开来,化作灰黑色的粉末,一股奇怪的味道四散开来。
“有毒!这龟孙子真下作。”
我顿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赵黑子也是站立不稳,脚下步法也踉跄了起来。
“咚咚!”警锣鸣响,城里的守卫这时候也赶到了,鬼兵四下云集而来。
“本公子看你们往哪跑!”马公子飞身退了几步,捏了个兰花指,抱着胳膊,满脸的戏谑之情。
这孙子本身实力并不弱,不在死人客栈掌柜之下,却极其猥琐,始终以保身为主,黑子抢攻了几次,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跑!”赵黑子反手扣枪,我背起已经快要魂飞魄散的老头,两人往东边狂奔而去。
第二十章 生死逃亡
“保护马公子,全城追杀贼犯,格杀勿论!”一个军头模样的人从冥马上跳下来,发号施令,说完对马公子拱手拜道:“不知道马公子亲临飘渺城,卑职保护不周,还请公子责罚。”
“无妨,全力追贼,本公子活要见人,死要见魂。”马公子妩媚的抚摸耳际的发丝,嘻嘻笑道。
追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整个飘渺城的警报号角如同催魂一般,让我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年轻人,我,我快不行了,你们别管我了。”老头趴在我背上虚弱道。
“老人家,别说话,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和赵黑子第一次来飘渺城,完全不熟悉,追兵四处围堵,我俩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只能专挑巷子里钻。
“这边,追!”
嘀嗒,嘀嗒,冥马那强劲的踏地声,声声锤在我的胸口,死亡正在逼近,恐惧如潮水般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全身一阵发麻,脚下一个趄趔摔倒在一间破旧的祠堂门口。
完了,完了,转角冥马上那鬼兵刀锋的寒光,已然清晰可见。
祠堂突然打开一条裂缝,一张脏兮兮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正是在封人村给我们送信的乞丐。
“靠,是你这王八蛋!”小迷糊瞪大眼,没好气道。
老天真是不开眼,这乞丐上次就跟我结下了梁子,这回真是栽在他手里了,只要他随便吼一嗓子,我们就得交代在这。
“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进来吧。”小迷糊打开门,示意我麻利点。
刚走进祠堂,外面的追兵就到了,“明明看到这两个小子进了巷子,妈的,给老子一间间的搜,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他们给找出来。”
祠堂内,布满了蜘蛛网,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正中间的神台上摆放着一尊巨石佛雕,只是供台上狼藉不堪,一看就是断了很久的烟火了。
小迷糊快步走到佛像后,扒开神台后的稻草,一个洞口豁然而现。
“快进来!”小迷糊当先钻了进去。
“老先生。”我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鬼老头,老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宝钞,虚弱笑道:“年轻人,阴,阴司要变天了,你记住了,只要阎君还在,就垮不了。”
“老先生,别说了,咱们赶快走吧。”我悲痛道。
“这,这个你拿着,日后若能再见阎君,就说老鬼头先走一步了。”老鬼头说完,闷哼一声,自毁了魂魄。
看着鬼老头慢慢消散的身形,我悲痛莫名,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