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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这丫的别看平时满嘴跑火车,一到关键时刻,还真不掉链子,这几句话说的,在情在理。
我急忙接口道:“老六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互相信任,其实也简单,这匕首虽然很是少见,但也不是绝对没有,也无法判定就是叶大哥的,我们何苦自乱阵脚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红毛怪,忽然冷冷地嘣出几个字来:“是我的!”
苏色桃也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这匕首全天之下只有三把,我一把,叶大哥一把,小虎子一把,我这把在我身上,小虎子那把在老七那,刺伤花猛的那把,确实是叶大哥的。不过,绝对不是叶大哥刺伤的花猛,我们和他并没有仇怨,根本没必要暗算他,再说了,如果叶大哥要杀他,也不会只刺伤了他的胳膊这么简单!我甚至可以保证,叶大哥如果对花猛出手的话,花猛连声都别想吭一下就得去见阎王爷了,哪里会让他撑到现在才死。”
红毛怪再度昂着脸不再说话,一脸的傲气,看的我牙根痒痒,恨不得将这家伙拉过来狠揍一顿,但这个想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我最怕遇到这样的事,一切证据都指向了红毛怪,红毛怪又性格倨傲不肯解释,这样下去,只怕大家的误会会越来越深。不知道怎么的,我也相信这红毛怪不是暗中下手之人。
就在大家再度冷场的时候,那匹苍狼却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大概刚才跑快了,蹿前面去了,见我们这么久没跟上,又回来找寻我们。
苍狼歪着头看了看我,见我没有跟过去的意思,跑过来又一口咬住我的裤子往里面拖。我正好顺坡下驴道:“大家,这事到此为止,花猛就留在这里吧,我们先跟着狼去看看怎么回事。它一个劲的把我往里面拖,前面定有什么不平常之事。”
几人也都不想再在这事上纠缠,马四哥走到花猛身边,看了看,一转头,跟了上来,小辣椒巴不得不再提起这事,急忙也拉着红毛怪和苏色桃跟上,至于老六和大烟枪,则一直都没离开我左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家伙竟然不怕苍狼了。
一行九人跟着苍狼向前走去。前方光线越来越充足,我心中大喜,说不定这苍狼是想将我们带出洞穴,只要出了洞穴,哥们再也不回到这破地方来了。
可是,很快这点喜悦就再次被扑灭了,因为我们忽然发现,前面传来的光线,根本不是什么阳光,而是一块块萤石,被谁不知从什么地方移到了这里,一块块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
其中几块大如磨盘,光滑晶透,光线也特别亮些,只是切面显然是人为的,如此巨大的萤石,还仅仅是个切面,当真罕见。
而在这数十块萤石中间,一具骷髅站立于中间,手中长刀支地,手已仅剩骨节,仍呈握刀状,想来此人性情刚烈,竟然是死也不肯倒下。
而在这具尸骨旁边,还卧有一匹狼的骨骸,皮毛早已化去,虽仅剩骨骸,但仍可看出身形,高大威武,绝不次于眼前这匹苍狼,这里又不会有狗出没,自是另一匹狼王无疑。
几人正在惊奇,老六忽然喊道:“大家快看,这些萤石之上,刻有图像。”
大家急忙围了过去,果然,这些萤石之上,都刻有简单的图形,虽然简单几笔刻画,却简约传神,图形的主角是一约四十多岁男子,精壮强悍,手持长鞭,身边有一匹苍狼,或与一群官兵恶战,或与数名布衣高手交手,或是奔驰在草原大地上,劲风扑面,英姿飒爽。
我心中又是一惊,张易龙曾经说过,盐帮四龙一虎中,玉家先人玉飞龙也是使用长鞭的,而且这图上之人,和我也有七八分相似,身边也带有一匹狼。刚才苍狼任何人都不认,惟独认我一人,难道说,这图上之人,竟会是哥们那曾祖父玉飞龙?可他老人家的遗骸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不是李家的宗祠吗?
我这正胡思乱想呢,那边豹子又叫道:“大家快来看,这里还有一尊石像,旁边还有一碑。”
我急忙围过去,这事很有可能和我有切身关系,只怕我们老玉家一切的谜团,都将在这里解开。
到得近前,我目光一扫,顿时大吃一惊,这石像高矮胖瘦,皆和我差不多,面目五官更有九分相似,只是稍微比我强健一点,下巴有短须,年岁约比我大了一旬左右,若不是我早有心理准备,只怕都要认为这是我十数年后的模样了。
老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像,再看看我,奇道:“老七,这丫的该不会是你的石像吧?咋会和你长这么像呢?”
小辣椒在旁边看了一遍石碑上的字,转头看了看我,伸手拉住我的手道:“老公,这石碑上的字,和你关联甚大,你看了之后,要冷静一点,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心头一动,没有言语,只是握着小辣椒的手,转首面向石碑,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石碑上的字迹刚看过半,我已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如果不是这石像和我有九分相似,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石碑上写道:“吾玉飞龙,身为盐帮帮主第四弟子,却误中奸计,害得盐帮藏宝尽数落入奸人之手。吾偕同师兄宋大龙踏遍大江南北,终寻得奸雄李益踪迹,却不料兄弟二人行踪早已被李益所知,又设下诡计,引得吾兄弟二人自投罗网。”
“当日大龙师兄和我兵分两路,分别自前后潜入李府。刚一碰头,即被断龙石阻于石房之内,乱箭齐发,暗器横飞,吾师兄弟二人奋力抵挡,奈何贼子太多,眼见不得活了。”
“宋师兄为掩护我逃生,力托千斤,被生生压死在断龙石下,我亦身负重伤,仓皇逃窜,苟且偷生。但李益已尽取盐帮宝藏,势力滔天,更投靠了官府,身为大清三省巡按,竟然调动清军追杀于吾,并巨资请得民间高手一路追杀,吾终被迫藏身于野狼谷内。”
“吾于谷内,却遇一对奇人父子,父姓秦名天,子秦航,父子皆精通奇门玄术。吾与秦天兄弟一见如故,秦兄更帮我疗伤,设下阵法,助我拒敌。”
“然,吾自知伤势过重,岁月无多,遂将祖传金丝蟒鞭赠送与秦航,更传其鞭法,望玉家鞭法不至断于吾辈。”
看到这里,我已明白大半,转头看向大烟枪,不由心生感激,他曾祖父宋大龙为救我曾祖父力托千斤断龙石,丢了性命,如今他又处处维护于我,日后定当好生相敬。又看了看小辣椒,小辣椒姓秦,这秦天,想来就是她的曾祖父了,难怪我问小辣椒她如何得到我们玉家金丝鞭的时候,她曾说过非偷非盗,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再往下看:“谁料秦兄医术当真神奇,竟令吾起死回生,并且恢复如初,丝毫未受影响。并于替吾寻药之时,发现了李家之宗祠,吾本欲毁之,秦兄慈悲心肠,胸怀宽博,一再劝吾放下仇恨,回头是岸,吾深受所感,戾气大减,这才罢了。但师门血仇似海,此仇不报,焉有面目于九泉之下见师父与宋师兄。”
“于是,吾不辞而别,单身上路寻那李益报仇,孰料李益狡猾无比,早就料到我会再度前去寻他报仇,竟辞去官职,藏匿了起来。吾遍寻不得,急怒攻心,旧疾暗伤一并复发,挣扎着回到茅山之下,却不料家人四散,杳无音讯,无奈之下,只有回到秦兄家中,将事情前因后果全盘托出,拜托秦兄代吾寻觅吾及宋师兄家小,暗中照顾,并留下嘱咐,让秦航代传鞭法,玉家子孙必承吾志,追杀李益于刀下。”
“秦兄大义,一口应承,吾回转李家宗祠,再度欲毁其宗祠,但又念李家一门忠烈,终下不得手。苍天有眼,报应循环,正当吾万念皆灰之际,李益不知何因身亡,其子李廉进祠供其灵位,吾暗中窥伺,见李廉率人立判官像,知李家风水已破,李廉更是贪生怕死之辈,吾心甚悦,李益之后,李平一脉无忠烈也。”
“然,吾亦油尽灯枯,其逢秦航前来探我,吾着秦航无需再将鞭法教于玉家后人,李门无忠烈,吾不欲子孙再涉足江湖恩怨,平凡一生,更为福焉。玉某一生,杀人无数,双手血腥,亦导致自己年不过知命,思其因缘,全为一个‘恨’字,望吾子孙,如若见此碑,当生慈悲心,万勿再造杀孽。”
字迹到此,我已经明白前因后果,想曾祖父一世英雄,最后竟孤老于此,不胜唏嘘,但我却对曾祖父最后之决断有点不以为然,如果咱也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至于处处受人钳制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小辣椒是我的媳妇儿,我要想学,小辣椒绝对会教我,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该是我的,怎么都是我的。
再一转念,我这人生性淡泊,素不喜争名夺利,就算让我学了鞭法,只怕也没什么用处,真让我和人好勇斗狠,我还真下不了那狠手。罢了罢了,此番出去,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我小书生生活吧!
念头几转,心态复又平定下来,再往后看去,后面一碑单独而立,则是秦航所立,上面写道:“家师一世英勇,因受奸人陷害,蒙不世之冤,致使性格大变,杀人如麻,临终大彻大悟,放下屠刀,不肖徒特立石像,以留纪念。”
“吾本欲遣苍狼于山野,奈何苍狼自幼跟随师父,师父西游,苍狼匍于师父遗体之下,终日哀鸣,竟绝食而亡。情忠义烈,人所不及。吾特运来萤石数十块,以其中最大七块,设下七星还魂阵,以保苍狼忠魂,生生不息,循环不已,师门后人如有缘者,当受泽惠。徒秦航立。”
另注有一行小字:“李益一脉,风水已破,神兽归位,惟恐地形反扑,其后世子孙品行不端。李氏宗祠所供奉之玉莲花,当是南唐李平所留,其中含有惊天秘密,吾易术不精,无法窥伺天机,但有缘获得者,千万小心。”
我看到此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曾祖父过世之后,苍狼哀鸣不已的场景,心中震撼。一畜牲尚有如此情义,但观如今社会,为些许金钱黄白之物,亲朋反目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弃父母于不顾,弃道义于不顾,弃人情于不顾,当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另外此瓣玉莲花,当是李家一直供奉在宗祠内的,和现在在张易龙那里的那一瓣,当是一体之物。张易龙那瓣,应该是盐帮宝藏里的那一瓣。加上玉莲花的底座,到现在一共出现两瓣玉莲花,一个底座了。
我走到曾祖父遗体面前,双膝下跪,“咚咚咚”磕了几个头,旁边小辣椒、马四、大烟枪、石锤、豹子、老六等跪下一大片,连红毛怪和苏色桃,都因为小辣椒的关系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站起身来,小辣椒见我面色,已知道我想将曾祖父遗体移回安葬,上前安慰道:“老公,曾祖父已经在此百年有余,气息早与此地化为一体,再说这有狼魂护主,还不如让曾祖父在此逍遥自在,你看可好?”
我知小辣椒说得有道理,遂点点了头,不再提此事。
大烟枪忽然说道:“这事有点奇怪,我记得张易龙曾和我们说过,被奸计陷害的是张胜龙前辈,而不是玉前辈,为什么这里记载的却是玉前辈被陷害了呢?难道张易龙向我们撒了谎?而且我记得,张易龙曾说过,被称为狼王的不是盐帮帮主苏前辈吗?怎么又变成了玉前辈?”
马四哥沉着脸道:“张易龙这厮我太了解了,他说的话,十成里面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