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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只怕伤亡在所难免,我建议还是找一个背山面阳的地方安营,等到明日在挺进落虎坡。”
李光头皮笑肉不笑道:“蒙先生过虑了,想我有两百多条枪,还怕什么蛇虫毒物,不来便罢了,来了也变成我们的美餐,比如那野猪,要不是跑得快点,估计昨天晚上就已经进了我们的口腹了。”
说完又将大手一挥,对着那群黑衣人喊道:“走!争取一个小时内赶到落虎坡。”蒙先生刚想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面上担忧之色更重。我知道这行人里面,最有说话资格权的,莫过于蒙先生,现在见他这种神情,也跟着莫名的担忧起来,心中隐隐觉得,只怕今夜不是那么好过的。
但枪杆子在李光头手里,我们再担忧,也只有说话的份,听不听则在于人家,现在人家丝毫不理会,我们也只好跟着大部队前进,虽然心里有点不舒坦,却不敢公然反抗,李光头可不是李光荣,万一真把他弄急了,这深山野岭的,杀几个人连埋都不用埋。
一阵急行,十来里路不到一个时辰,落虎坡已经依稀可见。远远望去,此坡后高前低,南昂北伏,宛如一斜岭,但到了岭尾,却又猛然陡起一圆球状石台,真的状如猛虎下山之势,只是由于南高北低,导致了虎身虎头这一大片终年不见阳光,看上略显阴森。
蒙先生又欲说话,李光头却抢先喊道:“前面就是落虎坡,大家加把劲,早点到早点安营休息。”说完率先向落虎坡跑去,蒙先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加快步伐,挤到蒙先生身边,边走边问道:“先生担心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不成?”
蒙先生叹了口气,道:“这落虎坡地势凶险,形若猛虎下山,我们又是面虎而行,等于送入虎口,寓意本就不祥;再加上这落虎坡背阳抱阴,最适合阴毒之物滋长,我们又赶了一天的路程,疲惫不堪,夜里难免疏忽戒备,只怕今夜难熬了。”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仍在为李光头不听他劝而懊恼。
我见蒙先生三番两次提及顾虑,心里不由得就多了个心眼,故意落慢了两步,退到我们一伙人身边,轻声道:“大家今天晚上都提点神,小心戒备。”几人也都听见了我和蒙先生的对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走在我们身后的张易龙不知道是刚才没听见我和蒙先生的谈话,还是明知故问,伸过头来问道:“你们说什么?戒备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睬他,倒是马四哥可能还念及旧情,提醒了一句:“你晚上睡觉小心点就是了。”
众人刚抵达落虎坡,前面就一阵哄乱,伴随着一阵杂乱的枪声,不一会一个黑衣人快步跑过来向李光头报告道:“老板,前面跑了的那只野猪,又被我们抓到了。”几人一听,也是一乐,这晚上野猪肉有得吃了。
等我们到了抓野猪的现场,却见到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都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在议论着什么,那只巨大的野猪,正倒在人群中间。
李光荣一直带人在前面开路,一见李光头到了,急忙上来低声说道:“大哥,这野猪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就倒在这里了,开始我以为是受了枪伤跑到这里不支倒地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让人又放了几枪,见那野猪确实没有动静了,才放心让人去宰割,谁知道……”
“说下去,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直说就是,天塌不下来。”李光头没好调地对李光荣说道。
李光荣又迟疑了下,才说道:“谁知道那野猪的皮一划开,皮囊之下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子了,不但血肉全无,连心肝肠胃等内脏也凭空消失不见,但在我们没动刀子之前,那只野猪的皮囊却又是完好无损的,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恐慌。”
李光头一听,哈哈大笑道:“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事再明白不过了,你们肯定认错了,这只野猪绝对不是我们先前遇到的那只。这大峡谷里,相同大小的野猪也不知道有多少,这只肯定是很久之前就死在这里了,血肉内脏之类的腐化的比皮囊要快,皮囊完好,里面全腐化了,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光荣急忙辩解道:“不对,这只野猪就是我们原先遇上的那只,在野猪皮上,我们发现了很多弹孔,皮囊之外,还有干竭的血迹,另有数十枚弹头散落在野猪的皮囊内,子弹的型号和我们使用的一样,想来是不知道是什么物事吞食了野猪的血肉内脏,但却把弹头留了下来。”
蒙先生一听,急忙又上前劝道:“李老板,这落虎坡山势险峻气氛阴森,绝对不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依我的意思,大家还是退下去扎营休息吧!”
李光头听李光荣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由得有点恐慌。这野猪昨天还生龙活虎的,几十支枪都没打死,结果今天死这了,还死得很是蹊跷,皮囊没破血肉内脏全都没有了,不害怕才怪,再加上蒙先生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动摇了。
李光荣一听,却不乐意了,急忙道:“那可不行,营地已经安扎好了,再退下山去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虽然这野猪死得蹊跷,但毕竟是一个畜牲而已,我们这两百多号人,两百多条枪,就算来了狼群也不怕,大不了晚上戒备严点就是了。”
蒙先生急道:“这是戒备的事儿吗?你们看,这落虎坡不但山势陡峭,而且林森木茂,但你们可发现,整个大峡谷内到处鸟语兽鸣,这里可有一丝声音?别说鸟兽了,连只苍蝇蚊子都没有,这难道不奇怪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还真听出来了,这整个落虎坡上除了我们这群人折腾出来的动静,其他竟然听不到一丝声音,静悄悄的,连山风到这里好像都静止了一样。
这样一来,大家都有点害怕了,小辣椒虽然天生泼辣,但毕竟是个女子,不由得向我身边靠了靠,连苍狼都紧紧地挨在我身边,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我用目光安慰了小辣椒一下,看了看苍狼,心头一阵奇怪,这苍狼天生禀异,凶猛异常,能让这苍狼都如此畏惧,只怕这里真有什么不对劲的。
李光荣却哈哈大笑道:“这里没有声音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这么多人,又是扎营又是开枪的,有什么鸟兽还不被吓跑了?听说蒙先生走南闯北数十年从未失过手,今日为何如此胆怯?”言语之中,不无讥讽之意。
蒙先生被他说得一愣,虽然自己对这落虎坡始终心存畏惧,却也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此地凶险,一切只不过是靠自己的经验来判断而已,李光荣这么一说,倒真显得自己胆怯了。
李光头见蒙先生被反驳的无话可说,马上话锋一转道:“是啊!兄弟们奔行一天也都劳累了,营地自必安扎好了,大家还是不用再费心费力的重新安排了,大不了晚上多派两拨岗哨就是了,早点弄点吃的,吃饱喝足好休息才是正道。”
蒙先生都无话可说了,我们哪还有什么意见,随着一黑衣人前往扎营地。
片刻到了营地,蒙先生一见帐篷所在位置,顿时面上就像被人扇了几巴掌一样,脸都青了,扯着脖子喊道:“这里怎么可以做营地?这里本就是猛虎下山之势,前有虎头高昂,后有虎尾竖翘,这里正是老虎脖子处,看上去虽然前后都有山峰遮风,但终年阳光都被虎头虎尾所遮挡,正是整个落虎岭最为阴寒之处,在这里扎营地,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那带路的黑衣人大概也是扎帐篷的人员之一,听罢一冷脸道:“有帐篷就凑合用吧!别扯那一套封建迷信了,这都什么时代了,实在不愿意,自己把帐篷拆了下山去重新搭建去,保证没人管你。”说完自顾掉头走了。
蒙先生被那家伙一席话噎得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了,那人都走远了,气的“哼”了一声道:“凡夫俗子,井底之蛙!”不过气归气,但叫我们把帐篷拆了拿到山下去再重新搭建,那也是不可能的,只好带着大家走进了帐篷。
一进帐篷,蒙先生就说道:“大家伙儿,我判定此地必有凶险,今天晚上必定不得安宁,我们两人一组轮流放哨,一有异动,马上出声示警,没排到的其余人等睡觉休息,养精蓄锐,就算今天晚上没有事情发生,明天也绝对不会好过。”
众人齐声答应,我和小辣椒自告奋勇为第一组,蒙先生和大烟枪为第二组,马四哥和石锤第三组,豹子和老六第四组,红毛怪和苏色桃第五组,张易龙和王四海最后一组,一组值班两个小时,当下安排妥当。
李光头手下人多势众,自有人去做吃喝食物,这些略过不提。吃罢晚饭,李光荣也安排了十来组黑衣人分别在营地四周放哨,想来蒙先生的话,使他还是有点顾忌的。
我们一行十数人,哪里睡得着,挤在一起说个不停,倒是张易龙和王四海两人倍受冷落,几乎无人搭理,不过两人倒也乐得清闲,倒在另一边早早睡去。我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人也都是一代枭雄,在外面是威风惯了的,怎么做了别人阶下囚这么多天了,丝毫不见着急的迹象呢?
不过我也没多想,毕竟我们也是阶下囚的身份,凭我们目前的势力,绝对比他们两人要强的多,我们都没有办法,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说是我和小辣椒值第一班岗哨,但大家都聊兴正浓,又刚刚吃饱喝足,哪里用得着岗哨,一直聊到倦意上升,两个小时早就过去了,算起来,我们这第一轮班根本就没用着,白落个轻松。
当下大家各自睡觉,留下蒙先生和大烟枪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这一天可跑了不少路,刚才都是饭菜撑的,现在这瞌睡一上来,哪里还管得住,片刻都进入了梦乡,马四哥和石锤的呼噜二重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我这人一累了睡觉就特别沉,只要一睡着了,弄几人把我抬丢河里都不一定醒,这一天山路跑下来,可不是玩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平时在城市里的水泥路上溜达惯了的,两个脚板发麻,腿肚子又酸又涨,浑身都不自在,这头刚一挨铺,脑袋里就已经开始迷糊了。
睡得正香,还做了个美梦,梦里我回到了城里,正和一帮朋友在饭馆里大吃大喝,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酒至正酣,一家伙可能喝高了,一失手“当啷”一声,将一啤酒瓶子碰掉地上,摔了个粉碎,酒瓶子的碎片正好崩到另一朋友的腿上,顿时划开一道血口子,疼得我那朋友“啊”的一声惨叫。
我一惊醒来,翻身坐起,耳边惨叫声犹有余绕,急忙抬头看了看,见值班的马四哥和石锤都在闭目养神,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只道是这两天精神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倒下继续睡去。
头刚落下,猛地一声惨叫响起,这一下我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是幻听,一骨碌翻身爬起,大声喊道:“大家起来了,有状况!”
我翻身爬起的时候,蒙先生和大烟枪已经睁开了眼睛,我一句话喊完,两人已经翻身爬起,迅速地向帐篷外面窜去,果然不愧是老江湖,警觉性就是高。
紧接着大家都被惊醒,一窝蜂般冲出帐篷,外面早就火光冲天,一片喧闹,到处都是火把,看样子李光荣也做了不少功课。
片刻已经找到惨叫声的源头——两具黑衣人的尸体,这是李光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