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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大说笑了,我马四一辈子怕是和这些风花雪月没什么缘分了,这次来这里,是因为我一亲戚,无意间得罪张老大你,我这才厚着脸皮来讨个人情,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这亲戚是个文人,耍笔杆子的,对社会上的事不大明白,更不认识张老大你,所以啊,才闹了这么点误会,还希望张老大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一点。”马正刚边说边自己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接过张易龙递过来的香烟,点了起来。
“好说,好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张易龙也混了这么久,上趟街能被人摸得干干净净,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小教训了他一下。不过,在这之前我可真不知道他们是你马老四的亲戚,不然就冲你马老四的面子,我也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张易龙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老大大人有大量,等会我在聚福楼摆一桌,算是替我这亲戚赔罪了,还请张老大一定赏光。”马四哥给我递了个眼色,我马上掏出手机和那张布绢,放在办公桌上。
“不用不用,等晚上我请,就在聚福楼。正好,有几个兄弟犯了点事,从外地逃来我这躲避几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大家都是道上的兄弟,以后一旦有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张易龙看也不看我还回去的东西一眼,继续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马四打着哈哈。
我心里暗骂:这老狗,明明是想带人去吃饭,还说漂亮话,真要吃完了敢要他付钱吗?可又不能说出来,只好打掉门牙往肚里吞,陪着笑脸道:“张大哥,你就甭客气了,是我犯错在先,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肯放我一马,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要是一顿饭也不肯吃,那就说明你气还没消,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啊!”
张易龙一听,哈哈大笑道:“到底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好听,句句都在理,老哥要是再推脱,倒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聚福楼,不醉不归。”
我一听,用手一指花猛,打蛇随棍上道:“好,张大哥痛快人,就这么说了。我这兄弟也受了点苦头,你看是不是这样,我先带这兄弟去擦点跌打酒什么的,免得他晚上不能喝酒坏了我们的兴致。”我虽然和花猛不是很熟,但这个时候,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没问题没问题,刚才我几个小兄弟下手重了点,不过都是年轻人,应该扛得住,那我就不留了,晚上见吧!”张易龙一边满不在乎说着话,一边拿起了那只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张老大那我们先告辞,晚上见。”马四哥说着话站起身来,我急忙解开花猛的绳子,将他扶了起来,他被揍得不轻,龇牙裂嘴地站了起来,跟着我们就向外溜。
出了大富豪,花猛一把拉住我:“哥呀!我真没有想到你能来救我,我都以为这回铁定要赔进去半条命了呢!七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你让我去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不管什么事,只要哥你吩咐一句,要天我都给你捅个窟窿出来。”
我“呸”了一口道:“谢我没用,要不是马四哥,估计我这会和你刚才一样,正被人捆着找抽呢。”
“四哥,我这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地方能用得着我花猛的,你尽管开口,我皱一下眉头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花猛听我这么一说,又马上转向马四猛拍马屁。
谁料马四根本不吃他那套,眉头一皱道:“你不用谢我,我根本没打算救你,我来只是因为老七是我表妹夫,要只是你,被剁成八截我都不会说一句话的。”
花猛有点尴尬,“哼哼哈哈”的应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见他怪可怜的,插话道:“花猛,你要真听哥话,那哥就真要求你一件事,以后别偷了,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做三只手呢?被人看不起不说,你看看,像这回这事,多危险啊,要不是有马四哥,别说你要丢半条命了,我都要被你拖得脱一层皮。”
花猛低下了头,沉吟了一会,一脸决绝地对我说:“行,哥你说了,我就听,以后我保证不偷了,要是再偷,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看他脸上表情,好像不是说假的,心里也有点开心,如果这花猛真的能从此改邪归正,那倒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要少好多人丢东西。
三人开车到了医院,一检查,花猛这回真被修理得不轻,身上淤青二三十处,左手无名指被扭断了,眼睛充血,鼻梁骨也被打断了,另外牙齿还少了两颗。我不禁有些后怕,奶奶的,要不是有马四哥,我的下场绝对也不会比花猛好多少。
等花猛包扎完毕,天也黑了,我给老婆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在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我老婆在电话那头很牛的来了一句:“哼,我就知道,有我表哥在,他张易龙也不敢把你怎么的!”马四哥听的直乐。
我们三人开车来到聚福楼,订了大包间。点菜的时候我看那个菜都贵得要命,又不能都点素的,正为难呢,花猛道:“哥,你就放心点吧!上午那丫皮夹里钱都被我掏了出来,他光顾打我了,也没顾上要钱,现在马四哥也来了,估计也不好意思要了,花他的钱请他吃饭,这样大家心里都平衡点。”
我一听就乐了,这丫的,幸亏我把他也捞了出来,要不今天这笔钱铁定要我掏。当下也不客气,美味佳肴点了一大桌,看得我口水直流,偏偏张易龙这老狗到现在还没来,只能看看却不能先吃喝起来。
第五章 嘴贱
等了约一个时辰,天已经黑尽了,张易龙才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一进包间就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位久等了,我这几个朋友,见不得光,为了安全起见,只有等天黑了才能出来,海涵海涵。”嘴上说的是几位,实际上只对马四哥一人抱抱了拳,很明显没把我们看在眼里。
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吃过这顿饭,哥也不想和这号人再有任何关联。
张易龙第一个在马四哥身边坐了下来。坐在张易龙旁边的,是一小伙子,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坐在那端端正正的,甚至还有点羞怯的表情,我一眼就对他有了好感,甚至还觉得这面孔有点熟悉,只是想不起在那见过了,心里暗暗惋惜,一表人材啊!却和张易龙这样的人为伍,真是可惜。
坐在那年轻人旁边的,一看就不是好鸟。三十多岁的年纪,倒吊眉毛三角眼,狮驼鼻子血盆嘴,尖脑门粗脖子,一脸的横肉,满面的杀气,穿一黑色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疙瘩疙瘩的,还闪着油光,看着都有点恶心。
坐在肌肉男旁边的,看着虽然不那么碍眼,但也绝对不讨喜,四十岁左右,两只眼珠子浑浑浊浊的,一咧嘴一口大黄牙,一进门就带进来一股烟味。从他进门到现在,短短几分钟,都抽两支了,不用问,绝对是个老烟枪。
大部分人往往都会被表象所欺骗,我也不例外。就拿今天这事,如果不听张易龙对三人的介绍,我内心肯定是比较喜欢那斯文小伙的,谁知道张易龙一介绍,差点没把我吓趴下。
张易龙和马四客套一番后,指着那斯文小伙道:“来,老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光荣李兄弟。因为和几个小娘们玩乐的时候,失了手,才来我这玩玩,避几天风头。”
我一听头皮一炸,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是李光荣,我说怎么一见面我就觉得有点熟悉呢,敢情是这个禽兽。在电视上看过,A级通缉犯,犯有绑架、抢劫、强奸、杀人等数条罪名,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我刚才还为他和张易龙这样的人在一起惋惜呢,现在觉得张易龙比他好多了。就这样还有脸起个名字叫李光荣,我看他家祖上十八代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张易龙又指着那肌肉男道:“这位是我本家,叫张勇,在部队呆了几年,退伍后就在他那一段收点保护费啥的。因为和人意气相争,打断了人家两条腿,跑来跟我玩了,以后老四你还要多关照。”
那张勇站起来对马四哥弯了弯腰,算是打了招呼。马四哥笑道:“好说好说,都自家兄弟,有事就吱个声。”我心里暗想,妈的,这都不是好鸟啊!赶紧喝了这顿酒,各走各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多一分钟都多一份危险。
张易龙又用手一指那一身烟味的家伙道:“这是我好兄弟,以前我跑路的时候,可全仰仗他庇护,说出来老四你也应该知道,淮阴老宋。”
马四哥脸上颜色一变,急忙站起身道:“淮阴宋颜宋大哥,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宋大哥勿怪。”话题一转又道,“不知道宋大哥这次犯了什么事,以宋大哥在淮阴的势力,竟然也要远避到我们这个小城市来?”
那大烟枪起身对马四拱了拱手,还了礼数,才慢悠悠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淮阴的某副市长在赌桌上欠下我一笔钱,赖着不肯还,我切了他一只右手而已。老四想必也知道,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何况我们这些常在河边走的,只不过那家伙实在嚣张,欠了老子钱还叫嚣说就是不还看我能怎么样?兄弟这口气没咽下去,就一时冲动动了刀子,说出来实在让大家笑话。”
我心里又是一惊,这家伙真可谓是胆大包天,副市长的手他也敢剁,用吃了熊心豹胆来形容他,那是一点也不过分。不过一个能和这号人物坐下来赌钱的副市长,估计也廉洁不到哪里去,这样的副市长,少一个也好,剁了也好。本来三人给我的印象,经过张易龙这么一介绍,完全颠覆了,现在我反而觉得就这个大烟枪像是个人了。
这人一到齐,也就开始了,气氛还算融洽,杯盘交错,互相敬酒,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帮好朋友在聚会一般,其实个个心里都明白的很,我们这些人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花猛借口受了伤,滴酒未沾,马四哥本来就酒量甚豪,张易龙喝酒是又奸又滑,那李光荣每次都只浅抿一小口,大烟枪喝的倒不少,可能酒量高,脸都没变个色,就我和那个张勇,有点高了。
这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醉酒误事的事,我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但偏偏一到了自己头上,还是控制不住。后来我也检讨了一下,为什么和张易龙这样的一伙人在一起,也能喝高了呢,后来一想就明白了,酒是我请的,虽然用的是张易龙自己的钱,可哥还是不痛快,多喝一点就多赚一点回来。
这酒一高,头脑就失去了控制,该说的话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跟着出来了,我大着舌头问道:“张大哥,今天那块布绢上的字,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要是头脑清醒,打死我也不会问出这句话来。
“哦,那是我老父亲留给我的。根据他老人家说,南唐皇帝有个叫李什么的,被宋朝皇帝给灭了。临灭之前,这南唐的皇帝将一大批奇珍珠宝、金银细软,给藏了起来,将藏宝图交给手下两个大将,让他们带着藏宝图逃了,日后好取出藏宝,光复江山。这两个大将逃出来后,日夜受宋朝皇帝派出的官兵追杀,哪还有时间取什么藏宝,只好将藏宝图刻在一个玉莲花上,将莲花瓣分九个地点藏了起来,这上面的几句话就是那些莲花瓣埋藏之处的提示。”张易龙毫不在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