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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我没敢说，邦楚坐在椅子上，用手掌搓着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待让得我快要窒息，走廊里一会人来人往，一会又悄寂无声，让我恍然若梦。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们谁是伤者亲属？
我猛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蓝色的文件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和邦楚。
我让邦楚在这里守着，我和小参跟着医生进了前面的一间办公室，医生进来后将门一关，直截了当说，伤者两侧大腿、腰背部有10多处刀捅伤口，脑袋前额遭受钝器重击，由于失血过多血压已经已测不到，处于休克昏迷状态，目前正处于紧急抢救中，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
医生说完就递给我一本蓝皮册子，我大概翻了一下，里面有外科手术通知书，骨科手术通知书，麻醉通知书，输血通知书等等一大堆文件，我心情沉重地签了字，将册子放在桌子上，医生我问一下，我兄弟现在咋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手术结果没出来，谁也不能确定，这是医疗单，去一楼交费吧。医生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我将医疗单拿在手里一看，乱七八糟加下来3万8，我没敢耽搁赶紧跑到一楼交了钱，然后抱着小参往楼上走。
小参见我心情低落，便揪着我耳朵说，哥哥，不用担心，只是金创之伤而已，只要未伤脏器还是很好医治的。
李剑进入手术室已经三四个小时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能不叫人担心吗？我现在脑子乱很，也不知道小小找到小倩没。
我抱着小参又回到了手术室前，双眼怔怔地盯着那猩红的抢救灯，过了良久我才发现邦楚不见了。
我问小参刚才见过邦楚没，小参茫然地摇了摇头，忘了，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你不是会感应吗，感应一下试试，我对小参说。
小参摇了摇头，我感应不到他的气。
你不是说草木精灵的感应力很牛逼吗？这货又骗我。
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一开始就感应不到他的气，他身上有法器，将他的气息隐遁起来，我已经习惯用感应力去记忆，很少用眼睛去记人的，所以我也没注意刚才他在不在这里。
什么法器？我咦了一声，我们一起玩到大的，没见过他有特异啊？
我都感应不到我怎么知道？小参理所当然地说。
说到特异我记着我们仨初中的时候去爬山，被一头一米多高的大猫头鹰追进了山洞里，我们当时不敢出去，因为那猫头鹰一直守在洞口，我们就捡起石头砸它，但怎么砸它都无动于衷，直到邦楚捡起了一颗石子砸了过去，那猫头鹰才一声惨叫飞走了，那颗石子就是邦楚脖子上挂的黑石，我们小时候一共遇到共三次灵异事件，这就是最惊险的一次，小参说的法器会不会那颗黑石有关吧。
我站在走廊里又等了好一会儿，就算去拉屎也够拉一盆了，这货怎么还不见回来，想着想着我心里猛一沉，邦楚该不会去找赵焰了吧！
第八十章 前往废楼（中）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我扭头看去见三五个男的从楼梯口上来，向我这边走来，为首的那男的瘦瘦高高，留着背头，穿着花格子衬衫，嘴里斜叼着烟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到我先是一怔，然后加快步伐走到我面前，拍着我肩膀大笑，这不是老张么，我前几天就听邦楚说你回来咧，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你，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哎呀，好几年不见了啊，王伟，听邦楚说你混得越来越好了，我也笑着说。
没错，颠着腿站在我面前这家伙就是王伟，王伟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一身痞子气，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天生的混把式，王伟和邦楚是哥们，上学那会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关系也算不错，算是普通朋友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这行当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挖苦我，王伟打着哈哈，突然咦了一声，这是谁家娃娃？
哥哥你好啊，我叫小参，这是我爸爸。小参站在长条椅上，对王伟打着招呼。
我见王伟露出震惊的表情，忙解释这是我在山东领养的孩子，我才25啊，要是真有小参这么大的娃，要么不到20岁就结婚了，要么就是和有孩子的女人结婚了，第一种情况不可能，王伟肯定以为我被单亲富婆包养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王伟将嘴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然后收起了笑容，神色凝重地看着我，李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刚才邦楚给我打了个电话问赵焰的事情，我当时没想呢么多就说了，挂了电话我才反应过来要出事，这不就赶来医院了，说着王伟叹了口气，一看到你我就知道邦楚已经走了。
我这才明白邦楚着急过来找我是叫我守在医院，他好安心去找赵焰算账，一想到这里我不由暗骂起来，这个节骨眼上明显不是算账的时候啊，先不说李剑还未脱离危险，就说赵焰人多势众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的，我暗自悔恨，邦楚为人的冲动，我当时就应该多长个心眼。
我让我两个手下留着，有啥事好照应，咱们得赶紧走，邦楚那家伙犟脾气，就你的话还能听，其他人拦不住他，王伟见我低头不语，一个劲催促我。
我看了看王伟身后那四个人，都是满脸横肉的恶汉形象，留他们在医院还真有点不靠谱，但现在只能这么办了。
安排好医院这边，我和王伟便火急火燎地出了医院，王伟混的确实不错，有几个像样的手下跟着，还有自己的专职司机。
我抱着小参坐在后座上，一路上王伟都在打电话，也不知道给谁打呢，唔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一句也没听明白。
小参坐在我腿上，扭着屁股对我一个劲嚷嚷，小参要尿尿，小参要尿尿，我没好气骂道，就刚一会儿你就喝了五包纯奶，不上车你不尿，刚上车你就关不住闸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我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王伟将手机磕在窗玻璃上，邦楚把手机关机了，我打不通。
看来邦楚是铁了心要跟赵焰干啊，这货太冲动了都不想想自己还有父母要养，而我无牵无挂的，就算去死磕也该我去才对。
你当时给邦楚咋说着呢，咱们现在去哪？联系不上邦楚我心里一下着急了。
邦楚问我赵焰在没在渭南，我说就在开发区啊，咋了，然后邦楚就把手机挂了，王伟说。
好吧，我还以为邦楚套你话呢，弄了半天你全自己说了，我叹息地摇了摇头。
我估计邦楚不光给我打了电话，他在道上的哥们可不止我一个，今天老头子要在废楼开会，我估计邦楚去那了，王伟给我递了个烟。
你说的老头子是……
赵焰他爹赵祖云，和我们这些混混不同，赵祖云是真正的黑道，背景深厚的很，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说到这里王伟突然问我，邦楚给你说过没最近西安出事了？
我假装茫然摇头。
长安黑D上赫赫有名的四爷被人暗算了，最近陕西又搞什么打黑风暴，长安黑D首当其冲损失惨重啊，弄的其他几个城市人心惶惶的，这不老头子为了安抚人心就在废楼开个例会，王伟呼出一口浓浓的烟气，赵祖云和四爷是上层黑D的人物，听说他们都是关中五虎堂的高级成员。
我前段时间专门在网上搜过有关五虎堂的事情，有几个知情人士写过类似的帖子，说五虎堂分别在长安、铜川、宝鸡、咸阳、渭南五城设立堂口，堂口内设香主数名，皆为各城颇具名望之人担当，但是写帖子的人并不知内情，所谓的香主都他妈的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邪魔修士！
一想到这里，我浑身都冒冷汗，我可不想邦楚重蹈金辉的覆辙，所以邦楚啊，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等我们来啊。
你有多大把握邦楚会去废楼？邦楚我了解，人很冲动但也很有脑子，废楼群狼聚首他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认为他会硬闯。
废楼是渭南黑D的象征，一旦在废楼举行会议，会长，元老，各区的大把子小把子都要去，赵焰身为开发区扛把子肯定会去的，王伟沉吟了一会才说，邦楚当兵回来就再没有沾黑，记得他刚回来的时候，我邀请他给我看场子当前堂经理，他宁愿去打工都不来，他给我说一如黑D深似海，不想以后过的提心吊胆的……王伟说到这里扭头看着我。
我明白王伟的意思，我也想不通邦楚这次这么冲动去找赵焰，一旦招惹了他们将和整个渭南黑D为敌，有点脑子都能想到这一点，但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或许邦楚并不是去找赵焰。
哥哥，废楼为什么是渭南黑D的象征呢？我俩各想心思，车里刚安静下来，就听见小参童稚的声音，我惊奇地看到小参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太空杯，他将红肚兜撩起来，将小弟弟对准杯口，刺刺尿了起来。
王伟呵呵一笑，一个城市的黑帮是否兴盛，不光是比势力和金钱，还要有精神象征，渭南黑B崛起于二十年前，当时北方大多城市都很落后贫穷，也没有什么黑B，都是各村混各村的，各县混各县的，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渭南也是如此，总是遭到周围城市黑B的欺凌，但是谁也没想到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竟然在一夜之间崛起，迅速做大做强将渭南混混凝聚起来。
你说的是王先河？这些事情我也听邦楚给我说过一点。
你这不是问废话呢么，渭南传奇人物有几个？一说到黑帮事迹王伟就兴奋了，王先河脑瓜子十分聪明，他小学毕业就没上学，一天到晚闷在屋里看书冥想，在村里都叫书瓜子，结果王先河十八岁去了一趟南方，两年后开着宝马回来，直接就在开发区，那时候还是一片荒地上开始盖楼，盖楼的钱是南方一个商人给他投资的，结果楼盖到一半那商人才知道被骗了，卷着剩余资金跑了，那盖了一半的楼就这么归王先河了，就这么一倒腾，王先河净赚了400万，二十年前啊这钱多少分量你清楚，那盖了一半的楼就是现在的废楼，我听我爸说当时王先河在废楼大摆筵席，邀请了渭南各村各县的混混，从此以后渭南黑B就成立了，尽管过了二十多年，老大也换了五六个，但是废楼一直就是渭南黑B的精神象征。
这些事情我听得耳朵都生老茧了，不过小参是第一次听，听得是津津有味，我见他尿完后将太空杯盖子盖住然后放在车坐前面的杯洞里，前面路口红灯停，我就看见司机随意抓起太空杯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我明显听到他嘟囔了两句，我今早给杯子里放糖了吗？
老张你别一副不爱听的样子，我给你说个你不知道的，王先跟我爷爷学过功夫你不知道吧，而且算起来王先河跟我爷爷家还沾点亲戚关系，王伟说的很自豪。
怪不得你生下来就一身痞子气，原来是有遗传的，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他瞎掰，我在想着如何才能联系到小小他们，万一赵祖云真是邪魔修士，小参是对付不了的。
你还别说，我爸说我小时候跟王先河不仅长得像而且都爱看书，王伟说。
去求吧，人家看的是周易，你看的是黄书，能比么？这货直接把我说笑了。
你说到周易我想起来了，王伟突然不说话了。
我等了半天，这货就闷头抽烟，没下文了。
你想起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