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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啊!”
那几个早已被吓到麻木了的紫徽龙骑将们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如傻子般一个劲儿地点头,心下纷纷附和道:“对啊,拉奇特总统领那条狗怎么总是喜欢吃屎呢?”
蓝徽龙骑将们见敌人纷纷逃走,也不追杀,只是互相检查各自身上的伤势,能治疗的立时治疗,暂时无法治疗的就包扎起来。经历刚才一役,他们已不敢再贸然激进,只想着过一会儿也偷偷混入人群,去武装库那里和雪城日汇合。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吵闹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凶手就在大厦里面!就是他们杀害了卡洛伊大人!兄弟们,让我们为敢于直面黑暗势力而英勇牺牲的卡洛伊大人报仇啊!”
大厅里的一帮人听到这话不禁从心里泛出一阵苦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还没等他们从那句颠倒黑白的话语中回味过来,愤怒的人潮已如洪水般涌进了大厅。
龙骑将们立刻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应战,一个陌生的声音此刻却在他们耳边幽幽响起道:“这帮人也只不过是些被人蒙骗了的可怜虫罢了,又何必要跟他们较真呢?能逃就逃吧……”
龙骑将们不禁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那听起来仿佛很随意的话语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让他们情不自禁便纷纷收起武器,转身向楼上逃去。拥挤在大厅中混乱的人们纷纷大喊着刚想要追上去,突听耳边猛地炸响了一个焦雷,震得众人晕头转向,一时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些龙骑将们早已全都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纷纷混迹于拥挤的人群之中。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十五分钟一眨眼便只剩下两三分钟了。那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巨大冰墙,忍不住摇着头自言自语道:“那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自己,当年恐怕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那套步法吧,何况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嘿,你这个老不死,我看你是存心想折磨死我这个可怜的……”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一阵从远处徐徐飘来的悠扬歌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他奇怪的扭过头去侧耳倾听,突然之间痴痴地说了句:“天龙吟?”
在这人声鼎沸、群情激愤的广场之上,那歌声似一道沁人心脾的淙淙清泉,正从一座高耸入云端的雪山上缓缓流下,婉转轻灵,晶莹剔透,清澈得竟似不带有人世间半点的杂念。初时听起来,只觉得这声音缥缈无定,时断时续,却依然能透过那哄乱的嘈杂声直达人的耳膜,触动人的心扉,渐渐的,那道清泉越流越近,也愈发地清晰起来。
一时之间,市中心广场上方圆数公里内的所有人群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着那如泣如诉却又似充满了希望的动人歌声,仿如在烈日炎炎的午后饮下了一杯冰凉醇厚的美酒般舒爽惬意。
渐渐的,那道清泉越流越急,越流越响,水花激荡之下,晶亮圆润的水珠纷纷溅落在光滑的岩石上,迸碎成无数细小的水雾。仿佛一股久违的春风将那雪山上的冰雪都尽数融化了一般,众人听得心中一阵温暖,忍不住在脸上洋溢起了微微的笑意。
突然之间,一轮烈日升至当空,那清泉又再次变得绵软乖巧起来,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石缝之间与那烈日玩起了躲迷藏,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却还偏偏孩子气十足,总忍不住不时露出头来,看看太阳有没有来捉他。众人此时只听得心中一阵热痒难躁,好想能有一只手儿伸进胸腔内去使劲儿挠上一挠,却又偏偏没有,只能拼命地摇摆着身体哈哈大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心里那股痒劲儿才会稍稍减退一分。一时间十数万人在广场上尽情摇摆,竭力大笑,那笑声直震得远处群鸟飞起,叶落无数。
万人齐笑声中,只有那人独自静静地蹲在昏迷不醒的雪城日身旁,遥看着天际无边的云海,满是沧桑的眼中不知为何已流下了两行清泪。此时的他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怕羞的孩子,竟不顾弄坏了西服,举起衣袖便往脸上擦去,接着缓缓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喃喃道:“哎,我都听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听不厌呢?”
说完,悠悠叹了口气,一闪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第二章
看着眼前那数不清的星星,全都一闪一闪地朝我着眨眼睛,我突然有了种想杀人的冲动!
妈的!十五分钟内,我连星星有多少个都数不清,那个老头子居然还要我从中去领悟出一套什么破烂步法,难道他想要我的命吗?
“十五分钟内无法领悟的话,你也只能去死了。小子,别胡思乱想了!快给我仔细看!”
“老混蛋!你存心想让我死啊?你倒说说这玩意儿,你当年多少分钟内搞定的?”
“嗯……咳咳……七八分钟吧……”
咦?我以前每次叫他“老混蛋”的时候,都会惹来一顿暴打,这次不但没打,语气还蛮柔和的……哼,肯定是做贼心虚!
“哈哈哈,别骗我了!你是不是花了七八年啊?”
“呸!小兔崽子,少啰嗦,快给我看!马上没时间了”我暗自嘀咕两句,又强自收摄心神去仔细观察那看着就让我头晕的无尽星空。
真要说起来,其实眼前这浩瀚的星空也并不是毫无规律,细看下来这无数的星星似乎是由中心一点呈发射状向外分布,只是它们并不总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一闪一闪的按照一个个交错纷杂的类圆形轨道在缓缓移动。
看着看着,困倦感就渐渐袭上心头,让我满脑子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不行了!看不懂啊!老头子,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终于,我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安静点!你给我好好想想,这他妈的有什么难的!再敢给我叫嚣一句,我就把你从一岁到十岁所有的糗事写成一本书去赫氏兜售了!”
“到时候我死都死了,还怕什么啊!哼!”
我一边不服输地顶着嘴,一边却还在暗暗担心,不由得使劲儿回想着当年看过的所有关于天文方面的资料。
不行,所有的资料里面似乎都没有这种星象图啊!是我看漏了,还是这根本就不是星象图?
想着想着,我只觉得一阵阵的烦躁在胸口上下翻腾,搞得我五脏六腑都酸闷难当,真想仰天长吼一声,直至力竭而死。
可我偏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拼着命去凝神仔细观看。
渐渐地,一阵“嗡嗡”的耳鸣慢慢响起,越来越大,直震得满星空的星星都仿佛颤抖了起来,我却依然对它们没有半点儿头绪。
就在我被那耳鸣声弄得心烦意乱到快要发狂的时候,忽然觉得仿佛有一缕清冷的声音正从极远处幽幽传来,穿过那无尽的虚空,带着诉说不尽的沧桑。
悠扬婉转,又似漫无边际,若隐若现着直达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的心境慢慢清澈明朗起来。
这种说不上来的安定感既让我困惑不明,却又隐约觉得十分熟悉,仔细回想起来,就好像晚上在床上正被一本写满了莫名其妙公式的“功能热力学”搞得头晕脑涨之际,上铺的阿冰突然哼起了一首轻悦婉柔的老歌,一边哼还一边低声的浅笑着,让我那塞满公式的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起来……
细听之下,这首歌中并没有半句歌词,只是一味地清哼浅吟着,可那细腻飘忽的曲调中却仿佛蕴藏了无尽的话语,就似一个母亲在心爱的宝宝身旁低低地哼着摇篮曲,歌声虽单调平凡,却轻缓动人。
就在那嘤嘤的嗓音中,充满了让人心灵沉静的温暖……
恍惚中我好像置身在北风呼啸的雪原上,正被一只粗大的臂膀抱在宽大的怀中,一股股熏人欲醉的暖热,伴着一波波让人安心的强劲心跳,从那火烫而又充满了安全感的胸膛无休无止地传递了过来。
刚才那股让我发狂的烦躁,不知在何时竟已消散无踪,耳鸣声也渐渐退去,只留下一个无穷无尽的飘渺虚空,随着那动人的乐曲在我眼前不停地绽放出微小的火花……
“羽,你说,宇宙最终将会呈现出一种什么形态呢?”
我微笑着回答道:“阿冰,你没看过书吗?宇宙的形态就好像一大锅滚沸着的水,被扔到了一个无尽的虚空中,随着它的体积无限扩大,能量也会慢慢扩散,直到冷却下来,变成一片黑色的死寂。”
“哦?可是我好像听说宇宙也是一种动态的简谐运动啊!扩张,扩张到无穷,然后又开始收缩,直到下一次扩张为止啊……”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个什么寒星图,不就是在说明宇宙是怎样将能量扩散出去的吗?这些火花的微小运动,都是按照一个不变的规律消散着能量啊!
刚一想通这个道理,眼前的星图立刻就起了变化,那无数的火花又开始飞快地运动起来,按照一个个奇异的轨道,渐渐互相远离。
空出来的中心则又出现了新的火花,仿佛一个硕大的万花筒般,随着空间的缓缓旋转,幻化出无穷无尽的瑰丽图案……
雪城日悠悠醒转过来,微微一抬头,便被那刺目的阳光晃得眯起了双眼。
缓缓起身,却发现四周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
师父呢?他心念及此,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转身四处寻找。
可刚才连师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都没看见,此刻又怎么从那茫茫的人海中分辨出来呢?
“师父!师父!”
雪城日冲进人群,慌张地喊叫着,不停地奔跑张望。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眼前晃过,无论年老的、年少的、黝黑的、白皙的,都带着一种满足至麻木的茫然神情,安详地向前走着。
人群在缓缓地移动着,却没有一个人为他的喊叫而有所停滞,仿佛此刻他已和这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虽然置身人海之中,却被完全地孤立在了外面。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仿佛身处在一个奇幻而又孤寂的梦境,虽然满眼看到的全是人,可人们却当他不存在一般。
“师父!师父!我是阿日啊!阿日啊!师父!你在哪里啊?”
雪城日急得忍不住嘶声大喊起来,如一只没头的苍蝇在人群中四处乱撞,突然一个不小心被脚下一具尸体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慌乱地爬起身来继续向前跑着,又一下子连撞了四五个人,歪歪斜斜地踉跄了几步,直至双手撑着了地才没让自己再次摔倒。
再次直起身来时,他刚要大喊出来,一道寒气忽然袭至背心,他倏地一个转身,身边一人当即闷哼一声朝前扑倒,背心处一个血洞汩汩地向外喷着血浆。
却见那人竟似毫无知觉般地爬起身来,任由伤口淌着血,依旧麻木地朝前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他去哪里了?这些人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都变成了这副德行?”
雪城日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可一想到师父的下落,又焦急地四处寻觅起来。
“嘿,小子,想不到你还能爬起来啊!”
齐亚特双目喷着怒火,狰狞地笑着,悄悄从人群中朝雪城日身后渐渐逼近。
那五个紫徽龙骑将被刚才的歌声所扰,直至此刻才恢复清醒,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昏头昏脑,不知所措。
正自迷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