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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出击,破天式之所以取名破天,自是因为其威力极大,又是冲天而起,给人的感觉好像要持剑破天而去。
可这招却必须贴身攻击才能奏效,否则你就算威力大得真的破天而去了,砍不到敌人也是白扯,反而白白浪费了体力。所以出击就是整个破天式中最重要的一环。
想要砍中敌人,首先必须要有极快的速度,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凑近敌人的身体。而刚才用掌风加速就是为了打乱敌人的节奏,来给自己制造这种机会。
这一掌一定要来得突兀且时机恰到好处,才能让敌人措手不及,未等做好防御准备,就已经让你冲到了眼前。
待靠近敌人之后,接着就是诱敌了。
所谓的诱敌,并不是吸引敌人来攻击你的破绽,恰恰相反的是,要用你的招数吓得敌人闪身躲避,这样才好趁敌人逃走之际瞬间出剑。而那道狂猛无伦的剑气,就是我的诱敌之计。
师父曾经说过,破天式中最难练的部分,就是诱敌。
为什么难练?因为这一招诱敌的威力绝不在破天式真正的杀招之下。
而诱敌成功之后,又要迅速全力出剑致敌死命,其中的回气用力、出手方位,都将是对真气控制能力的一大挑战。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师父练剑,我贸然使出尚未练熟的破天式,结果真气暴走、经脉震伤,在滚烫的药水中泡了足足三天,差点没给煮成一锅香浓可口的骨头汤。
如果敌人不闪不避,准备硬接你这一招,那么诱敌又将立刻转化成必杀招式,在剑气刚刚出手之际,便要紧跟着将剑重新回力挑劈出去,趁敌人被气劲震得无力还击之时,瞬间伤敌。
而这一招,难度就比纯粹的诱敌又要大上了很多,但是对敌人的伤害也是成倍增加。
诱敌之后,无论是敌人闪身逃避,还是被我的诱敌击得踉跄而退,破天式真正的杀招都将立刻展现。
破天式的杀招共有十三式,师父称其为“破龙十三式”。说实话,这十三式到底叫什么名字,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打死我我都不信它能叫这么个破烂名字。
这十三式中,六式是应对敌人在空中回身格挡的招式,另外六式则是临敌自救、反败为胜的招式,最后一式才是面对毫无反抗能力,被我的诱敌吓得只顾逃命的敌人的必杀招式!
呃,废话了这么半天,我还没出剑呢!
此时,燮野明浑身的衣衫被我的剑气刮得猎猎作响,在身上勒出一道极深的凹痕,而他整个人也忽地随风而起,似一根羽毛般在空中飘忽不定,让我下一招原本十拿九稳的必杀式不知该攻向何方。
这种有力难使的怪异感觉,竟似一块重石压在心头一般,让我难受得几欲吐血。
不过破天式之所以能成为绝招,就在于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诱敌成功,都能必中!
除非敌人高出我太多,还未等我使出诱敌,就已经将我击翻在地。
我双目牢牢盯住腾在半空的燮野明,剑在身后轻轻晃出一个个圆弧,计算着他下一刻的位置,体内真气也跟着伺机而动。
这就好像古时候人们用瞄准器锁定敌人的一瞬间,才按动发射钮发射跟踪导弹一般,随着我手中的剑微微一顿,真气跟着猛的一提,身子便立时如箭般急射而起,双手持剑抡出一道银亮的狭长月牙,朝着面现惊色的燮野明破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前一秒我才刚刚起步出击要使出破天式,可眨眼之间,我已和燮野明在空中错身而过,紧接着一声如击钝物的闷响远远传了出去,回荡在夜空下的山丘低谷之间。
在空中转了个圈,带着两颗不住盘旋的飞羽流星,我轻飘飘地落地,刚想凝剑于胸趁燮野明此刻立足未稳再施突袭,手中的剑却突然发出几声“卡卡”的轻响,几道裂缝顺着剑脊蜿蜒直下,顷刻间一把珵亮的长剑便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我低头呆呆地看着手中残缺的剑柄,完全想不明白如此一把韧性极佳的剑在我真气御使下究竟是怎么被他震碎的……
难道说,是刚才和他的护体真气相互碰撞中我灌注在剑上的真气太过于强猛,以至于剑体承受不住而自行断裂了?呃,我的真气有那么强么?
虽然我失去了克敌的利器,但是此刻的燮野明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自他踉跄着落地之后,便站在那里喘息不止,时不时还咳出一口血来,胸前的衣襟被长剑划破,露出了一道从右腹延伸至肩头的狭长淤痕。
“妈的,怎么可能?”
燮野明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怎么可能如此快速地回气出招?”
我随手抛开剑柄,四下搜寻着趁手的武器,理都懒得理他。
哎,刚才的百漠追魂曲搞得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冰块,我又不像冰龙迪尔那样能够凝冰成剑,要是没有了武器,这下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我赤手空拳地去揍他吧?
这倒也是个办法,可惜自从离开师父以后,我就几乎没再用拳脚揍过人,如今怕是已经生疏得忘了该怎么出手了。
燮野明见我不再理他,走到一旁捡起掉落的银剑,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可惜啊,你手里的剑若是换成了我这把,就不会碎了……”
我白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处于劣势的时候,我习惯于保持沉默,这样既能给人一种故作高深的神秘感,也能让自己不因为说话时的语气而泄漏了心中的惊慌。
“哈哈,小子,你就认命吧!如此快速地回气出剑,而且每剑都是用上了全力,就凭刚才那把剑的剑质,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不带剑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却不动声色,只是牢牢地看定了他:“哼,没有剑,我照样能干掉你!”
“哈哈,你的身形步法、运气方式,无一不是用在剑上的招数,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嘴硬的小子想用什么来打倒我!”
我故意冷笑两声,抬起头来突然愣了愣:“图非雅格?你居然没死?”
趁着那个白痴回头的功夫,我拔脚就逃。
“哇呀呀!小兔崽子!你居然敢骗老子!”
回过神来的燮野明被我气得暴跳如雷,跟在我身后就追了上来。
哈哈哈,师父他老人家常说什么来着,打不过就逃嘛!何必非要断送掉自己的性命?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啊,燮野明,你就不要再死追不放了好不好,等十年后再来找我报仇吧!
嗯,如果他真肯十年后再来的话,这十年内我一定要苦练轻功,将逃命的功夫练到天下第一,到时候就算他带着他师父一起来追杀我,我也能轻松地将他们远远甩在脑后,不管身后是天崩地裂还是尸横遍野,也跟我丝毫无关了……
不知是不是燮野明被我刚才那招伤了元气,狂奔了片刻之后,猛一回头,却发现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耳畔海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夜空中也充满了一种碱碱的味道,看来再穿过眼前这片树林,应该就是大海了。
仰望着夜空的薄云淡月,倾听着海边潮声阵阵,透过树林的海风轻轻吹动着衣角,让我心中一片宁静。呵呵,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个圈儿回来,没想到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欣赏风景……
唉,也许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到赫氏了……
那个倒霉师父曾经教育过我,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男人最怕的,就是不敢承担自己的责任……
妈的,拉奇特你个人渣,要不是现在我打不过你,早扛了把剑冲到你窝里把你给剐了!
穿过那片小树林,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深蓝之海,月光下细腻的沙滩,不再似白天那般的耀眼,在海浪的抚慰下静静地沉睡着。
令我感觉奇怪的是,此刻的我,面对拉奇特的阴谋、面对燮野明的追杀,就算不是愁眉不展,也应该满心忧虑,绕着这个海滩团团打转思筹对策才是,怎么竟然坐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地看着眼前无边的美景呆呆出神呢?
不知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似乎自从离开龙牙山后,就再没如此悠闲地去欣赏过什么动人景致了。唉,这几个月来,虽然过得充实,但也让人感觉很辛苦呢!
嗯,如果此刻身旁坐着阿冰或是雪城月的话,那该多好啊!
若是阿冰的话,她大概会讲一些她妈妈曾给她讲过的故事给我听,比如什么一个苹果将牛顿砸成了天才、梵谷为了画画割掉了影响视力的耳朵、达芬奇画鸡蛋画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海明威写书写不下去只好去找老头抓鱼……
讲得兴致来了,也许还会拉着我在海边散步,看着四周的景色指东指西地惊叫个没完,或者突然傻傻地冒出一句:“羽,要是整个地球上到处都是海滩的话,那该多好啊!”
呵呵,记得有一次在课堂上,教授给我们描述古代南北极的绮丽风光时,阿冰就是如此向往地悄声对我嘀咕说:“羽,要是地球上到处都是南极的话,那该多好啊!极昼的时候,晚上不用点灯,早上起来还能看到企鹅哦!”
我当时就傻了,等好不容易从那个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中一身冷汗地回过神来时,教授已讲到了赤道的热带雨林,这时阿冰又对我嘀咕说:“咦?赤道也很好玩呢!要是地球上到处都是赤道的话……”
事后我才明白过来,阿冰当时说的只是南极和赤道的地理环境而已……
嗯?如果是雪城月的话,她又会怎样呢?
说不定,她会给我讲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一边扮鬼脸吓唬我,一边趁我一个没留神,将我给推到海里去吧!
呃,雪城月那个鬼丫头,虽然平时是满让人头痛的,而且折磨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不过仔细想想,倒还十分的可爱呢……
第六章
和雪城月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想些古灵精怪的花招让你哭笑不得。
记得有一次,古克从家里带来一块据说是克劳第弗——这个人是谁,我现在都没搞明白——亲手制作的白巧克力滑丝蛋糕,造型是一只唯妙唯肖、毛茸茸肥嘟嘟的西伯利亚雪兔。
午餐的时候,古克将它现宝般地拿了出来,立刻让所有人都垂涎欲滴。可是蛋糕只有一个,而且只有拳头那般大小,若是每人都吃的话,大概还吃不到半口。
于是乎,我们聪明绝顶的雪城月大小姐便建议大家抽签决定谁来吃这块蛋糕,并且立刻掏出纸笔来写了七个签,谁要是抽到写有“恭喜中奖”字样的签,那这块蛋糕就归谁。
为了维护抽签的公平性,雪城月故作谦逊地表示她将最后一个抽。当时我们全都被她这种无私的行为感动得热泪盈眶,摩拳擦掌之际还不忘纷纷向她表示——如果自己抽中,定会将最最最可爱的……兔子尾巴留给她……
当时除雪城月外,剩下的人都按照年龄大小的顺序来进行抽签。因为我最大,所以我是倒数第二个抽。
其实还没开始抽的时候,我就已经绝望了,恐怕还没等轮到我,这蛋糕就落入别人的腹中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五个人竟谁都没有抽到“恭喜中奖”的签。
看着阿冰等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不由得振作起精神,准备好好利用我那超人的洞察力,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变为百分之百!
可突然我又犹豫了起来,因为我发现雪城月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