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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雪城月抿着可爱的小酒窝,得意地抬起下巴瞟了我一眼,接着便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派头指挥起我们道:“把导航仪和地图先藏在这里,不然被看到就糟了,还有所有夜视设备。哦……对了,最好有一个人能装成摔下山受伤的样子,这样我们就更容易混进去了。”
“呃……那个摔下山受伤的样子要怎么装?”
我一边重新穿起雪地服,一边虚心求教道。
“嗯……”
她侧头想了想道:“头上缠绷带,手臂也用吊带固定,然后装成昏迷的样子被人背着就好了……”
听她说的如此头头是道,我不禁欣喜地看着她说:“既然您这么有经验,那就您来装好了!”
“才不要!”
她断然扭头拒绝道:“我可还要喝香浓可口的热巧克力呢!栾姐姐一定也很想喝吧?”
见栾茹湘很是腼腆地点了点头,拉到了支援者的她便不容辩驳地指着我和墨烈道:“那就只能你们两个中间挑一个了!嗯……我觉得羽非常合适,因为你的外表很纤弱,昏迷后的样子一定比我们这些女生更加惹人同情呢!”
“老子可使有八块腹肌的猛男啊好不好!一顿至少能吃两大碗啊好不好!你从哪里看出来老子纤弱了啊!”
我立刻义愤填膺地抗议道,这么冷的天,北欧风味的热巧克力什么的,我也很想喝啊好不好!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啊!”
雪城月嘟着小嘴,伸手指着我,不满道:“一点都不像个受过教育的文明人!”
“为了杯巧克力就指鹿为马、信口胡说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啊?”
“人家只是怕伤害到墨大哥那纤细敏感的少女心嘛!”
“你这么欲盖弥彰,只会让他那纤细敏感的少女心受到更大的伤害吧!”
“好了好了,还是我来吧!”
最终,墨烈很是无奈地站出来打着圆场道:“不过,等一下的交涉任务就只能拜托你们了……”
按照雪城月的建议,我背着佯装重伤昏迷的墨烈,跟在她和栾茹湘的身后,在齐膝深的雪地里一路蹒跚地走到冰湖边宛若灰色巨兽般的豪邸庭院外。
不出所料,当值夜的老佣人听到少女们急切的呼救声,不多时便毫无戒心地打开了庭院的路灯和大门。
还未等裹着大衣出来迎接我们的老佣人出声询问,雪城月就已经叽叽喳喳地主动告知一切资讯。
“老爷爷,我们是从东方来的学生,本想来这里找温泉的,结果同伴在半路不小心滑下山坡,我们的地图和导航仪都丢了……我们走了大半天才发现了这里,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直升机能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医院去啊?”
“直升机?”
那位老佣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看了一眼我背上的墨烈,“这位小姐昏迷多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感觉到背上的墨烈此刻浑身稍稍僵了一下。
“大概……有四个多小时了吧!”
雪城月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道:“老爷爷,你看她还有救么?”
老佣人伸手探了探墨烈的鼻息,皱眉道:“昏迷了这么久?唉,希望没有严重的内出血……不然就算直升机回来了,也来不及。”
雪城月和我对视一眼,假装焦急道:“直升机不在?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或者您有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这么冷的天,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他说着,转身领着我们走进庭院。
沿着石雕林立的小径,穿过两排养着各色鲜花的巨大玻璃温室,路过一个小型露天冰球场,又从一尊大概是初代伯爵的巨大铜像旁走过,停在伯爵府大门旁的一扇小门前。
他回头对我们道:“我家主人和管家几天前坐直升机去了市内,刚才倒是说了大概今晚能回来……你们先上二楼休息室里等一下,我去叫其他人来帮忙。”
说着便拉开了门。
“老爷爷,真是太麻烦您了。”
噙着眼泪的雪城月,很是入戏地连连感谢道。
“人命关天,分所应当嘛!”
他微微摆了摆手,朝着伯爵府另一侧佣人居住的小楼走去。
甫一走进伯爵府侧门,扑面而来的热气霎时便让我们的防风镜蒙上一层茫茫的水雾。
摘掉了碍事的防风镜,才发现正处在一间不算太宽大的楼梯间内,头顶的花型吊灯洒着鹅黄色的暖光,地板和楼梯台阶上铺着棕红色的漆亮木地板,四壁贴着绿色蔓藤壁纸的墙上挂着大大小小各色亚热带的山水风景画和植株近景照片,就连楼梯的扶手栏杆上也缠满了布制的蔓藤和牵牛花。
看得出来,如今这伯爵府的主人,倒是位很喜欢亚热带风情的趣人,就连楼梯转角的平台角落里都摆放着香气怡人的假花,只是这满眼盛夏的荫绿却给人一种突兀的造作感,尤其对正穿着一身厚厚雪地服的我们来说,眼前的景象只会让我们觉得自己与周遭这异常浓烈的氛围格格不入罢了。
顺着楼梯拾阶而上,来到二楼的休息室,我将墨烈背到沙发边放上。
却见雪城月连蹦带跳地从三楼蹦下来道:“哇!上面居然是个可以看电影的舞厅,还有酒吧呢!”
躺在沙发上,头缠绷带的墨烈苦笑道:“喂,哪儿有迷路的人会像你这么开心的啊?”
“是啊,你稍微给我注意点好不好。”
我也瞪着她道,谁知这里会不会有窃听器、摄影机之类的东西啊!
此时,我才注意到栾茹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四处找了一下,才发现她正对着楼梯上的一幅画怔怔地发着呆。
“怎么了?”
我看着那幅画上碧空云渺,高山飞瀑的秀丽景色,不由纳闷地问道。
“这……这是先生画的……”
扭过头来的栾茹湘,脸上已挂着两行清泪,哽咽地对我道:“少爷,这是先生特地为了小姐画的……”
“……”
我不由一怔,扭头看着那幅画,难以置信的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画上的每一处都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画的左下角瀑布飞溅起的水花模糊之处,“只是这里原本还有先生的题词,却被人刻意修改掉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处飞瀑溅起的大片水花似乎与周围细腻的笔调有着些微的差异,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果然是被人修改过……
看来当年政府剿灭敕摩教之后,一定是将我父母的家产全部拍卖掉了,不然这幅画也不会流落到这里来。
黯然叹了口气,我拉着栾茹湘走向休息室道:“唉,别难过了。等以后我有钱了,再想办法帮你把它买回来吧!”
“这本来就是少爷你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再花钱买回来啊?”
栾茹湘甩手气道:“不行,我非得把这幅画拿下来,带回去。”
“喂喂喂!”
我赶忙拉住她道:“我们现在还有正事,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她这才忿然作罢,在雪城月惊讶的目光中颇不甘心地被我拉近了休息室。
稍事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却听休息室外连接主楼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紧接着一位女佣打扮的年轻女子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羊肉馅饼和牛奶送了进来,我赶忙拿起一旁的毛巾假装细心地为墨烈擦汗。
却见她为我们倒好牛奶后,又将一只医用体温计轻轻塞入墨烈口中,扭头面带歉意地对我们道:“伯爵府的医生上个月回家探亲去了,只留下一些急救的药物,伯爵大人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道你们现在还需要些什么?”
雪城月赶忙道谢:“麻烦您了,能给我们拿些抗生素和止血用的药来么?”
“好的。”
女佣说完收拾起盘子转身刚要走,无意中与我的视线偶然相对,脸上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怔,似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熟人一般讶异,紧接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过了不久,又有两名女佣送来急救药箱、热水和毛巾,还热心地为我们打开了屋内的音响,细心慰问了几句后,便又匆匆离去。
然而,在她们离开休息室后,我却隐约听到她们惊异地窃窃私语着“哇!真的好像……”
“是啊,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
之类的话语,听得我莫名其妙。
同样听到了她们窃窃私语的雪城月,眯起弯月般的双眼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干嘛啊?”
“没什么……”
她抿着酒窝,嘻嘻一笑道:“我只是在想,这忒米尔伯爵该不会是你的什么远亲吧?”
“怎么可能啊!”
我无力地白了她一眼。
“那为什么她们都在说什么好像好像的,而且刚才在屋里的时候都在拿眼睛偷偷瞄你呢!”
她撅着嘴不服气道。
还未等我回答,一旁的栾茹湘却突然抓起我的手叫道:“啊!少爷,这里一定还有小姐的画像!我记得先生当年还为小姐画过一张全身像的!一定也在这里,一定是的!”
“阿湘,你小声点……”
我头痛地充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别一看到跟我爸妈有关的事物就变得这么激动好不好……”
“是,少爷……”
她委屈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哦!你妈妈的画像?”
雪城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我也好想看呢!”
“嗯,我家小姐可是很漂亮的哦!……”
栾茹湘刚想得意地炫耀几句,被我一眼瞪过去,赶紧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我又扭头冲雪城月道:“唉,你别再跟着瞎起哄了,好不好?过来帮我看一下药箱里有没有什么我们能用得上的吧,至少也要在那个伯爵回来前别被人家来。”
雪城月撅着嘴过来在急救箱里翻了翻,突然眼前一亮地翻出一个听诊器,立刻戴在耳朵上,将另一头放到墨烈胸口,听了一会儿后,很是一本正经地点头对我道:“恭喜哦,您夫人有喜了。”
“……”
正用注射器抽着抗生素的我,突然有一种想要狠狠给她来上一针的冲动。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几名女佣,全都是些刚二十出头的花季少女。
其中,有不少是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的北欧女子,不过也有玲珑娇小,温婉可爱的东方女子。
她们有送枕头、被褥的,有送洗漱用品的,有送报刊、杂志的,有送棋牌、香烟的,甚至还有一位口齿相当伶俐的拿着一堆高档护肤品过来,说是日晒、严寒和风霜对皮肤伤害很大,非要来给我们做面膜,期间还叽叽喳喳地给我们讲了不少当地的古老传说和坊间笑谈……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后,栾茹湘奇怪地问雪城月道:“难道西方人都这么热情好客么?我以前一般都是给客人上杯茶,送盘点心,就告退了呢!”
雪城月掩嘴窃笑道:“还不是多亏了你家少爷的福,没看到她们一个个眼睛都贼溜溜地盯着你家少爷看个不停么?”
听了后,栾茹湘不知为何突然很是开心地对我说:“少爷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呢!”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终于可以放什么心了,怎么说的好像马上要驾鹤西去一般?”
她却笑而不答,只是红着脸,笑嘻嘻地看着我。
恍然大悟的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