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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丝微小的“咔咔”声也渐渐断绝后,洞内的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飘满了银白的雪花,微小的雪花不断从空气中凝结出来,细腻如烟地缓缓落到地面,就好像无数个白色的精灵般,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随着一段优美的舞姿,又慢慢消失在一片银白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在这洁白无暇的美丽中静止了下来。
试着动了动脚后跟,我才发现地面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由松软的泥土变成了僵硬的冻土。鞋子上,裤子上早就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我缓缓抬起手来,试着用剑去挑逗那些停留在地面正傻呆呆看着我的鳄嘴龙们,却发现它们已经被冻僵了。
就在这狭窄却又深广的封闭空间中,下起了一场无声无息的大雪。没有了风儿那悠然自得的伴奏,晶莹剔透的雪花们也只能发出无声的叹息,静静地在一片沉寂中不断下落着。我踩着那些僵硬了的鳄嘴龙们的躯体,缓缓朝前行进。这些鳄嘴龙们已经没有了呼吸,就连心跳都倾听不到,看来应该是全都冻死了吧。只是……这一场没来由的大雪,真的是我所为么?难道此刻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什么所不为人知的变化?
不过我也没有去追查此刻体内到底出了什么变化,既然这种变化所带来的结果令我平安无事,也就随它去吧。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找到那个引起这一场纷乱的罪魁祸首。想必,这群鳄嘴龙们来自的方向,应该就是操控它们的人所隐藏的地方了。我一边掸落着飘飞到身上、剑上的雪花,一边轻轻地朝洞穴深处走去。
除了脚下偶尔因踩碎了鳄嘴龙冻僵了的躯体而传来的“咔嚓”声外,只剩下一路飘雪的宁静。在这没有丝毫干扰的清幽下,我不禁忘记了前面所隐藏的危险,胡思乱想起来。
同学们现在应该都在沉沉地酣睡着吧。而那些已经得知毒蝙蝠体内带有可怕病毒的人们此刻又在做什么呢?也许梅凯尔的那帮龙骑将们正在四处搜索着各种蝙蝠的巢穴,也可能正带着龙骑兵们准备朝那个所谓的什么铁血自由军发起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行动吧。
埃娜呢?哈哈,那个丫头认真起来的时候,可是精明得吓死人,研究院那边的人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正在她的威逼下战战兢兢地废寝忘食呢?阿冰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做梦了吧,他会梦到什么?也许梦到和我吃饭的情形?又或者和雪城月上自习时的嬉闹?
哦,阿冰要是知道他那个令人担忧的冷羽,此刻正走在一个漆黑无比的洞穴中,找寻着解救整个世界的线索,他会怎么想呢?
“你?拯救世界?”
恐怕阿冰还没仔细地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就已经担心得晕过去了吧。
那雪城月要是知道的话,又会怎么想呢?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个白痴还挺会做梦的嘛。不知道你在梦里遇到的大魔王是不是长得很像那个老眼昏花得已经分不清男女厕所的校长啊。”
呵呵,难道是我平时伪装得太好了么?为什么每一个认识冷羽的人总是认为他是个毫无战斗力的弱者呢?也许,是那段惨痛的经历带给我的教训太过于深刻了吧,让我在无形中已经学会了如何来保护自己。毕竟,一个太过展露锋芒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记得当我杀掉第一只食肉龙的时候,奴隶场老板看我的眼神就已经开始变得兴味十足了。大概他认为,我既然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杀掉体积是我八九倍的大型食肉龙,那么我就有可能杀掉更加厉害的东西。于是第二次,我的敌人就已经变成了好几只被注射进超量迷幻药的疯狮……
也许,我应该装得平凡一些,就算是龙羽,也不要给人留下太过于深刻的印象。不然以后万一遇到什么超高难度的任务,恐怕校长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我了。
不过在我的心底,却似乎总有一股不甘于平凡的冲动。正是在这种冲动的引领下,我才一次又一次地变成龙羽,去为那个我心目中的公主解决种种难题。
不知不觉中,雪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开阔的空地上。在这个方圆三四十米的空间里,也同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已被冻死的鳄嘴龙们。看着断裂的岩层上大大小小形状诡异的无数洞穴,我实在不知道哪一个里面才隐藏着那个无耻的混蛋。
随便找一个冲进去?呵呵,这大概是最为不智的举动了吧。那我就在这里干等着么?
我沉思了片刻后,终于长叹一口气,放弃了这次的搜寻任务。既然这些鳄嘴龙们已经死绝,蝙蝠们也应该不能幸免吧。还是回去再仔细找找那个出口,不然万一找到了那个带着解药的高手,却无法将解药带出去,岂不是冤枉死了。
听着无数悠悠的长叹声从那些怪异的洞穴中传了出来,我不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我刚才那声叹息的回音。看来今天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只是不知道过一会儿我能不能顺利地找到出口,回到那个温暖的寝室去安然入睡呢?想到这里,我已经开始思念那个暖烘烘的被窝了,躺在里面的感觉,舒适而又惬意,可以尽力地去伸展四肢,放松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醒来的时候,就到早上了,阿冰应该已经买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冲好了甜甜的暖茶,正一边忙来忙去地收拾着本来就很干净的房间,一边嘀嘀咕咕地小声召唤我起床吧。
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我转回身去,准备去寻找那个刚才遍寻不着的出口。谁知刚迈了两步,一声悠悠的长叹却又回响在了寂静的空间中。
“哎……”
这一声仿佛发自女鬼口中如泣如诉的深长悲叹,犹如在耳边响起一般,令我那本已放松下来的身心再次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头皮一阵阵地发着麻,我环顾四周,却根本就没看到一个人影。
鬼?我暗自摇了摇头,虽然阿呆总是喜欢将冬夜窗外发出的“呜呜”悲鸣声解释成冤魂厉鬼的惨叫,可师父却曾再三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鬼,只不过总有些无聊的人喜欢造谣生事罢了。”
每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要举出个同样的例子来:“比如你晚上要是听到什么比较可怕的声音,只要你把鞋子扔到那个呆子的床上去,那声音立刻就会停下来了。”
于是某天晚上,当我听到床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时,便将一只鞋子狠狠地甩到了阿呆的床上,那声音果然消失了。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听到阿呆惨叫道:“他妈的那只老鼠又把鞋子拖到我嘴里来了!”
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了?我摒住呼吸,将五识的范围逐渐扩大了开去。
“呵呵……”
蓦的,一串如银铃般少女的娇笑,再次打破了这片宁静,和刚才那声长叹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却是发自左方远远的一个洞穴深处。
“谁?”
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盯牢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喝问着。
“还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就想走了么?那我师父辛苦饲养的这些小东西们岂不是白白被你杀掉了?”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近,正说话间,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钻出了那个一人来高的洞穴。
“是你?”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正朝我微笑着走来的娇俏少女,竟然是……阿兰?
“怎么,你认得我?”
阿兰故作惊讶地微笑起来,用手轻轻将耳畔的宝石蓝长发撩到耳后,“我想,我们似乎没见过面吧。”
“哼,一个月前在冬剑家,好像就是你来刺杀我的吧。”
我眯起双眼,想让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凶狠一些。
“哟,你这么恶狠狠地盯着人家,可是会吓坏我的哦。”
阿兰故作害怕地捂住胸口,噘起嘴来委屈地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去刺杀你呢?就凭你刚才这一招,十个我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哦?那你还出来干什么?找死么?我看了看手中的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砍她才比较的有绅士风度。
“呵呵,你现在心里面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自己出来吧。”
蝶叶兰边说着,边低下头整理着缎子般光滑的丝裙,“哎呀呀,那个洞里地方太小了,而且还冷得要死,害得人家的裙子都差点起褶皱了呢。”
随着她手轻轻的抚弄着那蓝色的丝裙,一截曲线优美的雪腻玉腿便从裙叉处露了出来。我只觉脑际“轰”的一声巨响,双目便死死盯住了那片玉嫩脂滑的肌肤。记忆中,也只有雪城月的小腿能有如此的迷人,可那种毫不掩饰的美丽,却远远及不上这无意间露出一丝春光时所带给人的那种震撼。
见我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的腿发呆,阿兰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小巧的手电筒来,“啪”的一声扭亮了它。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早已适应了极度黑暗的双眼瞬间便被这一道强光给晃花了。恍惚间,只听到一片微小的破空之声,似有无数根如牛毛般细小的针朝我的胸口飞刺了过来。
破风式!
随手挽起了一个剑花,一道强猛的小型旋风顷刻间便在胸前刮了起来。无数的细针纷纷被旋风刮得失去了准头,身不由己地跟着风的旋劲打着转儿落到了我平摊开来的手掌上。
“呵呵,好漂亮的招式哦!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好看么?嘻嘻,别小看这些针哦,就算没有刺进你的皮肤,接触到了,也能让毒液瞬间渗入你的毛孔呢!”
阿兰拍着手儿咯咯地笑着,顺便还朝着我晃动着那个光芒刺眼的小手电。
“哦?既然这样,那就让我还给你吧。”
我说着,一口气便将那一捧细针朝阿兰身上吹了过去。针儿被一股强风吹得猛然朝着阿兰飞舞了过去,并在空中扩散了开来,在强光的照耀下,这片细如毫尘的落羽中,还夹杂着一片白茫茫的细小冰晶。
哈,你以为我没有防着你么?刚才我已经在手掌上冻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如果那些针上的毒液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要把这层寒冰从手上吹掉不就行了么?
还没等我看到那些针儿落到阿兰的身上,眼前便已是一片漆黑。刺眼的光芒消失得就好像它出现时的那般突然,随着一片衣袂翻飞的声响,我知道阿兰已经远远地朝后方退了开去,并想躲进一个洞穴中。要是再让你跑了,我还怎么混下去?
无声无息的高高蹿了起来,我狠命一抖手,剑如游龙般脱手而去,用上了冷月无声的高段纵气术,让这把剑飞去时竟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一般。
“呲”的一声,一溜火光闪现自我的剑击中的方向,我暗道一声不好,想不到那把志在必得的剑竟然插进了石头里!
又是一片微小的破空之声,从我身下如云般朝我飞刺了过来。原来那丫头只是扔出了她的衣服来诱我上当!我暗骂一声,提气纵身,猛地又拔高了数尺,贴着头顶的石板如一片落叶般朝我的剑飘荡而去。身后的“呲呲”声不绝于耳,毒针刺入石板后,其上的毒液立刻便于石头里的化学成分发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一股焦臭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掩住鼻息,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想要去拔出我的佩剑,谁知竟捞了个空!
一道强猛地剑气突然从左侧袭至,我措不及防下,猛一扭腰,那剑气擦着我的胸口便狠狠地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