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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沉思时,脚步没有停下,跟在前面那位白衣师姐身后,安全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心无旁骛的思考,却没有观察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不知不觉中,前方月白的花朵漫天飘落,像是下着绵绵不绝的晶莹花雨,月光朦胧,又像是有一片乳白色的轻纱遮拢在花林间的大地上,花香扑鼻,仿若仙境。
“到了。”
一声轻吟将白凡惊醒,抬头看去,花雨飘落,在桂花林最幽秘的中间,有一个清亮的小潭,岸边生长着一株枝干虬结,数十人合抱的万年古桂花树,岁月沧桑的气息,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就是远古广寒宫前的那一株,花瓣与枝叶从树干上延伸出去,遮盖了半边潭水。
一个裸身女子的身影就盘坐在那里,朦胧的月光下,其身姿曼妙,双峰高耸,肌肤雪白而丰盈,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宛若上古的神女。
当脚步声在水潭边响起,女子紧闭双眼上的睫毛动了一下,似乎是这尊上古女神就要复苏过来。
“这就是姊姊我的香火道身了,可是跟姊姊我的身体一模一样哦,如何,可还能入凡弟的法眼?”白衣女子见白凡盯着水潭中的身影出神的样子,笑眯眯地问道,声音带着磁性,很悦耳,甚至很温柔。
白凡猛然惊醒,连忙将目光移开,别看她现在很温柔的样子,但要是其他任何人敢偷瞄半眼,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挫骨扬灰!
不过他方才盯着水潭,倒不完全是被那女子的身影吸引了,而是在打量那水潭本身。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水潭,潭中所盛也不是普通的潭水,否则如何能凝聚出道秀的道身?
严格来说,这甚至并不是一汪水潭,而是一口灵泉,香火道泉!
里面看似清澈而平津的潭水,全部是最纯粹的香火之力凝练而成,而水泉底部有一个泉眼,正源源不断地涌出信仰之液,乃是东荒和北域所有道仙教的信徒所提供的香火,全都汇聚到了这里!
“这道身,虽可承受我的元神和力量,但终究不是真正的肉身,承载不了道律,倘若我就这样降临进去,实力会受到很大的掣肘,所以需以仙血淬炼,使之具备仙性,才堪一用。”白衣师姐给他解释道。
“我明白了。”白凡闻言,没有拖泥带水,将阳仙分身召唤出来,就要开始放血。
但马上就被他的白衣师姐给阻止,只见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后,指着分身很是嫌弃地说道:“你这具分身破了身,我嫌脏,换你的本体,明白么?”
白凡无言,沉默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后,壮着胆子说道:“但是我的本体也非纯阳之身了,请师姐明鉴!”
白衣女子:“……”
“你觉得自己刚才有没有想死,或者……想让师姐替你清理一下?”白衣师姐朝他展颜一笑,很美丽,声音却很冷,尤其是“清理”二字说得重而寒,像是一块冰山压了下来。
白凡感觉某个地方一冷,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当即脸色微变,再不敢多说什么,自觉的来到潭边在手腕斩开一道伤口,鲜红并带着丝丝金色的仙血便在潭水里荡漾开一朵朵的血花。
白衣师姐不喊停,他便只能一直站在那里滴血,看着精血一滴滴流出,他的确是很不舍的,尤其是太阳真血,淬炼出来说难不难,但说容易也绝不容易,修行至今,真血涨涨跌跌,一直难以圆满,这让他开始有意识的珍惜其体内的真血来,毕竟千里之路源于跬步,否则之前也不会想要以阳仙分身之血来代替了。
那血花在潭水中荡漾,全部弥散开去,又渐渐地沿着神秘的波纹凝聚成了一条条的红色血丝,密密麻麻,须臾间,竟全部缠绕到了那赤身裸体的香火道身之上,化作了一个鲜红欲滴,闪烁着金色光点的血茧。
“可以了,你以为姊姊我真的是在故意为难你么?”白衣女子轻叹着走到白凡身边,玉手抓着他的手腕,圆润的指腹在他流血的手腕上轻轻抚摸,传出温暖真实的触感,旋而那伤口便缓缓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凡弟,你还记得仙古之初吗?”她蓦然一叹,目光温柔如水,却也忽地变得落寞且沧桑。
她抓着白凡的手,携手而行,就这样离开灵泉边,朝着更前方的林间走去,也并不等白凡回答什么,自顾自地继续喃喃说道。
“那时古宇的消息还不为人知,仙界未曾动荡,大哥道一掌天之命纵横寰宇,举世无双,后来古宇第十七重天圣祖强势降临,石破天惊,一夜之间,连戮仙界二十尊仙王,以无上仙身喂食其副体,大哥震怒,只身跨越混沌迷道追入古宇将之斩杀,并平安归来,震惊仙古两界,也自此开始了漫长的乱古时代。”
“那时候,仙界防御处处都是漏洞,古宇圣祖可以轮流降临,肆意扼杀仙界的天骄,直到月皇和阳帝牺牲自我,立下了‘太初之封’,才将整个寰宇彻底封禁,堵死了古神族降临的通道,虽然师姐我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但不得不承认,若没有他们二人的牺牲,便也没有仙界的喘息之机……”
“但月皇的死,却让小师弟道空沉沦了,他守着广寒宫,以酒度日,不理任何人,也不关心任何事……”
“再后来,为了将时间仙种送入古宇逆转仙界命运,大哥第二次入古宇,这一次,过了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道盘山上只剩下你跟我,那些日子里,我修炼‘如梦道’,你沉迷于‘融仙术’,但每月的月圆之夜你都会来陪我,我弹琴瑟起,你吹笙萧和,月下仙影,相濡以沫。”
“我第一次冲击帝尊之境失败时,你对我许诺,纵使我沦为凡人,这一生一世,你也会守在我身旁,带我看遍世间烟火,其实那时候,师姐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只不过……那些日子太短促,我有最后一个心结未解,道一……他是我血溶于水的亲大哥啊,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能让他独自流落异域,一定要去把他找回来的,师姐知道你一定会要跟我一起去,所以在第二次渡苦海成功后,我便刻意疏远你……最终,我一个人去了……”
“不能留在你身边,是我最大的错。在你曾经爱过我的那些短暂岁月里,师姐或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是那些日子已成过去,再找也找不回了,我等待了漫长的岁月,等来了新生,却等不到那个一模一样的你……”
白衣道秀紧紧拉着白凡的手,她一身白衣如雪,低声自语,对着白凡,又彷佛是对着自己的深心,轻轻的,低低的倾述着……
相比于上一次的相见与分别,这一次通过分身与白凡遥遥对话的她,显得更加痴惘,在他们身后,灵泉中的血茧脉动着,闪烁着符文与道痕……
第627章 大道真液,推演之术
“你忘记了过去,避我惧我,我不在乎,只要能待在你身边,相信迟早有一日你都会想起来的。哪怕让你讨厌,我也不后悔,无尽岁月了,我心中从未有一刻不想念着你,如果可能,我情愿用这一世的悠长,来换取前世那短暂岁月的厮守。”
夜风幽幽吹过,月光淡淡洒落,掠起了她的发丝,婆娑了她的背影。她的眼,在这样的夜色里,有些迷离,可是,嘴角却始终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笑,她倾述衷肠,她挽着这个梦境里无数次轮回都一定会出现的男子,最后轻语道:“陪我一晚,好吗?”
白凡怔怔地望着她,他从未想到,她那绝世容颜里的温柔笑意,竟掩藏了如此多的故事,那故事,一桩一桩,结局都是哀伤的。
他也没想到,道凡和道秀之间的感情,竟是那般平淡如水却又刻骨铭心,岁月会磨去激情,到最后,那越是平淡的才越是会成为永恒。
此刻,夜色苍茫,月色朦胧,一切不知身在梦中,还是梦醒了,人却不愿醒来。
夜风还在吹,透过月光,透过花影,拂动了她胸前的长发,有隐隐的幽香,轻轻飘动,在风中飘荡,抚过他的脸庞,那触感,是这样的真实,仿佛身边这个女子从来不是一道分身幻影……
她一直存在,就在他身旁,在他尘封的记忆之中。
不知何时,他们登上了一座月台,黑夜、明月,花海、人影,好像有琴音从那遥远的黑夜中传来,好像有人在花海中吹箫,好像有人在月宫里翩翩起舞……
这场景,令白凡似曾相识,心中有丝丝的悸动,汇聚成了无法平静的微澜。
只不过,他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始终未曾开口。
白衣女子似乎也不在意,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嘴角含着浅笑,一起静静的仰望夜空,仿佛看到了那在岁月长流中那亿万年前的一段光阴。
“告诉我,你心中有我么?”蓦然的,她侧脸望了过来,执着地寻找一个答案。
但回答她的,依旧是白凡的沉默。
这一夜,明月未曾移动,仿佛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它是如此漫长,却又如此短暂。
漫长到白天始终没有降临,短暂到白凡……终究没有回答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白衣女子心中一个黑夜的时间,她轻轻打了个响指,随着清脆的声音在静谧中传出老远,黑夜,如潮水般褪去了,太阳升起,光明降临。
如此,日月更替,光暗轮回,在她指尖叩过。
“或许你真的不是他了……”
当黑夜逝去的时候,白衣女子蓦然长叹,白凡闻言,心中有一阵轻松,却也有一丝失落,不过白衣女子接下来的话,又立刻让他无言,明白过来一个仙古至尊认定的事,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这只是暂时的,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朝白凡幽幽一笑,又回到了那个霸道、不讲道理的道秀,仿佛先前黑夜中的女子只是一个幻觉。
“这个你还给那个小家伙吧,这次权当警告,下不为例!”
似乎知道又该分别,她的神情不觉间又有些惆怅了,屈指弹出一枚月白的圆珠,其上有电光闪烁,在空气中发出风雷之声,赫然正是姬皓月那颗,先前曾被她一把捏碎的仙术源印雷月!
白凡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将其捏在手中仔细打量,渐渐地越来越吃惊起来,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雷月,而且上面还有姬皓月的神念气息,显然就是原本那颗,而不是重新淬炼出来的。
“师姐之前竟然没有将其捏碎……连我都没看出丝毫破绽,这种幻术,实在是……”
白凡心悦诚服,对方不愧是继承了道秀的至尊道果之人,这种手段当真可怕无比,现在的自己如果对上她,只怕连风都摸不到,只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白衣女子并未让他说完,就轻轻摇头打断道:“你错了,这不是幻术,此物的确被毁灭了,但又始终存在着。当你认为它是虚幻时,它可以是真实的,当你亲眼所见以为比真经还真时,下一刻,它就能变成虚幻……”
“真假、轮回,如梦幻,梦幻成真,真成梦幻,当这一道修炼到极致时,我说它是真它就是真,说它是假,他便是假!你明白了么?”
白凡听完,陷入沉思。这看似绕口令一般,前言后语完全冲突对立的话,其实蕴含了一条最本源的大道之理,或者说……这就是仙古道秀所掌“如梦道”的精义!
白衣女子跟他说这番话,自然是尤其用意的,让白凡独自沉吟了许久,直到其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