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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差距越来越大了，金仙巅峰之境啊，恐怕距离晋升大罗金仙也不远了吧……”吴月如望着白凡离开的背影，笑着感叹，不过瞳孔深处却隐藏复杂之色，似乎在犹豫什么。
“将所谓仙界最杰出的金仙斩杀，不管其中以何种手段取胜，都足见其实力，他的确远远走在了前面，不过仙道漫漫吾等总有追上的机会！”说话之人身形魁梧，卷发黄须，却赫然是昔日在封仙战中，与白凡相惜一场的北原皇子霸战·冯，此刻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意志坚定，不屈不挠。但也难免像其他人一样有敬畏感叹，当时他还能勉强与白凡一战，而今却是难忘其项背，别说那三式绝招，只怕普通以及手印他都难以抵挡。
“更诡异的是那个护道的老者，实在难以揣度其境界，他们竟是从何处而来？”
这个问题，当是众人心中最疑惑的，不过知道内情的飘絮和白婵只是轻轻摇头，没有多说，余人也只得将之封在心里，随即慢慢散去。
尘埃落定，众人远远的避开通天光柱，一股死里逃生的庆幸笼罩在所有人心间，别看白凡和罗天长老降临后堪称摧枯拉朽地将外仙界修士打回去，并摧毁了传送光柱，但在此之前，他们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很多人仍在回味白凡与方天间的惊世一战，不时发出惊叹，但也许多人愁云惨淡，这一战本源世界也损失颇重，尤其是仙古宗内，更是充斥这一股悲沉的气氛。
“絮宫主，少宫主，三毛大人之事……”各宗门之人各自退去后，古陵等人来到飘絮和白辞雪身前愁眉不展，声音低沉，内宫飘絮等人的亲信弟子和侍女一项称呼他们为夫人和少主，但古陵等元老则更多的以宫主相称，这其中是有不能明言的道理在内的。
“我去与宗主说，此事不能怪你们，宗主若责罚下来，本宫自会替你们挡下。”飘絮也是蹙眉一叹，自她跟随白凡以来，几乎从未有过这样为难的时候。
“二娘，雪儿和你一起向父亲禀明，放心吧。”白辞雪拉着飘絮的玉手说道。
飘絮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是怕你父亲会迁怒于其他人，而今没有人能承受，当初有两名最早追随你父亲的部下被杀，是三毛陪你父亲一同屠城的！这一次……”
……
白凡不知道飘絮和白辞雪在为难什么，如果知道了，只怕现在不会沉心静气地坐在天神宫中闭关，领悟命运之眼第二境的蜕变。
命运母符和命运之眼融为一体，母符内的本源之力本吞噬，却有一枚符文虚影留了下来，隐藏在瞳孔最深处。
原始母符不可留印，却在这里被打破了，这又是一次超脱于规则之上的例外！
凡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造化。
据实而言，他的命运仙术完全是命运天书所赐的机缘，至今为止，都不像其他仙术那样有所领悟，不过此次，吞噬了一枚命运母符后，神秘命运之道的许多道理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让他对于命运法则的理解有了极大的增长。
不知过了多久，命运之眼瞳孔深处的那枚符影突然放大飞出，占据了整个瞳孔，像是这枚符印取代了眼瞳一样，显得颇为怪异，但却更加玄妙了，隐约间，竟是有一种晦涩莫名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一旁收为的罗天长老见此，身体顿时更加挺拔，如一座大岳充满压迫感，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了十万年以上的老化石，目不转瞬地盯着白凡的眉心，他自然知道这一场蜕变对白凡来说有多么重要，无论什么时候，命运仙术都将是白凡登上至高之境最坚实的基石！
当然，在他眼中，是看不到那枚命运母符虚影的，他只看到白凡眉心青芒闪耀，瞳孔被一团青光取代，似乎在不停地变幻着形状，隐约像是不同的符文，但以他的修为都看不真切，命运之力，实在太过神秘。
片刻后，那青光渐渐隐没，命运之眼闭上，将一切玄秘都随之封闭在了里面。
与此同时，白凡那紧闭了数十日的双目，也终于是在此刻缓缓睁开，其内露出浓郁的沉吟之色，许久后，他才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眉心，一边淡淡自言自语道：“失去了命运仙光，多了一枚命运符母，以潜力换杀伐之力……既然是天授，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只能接受了……”
罗天长老听着他的低语，也在一边沉思，他敏锐的注意到白凡方才说的是“命运符母”而不是“命运母符”，其中明显有着不可言述的区别！
“尊上，少主在外等待多时，说有重要之事禀报。”罗天长老没有太过执着此事，如果白凡想说，自然会说其中的玄妙，如果不想说，旁人再怎么猜也只是雾里看花，于事无益。
白凡点了点头，也不废话，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这时候没有危险了，罗天长老自然不会再跟着他，不过就在他即将走出门的时候，这位地府第一的太上长老目光沉吟了一下，终是忍不住提醒道：
“晋升大罗金仙这一步于仙道至关重要，不同的大道真液开出不同的彼岸道花，对修士的日后的成就影响巨大，尤其是战力，强大且与自身契合的道律仙环与寻常的道律仙环相比，绝对是天壤之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中露出怅惘遗憾之色，“老夫若非当初局势危急，不得不以最普通的神力真液晋升，决然不止今日之战力，那日也不会让外仙界一尊分身叫嚣那么久了！事关重大，所以请尊上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至于需要打通的关节，老夫与其他人必定会竭力而为！”
“我知道了，多谢大长老提醒。”
白凡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罗天长老是怕他走错路，道花一旦真正开出，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不适合自己的道律仙环与自身的仙术配合，绝对是一件两相痛苦的事情，譬如白凡的时空仙术和如梦道力就是完全不来电的代表。
其实他早就在考虑晋升大罗金仙的事宜了，之前还有命运仙术第二境的问题，而今挡在他晋升路上最后的关卡便只剩大道真液和冲关渡劫的宝地。其中渡劫之地好解决，内仙界虽然破灭，但毕竟是仙古仙界的精华所在，找一个适合的渡劫宝地并不太难。
关键在于大道真液，如梦道液肯定是不考虑的，而天劫道液还在缓慢的凝练中，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成，况且究竟以何种道液冲关，还需仔细推演，毕竟天劫道力也并不一定就是最适合他的，必须要综合考虑七大仙术和融合仙术进行取舍。
走出门，他便看到白辞雪凝眉站在门外，眉心纠缠的青芒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浓郁了一些，他登时摆了摆手，让她先不要说话，手指一点落在其眉心，开始替她将体内残存的命运之力吸走。
她有轮回道印守护，命运之力只缠绕于外，因此祛除起来对吞噬了命运母符的白凡而言并不太难。
第670章 归葬故土
古殿陈宫，幽幽静静，白凡心中悲凉，怅然若失，屹立在这里，思绪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殿乃是一座地宫，位于仙鸿城中，青石板上岁月斑驳，承载着万古以来的悲怆，白辞雪伤势痊愈后，直接将白凡带了这里。在这宫殿中央，他的目光流连在一做水晶棺上，其内安静的躺着一名女子，秀发红颜，一身朴素白衣，更显绝世芳华，仿若沉睡。
“父亲，姑姑她吉人自有天相，只要还活着，以后总能找到让她苏醒的办法。”白辞雪拉着白凡的手臂，轻声说道。
白凡默然无语，他未曾想到，已经晋升到第二境的命运之眼竟也无法帮白婵驱除体内纠缠的命运之力，她不是白辞雪，没有轮回道印守护，命运之力已经侵入全身，连元神都被重创，因此始终沉睡，像是命运被封禁，无法醒来。
说实话，白婵能在方天一记命运仙术下保住性命，白凡就已经感到万分庆幸了，当然，芥子须弥山和大阴阳极道剑阵的守护也起了关键作用，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就这样做一个活死人。
而今被封印在这座仙棺中只是权宜之计，他现在无法将她救醒，以后哪怕穷尽九天黄泉也不会放弃，如果他自己没有办法，就遍访诸天万界的能人异士。
“飘絮、雪儿，分别在本源世界和仙界传我诏令，凡有办法驱除命运之力，救醒婵儿者，仙古宗与地府的仙器、神丹、无上仙术，任由其选！”白凡手指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棺盖上轻轻划过，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是。”飘絮和白辞雪二来同时应声。
白凡轻轻一声长叹后，目光从水晶仙棺上移开，落到旁边之时，却觉得从头凉到了脚，石台之上，有一具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火红色的羽毛，三根瑰丽的尾羽，如乌鸦般的躯体，都昭示着其身份。
离别相逢，故人已归，谁曾想却是岁月无情，数百年流星划过，生死相隔两茫茫，转身便已是咫尺天涯。
怎么会这样……？
白凡一阵失声，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那只傻鸟在叫唤，“老大，让三毛大爷带你装逼带你飞……”
想起过往种种，白凡蓦然无比伤感，数百年远行，再次相见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呆立在石台前。
“南海那巨岛上的通天光柱就是它和巨蛇老祖发现的，三毛那时笃定这光柱通往仙界，能打通与夫君你的联系，所以施展秘法强行将之打通，结果……却不曾想惹来大祸，那三个金仙降临，一照面便将离得最近的它和巨蛇老祖斩灭，好在为了防备意外，婵儿带人提前布下了大阴阳剑阵，才能等到夫君归来！之前怕夫君分心，所以絮儿自作主张瞒了下来，不能怪其他人。”飘絮莲步轻移走到他身旁，声音低沉地说道。
白凡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曾经沙天、毕地二人被灵山圣地之人杀害，他都以屠城回应，而今曾与他同生共死的三毛陨落，要掀起何等惊涛骇浪？
他负手而立地站在三毛的尸体前，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现在仙界与外仙界的通道被打开，他的确极有可能会发动地府进行血浪滔天的报复，但现在，两界阻隔，他什么都做不了。
冤有头，债有主，他还不至于迁怒于其他人。
唯一的遗憾，便是三个金仙中，除了林云和方天外，剩下的那个，竟是被帝尊分身活着带回了外仙界，如果早知三毛的死与其有关，这种情况决然不会发生。
然而，他终究是心中的悲怆与愤怒难以平息，无法发泄，便只能化作令人不安的沉默。
幽光若隐，此地愈发悲凉，一座水晶棺，一个石台，承载着一个活死人和一具尸体，让人悲慨。
“这数百年，它可曾留下后辈或者有遗愿未了？”白凡沉默很久后，沙哑着声音问道。
“都没有，它一直很洒脱！”回答的仍是飘絮，她隐隐有些自责，本源世界的事一直是她在统管，如果她能竭力劝解，说不定三毛不会那样执着的守在光柱旁。
“此事就此作罢，我带它回故地安葬……”白凡拍了拍飘絮握着他的玉手，喟然一声长叹后，将三毛的遗体收起，径直向着殿外走去。
……
汤谷灵界，依旧是只有五座山那样大，其余地方尽皆被冥雾笼罩，纵使而今的白凡，也无法在其中逗留超过一个日夜。
白凡来此，自是为了让三毛落叶归根，魂葬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