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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看到丹青生这一手,心里暗赞“丹青生抱住这百来斤的大木桶向小小酒杯中倒酒,居然齐口而止,单凭这点,就做到了举重若轻!”
丹青生将木桶挟在胁下,左手举杯,道,“请,请!”双目凝视云萧的脸色,瞧他尝酒之后的神情。云萧举杯后看了看,一直不喝,半响后叹息。
丹青生听到云萧叹息,看到云萧不喝,有些担心,莫非这桶酒在云萧看来有问题,顿时问道,“风老弟怎么不喝?”
云萧道,“刚刚看前辈喝梨花酒用翡翠杯,本以为是喝酒的大行家,没想到居然不通此道!”
“你居然说我不懂喝酒之道?”丹青生有些气道。
云萧笑道,“前辈好酒虽多,却没有相应的酒杯,你对酒具这般马虎,显然未明其中三味。此其一!”
丹青生奇道,“还请细细说来!”
云萧道,“其实我也是听一位酒国前辈随口讲了那么几种。关外白酒用犀角杯,增酒之香。汾酒当配玉杯,增酒之色。葡萄美酒夜光杯。高粱酒配青铜杯。状元红配古瓷杯。玉露酒陪琉璃杯。梨花酒陪翡翠杯。百草酒陪古藤杯。”
丹青生神色惴惴,原来自己一直在糟蹋好酒,生怕这位酒国朋友瞧不起自己。
云萧却不放过丹青生,继续道,“选好酒杯后,品葡萄酒前还需要醒酒。此其二。”
丹青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连忙问道,“何为醒酒?”
云萧道,“葡萄酒和其他酒不同,是有生命的。当你刚刚拔开酒桶木塞时,葡萄酒跟空气接触,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丹青生问道,“什么变化?”
云萧指了指杯中酒道,“你先将这杯喝掉再说。”
丹青生不明云萧的意思,不过还是照做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等!”云萧吐出一个字。丹青生有些急不可耐,偏偏云萧就是不说,一直在观察杯中酒。大约一刻钟后,云萧终于开口,“前辈,现在你再品尝下这杯酒如何?”
云萧将自己身前的那杯酒递给丹青生,丹青生推辞道,“这是请你喝的!”
“这一杯和你刚刚那一杯可是不一样啊!”云萧故作神秘道。
丹青生大奇,将云萧的那杯酒喝下,细细品尝,半响后才恍然大悟,“哈哈,原来如此,酒也会呼吸,此刻才真正醒了过来!难怪你称之为醒酒!”
云萧这才开始解释,“你这酒只怕已经有一百二十年了吧,之后肯定又酿过,而且是在十多年前。”
丹青生竖起大拇指道,“风兄弟厉害,这也能辩得出来!”
云萧继续道,“如此陈年美酒,长期密封储藏,当你今天第一次打开时,立刻芳香四溢。这正是酒在与空气接触,就好像我们人在呼吸。时间越长的酒变化越深,你再倒几杯,分别再过一刻钟,半个时辰,以及一个时辰后品尝,包你有不同的感觉。”
丹青生连忙又去取了几个酒杯,觉得不是夜光杯有些遗憾。按照云萧说的,给自己和云萧分别倒了三杯。至于向问天,不懂喝酒之人已经被丹青生无视了,向问天笑呵呵的站在一旁也不打扰。
云萧见丹青生一脸信服的看着自己,云萧笑了笑,终于端起第一杯酒,看了看,摇了摇,闻了闻,然后才喝了一口,仔细品尝,之后闭上眼开始回味。丹青生不敢有丝毫打扰。生怕再次犯错。
片刻后,云萧睁开眼,丹青生问道,“兄弟,怎么样?”
“普通的葡萄酒都会带有酸味,纵然是好酒,也会微酸,然而前辈的酒却醇美至极,无一丝酸味,想来是这四蒸四酿的功劳了。”云萧道,“不过这酒还有另一种喝法,现在做有些难度!”
丹青生忙问,“什么喝法?无论有多难都不是问题。”
云萧道,“我曾听过一句话,早穿棉,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吐鲁番的温差一定很大吧。”
丹青生道,“是啊,那地方与我们中原大为不同。我去的时候白天热的像夏天,晚上冷的像冬天。”
云萧道,“冰镇美酒前辈可曾听过?能够让我们在夏天品尝到冬天的味道。”丹青生道,“我在西域之时,卖酒之人也说过冰镇美酒的妙处。老弟,那容易,你就在我这里住上大半年,到得冬天,咱们同来品尝。”他顿了一顿,皱眉道,“不行,如果等到冬天,又没了夏天的味道。”向问天道,“可惜江南一带,并无练‘寒冰掌’、‘阴风爪’一类纯阴功夫的人物,否则……”他一言未毕,丹青生喜叫,“有了,有了!”说着放下酒桶,兴冲冲的走了出去。云萧和向问天对视一眼,默契一笑,棋子要出现了。
第六十四章黑白子
过不多时,丹青生拉了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进来,说道,“二哥,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你帮帮忙。”
云萧见这人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听丹青生叫他二哥,明白此人就是梅庄二庄主黑白子,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果然是黑白分明。黑白子冷冷的道,“帮甚么忙?”
丹青生道,“请你露一手化水成冰的功夫,给我这两位好朋友瞧瞧。”
黑白子翻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怪眼,冷冷的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没的让大行家笑话。”
丹青生道,“二哥,不瞒你说,这位风兄弟说道,吐鲁番葡萄酒以冰镇之,饮来别有奇趣。这大热天却到哪里找冰去?”
黑白子道,“这酒香醇之极,何必更用冰镇?”
云萧道,“吐鲁番是酷热之地……”
丹青生道,“是啊,热得紧!”
云萧道,“当地所产的葡萄虽佳,却不免有些暑气。”
丹青生道,“是啊,那是理所当然。”
云萧道,“这暑气带入了酒中,过得百年,虽已大减,但微微一股辛辣之意,终究难免。”丹青生道,“是极,是极!老弟不说,我还道是我蒸酒之时火头太旺,可错怪了那个御厨了。”
云萧问道,“甚么御厨?”
丹青生笑道,“我只怕蒸酒时火候不对,糟蹋了这十桶美酒,特地到北京皇宫之中,将皇帝老儿的御厨抓了来生火蒸酒。”云萧暗暗咂舌,吃货如此,酒货也如此。洪七公跑到皇宫里偷吃也就罢了,这位居然直接将人抓回来。
黑白子摇头道,“当真是小题大做。”
向问天道,“原来如此。若是寻常的英雄侠士,喝这酒时多一些辛辣之气,原亦不妨。但二庄主、四庄主隐居于这风景秀丽的西湖边上,何等清高,和武林中的粗人大不相同。
这酒一经冰镇,去其火气,便和二位高人的身分相配了。好比下棋,力斗搏杀,那是第九流的棋品,一二品的高棋却是入神坐照……”
黑白子怪眼一翻,抓住他肩头,急问,“你也会下棋?”
向问天道,“在下生平最喜下棋,只可惜棋力不高,于是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访寻棋谱。三十年来,古往今来的名局,胸中倒记得不少。”
黑白子忙问,“记得哪些名局?”向问天道,“比如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他话未说完,黑白子已连连摇头,道,“这些神话,焉能信得?更哪里真有棋谱了?”说着松手放开了他肩头。
向问天道,“在下初时也道这是好事之徒编造的故事,但二十五年前见到了刘仲甫和骊山仙姥的对弈图谱,着着精警,实非常人所能,这才死心塌地,相信确非虚言。前辈与此道也有所好吗?”
丹青生哈哈大笑,一部大胡子又直飘起来。
向问天问道,“前辈如何发笑?”
丹青生道,“你问我二哥喜不喜欢下棋?哈哈哈,我二哥道号黑白子,你说他喜不喜欢下棋?二哥之爱棋,便如我爱酒。”
向问天道,“在下胡说八道,当真是班门弄斧了,二庄主莫怪。”
黑白子道,“你当真见过刘仲甫和骊山仙姥对弈的图谱?我在前人笔记之中,见过这则记载,说刘仲甫是当时国手,却在骊山之麓给一个乡下老媪杀得大败,登时呕血数升。
这局棋谱便称为《呕血谱》。难道世上真有这局《呕血谱》?”他进室来时,神情冷漠,此刻却是十分的热切。
向问天道,“在下廿五年之前,曾在四川成都一处世家旧宅之中见过,只因这一局实在杀得大过惊心动魄,虽然事隔廿五年,全数一百一十二着,至今倒还着着记得。”
黑白子道,“一共一百一十二着?你倒摆来给我瞧瞧。来来,到我棋室中去摆局。”丹青生伸手拦住,道,“且慢!二哥,你不给我制冰,说甚么也不放你走。”说着捧过一只白瓷盆,盆中盛满了清水。
黑白子叹道,“四兄弟各有所痴,那也叫无可如何。”伸出右手食指,插入瓷盆。片刻间水面便浮起一丝丝白气,过不多时,瓷盆边上起了一层白箱,跟着水面结成一片片薄冰,冰越结越厚,只一盏茶时分,一瓷盆清水都化成了寒冰。
向问天和云萧都大声喝彩。向问天道,“这‘黑风指’的功夫,听说武林失传已久,却原来二庄主……”
丹青生抢道,“这不是‘黑风指’,叫做‘玄天指’,和‘黑风指’的霸道功夫,倒有上下之别。”一面说,一面将所有酒放在冰上,不久酒面上便冒出丝丝白气。
云萧道,“行了!”
丹青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果觉既厚且醇,更无半分异味,再加一股清凉之意,沁人心脾,大声赞道,“妙极!我这酒酿得好,风兄弟品得好,二哥的冰制得好。至于你,”转而向着向问天笑道,“你在旁一搭一档,搭档得好。”
黑白子将酒随口饮了,也不理会酒味好坏,拉着向问天的手,道,“去,去!摆刘仲甫的《呕血谱》给我看。”
向问天一扯云萧的袖子,云萧会意,道,“在下也去瞧瞧。”
丹青生道,“那有甚么好看?我跟你不如在这里喝酒。”
云萧道,“以这千古名局下酒,岂不妙哉!”说完跟了黑白子和向问天而去。丹青生闻言,觉得在理。挟着那只大酒桶跟入棋室。
只见好大一间房中,除了一张石几、两只软椅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对放着一盒黑子、一盒白子。这棋室中除了几椅棋子之外不设一物,当是免得对局者分心。
向问天走到石几前,在棋盘的“平、上、去、入”四角摆了势子,跟着在“平部”六三路放了一枚白子,然后在九三路放一枚黑子,在六五路放一枚白子,在九五路放一枚黑子,如此不住置子,渐放渐慢。
第六十五章求败
黑白双方一起始便缠斗极烈,中间更无一子余裕,黑白子只瞧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云萧见状,心里暗暗鄙夷。眼见他适才以玄天指化水成冰,内功修为已经登堂入室,如今看这棋局却满头大汗。如果让他去下珍珑棋局,岂非立刻走火入魔。黑白子见向问天置了第六十六着后,隔了良久不放下一步棋子,耐不住问道,“下一步怎样?”
向问天微笑道,“这是关键所在,以二庄主高见,该当如何?”
黑白子苦思良久,沉吟道,“这一子吗?断又不妥,连也不对,冲是冲不出,做活却又活不成。这……这……这……”他手中拈着一枚白子,在石几上轻轻敲击,直过了一顿饭时分,这一子始终无法放入棋局。
丹青生见黑白子的脸色越来越青,说道,“童老兄,这是《呕血谱》,难道你真要我二哥想得呕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