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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似乎没有注意到吴天和杨如倩的小动作,还在那里侃侃而谈:“……我坚持认为,思想碰撞的火花,是最美丽的;灵魂升华的感觉,是最美好的……”
吴天连忙打断王叔的长篇大论,笑嘻嘻道:“王叔,俗话说的好,无酒不成‘席’,咱既然要学‘习’,那没酒是不行的。您先少待,我这就给你去拿酒!”
王叔醉眼迷离含含糊糊地道:“唔,吴小子,你悟姓很高吗!对,无酒不成席,必须要有酒!你快去快回,回来咱继续聊。”
“好嘞。”吴天好容易把胳膊从王叔手里挣脱出来,又对杨如倩说道,“杨老师,您的皮衣也做好了,一会儿一并给你拿来。等宗门大会后,还请赏脸一起吃个饭啊!这次你可得答应了吧?”
“那要看本小姐心情了。咦,伯父那边似乎出什么岔子了,你快去看看吧。”杨如倩心中泛起甜蜜的感觉。若是旁人送她一件斒斓蜥蜴皮衣,她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嫌颜色太艳。不过吴天送的,她却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期待感。正是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让她忍不住,怂恿没酒喝的王叔来找吴天。她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凭着本能行事。
吴天走过去的路上,早有气愤的同门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吴天现在可不是以前那样的孤家寡人了,前阵子大把撒钱买兵器、铠甲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那天替熊成狃这样的宗门对手出头,羞辱西门官找回宗门的场子那件事,传回宗门后,不但让吴派弟子心服口服,更让不少中立弟子,甚至熊派弟子,都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观众席上群情汹涌,熊派和吴派弟子都要打了起来。
剑无双和肖道锋见吴天走过来,顿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这次熊怀仁太过分了,居然勾结外人欺辱宗门,真是宗门的叛徒!”肖道锋气得满脸通红,愤慨地吼道。
“师弟,这次他们可是来势汹汹啊!形势不妙啊,要是那西门鸿鹄过来,我们怕是要吃一次亏了。师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剑无双虽然是询问吴天有没有办法,其实也不过发泄心中的郁闷。在他心里,吴天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过一个五阶弟子,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是没办法啊!别说吴天了,大师兄李凯山堂堂七阶高手,不也站在那里茫然无措吗?
吴天拍拍肖道锋的肩膀,自信地笑道:“肖兄弟放心吧,我父亲早有安排了,就等着熊怀仁冒头呢!不怕他捣乱,就怕他不捣乱!你先去安抚我吴派弟子,告诉大家稍安勿躁,忍耐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这次定要那个什么西门鸿鹄气势汹汹来,灰溜溜的滚蛋!”
“好!我这就去!”肖道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现在对吴天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剑无双皱着眉头,见肖道锋走远了,这才凑到吴天身旁,忧虑地小声道:“师弟,师傅真的有安排?我没听师傅说啊,这次可不能开玩笑的。要是大家被你诳了,那情况就更糟糕了!”
吴天笑道:“师兄你就放心吧。现在有件事情要师兄帮忙。你去我房间拿两瓶火绒蜂酒,给我刚安顿好的那位王叔。然后回来等着看好戏吧!”
剑无双半信半疑地去了,显然对吴天的说法不怎么相信。
吴天轻吁一口气。针对熊怀仁这条计谋,的确是有安排,却不是父亲吴敬泽安排的,而是他吴天安排的。老爹想不到的,当然需要当儿子的未雨绸缪了,这不是当儿子的应该做的吗?熊怀仁这种人做事完全没有底线,不过碰到了他吴天,那也只有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吴天神态自若地走到父亲身边,笑嘻嘻地扯住烈豪雄的胳膊,道:“烈叔,咱们霆雨门排座位,向来只看亲厚、情谊,不看地位、资历的,这您知道的。您要不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其他这些个叔叔伯伯都玄功高深,怎么会把首席留给您呢?”
一番话说下来,不但烈豪雄神色和缓下来,旁边几位贵宾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刚才熊怀仁一番什么“地位、尊卑”的话,让不少贵宾都心怀不满。
烈豪雄呵呵一笑,道:“天儿真是长大了,不过你烈叔叔是不想让你父亲为难,我还是走了吧。”
吴敬泽还要再劝,吴天抢先说了句:“父亲没什么为难的,好先让烈叔知道,这贵宾首席,若是真按地位高的才能坐,也轮不到那西门鸿鹄,您就看着好了。”
这下不光烈豪雄,就连吴敬泽也有些迷糊了。
吴敬泽暗想,他认识的晚霞城高手,掌门,基本都请到了,说实话,来宾中真没能压住西门鸿鹄的。天儿不过是个五阶的小孩儿,难道还能请来什么一流门派的掌门不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吴敬泽失笑地摇摇头,天儿虽然成熟了许多,不过这次看来只是为了宽慰烈豪雄而胡说罢了。要解决这事,还得自己想想办法才行。
这时,熊怀仁已经趾高气扬地摇着羽扇,笑眯眯地引领着一脸高傲的西门鸿鹄走了过来。西门鸿鹄身后还跟着四位八阶巅峰的金瓶门长老、儿子西门官和一位戴着兜帽的黑袍人。
黑色的兜帽下,卓清雅的双眸如同极北的寒冰般冷酷无情,她高高扬着悠长的脖颈,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着霆雨门的一干人等,心中充斥着洪水般倾泻而下的快感。
之前她潜入霆雨门,与其说是冒险,不如说是一场游戏。在她眼里,一个区区二流门派,一群蠢如彘豕的愚人,还不是被她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玩弄吴天的感情,并在关键的时候陷害这傻小子一把,接着让进阶五阶熊成贵挑战吴天等一系列谋划,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后来之所以没有再回霆雨门,并不是因为不敢面对吴天,或者害怕吴敬泽的清算,而是她认为霆雨门之事已经大局已定。吴敬泽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必定一败涂地,熊怀仁成为霆雨掌门,是水到渠成,万无一失之事。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全完出乎了她的想象。熊成贵不但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被不知怎么也晋级五阶的吴天一巴掌拍成了肉泥,接着熊派一败再败,几乎溃不成军,就连她帮熊怀仁牵线搭桥找来的外援腐骨堂,也被四大门派一举剿灭,眼见着,熊怀仁夺取掌门一事已经变成水中月,镜中花,几乎不可能了!
这简直让卓清雅发疯!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自出道以来,何曾经历过如此惨败!而惨败的源头,居然是吴天这个她从来没有放到过眼里的傻小子!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如果不彻底解决,她今后的修玄之途必定步步坎坷,难以前进!因此,她这次不惜再次动用了在晚霞城的最后一张底牌,勒令西门鸿鹄出面力挺熊怀仁!
她不光要让熊怀仁登上掌门——这对于她已经不算最重要的事了——她更要让吴敬泽和他儿子吴天颜面扫地!她要让吴天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匍匐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趾!这就是胆敢挑衅她的人必定要付出的代价!
第四十三章 得意志满
眼见着吴天侍立在吴敬泽身后,一脸让人作呕的自信笑容,卓清雅清丽的脸庞更加的清冷了。笑吧,尽情的笑吧!一会儿有你哭也哭不出来的时候!
熊怀仁走过来,冷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道:“烈掌门,你怎么还没走?赶快让开贵宾首席,没看到西门掌门来了吗?难道你觉得地位比西门掌门还要高不成?”
烈豪雄和吴敬泽脸色都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天已经抢先指着西门官,道:“喂,穷光蛋,你上次在神兵阁丢人还没丢够吗?不好好去买把三十金币的宝剑当你们的镇门之宝,到处乱跑干什么?不嫌丢人吗?”
西门官上次被吴天气得吐血,这次跟着老爹过来,就是想找回这个场子,谁想到上来就被吴天揭开了伤疤,他气的七窍生烟,拔出腰间长剑就要扑上来,嘴里大声咆哮道:“小子,我跟你势不两立,我跟你拼了!有种的生死决斗,分个生死!”
他们这番争执,自然落到观众席其他人眼里。
霆雨门长老席上,任务长老好奇地对侍立一旁的肖道锋问道:“道锋,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看吴天那孩子很有礼貌啊,怎么张口就骂客人是穷光蛋?”
肖道锋连忙笑嘻嘻地把在神兵阁西门官侮辱熊成狃是穷光蛋、乡巴佬,正好被吴天撞见,便替熊成狃出头,反过来狠狠羞辱了西门官一顿,把西门官气得当场吐血,仓皇逃窜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就有长老叫了一声:“痛快!真不愧是吴掌门的儿子,没给宗门丢脸!”
“吴天替熊成狃出头?嘿嘿,肖道锋,你说话靠谱一点行不行?他们见面不打起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替熊成狃出头?这事儿谁信啊!”礼仪长老孙礼不屑地道。他是铁杆熊派,因此说话毫不客气。
肖道锋指着礼仪长老孙礼后面,淡淡道:“当时贵徒紫东江、冯书功就跟熊成狃在一起,后来他们还因为这个事情拦住吴天问过,你让他们复述一下当时吴天怎么说的,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礼仪长老孙礼扭头喝道:“这件事是真的?当时你们问吴天什么了?”
紫东江有些紧张地结结巴巴道:“是真的。事后我问吴天,他为什么替我们出头?是不是因为吴掌门打算放弃掌门之位,和大长老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少长老都失笑了起来,这真是孩子话,就算吴天真的出手帮忙,也不可能代表吴掌门。不过长老们更好奇的是,吴天是怎么回答的。就连一直双眼微阖的太上大长老宋青书,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礼仪长老孙礼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喝道:“幼稚。吴天怎么回答的?”
“吴天当时说,‘为什么为你们出头?很简单。你们是霆雨弟子。我们之间的争斗、辱骂、搏杀,不论生死,都是霆雨门自家的事。不过,倘若外人欺辱你们,那姓质就变了,这是在挑衅整个霆雨门!如果我不找回这个场子,又有何面目当一名霆雨弟子?你们可以不把宗门荣耀当回事,我可做不到!我生是霆雨门的人,死是霆雨门的鬼!霆雨门受辱,必当拼死捍卫!’”紫东江这段话说得非常流利,甚至连当时吴天说话的口气和速度都学了个八九分像,显然这段话让他记忆深刻,过去这么久了都记忆犹新。
“好!这才是我霆雨门的弟子!”
“哈,我有点喜欢吴天这小子了!以前还有些自负孤傲,想不到关键时候真能替宗门顶住!”
“不错,这才是霆雨弟子的本色!咱们年轻那会儿,甭管你是一流门派还是顶级门派,要是敢如此羞辱我霆雨门,早就拔刀子上了!这熊成狃也太怂了吧!幸好吴天够硬,顶住了!不然霆雨门的脸都要丢光了!”
众长老们顿时兴奋地讨论起来。吴派长老自然个个觉得脸上有光,不少中立长老也纷纷开口夸奖,显然对吴天做的大有好感。就连不少熊派长老闻言都露出沉思的表情,显然也受到吴天这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的震撼。
太上大长老宋青书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清瘪的脸上,微不可查地微微一皱。
有了这段往事,众长老们在看向贵宾首席争执的时候,就不免有了倾向姓。望向西门官,以及他老爷子西门鸿鹄的眼光,都颇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