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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除了让身体看上去更加疲倦之外,也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林地国王寝殿时,在门外催促了无数次的埃尔隆德总算用风之戒的法力打开了坚固的大门。
“瑟兰迪尔,我知道你有多害怕,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脚步声虽然急促,语气却令趴在桌子上佯睡的瑟兰迪尔听出了舒徐。他皱着眉微抬了一下头,借着体内仅剩的一点点酒气装出迷离的样子。“嗯,我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晕,要不明天清晨再唤醒她吧?”
“明天你会说天气不太好,建议推到后天。后天你会说早餐不合胃口,建议推到下个月。”用带着风之戒的手重重拍了一下精灵王身下的桌面,埃尔隆德以医者的严肃口吻说道:“我不相信你要的是一个不会哭不会笑不会思虑,没有任何感知的生灵。”
看到精灵王只是把头转了一个方向,仍然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埃尔隆德只好提高了一些声调。“伟大的精灵王,我想应该提醒你。没有任何感知的生灵,以你的身份来说想要多少都可以得到。如果你要的只是她以失去所有感知的状态永远留在你身边的话,我想我应该告辞了。反正林地的医者也可以做到让她永远沉睡,让她永远做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把整张脸埋进自己臂弯中的精灵王听到“行尸走肉”后微微动了一下,埃尔隆德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以她的性子来说,成为行尸走肉不如直接杀了她。让她清醒过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吧。情况再糟糕,只要你不选择放弃,总能让一切变好。”
是啊。即使刚失去父亲时全世界都开始质疑,就连木精灵对我都产生怀疑的时候,只有她没有放弃我。她不但没有放弃,还用自己的能力让我疯狂的想法变成了“最后同盟”一致通过的正确战略。我又怎么能放弃她?
前一秒钟还趴在书桌上佯醉的精灵王倏地起身,用他那带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胡乱摸了一下垂到脸前的金发,再抬头时迷离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你说的对。现在就过去吧。”走进顾问寝殿前,瑟兰迪尔令所有的侍从退了出去。“我不想让其他生灵看到她的失态,也怕我会失态。”他如此解释。
“真的不需要如此悲观。命运即然安排你救回了她,一定还会有更美妙的安排。”埃尔隆德一边宽慰着精灵王,一边挑开巨大的帷幔走了进去。当他绕着雕花大床走了一圈,想好了一切应对的办法后,这才发现瑟兰迪尔一直没有走进来。
“我……我还是躲在帷幔后面吧。”万一她真的把所有的异性假想成污辱过自己的奥克斯,我也能快点离开,免得她被异性气息紧张到昏眩。在埃尔隆德开始施法前,额头直冒冷汗精灵王再一次提醒,“别说我在这里。要是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也许不会排斥我?”
埃尔隆德摇了摇头,看着精灵王慢慢消失在合并的帷幔之后,才把手放在了金发女精灵的额头上。不过几分钟时间,闪着微弱萤光的魔法消失后,闭合在一起几天之久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终是缓缓地分离开来。
也许是一直紧闭着双眼,女精灵的眼神在初醒之后带着几分迷茫。她微微转动着淡蓝色的眼眸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埃尔隆德脸上。查觉女精灵的眉头开始微微上挑,埃尔隆德悄然将已经收回来的手伸向对方,还未产生接触,女精灵已经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尊敬的领主。”她略带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欣喜之意说道:“没想到还有再见您的机会。”
没有惊慌,没有伤感,甚至没有丝毫不快的感觉。若不是将药物全部吸收完毕的脸上还残留着可怖的伤疤,埃尔隆德几乎不敢相信对着自己微笑的女精灵前不久还在奥克斯惨无人道的酷刑中。可她超乎想象的坚韧,的确将所有有过相同遭遇的女精灵对比得更加不堪,当然也包括瑟兰迪尔的母亲,欧瑞费尔的王后。
用常见的重逢话语缓解气氛,测试患者思维是否正常的同时,埃尔隆德再一次偷瞄了一下瑟兰迪尔藏身处的帷幔。折射着淡淡光芒的华丽绸缎微微抖动着,不知情的生灵还会以为是被风吹动。关上了门窗的寝殿内怎么会有风?埃尔隆德当然明白那是躲在帷幔后面,被惊喜和苦楚双重感觉煎熬着的精灵王在颤抖,带动了紧贴着他身体的帷幔。
一百七十六、惨不忍闻
惊喜,自然是因为身边的女精灵没有丝毫精神受创的反应;苦楚,自然是因为无法释怀最终走向死亡的母亲!
中土大陆最好的医者很迅速地将治疗重点转移到了精灵王身上。长久以来视病患如亲人的思维使他无法忽略瑟兰迪尔的痛苦,即使只是心灵上。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用严肃的神色取代了刚才的笑容,埃尔隆德耐心的解释道。“为什么你可以如此淡然?我想……你应该知道所有被救回的女精灵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就连人类女性也不是个个都能摆脱惨烈的回忆,回归正常的生活。为什么你和她不一样?”
“当然可以。其实您不问的话,我也想告诉你。也许我的经历可以让最好的医者得到启发,帮助更多可怜的生灵。”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短发的女精灵轻启朱唇扯动着脸上的伤疤。“因为这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二纪元3286年,我曾被半兽人关押了长达一个月之久。”
埃尔隆德很清楚的看到刚才还在抖动着的帷幔静止了下来。不过他已经完全被女精灵话语中的内容吸引。
向来儒雅的埃尔隆德向床边走近了一步,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还能回忆起半兽人如何折磨精灵的吗?我发誓,绝对不是想让你回忆痛苦的过去,我只是想从奥克斯对异族的行为中找到治愈心灵创伤的办法。虽然接触过许多与你有同样精灵的生灵,但她们的理智已经被彻底击碎,连正常沟通都困难。”
“这么说来,伟大的智者一直不知道‘惨无人道’的酷刑是什么样子,所以没有办法对症下药?”佛诺尔微微收敛了笑容,再三确认寝殿内没有其他女生灵,才叹了一口气说:“这次被掳劫因为时间很短,对我来说比二纪元3286年好太多。上一次,我与同行的三十多个精灵一起被掳劫。我和一个南多女精灵(精灵种族的一种,也是高等精灵)关押在一起。您知道,高等精灵的自愈能力强于普通精灵,所以我和南多精灵在每天的拷打和割刺之下依然没有死去,而同被掳劫的其他精灵,在进入兽人牢笼的第二周就在无止尽的酷刑中抛下肉身前往曼督斯神殿。”
她与埃尔隆德几乎同时吟唱起精灵种族送别逝者的歌谣。直到幽扬而空寂的乐曲完全消失在耳边,佛诺尔才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兽人对我和南多精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好奇高等精灵的自愈力,割破我们身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放入他们认为所有肮脏的液体或是污垢。”
“发现外伤对我们的危害并不太大,半兽人又对我们身体自带的微弱光芒产生了兴趣。最后一天,他们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长满獠牙,看去像小蛇一样,却长着脚的怪物。我听到他们用兽人语在商量,用这种可以吞噬周围光芒的怪物放进我们的身体中,看看高等精灵的光芒是否会被它吞噬。怪物似乎对血液很感兴趣,它被放入我们手臂上的伤口中,沿着手臂一路啃咬到肩部,又从肩部啃咬到心脏。南多精灵就是死于被怪物穿胸而出。而我……”
她下意识地转动着颈脖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居然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那天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我的手被捆绑着失去了控制,没有办法挣扎。只好在怪物啃咬到我肩部的位置,用牙齿把它咬了出来。”
埃尔隆德眼前浮现出被五花大绑的女精灵。她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肩部,发现左肩上的肌肉有了轻微的突起时,果断低头贴了过去。再次抬头时,她满是鲜血的嘴里含着自己肉和一条已经被咬死的奇怪动物。
见过各种伤口的医者也不禁晃了晃身形。好在他的思维并未受到影响,及时咳了几声掩盖住帷幔另一面传来的,可以听得出的是咬着嘴唇发出的呜咽。
瑟兰迪尔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为佛诺尔遭受过的经历而心痛之后,他震撼于对方的坚韧,却因此对自己的母亲又加深了一层怨恨。在他看来,正是佛诺尔冷静而坚强的自保行为,将欧瑞费尔王后对比得更加脆弱。此时的瑟兰迪尔心里似乎有两个不同的自己在说话。一个说“赶紧过去拥抱你最想得到的坚强吧”,另一个却在说“离开那个让你更加怨恨自己母亲的生灵吧”。
仿佛知道精灵王正在被两种想法撕扯,也或许纯粹是产生了好奇。埃尔隆德提出的问题让瑟兰迪尔在煎熬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难道你被救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有被不堪的经历困扰?”埃尔隆德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了确保对方一定完全能听懂,他又追加了一句。“要知道所有的女精灵救回来后,都把异性假想成折磨过自己的奥克斯啊。你怎么做到立刻就能抚平心灵上的创伤?”
“伟大的智者,您在说什么啊?”或许是因为说话的时候依然会牵扯脸上的伤痕,佛诺尔的说出的话语在音调上有一些不准。“我是没有强大魔法,也没有见过双圣树的普通精灵,怎么可能不被那些经历所困扰?和所有的女精灵一样,我被救回来后拒绝见所有的异性。一旦让我感受到异性生灵出现在身边,我会失去理智,用惊叫或是身边一切的物品驱赶异性生灵。即使是我的父亲被我用玻璃物品砸到满头鲜血,也用不断走近的行为让我紧张和排斥到全抽抽搐,直至昏眩。”
瑟兰迪尔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欧瑞费尔王会在母亲离开前的那一年里,身上和头上总是带着伤,也知道了为什么欧瑞费尔王禁止自己去看望母亲。他想接近并且安抚自己的妻子,却总是被失控的妻子所伤;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也会妻子被伤害,更害怕儿子的行为让沉醉在痛苦中的妻子更受折磨。
一百七十七、解除心结
精灵王声讨自己:我有什么资格怨恨自己的母亲?即使坚强如佛诺尔,逃离奥克斯之后也一样无法释怀。我的母亲,不过是和所有有着相同遭遇的女精灵做出了一样的反应,却被她无知又自私的儿子责怪了一百年多!
随着心结的解开,让自己远离佛诺尔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他松开了一直紧揪着胸口的手,毅然挑开了华丽的帷幔。
精灵王的突然出现让佛诺尔稍稍错愕。当对方伸着手找了半天,实在没办法在全身是伤的身体上找到一处落点,最终轻轻放了床边后,笑意取代了她脸上错愕。
“谢谢你……我……”瑟兰迪尔把头埋在自己双手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认为他想说的是:谢谢你为他解开了对母亲的心结。”埃尔隆德措词良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瑟兰迪尔的肩。还有一句话他不想代瑟兰迪尔说出来,那句话是:谢谢你的出现,让我可以找到梦寐以求的坚强。至于为什么不说,埃尔隆德也不知道眼睛上顶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