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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筷子一折为二,落在离青衣少女不远处的地上。人们听得入神,并没有人注意这件小事,那青衣少女浑然不觉。老板娘换了不冷不热的神情,若无其事地望了两人一眼。
江留醉盯着老板娘,笑嘻嘻的模样。老板娘不再看他,恢复了娇艳多情的样子,温和地笑,耐心地听着曲子。不多时,青衣少女一曲唱毕,众人呆了半晌,方才如雷般叫好,纷纷走到她面前,丢下铜钱。
郦逊之叹道:“你眼光不错,她唱得真好。”江留醉在人群中找老板娘,人却已不在。他心下说不出的怪异,听到郦逊之的话,笑道:“我去和她打个招呼。”走到少女面前,摸出很少的一点钱,“我没什么钱,真对不住。”那青衣少女见状微微仰起脸,朝他一笑。
这一笑发自内心,加上她刚才十指如兰的风姿,仙纶玉音的歌声,江留醉一时看花了眼,觉得她貌美如花。再定睛细看,她依然是一张怪脸,只隐约透出不可侵犯的气质。江留醉摇了摇头,很奇怪自己的错觉。
他回到座上,不多时,与郦逊之同去后面客房登记籍贯名姓。两人住在第三进的丁字房和戊字房,路过前一排房屋时,见燕飞竹一行将整进厢房包下,掌柜的正在劝说其他房客调换房间。江留醉不以为然,对燕郡主好感大减。
夜里,郦逊之屋里的炉火烧得通红,江留醉温酒炙肉,继续谈天说地。他兴致甚高,把幼时趣事和行旅见闻一并说与郦逊之听。郦逊之被他的话头一勾,说了不少海岛风光,令江留醉好生艳羡。
及至说到近日的事,郦逊之与江留醉一见如故,有心拉他同查失银案,便略去金无忧被袭一段,拣听来的案件始末讲给他听。果然,江留醉一听就道:“民不可一日无粮。这银子是赈灾用的,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敢劫这救命银,真是找死。”
郦逊之道:“我有心找出这笔失银,不知江兄有没有兴趣?”江留醉道:“当然有,哈,你不晓得,我平生最爱管闲事。”郦逊之大笑干杯,酒杯轻撞,碰击的脆响声传来,令他一皱眉。他听到有其他声响夹杂其中,疑心有人窥视,故意起身推窗换气,让冷风灌进屋来。
他在窗前飞快看了一眼,并未见有可疑人在外。这样走来走去,开了几趟窗后,江留醉道:“郦兄到底有何心事,不妨明言。”
郦逊之心想多个人参详也是好的,道:“实不相瞒,逊之自上岸后总觉被人监视,殊不舒服。”江留醉道:“这个简单,明日你先行,我随后远远吊着,便知有没有人跟踪。”郦逊之一听,拍掌道:“这法子好。”江留醉满不在乎地道:“从乐清出来就有人天天找我打架,尾随一路,我也惯了。”
郦逊之想到先前在酒楼遇上的提刀汉子,奇道:“说起来,那些人为何找你麻烦?”江留醉道:“不晓得,他们像是生怕我不逃。若是我在某处待足一日,他们就发了疯地寻我晦气。若是我一直赶路,倒不见他们滋扰。”郦逊之笑道:“这却怪了,他们难道是你家人差遣来的,要赶你早些回家?”江留醉道:“可惜我家在乐清,怕要叫他们失望。”
说着说着,江留醉把酒碗一撂站起身来,冲郦逊之抱拳道:“郦兄稍坐,我心痒得很,出去松松筋骨,看跟踪你的家伙和惹我的家伙们在不在。”不由分说,掀开房门就去了。郦逊之放心不下,追出屋去。
刚走几步,两人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正从第二进房屋飘来。郦逊之和江留醉惊疑地跑去,一个黑影飞掠向空中,在屋顶上几个纵跃不见。两人顾不上追那人,忙赶进屋中察看,章玄、章易和丁鼎、丁睿各自在屋中倒地不起。郦逊之不放心燕飞竹,飞奔到她房中。
一进屋冷风扑面,燕飞竹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向他刺来。郦逊之见这招如飞云赶月,来势甚疾,知燕飞竹得其父武功真传,忙将身旋过,喝道:“燕郡主莫怕,在下康和王府郦逊之。”燕飞竹讶然停手,把匕首横至身前,将信将疑道:“你说你是谁?”
此刻她帷障已除,姿容秀丽无匹,却现出深深警惕之色。
郦逊之重报一遍姓名。燕飞竹自知郦逊之是她未婚夫婿,俏面一红,仔细打量他两眼,心想:“那世子不是在外学艺么,难道近日竟回来了不成?”遂道:“你可见到那刺客?”郦逊之道:“他去得甚快,想是追不上了。”燕飞竹恨然顿足。
江留醉进门道:“四人都死了。”燕飞竹“啊”了一声,悲愤地奔出门去,郦逊之急忙跟上。三人在章家姐妹和丁家兄弟的住处分别查验伤口,见这四人都是颈上一个细小的血洞,别无伤痕。燕飞竹伤心不已,灰了脸默默盯着伤口,问道:“这是什么兵器所伤?”
“是锥子。”说出这个推断,郦逊之心下一紧,只觉心怦怦直跳。江留醉道:“使锥的高手有谁?”郦逊之隐藏住内心隐隐的兴奋,道:“杀手小童,他的兵器叫未央锥,一击必中。”想起先前碰到红衣,这会儿又见小童,润州城殊不平静。
但对初入江湖的他而言,一日内连遇两大高手,心底隐隐有莫名的欣喜。
“啊!”江留醉叫了出来,燕飞竹亦是一脸惊异。他想了想,皱眉道:“这人棘手,不晓得能不能打过他……打不过也要打,郦兄,先前遁走那人就是小童?”郦逊之回想了想,那人似乎身材略高,并不像传说中小童的模样,犹豫着摇了摇头。江留醉道,“难道不是锥子?”
郦逊之再做察看,这一回分辨出两边伤口的不同,章家姐妹的伤口稍显狭长,而丁家兄弟的伤口外宽内紧。燕飞竹颤声道:“对我出手那人,是个女子。”郦逊之一怔,再细看章家姐妹的伤口,哑了声道:“芙蓉也来了?”
杀手芙蓉的兵器玉帘钩,与这伤口的形状依稀相似,郦逊之陷入沉思。
太公酒楼的老板娘听到动静,带了掌柜和伙计们赶来。燕飞竹听到动静,道:“我不想见他们。”说着回到自己屋中。郦逊之和江留醉站在燕飞竹屋外,俨然两座门神,把店家拦在门外。那老板娘冷哼一声,向着郦逊之迈出一步,与他两相对峙,冷笑道:“我店里出了人命官司,阁下竟不许我进屋,未免太过霸道。”
郦逊之道:“店家怎么称呼?”老板娘道:“我姓蓝。”郦逊之道:“蓝老板,命案现场就在隔壁,老板自可知会官府缉凶。此间居客不想见老板,也自是情理中事,请老板让闲杂人等退出此屋。”
“呵,我在自家店里,要去哪里都行。”蓝老板说完,提步向前,郦逊之仍以身挡住。蓝老板劈手打来,郦逊之见过她身手,早有防备,脚下如滑鱼溜开数尺。蓝老板娇笑一声,身子一扭,竟比他更快几分,掠至他身后。郦逊之岂能容她闯进门去,抬肩一撞,一式柔劲击向蓝老板。
这一式夹杂了郦逊之至纯的内力,将蓝老板全身上下锁在他气劲范围之内。蓝老板吃得一惊,缩骨向后,身子平移几寸,待郦逊之一招用老,翻掌打向他背心。
郦逊之但觉耳后凉风飒飒,微微一笑,猛地一提真气,任由她打来。蓝老板一掌拍下,方知不好,手心热辣辣腾起一股热流,倏地窜进体内,震得右手发麻。与此同时,郦逊之转过身,手如闪电疾抓过来,蓝老板来不及躲避,被他扣住右腕。
“蓝老板,请勿强人所难,速速报官为宜。至于我们和这位姑娘,要移步到后面的客房,不想有任何人骚扰。”
蓝老板的手下大惊,正想出手,被她玉手一摇阻住了。她非但不反抗,还将手下全部遣开,笑吟吟地看着郦逊之。郦逊之皱眉道:“你搞什么名堂?”蓝老板笑道:“郦公子请放手,我是如影堂的人。”趁他一愣,蓝老板左掌一拍,已从他掌下松脱开来,飘进房中。
江留醉挡在燕飞竹身前,不许她靠近。蓝老板从怀中摸出一对碧玉耳环,递向江留醉,“拿给郡主看,这是何物。”燕飞竹拿过一看,惊道:“这是我的耳环,你怎有此物?”蓝老板肃然下拜,道:“在下是如影堂第十一位影子蓝飒儿,堂主接嘉南王手谕,要我保护郡主入京。不想一时不察,险让郡主受害。”
如影堂天下闻名,“不离不弃,如影随形”八字,流传甚广。如影堂专司保镖,暗中保护顾主,很少露面,据说从未失手。堂中高手云集,神秘莫测,鲜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燕飞竹闻言顿时宽心,向她走过来道:“父王知道我私跑出门,不但没有责怪,还请人护我,这可是真的?”
蓝飒儿微笑道:“父女连心,王爷自然不会责怪郡主,更何况郡主是为了王爷入京。王爷说了,如果郡主乐意回江宁,就让在下护送;如果郡主一心去京城查案,在下则沿途保卫,绝不让郡主有分毫损伤。”
燕飞竹出门后始终担忧父王责备,听此一言心情大快,悲戚之色稍减,拉了蓝飒儿的手道:“好,有你在就好。蓝姑娘,我四个护卫遭人突袭,这事怕与失银案有关。我不想报官,请你为我好好安葬他们。”
她此刻神智恢复清明,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当即转向郦逊之和江留醉,道:“两位盛情,飞竹铭感五内。此乃燕家的家事,飞竹虽然愚钝,也不敢耽误两位,请回。”郦逊之和江留醉对看一眼,未想她这么快就下逐客令,无奈告辞。
突然,屋顶上有人嘿嘿冷笑道:“竟有人欢欢喜喜去上当,有趣有趣。”
蓝飒儿反应极快,嗖地冲到窗前,人如柳叶似的随风而起。与此同时,江留醉也掠了出去。两人到了屋顶,说话的人已不见。蓝飒儿静静站在屋顶上,雪花在她的身边轻巧地舞着。她望着远处道:“一定是她。”
江留醉站在她身后,“是谁?”蓝飒儿回头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她不怀好意,你倒傻乎乎地要护着她。”江留醉心想莫非是那贫女,耸耸肩摊开两手,做了个无辜的姿势。蓝飒儿哼了一声,道,“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就好。”转身翻进屋内。
“刺客恐未远离,郡主的安全由我负责,男女有别,请两位就此离开。”蓝飒儿回屋后,一派公事公办的冷漠,燕飞竹不说话,静静地坐在椅边。郦逊之见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不欲纠缠,便说了两句场面话,拉江留醉告别。
出了燕飞竹的屋子,郦逊之回想所遇之事,深锁眉头道:“这老板太古怪,我不放心她跟着郡主。”他暗忖,若是燕飞竹再出事,嘉南王府恐怕是雪上加霜,续道:“我有心跟他们入京,你看可好?”
江留醉连声附和,“好呀!袭击燕郡主的人与盗窃官银的人可能是一伙,路上如果有人再想对她不利,我们就可一举把他们擒下。”
郦逊之点头,回想刚才那条黑影轻功高妙,显然不是庸手。章家姐妹的伤势似是芙蓉的玉帘钩所为,丁家兄弟更像是被小童所伤,加之金无忧被红衣追杀,天下六大杀手果真出动了三位的话,证明这失银案牵连甚广。而君啸将军带领大队人马上京,会被无声无息地劫走官银,对方的势力能耐可见一斑。父王急急催他回家,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他和江留醉商议完明日保护燕飞竹上路的细节后,各自回屋睡下。郦逊之刚一进屋,便有伙计相请,说是酒楼有人寻他。他满腹狐疑走到楼中,一名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