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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照顾自己。”
白公子朝着面前伸出手,但她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蝶变散去了。
……
时间过得很快,墨一快要失去耐心了。
从上次神君承诺让孔平安身败名裂到现在,他始终跟在六皇子身边,没有做任何事情。不过就算墨一心中十分困惑,他也没有去催促神君。
然后终于,神君来找他了。
“皇子们要回京了,这是一场大戏,一定要看一看。”
墨一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笑容的神君,无奈地笑笑,他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不过既然神君非要他去,墨一也不会拒绝。
“那里会发生什么?”
“让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做一件事。”
墨一点头,跟在神君身后走上了八方楼。
神君要让他做的事,必定是针对孔平安的手段,墨一开始好奇,这个有着黄老无所不为手段的假道士会想出什么办法。
很快,皇子们盛大的车架就出现在了道路上。
对抗的气氛无处不在,无休无止,可怜的道路上挤着齐头并进的六匹骏马,行人避无可避,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叫苦连天。
这还只是开头,在骏马后面,跟着的随从们忠心耿耿地保留了主人的对抗精神,相互之间毫不相让,尽可能地张开胸膛,甚至恨不得一个人占去整条大道。
这就像是一条两个脑袋意见相反的双头蛇,歪歪扭扭地艰难前进着。
聪明的路人提前离开了大道,很快,街面上就只剩下皇子们盛大的队伍了。
神君站在临街的栏杆边,隐藏在立柱后面,笑得前仰后合,却还要强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看上去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墨一坐在桌边,看着街道上发生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管实际上这是非常不好的事情,但至少看上去,一切都充满了滑稽感。
很少有人能有机会看到皇子们这样卖力的表演,他们相互之间几乎毫无顾忌的争斗让每个表情和动作都显得夸张可笑。
“你猜,我现在扔一块石头砸到大皇子的头,然后喊一声是五皇子扔的,下面的黄金血脉们会怎么做?”
墨一沉默了一下:“大皇子会相信,然后五皇子会和大皇子吵起来。”
“你明白了,”神君很满意墨一的回答,但他还是没有把视线从街上收回来,看上去,那里正发生的事情确实太过有趣,让他舍不得转移视线,“这一点就是关键。”
“你是说……”
墨一想了想,他发现这是最好的方案,就在刚才看到皇子们一起出现之前,他还不知道神君能想出什么办法,但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散播孔平安是个伪君子这样的流言,和现在扔一块石头到三皇子头上没区别。”皇子们已经走远,看不到了,神君终于舍得转过脸,他坐在墨一对面,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皇子们就会吵起来。”
“三皇子会说那是无稽之谈,然后其他皇子,无论是谁,只要说这是真的,大家就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墨一知道这是最可能成功的方案,也希望神君能够成功,但他不会自欺欺人地无视失败的可能。
“不,一开始会是一个皇子说那是真的,然后无论三皇子说什么,都无法说服所有人。”
神君说完,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元青十分失望。
他确实抢在所有兄弟前面回到了京城,把发生的事情退到了兄弟们头上,但在其他皇子回京之后,皇帝却毫无反应。
六皇子甚至听人说,皇子们觐见的时候,皇帝看上去很高兴。
沈正的答案并不能让元青满意,六皇子发现,儒家的人总是在提醒他耐心。
但实际上,魔族生来就缺乏耐心。
如果有哪个皇子在这场争斗中展现出耐心,那他就出局了。
这就是黄金血脉的生存方式,并不会随着魔族掌握了天下就随之改变。
六皇子在中军大帐般的书房中久久停留着,召集了他信任的所有人,试图找出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回京之后,所有皇子都没有做什么,这些时日,京城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六皇子暴躁地在书房中转着圈,他像是陷入迷雾的猛兽,恨不得挥舞爪子撕开雾气。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得不徒劳地扩大讨论的范围。
“这段时间好像有个传言,说是孔平安是个伪君子,传得挺凶的……”
“废物!”
元青简直要出离愤怒了,孔平安这个名字的出现实在太过儿戏了,就好像有人说一锅汤是苦的,会是因为一粒盐不是方的,是圆的一样。
“那传言好像和龙有关系……”
狂怒的六皇子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身边一圈低着头的手下,在心里摇摇头。
“什么关系?”
“传言说,那个龙正在朝京城来,就是为了杀伪君子孔平安。”
元青忍不住笑了。
这确实是个笑话。
但笑过之后,元青陷入了沉思。
龙确实在向北方行走,而京城,是必经之路。
他当然不会是为了找孔平安才来这里,但也必定不是毫无缘由。
而对现在的局势而言,龙,始终是唯一可以带来真正变化的力量。
“他想干什么……”
……
“那龙想干什么?”
元青并不知道,他的六个兄弟们,现在都深陷这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无法自拔。
在运河被截断,桥车长桥坍塌之后,北行的道路变得十分艰难,但走在上面的皇子们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
他们在路上看到了那个龙。
那是个黑衣剑客,手里是一盆花。
第四十二章 无奈
那是一朵瑰丽难言的绿色花朵,就长在一个朴素的粗陶花盆里,叶子很小,不像花朵,是非常深的绿色,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所有皇子都无比确信,这就是钦天监所指的龙。
他孤独地在路上走着,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而看到皇子们经过时,只是冷淡地让开了道路。
那是无比荒谬的一幕,皇子们突然发现,他们苦苦追寻的东西就在眼前,就好像他们的努力和付出的一切只是个玩笑。
而更讽刺的是,因为自己的兄弟们就在身边,每个皇子都发现,自己只能看着龙从眼前经过,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感觉令人发狂,唯有确信自己的兄弟们和自己一样愤怒,才能令皇子们得到些微安慰。
但在一切狂暴的情绪之上,有一个疑惑仿佛一道阴影,始终徘徊不去。
“那个龙想做什么?”
……
朝会如期而至。
沈正站在官员行列之中,心不在焉,不堪重负。
他没想到儒家最坚强的部分最先被摧毁了,三贤之一的衍圣公孔平安声名败坏,对儒家的负面影响几乎不可估量。
没人能料到那儿戏般的流言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狂潮。
最开始,沈正和所有人一起听到了那个没有证据,没有细节,夸大其词的传言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之后五皇子出声支持那传言,沈正几乎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沈行中的噩梦完全变成了现实,无论是三皇子的反击还是旁观者一边倒的追逐,让流言散布得到处都是。
儒家对此无计可施。
没人在乎真假,所有人只是追逐着皇子们之间的争论。
但现在,无论是真心还是假装,至少有一些人坚定地认为孔平安确实是个伪君子。
沈正知道,面对流言,没有任何人能做什么,他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甚至忘记这些东西,但六皇子却一次次雪上加霜。
元青和他的兄弟们一样,认为这个流言是攻击三皇子的好机会,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绝对不容错过。
朝会上继续上演着和以前一样的混乱场景,这次皇子们为他们的兄弟准备的罪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包括公然截断漕运和毁坏桥车长桥,如果是真的,说不定连永远都不会生气的皇帝都会跳起来。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
沈正在心底庆幸,一切如常,没人提起衍圣公的事情,这会是又一次普通的朝会,也会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顺利地结束。
然而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皇帝真的生气了。
当那个魔族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们,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死神的降临。
那是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他甚至不能算作魔族,也许魔神才是最适合他的形容词。
黄金血脉传承四代的力量散发着令人想要逃离的气息,而承受着大部分这恐惧的,是皇子们。
他们在力量面前深深地低下头。
“你们给我回府,闭门思过!”
皇帝的语气冰冷,但皇子们如释重负。
“是。”
朝会安静地结束了。
沈正回过神来,强忍着背上汗水带来的不适,转身跟着人流走出了大殿。
他自嘲地笑笑,到最后儒家的丑闻并没有变成多么重要的事情,也算是平安度过吧。
不远处,神君挤在人群中对着沈正笑笑,沈行中还以微笑。
……
元黄站在金陵江南行辕大门外,遥望着江边的天香楼。
这仿佛是个经过精心安排的讽刺,他以为官员们会在行辕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钦差四皇子,而现实是,官员们在天香楼上等待,一边胆战心惊,一边万分期待。
看门人是个魔族,他在黄金血脉的气息下瑟瑟发抖,不知道眼前的人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愤怒将他打成肉泥,不过实际上,元黄并没有那么愤怒。
这大部分都是因为他的兄弟们太过胆大妄为,甚至远远超出了四皇子的想象。
桥车长桥被毁只是开始,然后是漕运被截断,江南官场,自行辕主事往下,至少百人死于非命,而且皆是身居要位,要么是一地主官,要么是掌兵将军,而到现在,朝廷只收到一些风言风语。
江南确实已经糜烂了,而且确实大多要归功于废太子。
当然,真要追究起来,除了未曾出京的元赤与元黄自己,没有那个皇子能逃掉。
这正是四皇子想要的。
简直太过完美,甚至让元黄产生了一种虚幻感。
但这是事实。
现在,他该想想怎么向皇帝报告了。
那会是一封十分重要的家信,而当信寄出之后,很多事情就会结束。
不过现在,条件还未成熟。
元黄在等墨一。
官员们终于回来了。
这是场闹剧,处处是滑稽的表演,元黄开心地看完了全程,最终大方地让所有表演者放心回家,自己住进了行辕。
他不会再继续南下,武昌也没有必要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清晨,元黄跟着官员们来到了天香楼。
这确实是个十分风雅的地方,四皇子临江而立,站在楼上看着清晨阳光下江面上飘渺的雾气,似有出尘之意。
官员识趣地凑上来,夸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