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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一路上都不说话,闷吗?”他打破酝酿半日的沈默。
“我想见允。”她依旧背对着他,将身子尽量缩往轿内另一角,以示抗议。
“就快见得着,毋需心急。”
又是敷衍!她心冷了。
“别坐得那麽远,过来。”
她听而不闻,缩得愈远。
“过来。”他又重复一遍,语调持平未变,听不出是否不悦。
见她依旧故我,充耳不闻,下一刻他已动手强拉她至怀里,不容她不从。
“你几时把允还我!?别再耍弄我了!”她在他怀里头抖,屏息抗拒他身上眩惑人的男性气味,抗拒他身上传来的灼热。
“我几时耍弄你了?”低叹出柔沈问句,炽热的唇磨蹭着她柔软的小耳坠。
“别……”躲过他的热唇,却制止不了他在她丰润曲线上游移的大手。“你说要带我去见允的……可是这几天你尽在原地兜转,如此不是要弄我吗?”
他眸光一沈,将她抱在腿上,锁在怀里。
轿子轻微的晃荡,在两相依偎的缄默中奇妙的宁定了彼此的心神。
“既认定不违初愿,为何投水?”半晌,他沈声询问。
他没来由约问话令她心神蓦地一震,下意识的想睁开他的怀抱,实则想逃避这问题。若可能,她宁愿不再提及往事。
“回答我。”他钢铁般的臂膀,不容她遁逃。
“过去的事毋需再问。”他如何她知道此生已认定了他,即便他负心,亦是一心不离?
似看透了她因何回避,他取出收藏在怀中的绢帕,三年了,这条绢帕他贴身收藏,除沐浴更衣外不曾离身。
“既道不忘旧约就该等我回来,为什麽轻易投水自毁誓约?”他展开绢帕,追问。
“这……不能代表什麽,我想你是会错意了……”她撇首,不去瞧那暗泄心事的绢帕,白底却讶异他自何处得来?
他睇望她回开的眸,深湛的黑瞳微微眯起。
“你敢说这非你亲笔所写?”冷淡的语调渗入一抹愠意。
“是我亲笔所写,但只是一时有感而书,与你无关……”
“有感於什麽?”他咄咄逼间。
“早已忘了,总之是莫名感叹,与人无关。”
“那麽,为何投水?”他森冷的追问。
她缄默片刻,半晌,幽幽低诉:“因为有了允。人言可畏,孩子是无辜的,若生下他,天下之大,只怕无我母子俩容身之处。”
“你怎知我不会回来?”他磨肩,感受到她身子传来的科瑟,随即将她纤弱的肩膊压往怀里,紧紧裹住。
她回首,盈水的眸对睇他幽遂的眸子。“你会回来吗?”
他深深回涕她。“云蓁欠我邵家十数条人命,你一出生就该是我的,我当然会回来,回来要回属於我的东西。”
她凄然一笑。“允呢?允也算下去了,所以你掳走他?”
他眸光深湛,锁住她荡水的秋眸。“我要了你,自然会要允,除非你不要他。”
“我始终不相信娘会是毫无人性的凶手,我和允也不是你的。”
“天下皆知赤火掌为天山童姥的独门武学,而云蓁正是赤火掌的唯一传人。”
“娘确是姥姥的唯一传人,可那又如何?她不明白邵家灭门与此有何关连?
“当年邵家十馀口皆是丧命於赤火掌下。”他冷冷地道。
“不……”她拒绝相信进一步推断。“这其中必有误会,也许天下懂得使赤火掌的不止我娘一人。”
他撇唇,眸光冷冽。“即使如此你娘仍是唯一凶手──当年她与我爹曾海誓山盟,却因命运捉弄无缘结合,她认定是我父亲负心,因而怀恨杀我全家,这事有当年幸存於云蓁掌下的人可做证。”
“不可能!”湘柔大受惊憾,频频摇头。“娘爱爹爹,她──”
“她是自欺欺人。”他冷然地截断它的话。
可能吗?她瞠大眼,双手揪紧胸口,想起了娘在世时的郁郁寡欢,爹爹对娘的冷淡,且在娘死後毫不念旧情立刻迎娶二娘……从前她总以为娘的不快乐是因为爹爹的无情,而今一切竟全非表面所见!
难怪爹爹虽刻意冷淡娘,却末在娘在世时纳过小妾,且为喜爱梅花的娘煞费苦心建了梅阁,自己却住进忆梅轩里。想来爹爹是爱娘的,许是发现了娘的心另有所屈,且至死不悔带着愁郁离世,才会往娘死後报复性的立刻迎娶二娘……“或者真让你猜对了,天下懂得使赤火掌的不止云蓁一人。日前出入山坳秘道的古井後方那片杂林里,就会发现两具骨骸,遗骨上显示死者丧命於赤火掌下,且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年。”他巨细靡遗审度她的睁子。遗骨上赫然出现不满三年新迹的赤火掌印,可能有另一种解释──云蓁未死。
她凄然的水眸倏然放亮。“若真如此,也许邵府的血案真不是娘做的,有可能是杀戮成全家之同一人所为,只要有一丝可疑之处便不该骤下定论。”柳家的血案发生在她投水後,当时她被水净所教,却因身子虚弱在床上躺了将近八足月,直到生下允。
当水净告诉她家人全於数月前,在一夜之间遭人杀害时,她也险些悲恸过度而倒下,若无允支撑着她,此刻她已经因为连番心伤,而失去求生意志。
“此事尚待详查,这会儿说什麽都仅是推断。”他面无表情的结语,心内已有底案。
“为了允请你务必查清此事,他……确实是你的亲生孩儿。”她不敢为自己请求。较之允是他的亲生骨血,自己却是“仇人的女儿”。
他沈默的睇凝她片刻,方轻轻吐出一语:“我知道。”幽沈的胖光瞬间放弃。
“凡我邵家的子孙,左耳冀上皆有特殊的朱砂胎痣,况且……你留下的绢帕早已矢志此生是我的女人,双重验证下,我还须猜疑吗?”他调侃地掀唇邪笑。
允左耳上是有一梅型朱砂胎痣,当发现时她还曾牵引心恸──这让她思及了最不想忆起的那人。
“我……我说过你是误会了,绢帕上的诗句根本无任何影射……”她慌乱的辩解,压根不觉她又脸红了,而这正是他想见的结果。
第十章(完)
连赶车十数日,马车终於在一大雪纷飞的夜里驶入北京城,停在一幢宏伟的字邸前。
甫下车,湘柔便震慑於这幢宅子的气势,与一字排开的众多婢仆。她不安地望着扶她下马车的邵风,忽而想起自己从未真正认识他。他究竟是何来历?在天子脚下拥有这麽一幢壮观的宅邸,想必他身分非当即贵。
正兀自迷惑的当儿,允已高声喊“娘”,一路奔进湘柔怀里。“儿!”搂紧怀中的稚子,她激动地垂泪。从未与允分离这麽久,乍见久违的稚儿着实难忍一阵心酸。“儿,你这些日子好吗?北地天冷,可冻着了?”允直拿小脸磨蹈娘亲,撒娇地赖在她怀里。“娘,儿很好,儿想您。”“儿……”
突然间,一件大外套覆上湘柔纤弱的肩头。“外头下着大雪,当心冻着了,先进屋再说。”邵风有些吃味地分开拥得意犹未尽的母子俩,继而上前一步抢回自己的女人一手则牵住蹦蹦跳跳的允。
经过众奴仆时,湘柔凛然意会到一道冷冽寒光射至,她被动的回眸寻睇,下一刻即对上一对阴寒的眸子,冷眼仇睨她是一名形貌扭曲约老人,含恨的眸光强烈得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冷吗?”意识到怀中抖瑟的心身体,邵风收臂一揽愈加拥紧她。
“嗯。”她不明白那老人强烈的恨意所为何来,只能收回凝眸,缩往他的胸怀汲暖。“朱爷爷一同进屋去………………”允突然挣开父亲,小手握住一名老仆。湘柔心底一惊,允拖住的赫然是那名冷眼瞪视她的老者!
老人在望向允袜时,转脸一变为慈爱的笑颜,原本满目的恨意如冰雪般消融殆尽。疑虑霎时间布满她的心……湘柔不记得曾见过老人那张脸,因何雠结怨恨。
灼热的呼息喷拂於顶上,她抬首仰望邵风刚冷的下颚……他不也恨她吗?罢了,若是莫名的仇恨欲加诸己身,岂容她厘清……※※※“小姐!”
再怎样也想不到一别三年,竟能在遥隔千里的北地,乍见以为早已天人永隔的故人。湘柔征在咏菊小楼的入口,一如往昔的家居,却益发精致、工巧。
这时,喜棠与喜菊迎面而来……湘柔眼泪条然似断线的珍珠般流泄,她仰首凝望紧紧拥住自己的男子,全底浮无数个为什麽。
她潋水的双眸引得他内心一阵凝缩。他俯首,吮去她芙面上不绝的清泪。
“不许哭。”语气霸道且温柔。“莫忘了你的一切都属於我,这泪儿也得为我留着。”他专注地吮净垂泪,灼热的烙痕封印属於他的眼睫。
听闻他的心意,湘柔知道自己手儿压覆下的胸膛,沈稳强健的律动非是绝情的冷调,而是贯穿她两手,直抵心窝的脉息。
“好好歇息,明早我来看你。”他勾起埋於己怀的螓首,万般不愿放开手。
“今晚,不留下吗?”她芙颜羞红,素手纤纤攀抚,已不须再做无谓的矜持。
“你在勾引我吗,柔儿?”眸光倏浓,他促狭低笑,两手竟不开了。
“留下吗?”盈盈秋眸兜引媚波,缭缠他的峻眸。
他的柔儿首次对他施以柔媚,他讶然发现自己竟无力抵挡。健臂一带,倾刻间已抱起她,大步迈向闺阁。
“小妖精,既然勾引我留下,我就要累你一整夜。”甫卧床榻,唇手已迫不及待地怜虐并施……识趣的棠、菊早在两人眉目锁缠之际悄然退下,留与多难恋人一方有情天地。小阁内一夜莺啭龙吟……※※※隔日,大雪奇迹似地停了,暖阳探头普照,洒下一片金黄。
“当年小姐失踪後,我和喜菊被夫人遣去做粗活,想是小姐在时一向待咱们好,小姐走後夫人要咱们做的活儿,没几个月就教咱俩累出一身病了,跟着夫人叫人赶了咱们出去,那时真险些不中用了……”喜棠说时有些哽咽,手上倒还俐落的替湘柔梳髻。
湘柔亦是一阵黯然。二娘不喜欢她,连自小伺侍她,情同姊妹的喜棠、喜菊也恨下去了。
“那时多亏了爷──我是说邵大夫,他救了奄奄一息的咱们俩,又安排咱俩住进杭州别业跟着王总管做事,之後没几日就传来柳家灭门的消息,没想到夫人赶走了咱们,反教咱们逃过了一劫。”
“小姐那时真不该那般狠心投水的,更不该抛下咱俩人自个儿去了。”喜棠言及此伤心往事,一旁缝衣的喜菊也忍不住拭泪。
湘柔对镜一笑,翦水秋瞳於昨夜恩爱後揉入几许抚媚。“当时我若带了你们俩投水,你们又怎能认识大牛和宝二呢?”为冲淡哀愁的气氛,她刻意提及两个丫头的心上人。
“唉呀,小姐还取笑人!”喜棠填怨,同喜菊俩脸全红了。“我瞧爷同小姐才真是好呢!爷对小姐的眷爱,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
“你们来京里个把月了,可知他是做什麽的?”搁在心头的疑惑终究是间了出口。
“呃……其实咱们做下人的也不是很清楚啦,只知道爷是皇帝老爷跟前的红人,同王爷、亲王如几位朝中近臣交情匪浅。”
“是吗?”先前湘柔已约略猜测过邵风的身分,却不知他竟能亲近当今天子,且同亲王、近臣过从甚密。
“照说爷是汉人,任京官已是破例,还能得皇上信任就叫人想不透了。不过京里传说当今风御史曾救了皇上一命,且与帝王投契,皇上对爷大为激赏,特宣诏让爷破格入八分,密纳定爵,同贝勒、员子共议国政,至於与宣瑾贝勒同为钦点御史之事,则早已是闻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