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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柔独坐案前抚琴,她在等“他”到来。
邵风无声无息地潜近她身畔,捞起她肩上一缕长发,凑近鼻端嗅闻。
“在等我吗?”
蓦然止住了琴声,她脸儿又红了。
她知道他会来,也确是在等他,可一见了他,湘柔不由得思及昨夜,连忙低低垂下脸。
她不敢瞧他。
他附在她耳畔低语,瞧见她垂下脸後袒露出的一截白後颈竟也染上霞泽。
她悄悄悃眼偷觑他……这样近的距离瞧他……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她这辈子虽没见过几个男子,可是他俊得教她移不开目光,但是他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满满的自信……或者该说是任为吧!特别是两人独处时他那任意而为的狂态更形放肆。
“如何?满意吗?”邵风唇角勾出邪笑,知道她正在偷瞧自己。
她羞怯地垂下眼,却教他扣住下颚,强抬起它的小脸迫使她面对他。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独处,不必避嫌与害羞。”他刻意提醒她,深瞳里带着邪魅。
“你是来传授我医谱口诀的吧?”湘柔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它了。
他微眯起眼。“你不好奇昨夜发生何事?”
他的直言令湘柔大为羞窘。
她该好奇吗?不就是“那回事”?
“昨夜……我晕了过去,你……”她怯怯地问,羞弱的气质如水般娇怜。
“你身子纤弱,又不懂武艺,会疼晕过去是理所当然。”他幽邪的瞳眸潋出诡光。
“这麽说……你不生气?”她声若蚊蚋没敢瞧他。
他挑眉。“我为何要生气。”慵懒的语调隐杂不易辨识的撩戏。
湘柔轻吁口气,算是安心了,可及昨夜那疼痛…………………“既然你不生我的气。那麽,我可否……可否你一个问题?”粉嫩的阋腮泛成一片媚人的绯色。
他探手抚她红彻的娇颜。“说。”
湘柔敛下眼睫,实在觉得难以启齿。“是不是……是不是每回……都是那麽疼……”好好一句话又让她说得七零八落。
邵风的反应是仰首大笑。
湘柔羞窘得无地自容,别过了脸,眼圈儿都泛红了!他可是笑她不知耻?
好不容易他终於止住笑,唇角犹挂着一抹兴味。
“小傻瓜,昨晚并非你的初夜。”他使坏的阖意将重音放在“初夜”二字上。
湘柔呆呆地揪住他,为他的话一时傻住了。“可……我们……你……昨晚你分明要我脱了衣棠……”
邵风唇角邪扬。“过几日,你便会明白。”回答得颇为不纯良,意在暗示她住嘴。总之这回事“说”不明白。
果然湘柔听懂他言下之意,条地又胀红脸,不好再问。
“昨夜我察觉你脉象有异,之所以要你脱下衣棠,是为了印证猜测。之後我以自身内力导引你的内息,果见你身上两处穴道上浮现出两枚殷红的血点。”他道。
原来如此。而她竟误以为他……真是羞死人了!
声音痛哑的说:“这样容易脸红……可知昨夜你连身子也霞红,我险些要分辨不出那两枚血点了。”他兀自撩戏她,似乎以此为趣。
“我……当真病了吗?”她笨拙地顾左右而言它。
“是病,”他语调佣懒地略略谜紧星眸。“也可说不是病。”
“我不懂?”
“你身中剧毒。”他深深端凝她,黝黑的眸光凝敛深沈。
湘柔惊讶地失了言语。
“不相信我的话?”
“不,只是不明白……怎会有人对我下毒?”她心中的诧异远胜於不信。
“你所中剧毒是“碧凝香”。”他淡淡道出,凝视她的眸光却无比犀利。
““碧凝香”?”轻蹙黛眉,确定自机压根儿未听说过这三个字。“这毒……十分狠险吗?”
“确是极险,”他笑容抹上邪味。“只不过要引出“碧凝香”之毒尚需一味毒引。”放沈的语调释放出幽深的情色。
“毒引?”药引倒是听过的,可毒引就教她不明白了。“这毒需以何物为引?”单纯如她,是分辨不出他语谛中的危险的。
他笑得有深意,却不直接作答。“我俩老是离题,所谈皆非正事。”
这话提醒了湘柔,她竟忘了他上咏菊小阁来,主要是为了传授她医谱口诀好替爹爹治病。
“我真该死,咱们要开始练琴了吗?”他既不欲谈,想来必有把握解自己身上之毒,故而也毋需追根究柢了。毕竟爹爹之事才是首要的。
他自怀中取出一卷琴谱递给湘柔。“你先练习数遍,待熟稔後我再传你口诀。”他回复淡冷,瞬间已敛去撩戏的狂态。
接过琴谱,湘柔凝心演练起来。这琴谱用韵极险,往往在极高之处忽转低调,若非湘柔在琴艺上有超人的修为只怕绝不能弹奏。饶是如此,费尽一下午的时光竟是一遍也不能练成……※※※夜色深沈,还天星辰亦隐蔽无光。
杭州城外十里处,一片杂树林里两道阒黑的影子“少爷。”苍老的声音发自一身形粗壮的黑衣人之口;此人毛发灰白叁羞,一张脸生得悲郁沧桑,说话中气不足与体形甚不相配。
另一名颀长伟岸的黑衣人双手负背道:“你以千里香唤我,师父有事吩咐?”
“是。”老者对年轻的黑衣人态度甚为恭敬。“李先生要我转告少爷,毒手药仙已重出江湖,日前曾在开封一带现身。”
“师父的意思是?”
“待咱们完成复仇大事───”提及仇恨,老者面孔忿然扭曲,使得原已不善的面色更形丑奇#書*網收集整理怪。“李先生希望少爷立即上开封查明此事。”
年青的黑衣人……………邵风沈吟半晌。“我明白了。”
“少爷…………”老者欲言又止,似有犹豫。
“有话直说无妨。”
“是。老奴以为……”踌躇片刻,老者终於道出;“少爷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仇家先下毒戕害,後又上门杀人;少爷……”
“你认为我处置的方式不当?”邵风淡淡说道。
“老奴只是以为,少爷对待仇敌的方式……太仁慈了些。”恭谨的语调,透出他决心出言进谏时,心怀的畏惧。
“四叔,咱们如今要对付的,是怎样的敌人?”邵风面无表情,代表活是他最冷血无情的时刻。
朱四臣虽不知邵风此间有何用意,仍然回答:“是一名年轻姑娘。”
“嗯。她可懂武艺,可会用毒?”
朱四臣呐呐说道。“是个平凡姑娘。不懂武艺,不会用毒。”
邵风唇角勾出残冷酷笑。“那麽,对付这样一名闺阁弱女,以毒残戕、手刃其身,难道会比押亵玩弄,诱其失节,更能深创对方吗?”无波的音调冷得不带一丝人味。
朱四臣张大了口,难以反驳,却真正明白少爷复仇之心切,只在自己之上;少爷报复仇人的手段确是比自己残酷十倍。
“可是少爷,这似乎……似乎……”
“四叔,方才你说,不该对敌人心怀仁慈的。”邵风冷言堵住朱四臣的嘴。
朱四臣一时显得局促不安。“是啊,对付敌人是不该仁慈,可是……少爷您这麽做似乎……不妥……”揣着志忑,他勉力压抑忧惧硬着头皮冒犯森冷的少主。
邵风骤然狂笑。“四叔,你是想说──邵风如此行迳形同采花淫徒吧!”
朱四臣垂首,讪讪无话。尽管畏惧主子的气势,却是一心护主的,不则他大可选择沈默明哲保身。
邵风狂态未去,俊冷的侧面复添三分邪谑。“当年我眼见爹娘横死於眼前,清啸庄十馀条人命死无全尸,遍地血流成河便已明白所谓礼教道德不过是用来粉饰鄙意劣谋的面具!邵风在报仇这件事上不耐烦做伪君子,宁愿当真小人,拂逆我性随天下人同流合污!”说罢仰首对月狂笑,瘦削的俊颜一变狂佞的嗜血。
“少爷……”
朱四臣骇然哑口,已不知该当何言,内心惶惶不安。
※※※
睡梦中,湘柔直觉地睁开眼来,凝入一双黑子夜的漆眸。
“你……”挣扎着自床榻上坐起“噤声。”
邵风示意湘柔侧卧於床榻上,面向里侧,他亦盘坐於床上,一手横置於湘柔背心的穴道上方,一股至暖的内力立时源源不绝地注入湘柔桓内。
约莫半盏茶时分过去,直蒸得湘柔佬热难当,通体发红,香汗淋漓,邵风方才收掌,舒了口气调匀内息。
“脱下衣棠。”他命令,并探手人怀中掏出一方紫金檀盒,“嗤”的一声弹开盒盖。
这回湘柔不再惊惶失措,知道他今夜再来必是为自己治病。可饶是明白,还是万分尴尬地背向他自床上坐起,面朝床里侧,颤着手羞赧地除下衣衫。
邵风自盒中拈出一枚银针,手法俐落地弹入湘柔的穴道内,不多久,便见银针露在体外的另一端徐徐流出青碧色的稠液。
原来这银针是专为导毒而特制,外表与一般银针无异,针心却是中空的。
直至青碧色稠液流尽,而流出红色鲜血,邵风方收针并在穴位处涂上一层淡蓝色药膏,不多时药便渗入体内,淡蓝色已化去无踪。
邵风将一团吸饱了青碧稠液的棉团以银针挑起,谨慎地放入另一方银盒内。
湘柔半侧过身,瞧见了那团吸饱青碧稠液的棉絮。
“这是从我体内流出来的?”有些好奇地睁大眼瞧着那棉絮,不敢相信那碧油油的液体几刻前还在自个儿体内随着血气流转。
他微一领首。“以银针导出,须经七七四十九天,七进七出身中七处大穴方能净清馀毒。”
七七四十九天?伸伸粉红色的小舌尖,她是有些骇住了。原来这毒如此费事,想来她还须再受四十八回热苦了。而这也意味──她还得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四十八次。
“原来──还得再热过四十八天呐!”她有些无奈地喃道。
他唇角拟出一抹古怪笑意。你若是个男子,所须忍受的便是四十九回苦寒,不过到时替你行功旋针的,却必须是一名通晓医术,且能以内力逼毒的女子。”
“咦?为什麽?”
““碧凝香”奇特之处便在於能分辨阴阳,对於被下毒之人并无危害,反倒是──他”突然住口,凝睇她的瞳眸熠熠闪烁,她心泺一促。
“反倒是……什麽?”怔怔的任由他门光勾住自己凝眸,傻傻的问了出口。
唇角徐扬,他伸臂一扯将她身子带入怀里,双手环住她纤袅腰肢,舌尖亲密地舔她耳後柔软处,沙哑的低语。
“反倒是同你交欢的男子,在合欢的那一刻,你体内的“碧凝香”便会悉数进入对方体内,且立即在他身上毒发。”他吭吸着她白腻的颈子。“你明白了吗?“碧凝香”的“毒引”是男女交体合欢。而这种毒药通常是下在娼妇身上,再利用她狐媚的功夫魅惑男人,让对方疏於防患,在欲仙欲死的那一刻,果真如愿毒死成仙!”
湘柔羞红了脸,惊讶得不能言语,侧首征征的凝住了他,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淫秽的毒药。
“现在,你明白昨夜为何非你的初夜了吧?”黑眸灼灼地锁住她,绵缠。一手攫住她小巧的下颚,俯首吻住她,狂情蹂躏她粉嫩的唇瓣,舌尖滑入她咽喉深处狠狠吮吸她口中的蜜津。另一只扣在她腰上的大手,往上掬起她高耸的凝脂,拇指轻殿搓旋初绽的嫩丰。舌转攻她腴白颈背,埋首於她柔腻的颈肩。
他任意施为的手与逗惹的唇舌一再挑起她小腹间狂窜的炽火。湘柔懵懂於那股狂嚣的燥热,有一段时间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颈项及胸上吮吃揉抚,茫然无措於他炽狂的掠夺,在惊愕与欲焚中沈浮於欢快的波浪……邵风明显的硬如热铁,欲火中烧了。
这是他头一回濒於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