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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理。得罪之处,老朽代她向你道歉。”司马长风能有这句话,算是给足了面子。天赐心中不快立刻烟消云散。连忙一揖倒地,诚惶诚恐。说道:“小侄不敢。今天的误会,原是小侄太鲁莽,难怪世妹生气。”
司马长风道:“孰是孰非,我心里明白。贤侄不加责怪,足见大度。我却不能不好好管教她。”想到父女之间的私话当着外人不便出口,又道:“这个死丫头我带回去慢慢开导。诸位请随后来,我还有要事与诸位商议。”拉起司马玉雁,父女俩如飞而去。临去之时,司马玉雁向天赐怒目而视。天赐的无礼她始终无法谅解,天赐称呼她世妹更令她不高兴。
天赐打发走车夫,大家相偕进城。一路上大家均默然无语,气氛沉闷压抑。天赐满怀心事,忐忑不安。司马长风将女儿领走,今天的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但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知。司马玉雁能不能听进父亲的劝告,以后会不会挟怨报复,再与他为难?天赐越想越心烦。
入夜时分,宝应城北的一所大宅院之中,宽敞的大厅灯火通明。武林盟群雄毕集,共商大事。司马长风居中而坐,面色沉肃。他身侧的绣墩上坐着司马玉雁。容色惨淡,眉目低垂,飞扬跋扈之态尽数收敛。想必是挨了一顿狠狠的教训,当着父亲的面,不敢再向天赐寻衅。
司马长风率先发话:“今天请诸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诸位商议。两天前杭州府送贡物秀女进京的一批官船在高邮遭劫,百余名锦衣卫力士伤亡殆尽,船上财物尽数被湖匪劫走。此事诸位可有耳闻?”
此事天赐亲身经历,如何不知?但听司马长风骤然提及,他不免暗自诧异。武林盟消息灵通,得知此事并不奇怪,但事情的经过远非如司马长风所述。湖匪为他人做嫁,财物被另一伙蒙面人黑吃黑劫走,司马长风为何不提?是并不知晓还是有意隐瞒?不能不令人生疑。诸葛桢等人却大为困惑。盗贼抢劫官船,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如何能算得上什么大事。
只听司马长风继续说道:“湖匪抢劫官船,为的并非船上财物。每日往来运河上的官船多如牛毛,犯不着向百余名力士护送的官船下手。他们为的是官船上的一样宝物,据说是一只玉制貔貅。”
官船上有一样宝物,天赐也曾听冷逢春提及。不想司马长风居然也知道,而且比他知道得更为详尽。武林盟神通广大,的确令人惊叹。天赐问道:“玉貔貅虽然珍贵,也不过是一件玩物而已。为一件玩物大动干戈,值得吗?”
司马长风道:“贤侄有所不知。这只玉貔貅不仅仅是玩物,而是一件仙家至宝。据说源于上古,乃玄玉所制,坚逾钢铁,刀剑难伤。内藏仙家至宝玄灵玉乳,常人饮之,可强身健体,祛病延年。皇帝自幼体弱多病。杭州知府为讨皇帝欢心,以重金购得此宝,呈送进京。不想走漏了消息,引起武林人士的觊觎。练武人饮下玉乳,修练内功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平空得数十年内力修为,当真非同小可。如果落在正道人士手中也就罢了。如果不幸落入邪道人物之手,功力暴增,不复可制,必然酿成大祸。本盟既然得知此事,就不能不闻不问。好歹也要探明宝物的下落,不让它落入奸人之手。”
诸葛桢道:“官船被劫,玉貔貅必然已经落入湖匪之手。湖匪之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练气高手,宝物到手也派不上用场。龙首大可不必为此忧心。”
司马长风道:“宝物果真是落入湖匪之手,我只需派人夺回,何必如此煞费周章。湖匪洗劫官船,却没有找到宝物,这才明白是中了瞒天过海之计。官府大张旗鼓,公然送宝物进京,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暗地里却早已着人携带宝物,星夜兼程赶往京师。我已经调查清楚,送宝之人是锦衣卫的两位高手,当年纵横燕赵的剧盗太行双凶。他二人武功卓绝,鲜逢敌手,又是暗中行事。照理说十拿九稳,绝无失手之理。不料途中居然将宝物失落了,而何时失落的,如何失落的,他们却茫然不知。此事真令人费解。诸葛老弟,你号称再世孔明,一向算无遗策。不知对此有何高见?”
诸葛桢略作沉吟,说道:“以太行双凶的武功阅历,绝无被人做手脚却懵然无知之理。依属下浅见,此事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太行双凶监守自盗,私藏宝物,却向外宣称被人劫走。”
司马长风道:“有此可能。不过我想太行双凶尚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宝物丢失,无论谁首先想到的都是他们暗中动手脚。他们不会如此愚蠢。既然参与密谋,要盗宝机会很多。何必一定要等宝物上手时再动手脚,牵扯上无谓的嫌疑。”
诸葛桢道:“那么就只余下一种可能:盗宝之人手段高绝,令人防不胜防。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太行双凶身边盗走宝物,俯拾江湖,只有一人有此本领。”
“偷天换日!”大家同声大叫。司马长风拍案笑道:“一定是这个老偷儿所为,旁人没有如此本领。五行门的掌门人穆老怪在睡梦中被他盗走贴身而着的唐鲵甲,醒来后竟茫然无觉。与人动手过于自恃,被一剑穿心而亡。百毒天尊无意中毒死这老偷儿的徒弟,老偷儿扬言报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百毒天尊百宝囊中的天王护心丹与百毒断肠丹偷偷掉换。百毒天尊一时不察,让他的爱姬服毒丹而亡。老偷儿手段之妙,由此可见一斑。盗取小小玉貔貅,不过是举手之劳。”
大家均面有难色。钟云翱道:“宝物落在老偷儿手里,咱们只有眼热的份儿。老偷儿神出鬼没,想找到他谈何容易。想从他手里挖出宝物,更是比登天还难。”
诸葛桢笑道:“诸位不要灰心。世上无难事,只要咱们用心去找,不怕找不到线索。鼠有鼠道,蛇有蛇踪。老偷儿再狡猾,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玉貔貅坚逾钢铁,寻常刀剑无法开启。老偷儿为取内藏玉乳,必然多方寻找神兵利器。这就是一条线索。”
钟云翱连连摇头,说道:“这法子恐怕不行。老偷儿夜走千家,专在武林世家上动脑筋。盗得的神兵利器早就堆成了山,还用得着再到江湖上找。他这时只怕已经赶回家中,正在独自享用仙家至宝。本来咱们江南八仙九怪就数他最没出息。等他服下玉乳,功力暴增。再次出山,咱们八仙九怪全得甘拜下风。”
诸葛桢道:“钟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偷儿虽然贪婪,却只对财货感兴趣,从不在兵刃上动脑筋。武林人士对自己的随身兵器爱如性命,破点小财不要紧,真要是丢了成名兵器,还不是个个要找他老偷儿拼命。老偷儿机诈精明,绝不会冒险犯忌,与武林群雄结下不解之仇。何况武林中犀利的刀剑虽然不少,真称得上神兵者却寥寥可数,可遇而不可求。能得到一件已经是天大的福缘,想要堆积成山,不啻痴人说梦,荒唐,荒唐!”
钟云翱与诸葛桢是天生的一对冤家。两人平日里抬杠斗嘴,钟云翱每每吃瘪。今天钟云翱见诸葛桢侃侃而谈,大家频频点头,他心中便有几分不服,偏要挑出点毛病。不想又被诸葛桢抢白了一顿,斥为荒唐。钟云翱气得怪眼连翻,无言以对。大家无不莞尔,心绪不佳的司马玉雁也一扫凄容,掩口而笑。
司马长风却没有笑。神色凝重,说道:“百余年来,江湖上流传着四句歌谣:夺魂鬼斧落日弓,万般绝艺都成空。风雷神剑闪电刀,神仙遇上也难逃。这四样兵器可以称得上兵中神物,但其下落却无人得知。不久前有传言说夺魂鬼斧落入龙虎天师之手,不知是否可信。”
诸葛桢目光一亮,说道:“夺魂鬼斧是邪门兵器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一种。据说长不盈尺,可藏与袖中。发时以内力驭之,取敌性命于数丈之外。来无影去无踪,端的令人难防。此斧之犀利也堪称兵中之最,专破各种护体神功,重铠宝甲也难当之。用以开启玉貔貅应该不成问题。江湖传言说它落入龙虎天师之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老偷儿闻知风声,一定会前去盗宝。”
司马长风道:“老偷儿有这个胆量吗?龙虎天师的武功远在老偷儿之上,道术神秘莫测,更令人忌惮,又有闻香教一干徒子徒孙为助。老偷儿只怕不敢去。”
诸葛桢道:“龙首不可小看了老偷儿。他胆大包天,得罪的厉害角色不可胜数,不会在意多一个龙虎天师。一旦盗得夺魂鬼斧,开启玉貔貅,服下玄灵玉乳,从此称雄武林,龙虎天师何足惧哉!为了能称雄武林,冒天大的风险也值得。”
大家均默然点头。司马长风问道:“依老弟之见,本盟当如何举措?”诸葛桢道:“属下判断,老偷儿必然会前往闻香教总坛,伺机夺取夺魂鬼斧。闻香教不乏能人,咱们想得到,他们也一样想得到。必然布下天罗地网,以夺魂鬼斧为诱饵,等着老偷儿这条大鱼上钩。闻香教不好惹,老偷儿也非等闲之辈。双方斗智斗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本盟应该马上调集人手,乔装改扮,潜往岳州。到岳州后不必急于出面,隐身一旁,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出手夺宝。绝不能让玉貔貅落入闻香教之手,也不能让老偷儿将夺魂鬼斧盗走。”
司马长风开怀大笑,说道:“诸葛老弟分析得十分透彻,主意也十分高明,咱们就照此而行。请钟老弟和诸葛老弟立刻分头带人前往岳州。玉麒和国梁如今正在九江,我会派人传讯,命他们前去会合。注意一定要机密行事,万万不可过早暴露身份。此事重大,不容轻视,我也将随后赶去。在我赶到之前,一切事宜由诸葛老弟主持。”
天赐道:“龙首,夺宝之事固然重要,但护驾之事又怎么办?现在天子车驾已过德州,指日便可到达江南。本盟倾力而动,江南空虚,一旦生变,如何应付?”
司马长风一皱眉,说道:“护驾之事老夫另有安排,贤侄不必过虑。”天赐心中不快。司马长风对夺宝极为热衷,而对护驾之事似乎并不十分关心。武林盟倾巢而出,总堂一个高手也没有留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谓另有安排,不过是搪塞之辞。他以一个黄衣剑士的身份,在龙首长老面前喋喋不休,未免有些不识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回想起在瓜州渡时陆鸿儒的一席话,当时天赐决不相信,现在看来并非全是无稽之谈。武林盟的护驾之举不过是为维护自身的利益,而不是什么侠行义举。一旦天子在江南遇刺,武林盟难脱干系。卧龙山庄不在山东一带下手,偏偏冒着与武林盟冲突的危险,一定要在江北动手,明明是一石两鸟之计。不论所谋成与不成,都可以嫁祸于武林盟。现在武林盟已经放出风声,与锦衣卫搭上关系。再要出事,谁也怀疑不到武林盟身上。嫌疑既然洗脱,天子的安全就不重要了。
想清其中关节,天赐对投效武林盟的冲动之举颇为懊悔。但大丈夫也信义为先,行事不能有始无终。既然投效武林盟,就不能轻言离去。而且武林盟好坏也是一个正道帮会,他又与盟中兄弟十分投缘,留在武林盟也不是一件坏事。天赐心中百念杂陈,却一时理不出头绪。大家再商议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一直垂首不语的司马玉雁忽然插言道:“爹爹,女儿也想去岳州,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司马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