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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安城一直较安定,溪林又是小得不起眼的小国,往往即便有一两个魂武尊,也都是平静路过,或是拜访唐笑天。
但这一次,赫然正是溪林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恐慌。一转眼,竟有超过十多位至少魂武尊级别的强者,忽然聚集在仁安城外。这给仁安城居民造成的轰动和恐慌可想而知。
一位魂武尊,就足以成为一个国家的立国根本了。红谵不过有三位魂武尊,就能雄霸附近几国。十多位魂武尊,甚至更强大的强者,想来便是重云国也不过如此。
这便是溪林人毕生都没想过,都不敢想,甚至永生都接触不到的层面——寻常九品甚至连魂武尊之上还有魂武君都不知道。
尤令仁安人战栗恐慌的是,这群强者,竟然在城外开战了。万一波及仁安城,那就是无数条人命呀。
……
皇宫中,小皇帝不知不觉已将唇咬破,泪流满面:“唐大尊,唐爷爷……”
“天亡我溪林!”
感应到三大强者的气息,小皇帝终于抵受不住这偌大的压力,失声痛哭。
但就在这时,一声冲天之啸:“我左无舟回来了!”
小皇帝闻声大振,握拳凝望左家庄方向,热泪盈眶:“左大尊回来了,我们溪林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左大尊回来了!”侍卫们喜极而泣,一道呼吼作响。
声音宛如浪潮一样,迅速从皇宫往宫外荡漾:“左大尊回来了!”
仁安城全城沸腾起来,欢欣雀跃,好似有了主心骨一样,再无恐惧。竭尽全力,一道伴住这惊天声浪,发出震天怒吼:“左大尊回来了!我们不怕你们。”
“左大尊回来了!我们不怕你们!”
声浪音潮冲破云霄,悲壮,且振奋!
……
怒焰,无比的怒焰。
左无舟全身宛如燃烧着一层火焰,燃烧着一种狂怒和煞气!从他口中猛的爆出一声巨雷:“嗷赫!”
他状若疯虎,生受武尊一拳,得以近身,全身流转极尽癫狂的气息,双目是那风起云涌的滔天血煞。拼住一伤,浑若不觉一样,双手擒住云霄宗武尊的双手,一声充满血腥的狂吼!
这武尊面如土色,战栗不已,伴住一生凄厉到极点的狂嘶惨嚎。他一霎被暴怒的左无舟活活生撕成一团血雾,威煞如猛兽,凶暴悍勇得宛如战神。
一招生裂武尊,何等之威势!
不如此杀人,难泄左无舟心头之滔天杀意!
此情此景,竟自令所有人都自遍体生寒。古一意等人正好赶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哆嗦了一下,脸色微白,吞咽口水:“幸好,我们不是他的敌人。”
江几何又惊又怒:“左无舟,你竟敢杀我们云霄宗的人。”
这是云霄宗的口头禅了,江几何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犯蠢了。当日左无舟敢放手杀了徐彩云等,又怎会怕云霄宗,何况他们杀到左无舟的家门口了。
江几何浑身一颤,既为魂武尊,就越来越是少有近身肉搏战了。眼见这等残暴血腥的死法,脸色惨白,几欲呕将出来。
环眼一扫,云霄宗来了八人,赵春风三人已死,又被左无舟生裂一人。其他三位魂武尊,都在和古一意的交手中留了伤。
古一意三人返回,加夜叉和纪小墨,就有三大魂武君。加上其他人,江几何再蠢都看懂形势了。江几何脸色狂变,厉啸远遁:“走!先回宗门再做打算。”
“想走!由不得你了!”左无舟俨然怒目金刚,法相无边,错身一动疾追:“纪小墨,夜叉。”
……
夜叉自管料理其他三大武尊,纪小墨和左无舟虽有仇恨,却懂得他的意思,速度当即瞬爆,一剑狂斩将江几何拦截下来!
左无舟趁机赤红双目,糅身健步赶上,当头一拳轰下,厉喝:“我家的仇,我亲自来!”
“我倒要看你怎么杀他!”纪小墨心中冷笑,摇身赶去,与夜叉合手击杀三大原本重伤的武尊!
左无舟如今是何等修为,何等领悟,纵是看似寻常的一拳,威力已是极得土系之精髓,威力极大!一旦先机为他所得,刚猛连绵的拳法轰轰施展开来。
江几何又惊又怒,风雷夹以刚猛如涛的拳法如雨点落将下来,他脸色瞬时就白了,惊骇欲绝:“这人明明是魂武尊,怎么他的拳法竟是如此可怕!”
一拳刚过一拳,一拳猛过一拳!如雨滴连续拍打下来,江几何这位魂武君恰似那暴雨中无处躲避的路人,一时被压制得脸色骤变。
光是观看就感到窒息的拳法!
古一意和纪小墨等只看得几眼,就惊悚无比:“他比起上次所见,竟是又进步了许多。这人莫不是神怪,否则怎能修炼得这般神速!”
“只凭拳势,就将魂武君压制得无法还击,莫非他已是快要突破魂武君了。”古一意等惊惧不已,深受打击。
左无晚和左无夕站在古一意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二哥将那最可恨的大恶人打得连连退却,眼中充满崇拜之色:“二哥,这才是我的二哥,我就知道二哥一定是战无不胜。”
左无夕内心充满骄傲:“他是我二哥,是不是很厉害!”
古一意和张洞天及白观互相苦笑:“岂止厉害,简直不像人。”
……
江几何越是招架越是震惊,越是惨然,生平就从未见过如此刚猛而持久的拳法:“不,他一定不是魂武尊,他快要突破为魂武君了。”
如狂风暴雨,又如山岳连连坠落的拳法,实是教人愈观愈是胆寒。各自思量一番,就是修为最强的纪小墨都暗暗惊惧不已:“往后杀他,绝计不要被他沾身,否则这一路拳法施展出来,我未必招架得住。”
“再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江几何闷哼一声,气血翻腾不已,最大的绝招施展出来:“化清魄。”
江几何身形一幻,竟是俨然化做清气而消散一样。古一意惊悚骇然:“这天下竟真有气属性的魄!”到底见多识广,立时向错愕的左无舟大吼:“化清魄是气魄的一种,他还在!化清魄一碰到就现形。”
“我懂了!”左无舟意念一动,气属性的魂魄都是极罕见,森森然,翻手一拳挟以无边魂力轰在大地上!
……
这便是效法奄龙兽所学来的魂力之法,大地如何承受得起这般沉重压力,当即轰隆一声,一大片土地轰然沸腾爆裂,竟是挖地一尺,将大地齐震入空!
半空中,江几何惊恐的身影从一道涟漪中泛将出来,惊怒被震得狂洒鲜血:“古一意!”
“云霄宗伤我,就不兴我记仇呀。”古一意冷笑:“以左兄的手段,要是你过得这一关,我任你宰割又如何。”
“你对左兄倒是很有信心。”张洞天侧目大笑。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死定了。”白观斩钉截铁:“我赌他死无全尸!”
……
“翻天印!”
江几何惊恐的看见这一拳,化做山脉坠来:“我也会法魂战技!”
两招法魂战技轰然交撞在一起,左无舟双目眼波坚似铁,自管一拳轰下。自己闷哼一声,洒出一口鲜血,把江几何轰得双臂咔嚓齐断!
又是连绵的拳法轰在江几何身上,伴住左无舟森森语音:“你不是要杀我全家吗。”
江几何狂洒鲜血,双足陷地,面如土色。一拳未了,一拳又至,是如许的凶猛无敌。
轰隆隆的狂雷连绵,一拳快似一拳,霹雳声声入耳,语音铿锵如金戈:“我杀得你们云霄宗的人,就不怕你们来寻仇。今日你杀不了我,改日,就是我杀绝云霄宗。”
江几何宛如钉子一样,被左无舟活活的抡拳轰得全身骨裂肉绽,被生生擂入地下。再多得几拳,竟是只剩下一颗首级在外,奄奄一息。
如斯刚猛之拳法,如此威势,如此惊人。
“谁敢动我的家人朋友,天下虽大,亦无你们容身之地。我就是再杀不了,也要把天都捅破,大家一起死!”
左无舟凝住一拳,状若癫狂的轰入大地。轰隆再是一声爆,江几何伴住大地一道沸腾上天,惨然绝望尖叫:“你敢!云霄宗绝不放过你们!”
左无舟冷漠到极点,惨烈到极点的一记甩腿,把江几何身子拦腰扫成血淋淋的两截,宛如地狱之音一样森然:“云霄宗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最后一位强敌被左无舟以最猛烈的方式轰杀成渣!
古一意等无不惊惧这等手段!
左家庄轰然再爆欢呼,左一斗老泪纵横,左无尚脸色潮红:“一年半不见,二弟竟然强大如斯!”
第132章 无情,有情
古一意等将左无晚等人给带了过来,左无夕像小鹿一样飞奔跳跃过来,欢快大叫:“二哥,二哥!”
左无舟急忙躲开,左无夕小嘴一扁:“二哥,你不喜欢小夕了?”
“不是,怎么会,我最疼你了。”左无舟浑身是鲜血,没奈何解释:“你看二哥全身都是血,万一沾在你身上就不好看了。”
左无夕小脸坚决:“无夕不怕血。”
“我不想你们染血。”左无舟脸孔上全是血污,露齿展颜:“小夕,染血这种事,今后交给二哥就是了。”
他有一颗铁铸的心,但从不是对家人。他染了很多血,但不希望家人也染血。
……
古一意惨然苦笑:“左兄,你瞒得我们好苦。我古某人自诩天资根骨皆不错,亦在三十多岁才修成魂武尊,想不到左兄你……不如左兄还是公布一下年纪吧,莫要再让我们蒙在鼓里了。”
张洞天附和喟叹,白观暗自窃笑,终于有人尝到知道左无舟年纪真相时,和他一般无二的震撼,随即是沉痛打击感了。
“多谢古兄张兄白兄拔刀相助,左某承情。”左无舟森冷之色,松缓不少,抱拳致以谢意:“眼下稍乱,不若等事了再好生谈一番。”
左无舟感激颌首,一看古一意三人的鲜血和创伤,他就知大约发生了什么。古一意三人能在此现身,能大战云霄宗,实是大大出他意料,但这番情,他是欠得大了。
“原本我和他们泛泛之交,他们肯为我做这些,实是已将我当朋友看待了。”左无舟暗暗感动感激。
……
左宗文等一马当先,欣喜若狂的从庄子冲出来,看完这满地的疮痍,先是心中一寒,才愈有死里逃生的快慰。
自有人推住左无尚出来,他看着满身血污的二弟,流露无尽喜悦:“二弟,你回来得再及时不过。晚了一分,便再也看不见我们了。”
“是了,纵之来过,被云霄宗……”左无尚神情骤沉,低沉悲伤。
“纵之!”左无舟大惊,心头泛起滋味,急忙大肆搜寻。
好在左家人还算不少,很快就在不远处寻得了:“陈纵之在这里,他还有气。”
左无舟糅身一幻便过去,将陈纵之抱起来,探探心脉,从内到外松了口气:“纵之的伤虽重,却不致命,幸好,幸好。”
心焦陈纵之,左无舟不管不顾,掏出一把药,直塞入陈纵之口中。陈纵之一震,反而微微醒了过来,看见左无舟关切,他扯了笑容:“你回来了。”
“你不该来的。”左无舟心中暖流激窜。
“战场上都走过来了,怕什么,我们是患难之交。我是平庸之人,别的帮不了你,共患难是应当的。”陈纵之脸上浮现一丝潮红,垂然昏厥过去。
生死之交,患难之交,义气之交,岂是寻常的朋友之情能比拟的。人生得陈纵之这般一